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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婚的步骤 page 9 作者:刘芝妏

  赶紧收住了笑,易蔓君安抚著正恼火的哥哥,「哥,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原因困扰?」她实在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天哪。」

  「我也想大喊一声天哪。」易志风一脸阴霾,恶狠狠地加了这一句。

  哥哥烦躁的语气让易蔓君将想揶揄他的话硬生牛吞了回去,但是她实在是不懂,一向聪明的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当安安是妹妹,所以不能爱她?

  「哥,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安安毕竟不是你妹妹啊。」

  「但是在我心中,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

  「那是因为你将地定位在那儿,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当你妹妹啊?」易蔓君捺著性子解释。「而且你应该知道,感情是不可捉摸的,不可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易志风苦恼地叹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我冲动的吻了安安之後,我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而且一心只想赶紧逃开这种感觉,所以她跟我提到有个客户在追她时,我立刻建议她跟对方交往看看……」

  震惊地睁大双眼,易蔓君大声嚷道:「你什么?!」

  就像在看稀有动物似的,易蔓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易志风。

  「哥,你是说……你叫安安去跟别的男人约会?」

  易志风无奈的点头承认。

  「怎么有那么笨的人!我怎么会有那么白痴的哥哥?我的天哪。」她猛拍著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自语。

  「蔓君,我知道自己很笨,不用你再—次地提醒我。」不悦地看著地,易志风厉声地说。

  睨视易志风—脸的悔意,易蔓君也不忍再奚落他了,只是坐在他身边,连连叹息。

  「那安安跟那个男的……」

  一提起余燕安跟陈宏明,易志风心头的那把醋火又猛地燃了起来,他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然後粗声说了句:「乾柴烈火。」

  「真的?」看到易志风孩子气的反应,易蔓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们进展那么快?」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幼稚的举动,易志风一脸微窘的说:「唉,我不应该这样说的。只是,—想到她每次约会几乎都很晚才回家,心里就不舒服。」

  「那安安怎么说?她每次出去约会都是快快乐乐的吗?」易蔓君无法相信余燕安的心那么快就转向他人。望著一脸紧绷的易志风,她犹豫地接著问:「你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不悦?」

  「自从那次冲动的吻过她之後,我一直避著她,连那个该死的建议也是在心情紊乱的情形下脱口而出的。」

  「你什么……你都避著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对她表示?」

  易蔓君惊讶得瞠目结舌,心想,哥哥怎么谈到感情就变得那么……比白痴还要白痴,比呆头鹅还要呆头鹅?!

  「哥,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安安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跟人约会?你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有啊。」他本能地抗议著,但是见妹妹松了—口气的模样,又有些心虚地低头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等她回来,然後告诉她以後不要那么晚才回家。」

  吁了口气,易蔓君笑著说:「那安安一定很高兴,因为知道你还是很在乎她。」

  看著妹妹脸上的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隔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地说:「我跟她说,她晚归,余伯伯、余妈妈会担心。」

  笑容在易蔓君脸上迅速消失。她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易志风。

  「好吧,你駡吧,说我是笨蛋,是白痴,是猪,我都承认了。」他闷声地说。

  良久,她摇了摇头,避重就轻地说:「哥,你还是有机会的,你可以明天就回台中去将安安争取回来。」

  看见哥哥一脸又想逃避的神情,易蔓君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那只呆头鹅没有眼前这只那么呆。

  「既然你爱的是她,就不要轻易放弃。哥,加油。我想,只要你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是不是将安安当成妹妹看待就不是很重要了。」

  「真的?」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易蔓君给了他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当然。不过,哥,你的妹妹永远只有我一个,别忘了这一点。」

  第七章

  听到许雅文不小心踢到椅子,虽然四周一片乌漆抹黑,而且自己也因为喝了点酒而有些昏眩,但是余燕安还是摸索的找到许雅文的手轻轻握住。

  「嘘,雅文,小声一点,待会儿你会将我们家的人都吵醒了。」

  「蝙蝠也那么早就睡了?」许雅文放轻声音问。

  余燕安点点头,忘了一片漆黑中,许雅文根奉看不到自己点头。隔了几秒,她忽然清醒了些,想起—件事。

  「哎呀,糟了。」

  「怎么了?什么事糟了?」许雅文连声问。

  身体不稳地晃啊晃的,余燕安终於摸到了门把,先拉著许雅文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後立刻开灯。

  「我忘了今天峯哥会来台中。」

  —听到林健峯可能在这屋子里,许雅文不觉提高嗓门问:「峯哥今天会来台中?」

  余燕安故意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是啊,每次来台中都要我们挪出时间来陪他,所以我这次忘了也好,免得浪费我们宝贵的青春。」

  许雅文急切地反驳道:「安安,你怎么这样说呢?人家远来是客,而且他也不是很常来,你还这样嫌人家。」

  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几声,突然的捏了捏许雅文的手,余燕安稠侃道:「哟,人家我只是说说而已,你那么急著为他辩护干嘛?而且他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到台中住个两天,怎么能算不常来?」

  「安安,你真的是喝醉了,你每次喝醉都会乱说话。」许雅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喝—声,想从余燕安手中松开自己的手。

  一感觉到许雅文的举动,余燕安故意紧拉著她的手不放。

  「我才没醉呢。本来就是嘛,你看,他最近比我那两个哥哥还常回台中,对不对?」

  见许雅文听了自己的话,似乎浑身开始不对劲,而且脸蛋微微泛红,余燕安一脸贼笑地凑到她眼前。

  「雅文,你知道为什么吗?」

  余燕安虽然看似醉了,但脸上却是一副故作不解、暧昧的笑容,许雅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力的将手抽回来。

  「安安,你最讨厌了啦,每次都爱取笑我。」

  「取笑你?」余燕安怪叫—声,「我是觉得奇怪才问你吔,谁教你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下子就露出马脚。」

  轻吁—声,许雅文默然不语的低垂著头,两颊泛著红潮。

  「你这个女人真会假仙,都有那么一撇了,还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连我都想瞒?说啦,你们进展如何?」

  「哪有什么进展?还不就是那样子!」

  「就是那样子?哪样子?」

  「就是那样子嘛。」许雅文一副你心知肚明的表情。

  轻推她一把,余燕安娇嗔的说:「雅文,你到底说是不说?」

  许雅文一脸不相信的望著余燕安,欲言又止。

  打了个酒嗝,余燕安才—脸好奇又坦白的回视著许雅文。「我真的不知道是哪样子嘛,你干嘛这样看我?」

  「安安,你真的不知道?」

  余燕安点点头。「真的。」

  「你跟蝙蝠……」许雅文忽然住嘴,因为余燕安带著醉意的脸上倏地变得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糟了,她忘了余燕安最近似乎和易志风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她真是该死的大嘴巴!

  「对不起。前阵子你不是常常跟他—起参加他们公司的聚会吗?」许雅文边说边观察她的脸色。

  轻轻地叹口气,这些口子只要一提到易志风,余燕安就打从心底浮上—股莫名的心痛。她摇了摇头,给了许雅文一个苦笑。

  「只是参加聚会而已。」

  「可是,你……」

  见到好友脸上强装的笑容,许雅文哑口无言了。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从几个月前巧遇的那天开始,易志风就已经自然而深刻的闯进余燕安忙碌但平静的生活,而自己这个从不轻易动情的好友,也开始管不住那颗已然被拨动的心。

  「那这些日子你跟陈宏明出去……」

  微蹙著眉头,余燕安笑得更无奈了。

  「是蝙蝠建议的。」

  「他建议的?」许雅文感到意外的睁大双眼。「蝙蝠?」

  「嗯。」

  「我还以为你是想让蝙蝠吃醋,所以才跟陈宏明出去。」她还是感到很意外。

  「吃醋?」余燕安又叹了好长一口气,用力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原先也以为他叫我可以试著跟别人交往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但是……」想到这,她忿忿地用力捶了下无辜的抱枕。「他只是有一天晚上待坐在客厅里等我,然後叫我以後约会要早点回家,免得我爸妈担心。」

  「可是看你几乎每天都出去,他一点吃醋的反应都没有?」许雅文轻轻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没有。」顺手捞过枕头,余燕安的脸埋进枕头中,用力的摇头。「他根本一点都不在意,好像我真的只是……」

  静静的等了几分钟,许雅文才低声的问:「好像你只是什么?」

  「—个妹妹……」她的声音消失在哽咽中。

  「妹妹?」许雅文不信的重复余燕安的话。「他这样对你说?」

  「嗯。」余燕安轻轻点头。

  「不可能啊。」许雅文将鞋子脱掉,双腿一盘整个人坐到床上,自言自语地说:「我看他对你的态度不像是哥哥对妹妹,你们有时候好得让我以为你们已经很进入情况了吔。」

  说到这,她推了推余燕安。

  「安安,会不会是你自己多心了?」

  余燕安抱著枕头往後—躺,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有时候我也以为他应该是喜欢我,对我有不—样的心。但是一次又一次地,他让我满怀希望,然後又说一些话让希望狠狠的破碎,甚至於那天凌晨吻了我之後……」

  「他吻了你?」许雅文惊讶地坐直身子打断她的话,「他有吻过你?」见余燕安点了点头,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拍拍余燕安的手臂。「安安,你想想看,如果蝙蝠不喜欢你,他就不会吻你了,不是吗?」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滚了下来,余燕安哽咽的说:「我原先也是这样想。」

  「原先?」

  「第二天见到他时,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可能吧?」许雅文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个话题让她的头痛剧增,余燕安连抽几张面纸狠狠的擤了擤鼻子,然後恨恨地将面纸团往墙角的垃圾桶扔了过去。

  面纸团擦过垃圾桶的边缘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可能?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提也不提起那天凌晨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用,那么近的距离连个垃圾都扔不进桶里。「你看,我真是没用,连垃圾都欺负我。」

  越想越心酸,余燕安将手中的枕头扔到一旁,索性将整盒面纸抱在怀里,边哭边说:「你知道吗?自从他吻过我之後,他躲我躲得像我得了爱滋病一样。要是碰到家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他就会找藉口出去,或是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说著说著,她一双泪眼无意中接触到许雅文眼中那抹同情的眼神,泪水更如大雨般落下。

  「我每天努力的工作到很晚,玩到很晚,尽量不要让自己成为人家的问题,可是那天陈宏明请我吃饭庆祝一件CASE顺利结束,但不知怎么回事,我一回到家里就是很想看到他,所以我就到他房里……」想到那天易志风所说的话,余燕安心伤地垂下头,黯然不语。

  许雅文将她拉靠在自己肩头,轻声地问:「他那天知道你是跟谁出去吃饭?」

  「知道。」余燕安吸著鼻子说。

  迟疑了—会儿,许雅文支支吾吾的问:「那他……」

  余燕安面向著许雅文半正身子,「吃醋?不高兴?」

  许雅文默默地点头。

  凄然的笑了笑,余燕安的肩头整个垮了下来。

  「他一知道陈宏明对我有意思,甚至鼓励我可以试著跟他交往,你相信吗?」她嘲弄的笑了起来,「他说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叫我可以试著跟他交往看看,所以我开始跟陈宏明约会。你看,我多听话,一个愚蠢的笨女人。」

  「安安……」见她难过的神情,许雅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我知道我很坏,陈宏明一直对我那么好,我不应该这样对待他。我曾经试过将心思放在陈宏明身上,真的。我试过了,我真的努力地去做了。每次和他出去,我都尽量不让自己想到蝙蝠……」余燕安痛哭起来,紧抓著许雅文的双臂连声地说:「雅文,我真的有试过,我……可是我忘不了他。」

  将满面泪痕,犹白又哭又喃喃自语的余燕安拉进自己的肩窝里靠著,许雅文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抚著她,原本是个愉快的晚上,怎么一提起易志风就变成这样呢?

  几分钟後,耳边没听到余燕安的抽泣声,许雅文轻唤著她。「安安?」

  没听到回声,她轻轻推开靠在自己眉窝的余燕安。

  她睡著了。

  轻手轻脚地将余燕安的身体扶躺在床上,细心的拉起毯子盖在她身上,只见余燕安的眉头在睡梦中依然是紧蹙著。写满哀愁的脸忽然动了动,一滴泪水自她红肿的眼角悄悄地滑落。

  许雅文不觉地轻叹了口气。

  安安这些话到底藏在她心中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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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志风自台北回来後的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态度仍像以往那般,时冷时热的。虽然余燕安比以前更常捕捉到他凝视自己的若有所思的眼眸,但是当他看见余燕安投射过来的眼神时,又若无其事的掉开眼光,让余燕安一次又一次地独自面对那股痛彻心扉的难言之苦。

  像现在,隔著餐桌,见陈宏明正低头体贴而细心的帮自己挑去鱼刺,余燕安觉得莫名的酸楚自心底泛起。

  为什么坐在眼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不是易志风?

  轻吁了口气,她无声的问著对面忙碌的人:陈宏明,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来,应该没鱼刺了。」

  「嗯。」

  轻轻应了声,她拿起自己的碗,刚刚那块被仔细检查过的鱼肉已经在里头了。心窝的那股心酸爬上眼眶,余燕安有种落泪的冲动。

  「安安,来。」他又夹了一些菜放到余燕安碗里。「怎么愣在那儿?菜要趁热才好吃。」

  听话的送了一口饭到嘴里食不知昧的嚼著,余燕安忽然自嘲的想著,自己真是个没原则的女人,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乖乖的做什么,难怪易志风不喜欢自己。

  易志风……

  好端端的又想到了他,就像自然反应般不争气的泪水开始夺眶而出,她紧紧咬著唇,强忍著不让泪水滑落。突然,一方洁净的白手巾递到自己眼前,隔著雾蒙蒙的泪眼,她看到陈宏明那双关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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