唤着心爱人儿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出去,一时之间,玻璃杯碎了满地。
带着浓浓醉意的他,脚步踉跄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来到落地窗前,抬起一双醉意迷蒙的双眼遥望着星空,点点星光耀眼得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就像是……灵儿的双眼一样。
他发现自己愈来愈在乎灵儿,愈来愈怕失去她,理智告诉他不要陷入灵儿撒下的情网,她并不爱他哪!
可是当她总是用那双哀怨的眸子瞅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快投降。
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早已深深的爱上她,爱得无法自拔。
可是如今一切都太晚,还来不及向灵儿示爱,她就这么从他怀中溜走了。
重重地叹一口气,谈骆风孤寂地坐在落地窗前望着闪烁的星光,醉意渐浓的他双眼蒙胧的仿佛看到钟恺灵。
“灵儿、灵儿,别走……不、不要……离开我哪,我……好爱、好爱你,灵儿……”深深爱意自他口中不断逸出。
渐渐的,酒精麻醉他的意识,他跌入睡梦中……
清晨,耀眼刺人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洒入房内,照射在他脸庞上。
微睁开眼,宿醉后的脑袋有如千斤重般,且还传来阵阵的胀痛感,痛得谈骆风咒声连连,“妈的,痛死了!”
难捱宿醉后的疼痛感,他双手握拳猛敲着头,企图缓和那疼痛,而这一切看在谈氏夫妇俩的眼中,更是心疼不已。
沈柔一脸哀愁,不舍道:“儿子,你这是何苦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初醒的谈骆风,他顺着声音来源一望,就见父母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他讶声问:“爸妈,你们……”
谈云生威而不怒道:“我们等了你一夜。”
“等了我一夜?”难道他又醉了一夜!?
“是啊,儿子。”沈柔挨近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来。
昨夜,谈氏夫妇接获古颀尘的通知后,得知儿子失去钟恺灵,正意志消沉的借酒浇愁,夫妇俩一听,便焦急的火速赶过来。
果不其然,夫妇俩在落地窗前找到烂醉如泥,横躺在地板上的儿子,当下一看,沈柔更是伤心得落下心酸的泪水。
他们合力将谈骆风抬到床上去,夫妇俩为了能就近照顾酒醉的儿子,遂一夜未眠的坐在房内等待儿子清醒。
而这一等,就是一夜。
从来没看见儿子颓废的一面,谈云生怒言,“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做事的魄力,镇日与酒为伴能成就得了大事吗?”
他必须骂醒他不可,儿子失去心爱的人难免会悲伤,但就这样继续颓废,谈氏可能会倒,这样上千万的员工怎么办?
“灵儿不见了,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谈云生气急败坏的训示,“失去恺灵是你心中的痛,我们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谈氏的员工是靠你这位领导者在糊口饭吃,好养家活口,你镇日借酒浇愁,这样对得起谈氏的员工吗?”
谈骆风不痛不痒的说:“公司里有颀尘坐镇。”
“颀尘虽然可以托付重任,也是个值得你深交的益友,但公司不能一直群龙无首,你也不能把沉重的压力全丢给颀尘,两人要一起分担。”谈云生深深叹了口气,“而就是因为硕尘不愿见到他的好友为一个女人失去斗志,不得已才通知我出面来教训你、点醒你啊!”
谈骆风双眼布满血丝,大声叫嚷,“我爱灵儿,我不要失去她啊!”
轻轻拍着他的脸庞,沈柔发现他瘦了不少。
鼻头一酸,她伤心的说:“孩子,失去恺灵我们也很不舍,因为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是,你想想看,恺灵如果看到你这副颓废失志的模样,她不心疼吗?”
闻言,谈骆风凄怆的心忖,看得到吗?
双手掩面,他痛苦不堪的大吼,“看不到,她再也看不到了!”灵儿已经离开他,再也看不到他的沮丧样!
沈柔见状顿觉心痛,没想到他竟然爱恺灵爱得这么深,其实她知道一向高傲的他是不可能对恺灵说出心中的爱意,而恺灵爱他的心昭然若揭,不容置疑,日积月累后,恺灵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真心爱她,也许……
脑中灵光一闪,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提醒他,“儿子,我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不曾对恺灵说过‘我爱你’?若你找到恺灵后,也许只要亲口告诉她你爱她,我相信恺灵就不会胡思乱想与离开你。”
谈骆风冷冷一笑,她这番话说得他更心烦意乱。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清醒,他脑中就时时刻刻浮现灵儿的倩影?一颦一笑,紧紧缠着他不放!
既然忘不了,那就醉得不省人事吧!这是惟一可以让他暂时摆脱一切痛苦的办法。
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急切的扫视着房内每个角落,“酒,我的酒……”
谈云生见状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怒骂,“你真是死性不改!”说破了嘴,他却依然不肯听他们的话。
一气之下,他拉着沈柔就往外走,他不管了,就让他自生自灭!
半年后
“你到底是要失意多久?能不能好好振作?”古颀尘不悦的瞄一眼颓废、满脸胡碴,正窝在墙角喝着问酒的谈骆风。
他这副落魄样真是他所认识的谈骆风吗?简直没药可医!
“有屁快放!”谈骆风不耐烦的说。
“口气这么差,你会后悔的。”他上前一把抢走谈骆风手中的酒,不悦地威胁。
后悔?除了灵儿的事让他后悔外,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后悔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前思后想灵儿会离开他的原因,最后可能被母亲料中,应是他一直闭口不提的爱意导致她离去……
灵儿!?莫非是有灵儿的消息了!?
古颀尘一副神秘状地朝他扬扬眉。
顿时,一颗雀跃的心急速狂跳着,但谈骆风依然故作镇静的问:“什么意思?”
“一个月。”古颀尘的眼睛眯了眯,一抹倩影浮现在他脑海。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卯足全力追上那一直盘踞在他心头的人儿——章梓晴。
“什么东西一个月?”
“我要你放我一个月的长假。”该是他向老板索取一些酬劳,以慰这阵子老板无心办公而让他“代打”的代价。
“凭什么?”
“钟恺灵。”
“她在哪儿?”谈骆风急切的问。
“一物换一物。”
“你这是在威胁我?”咬紧牙根,谈骆风眯起幽深的双眸,眼底警告意味极浓。
“NO,是交换条件。”古颀尘漠视好友已燃的火焰,嘻皮笑脸道:“除非你的灵儿不值得。”
他知道骆风会答应。
“说吧!”谈骆风妥协的说。
古颀尘再次扬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在度假村里。”
谈骆风不悦地看向他,“你唬我!”之前灵儿一失踪后,他就曾经找过萧玉芬,也由她口中证实灵儿确实不在哪儿。
“当局者迷。”他高深一笑地说,“你仔细回想一下,萧玉芬对你的态度好吗?我记得你曾说她的态度莫名其妙变差。”
“如果你猜错了呢?”
“不可能,我找私家侦探查过,不可能有错。”
当初他会找私家侦探的原因是他再也受不了谈骆风终日与酒作伴,丢下一大堆公事给他,镇日关在家里不见天日的酗酒。
看到好友不听他劝告地自食恶果,为了钟恺灵独自舔舐伤口,心软之下的他,只好暗中调查钟恺灵的行踪。
“老实说,你喝醉酒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离去前,古颀尘不忘揶揄他。
但出人意料的是,谈骆风微微的勾起一抹淡笑。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拉开窗帘让耀眼的阳光温暖满室。
伸伸懒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连阳光也刺眼得令他几乎张不开双眼,好似在为他默默地加油打气。
“灵儿!”
一抹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钟恺灵不敢置信地停下手边的整理工作。
当初为了躲避谈骆风的穷追不舍,抱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理念,她再度回到度假村工作,也同时向主管要求请调客房部,整理客房以避开谈骆风。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谈骆风竟然还能找得到她,令她措手不及。
脑袋嗡嗡作响的她,只是紧紧盯着他不放,大眼不敢稍眨半下,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自她眼前消失。
朝思梦想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在这一瞬间,一个令她震撼的念头又充斥在她的脑海她爱上谈骆风了,爱得无法自拔。
“骆……风……真的是你!?”
“嗯。”像是为了确定她不是做白日梦,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爱你,灵儿。”
他的爱语如电击般地震撼她的心,她猛地抽回双手,闪入小木屋内,好像不能忍受他的碰触似的远远避开他。
他的脸色陡然一沉,不理会她的抗议,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前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别想再逃开我的怀中!”
信誓旦旦的他,更是让她惊慌地挣扎。
全身累得虚软的她无力的滑坐在地板上,一脸漠然,“你走吧,求求你!”闭上眼,钟恺灵忍痛的说。
她好怕,真的好怕自己无法防守最后一道防线,就此万劫不复。
灵儿不肯接受他!?为什么?
谈骆风的身子一震,很快的,又恢复镇定,他强硬地不悦道:“除非你和我回去!”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像是赌气似的,他用力地将她再次紧紧的锁在怀里,似乎这样她就不会再拒绝他满满的爱意。
深深地叹口气,她有气无力的说:“勉强在一起只会徒增痛苦。”
前几天,媒体杂志更是大肆渲染他和孙燕燕交往的相关报导,让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她累了,她真的好累了。
累的是她脆弱、故作坚强的心;累的是她必须面对一个冷酷无情,却又处处留情的男人;累的是她竟然抗拒不了他的魅力,深深地沦陷。
“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这么痛苦?”
她的痛苦,她的挣扎,他都看在眼底,他真的不明白,和他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吗?
钟恺灵双手掩住耳朵,拒绝再听他温柔的话,“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求求你!”
她激烈的反应让谈骆风不死心地硬是掰下她的双手,“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爱?”他的口气夹带着斥责、不解。
“我是个孤儿啊!”她自怜自艾道。
谈骆风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他并不爱她。
“那又如何?”
“你忘了爸是怎么反对我们的婚事的?”情绪激动的她,落下伤心的泪,“爱上我,你将一辈子受人指指点点。”
闻耳,他哈哈大笑。原来灵儿拒绝他的爱意、离开他的原因除了他之前的假设,还有这个啊!
双眼哭得红肿的她,嘟着小嘴轻斥,“笑什么?”
他一脸宠溺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爸从头到尾对这件婚事满意得不得了。”
“可是上次爸妈去找你的时候,我明明听到你们之间的对话,还有你那些无情的话,所以……”想到伤心处,她的心一阵抽痛。
听到她简略的叙说后,谈骆风恍然大悟地轻掐一下她高挺的俏鼻,“你这小磨人精,听话听一半,难怪你会胡思乱想。”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谈骆风这才一五一十的娓娓道出前因后果,解开她近日来的心锁。
在误会澄清后,钟恺灵笑逐颜开,但一会,她佯怒道:“那孙燕燕一事你作何解释?”
其实现在的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孙燕燕在骆风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她也明白自己才是骆风的最爱,此刻的她只是好奇地想知道他对孙燕燕擅自放出的假绯闻,做何处置?
“她啊……”
“如何?”
“吃醋了?”
“讨厌啦,你……”
他再次开怀大笑地拥她入怀。
“快说嘛!”
“身败名裂。”
“你好狠的心喔,好歹她也跟过你一段时间,你这么无情的对待她,不觉得太残忍吗?”虽说孙燕燕曾经想拆散她和谈骆风的感情,但是一向善良的她在听到谈骆风竟是这样对待以前的爱人时,不免为孙燕燕抱不平。
他笑而不语,双眼色迷迷地紧盯着她不放。
“干么这样看着我?”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升起。
“灵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你知道当我在一大早醒来后,遍寻不到你时,那种椎心刺骨的感觉是多么地痛入心肠?灵儿,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的日子,人生毫无色彩可言!”忆起失去灵儿的昔日种种,那股痛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看他那痛苦不堪、扭曲的神情,及出自内心深处的句句肺腑之言,无一不强裂地震撼着她的心。
这时,她心中建起的高墙瞬间瓦解。
她语带哽咽道:“你……真傻。”唉,也许今生她再也逃不开他的柔情密网了。
“我想念你那晚的热情……”
粉颊倏地涨红,她轻斥,“你怎么可以……”羞死人了,真想挖个洞躲进去!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他若有所示地打量小木屋一眼,眼底的欲望更是昭然若揭。
在这集天时、地利、人和为一的地方,他不好好的利用,岂不浪费这间灯光美、气氛佳的小木屋?
就这样,小木屋顿时回响着浓重的粗喘及娇喘吟哦……
终曲
七个月后,再度踏上谈家的钟恺灵,怯怯地喊道:“爸、妈。”
“恺灵,你回来啦!”沈柔一脸慈蔼,带着笑意地牵起她的手,“来,快坐下,让妈仔细瞧瞧……嗯,瘦了许多,没关系,待会儿就让刘妈好好的把你补一补!”
“谢谢您,妈。”
“傻媳妇,谢什么。”
“呃……恺灵,以前是爸不对,不应该一开始就瞧不起你的身世,间接造成你们分开半年多,你……可以原谅我这个老头子吗?”
上个月,儿子兴奋的打通电话来告知他已经找到恺灵,并详细叙说恺灵离开他的原因。在听完儿子的话后,谈云生自责不已。
想不到当时的门第之见,竟让他无形中成了捧打鸳鸯的凶手。
“爸,您别这么说,我承担不起!是我不对,没和骆风坦然面对事实,以至于造成误会,所以错不在您。”
“唉!你真是个好媳妇……”这一刻,谈云生更是自惭。
“呕……”一阵干呕,钟恺灵急忙拍抚胸口,企图拍掉那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灵儿,怎么了?不舒服吗?”近日来老婆的异状,让谈骆风着急。
“是啊,不舒服就得赶紧去看医生,才不会耽误病情。”谈云生看她发白的脸色,的确也被吓着。
倒是沈柔,一脸笑不拢嘴地打探道:“我的好媳妇啊,你这种情形多久了?”假如她猜得没错,恺灵应该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