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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辣女秘书 page 1 作者:叶双

  楔子

  无聊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刑奕磷顶着一脸的无趣游荡在深夜的街头,压根儿就不想回家。

  “家”,当这名词在刑奕磷的脑海中闪过,他那略薄却有型的唇畔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如果那个整天充满着勾心斗角的地方也能称为家的话,那么字典里对家的定义可能也得重写了。

  因为一般来说,一个家里应该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和一群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可偏偏他的家却硬是和旁人不同。

  不但有三个妈,还有将近十个孩子,可在那座大别墅中最令人生厌的还不是为数众多的家人,而是每日为了争取他那伟大的父亲刑钟海的注意力,而不断上演的荒谬剧。

  今天大妈因不受尊重而佯装委屈向父亲诉苦,明日二妈因不惯父亲偏宠三妈而哀哀哭诉,他那个家活脱脱就是一出肥皂剧的再版,可笑得令人生厌。

  而他这个没有母亲庇荫的私生子,当然也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着他们对他的漫骂侮辱,有时他不禁为自己那早逝的母亲感到高兴,因为早逝的她不必忍受在那栋华丽别墅中的勾心斗角。

  可在大多数的时候,他的心底是存在着满满的怨恨的,恨他的母亲和父亲生下了他,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私生子的阴影。

  而父亲在母亲死了之后,虽然将他接往别墅与他们共同居住,但除了金钱上的供给之外,他甚至懒得给他任何的关心。

  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家中那群豺狼虎豹,独尝豪门世家中的辛酸。

  薄薄的唇畔冷冷的勾起一抹冷笑,在这段日子的洗礼下,他相信自己已经坚强得足以对抗任何人的侮辱,他发誓从今而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用嘲笑的口吻讽刺他。

  突然间,一声声划破天际的呼救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笔直地窜人他的耳际。

  刑奕磷微微的皱起了眉,原本打算不理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呼救声,可不知怎地,那愈显哀切的呼救声竟就这么硬生生的勾起他的同情心。

  他快步的寻找着那道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一堆的草丛后,看到一个男人正以极为狰狞的神情压制住一个显然还是学生的女孩。

  转瞬间他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那女孩哭得凄惨,刑奕磷当然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于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的推开猝不及防的恶徒。

  “该死的,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坏了我的好事!”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那个恶徒怒气冲冲的自地上爬起,没想到竟看到一个理着平头的小伙子,于是他当下心一安,谅这小伙子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小伙子,我劝你赶快离开,别不自量力的想要英雄救美。”

  那恶徒嚣张的模样,让刑奕麟脸上罩满了寒霜,如果说他心底还有任何一丝的犹豫,也被那恶徒眼中的轻蔑给赶跑了。

  这辈子他最厌恶人家看不起他,就像他家里那些人面兽心的众人一般。

  “我就偏要管这事,你能拿我如何。”刑奕磷冷冷的一笑,然后将那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女生护在身后。

  “很好,看起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杂种。”

  那恶徒啐了一声,看着刑奕麟的眼光中多了一抹恶狠的杀气。

  “想杀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虽说刑奕磷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

  “要杀你这个小杂种有什么难的。”那恶徒再一次的口出恶语,庞大的身形亦往刑奕磷的方向逼去。

  “我会让你后悔曾经喊过我小杂种。”这一辈子,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所以那恶徒一声声的小杂种已经彻底的惹火了他。

  学过空手道的他凌厉的踹出一脚,正中那恶徒的胸口,让他硬生生的往后倒去,如雨点般的拳头便全往他的身上落下。

  在他凌厉的拳脚之下,那恶徒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只能像是个沙包似的任由刑奕磷捶打,终于,恶徒不再挣扎,只是撑大眼睛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不一会便失去了气息。

  打红了眼的刑奕磷没有发现事态的严重,直到他身后的女孩发出震天的尖叫,震醒了他的理智,他才停下不由自已泄恨似的拳头。

  “别……再……打了!”章若亚才从一个恶梦惊醒,却在看到恶徒瞠大的眼睛时,知道自己又将陷入另一个恶梦之中。

  她虽然天真,但却不愚蠢,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只是瞠大了眼看着他们,她知道那只代表一种情况,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为她杀了人,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的尖叫着。

  “别再叫了!”刑奕磷冷冷地喝住她的尖叫,然后在她终于停止尖叫之际,淡淡的说道:“去报警吧!”

  他知道盛怒的自己闯了祸,可他不会逃避,也无所谓,反正这正好可以让他那冷血的父亲想起他的存在,并给予他重重的一击。

  想想看,“商场名人刑钟海之子错手杀人”这个标题好像也挺不错的。

  “可是……”若亚怯生生的望着他,嗫嚅的说道:“可是……这样你会有麻烦的。”

  虽然她才十五岁,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孩是为了救她才犯下大错,她不想让他惹上麻烦。

  自卫是一回事,可自卫到杀了人,可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怎知她的关心却换来了刑奕磷不在乎的一笑,“麻烦,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麻烦。”

  他倒真的很想看看他父亲知道他杀了人时会有的反应,有时惹人发怒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

  只是那从不曾将眼光落在他身上的刑钟海会发怒吗?或许不会吧!因为在他的眼中,他不过是一个累赘,不过他还是很想试试。

  “可……”若亚依然犹豫不决,僵立在原地的身子一动也不动。

  “去吧!我杀了人,那是我的事,与你又有何关,你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想和我再试试刚刚被我打断的好事。”

  “你……”若亚一向是个柔弱的女孩,一听到刑奕磷那几近威胁的话语,再想到刚刚的景况,虽然明知道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可仍忍不住的浑身轻颤。

  刑奕磷逼近她一步,深沉的黑眸漾满了晦暗。

  “你再不走,我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惊吓过度的若亚便忙不迭的跑开了。身后他的声音还像鬼魅似追在她的后头。“记得去报警。”

  直到若亚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刑奕磷这才缓缓地落坐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静静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他依然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年刑奕磷十九岁,而若亚只有十五岁,但这件事却彻底的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刑奕磷因为杀人而丢尽了父亲的脸,在法院宣判他过失致死罪成立之后,便被赶出刑家大门,此事媒体大篇幅的报导,而他从此性情变得诡谲,在服满三年刑期之后,在出狱的当天便不知去向。

  而若亚将此事件告诉家人后,被家人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出国,原本娇弱的个性经过这件事情后,造就了她刚强的一面,也在她的心底埋下一个最深沉的愧疚。

  她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她定要亲口对那个为了她被逐出家门,甚至身陷牢狱之中的刑奕磷道声谢谢。

  第一章

  看着眼前衣香鬓影的人群,若亚有些无趣的悄悄地打起了呵欠,要不是这是水月的订婚派对,她知道自己铁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父亲也算是商场小有名气的公司负责人,而她自己此刻也在一家大公司任职机要秘书,可偏偏她就是无法习惯这样的场合。

  总觉得这样的场合挺虚假的,你谄媚我,我奉承你,来来去去的看不出一颗真心。

  但即使她再厌恶这里,也无法不端起一张笑脸,对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上流社会菁英份子打着招呼。

  唉!这就是做人啊! 身不由已的时候多些,要不是她还想要留在商界打听那个人的消息,她还真不想在商界继续打滚。

  “喂!怎么又待在这里发呆啊?”

  柔细的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若亚反射的全身紧绷,快速的回头审视着身后的人。

  “是你啊!”收起了方才放松的表情,脸上挂着淡然且客套的微笑,无形之中已经将自己和眼前的人中间筑起了一道墙。

  身后的男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台北商界中让众多名门淑女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骆敬业。

  “怎么待在这儿发呆,不去跳个舞呢?”虽然对于若亚脸上那一贯的疏离有些失望,可骆敬业依然端着笑脸问道。

  “没什么,你知道我一向对这种舞会没什么兴趣。”浅浅的笑着,若亚的一句话打断了他想要邀舞的举动。

  他索性从穿梭会场的侍者手中端来一杯香槟,摆明了要和若亚待在这儿。

  “总经理怎么不去跳舞呢?”虽然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宁静,可基于礼貌,若亚知道自己不能保持沉默,于是将同样的问题丢还给骆敬业。

  “没有佳人在怀,怎么提得起兴致呢!”骆敬业半真半假的说道,眸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恋笔直的射向了若亚。

  面对他那种毫不保留的眸光,若亚尴尬的偏过了头,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总经理你真爱说笑,谁不知道在场的名门淑女,个个都将总经理视为最佳的结婚人选,只等着你去邀舞呢!”

  “可偏偏我最想邀的那—个,却不在她们之中。”与若亚共事三年,他深知她装傻的功力有多么深厚,所以早在前不久他就下定了决心,不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今天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喔!”两道弯弯的柳眉不自觉的向中间拢去,看着骆敬业脸上闪烁着的决心,若亚知道今天的状况似乎不再容许她打迷糊仗了。

  可偏偏即使明知这样,她还是选择了装傻。

  “就不知总经理心怡的女人是哪一个,或许我可以帮帮你的忙喔!”

  “若亚,你该知道的!”骆敬业高大的身躯向她逼近了一步,将若亚整个人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一股令人几乎窒息的压迫感在转瞬间袭来,若亚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想要将他推开的冲动。“总经理,我想你喝醉了。”

  虽然她拼了命的想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昔日的阴影让她的声调中仍隐隐透露出一抹惊慌和恐惧。

  “我没有喝醉,我只是要让你明白我的心。”噙着一抹放浪的笑容,骆敬业俯身在若亚的耳际说道。“像你这般聪明的女人,应该早就知道我对你并不是一般上司对下属的感情。”

  “总经理,你真的醉了。”为了不让骆敬业庞大的身躯再次靠近自己,若亚伸出双手抵住他,因为不想刺激他,于是婉转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经理请自重。”

  就算早已知道了,那又如何,感情的事,她总有权利选择接不接受,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上司,并没有一丝二毫的遐想。

  “自重?!”冷冷的一嗤,骆敬业的行为更加的放肆,甚至还探手轻抚若亚细致的脸蛋。

  一阵阵打从心底的颤栗传来,若亚知道自己若不再做些什么,喝醉了的骆敬业只会变本加厉。

  “啪”地一声,若亚一巴掌重重的挥上骆敬业的颊,然后趁着他错愕万分时,往他的身旁窜开。

  “总经理,你失态了!”脱离了钳制,眉眼的淡笑彻底的退去,一古脑的气彻底的笼上了她的身躯。“我想我们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共事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若亚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她相信凭她的能力,要找—份比现在更好的工作并不是难事。

  “你敢打我!”平日温和的表象退去,在酒精的催发下,若亚的一巴掌恍若奇耻大辱似的勾起了骆敬业的怒气,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往前逼近了一步,倏然间举手就要还她一个颜色。

  满心怒气的若亚当然不可能乖乖站着让他打,可偏偏当她迅速的想要闪避时,却不小心勾住了地上的电线,然后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至地面。

  “该死的!”低低咒了一声,若亚知道自己只要伸手探向骆敬业,就能免于当众摔跤的尴尬,但偏偏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宁愿重跌在地,也不想要碰骆敬业一下。

  于是她倔强的闭上双眼,等待那股剧痛的到来,可等了好一会儿,剧痛似乎没来,一股属于男人的气味却窜进了她的鼻端。

  紧皱着眉,她睁开了双眼,心中祈祷着救她的人最好不要是骆敬业。恍若是回应着她的祈祷似的,若亚甫才睁开双眼,却又落人一泓黝黑的潭水之中,霎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

  那泓深幽的潭水就恍若是一把钥匙似的,在转瞬之间开启了她紧闭的心房。

  “你是谁?”若亚忘了自己依然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之中,也听不见四周逐渐传来的窃窃私语,只是执意想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刑奕辚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在手臂上施着力道,然后扶着她稳稳的站在地面。

  “你到底是谁?”若亚再次追问,却依然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他已经将注意力转到方才想要打她的骆敬业身上。

  “你的行为似乎不像是个男人。”刑奕磷冷冷的说道,声音半大不小的恰好能够传人在场每一个来宾的耳中。“就算求欢不成,也不必恼羞成怒啊!”

  他的话引来众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只见骆敬业的脸色在瞬间青白交错,额上的青筋和紧握的双拳在在流露出他的愤怒。

  “是那女人先勾引我不成,又无礼的打了我一巴掌,我才会……”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社交圈的笑柄,骆敬业颠倒黑白的辩解着。

  “是吗?怎地我看到的不是这样,明明就是你借酒装疯,求欢不成后恼羞成怒,人家没道理愣愣的让你欺侮吧!”

  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一字一句的指责,皆让骆敬业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然四周的议论与指责也愈来愈指向他。

  “你……”想他骆敬业何时曾经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双眸的利刃笔真的射向若亚,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恨。

  其实若亚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在激动的情绪渐趋平缓之后,日复平时冷静的她,淡淡地说道:“明天你会收到我的辞职信。”

  “哼!”重重的哼了一声,骆敬业脸上无光的排开众人而去,可一向骄傲的他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要教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付出代价。

  好戏看完了,因这场骚动而聚拢的宾客逐渐的散去。

  紧绷的情绪终于缓缓的松开,若亚这时转身面对刑奕嶙,诚心诚意的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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