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啊,不知道怎么了,云晴开始喜欢听一些少见的音乐,常常写作写到一半,思绪卡住,或是男女主角决定要休息一下时,云晴就会忍不住离开书桌,听著那不知道是哪国语言的音乐,然後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顺便甩掉一点长期坐在电脑桌前,而导致的赘肉。
但是,当然,这种起乩的疯模样,云晴是从来没让任何人看到的,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云晴最最亲密的枕边人。
这当然不是云晴故意隐瞒,只是有点害羞,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爆笑的模样,有时候,云晴还会对著镜子做鬼脸,狂笑,搔首弄姿一下……
虽然镜子里的表演,常常让云晴有想昏倒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晴还是挺爱这种虐待视觉的解放感。
所以,云晴一直认为,偶尔发疯一下是很健康的,那就跟偶尔去打人……呃,不要误会,不是暴力的那种打法,是打打闹闹的那种打法。
例如跟异性好友之间的打打闹闹,或跟同性之间的好友吐槽兼落井下石,都是挺有趣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是对不熟的人,那可是种罪过了。
而偏偏,有些人就是太容易直接的表达。
不管是熟人或不熟的人。
这种太直接的人,在现实社会中,要让人喜欢,是不容易的!
做人要含蓄,要懂得谦虚,要懂得帮别人保留面子,要知道怎么去应对进退……大部分的教育观念,一直这样在教导我们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言情小说里,却偏偏有一大堆说话直到不行,作法也嚣张到不行的主角级人物,接二连三的大放异彩。
也许,这些小说的主角们之所以会受欢迎,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挺羡慕那种人的吧!
只不过奇怪的是,我们通常会给这种人冠上某种特别的名词,这本书的女主角,一样也是这类人的其中之一……一个很坦率直接的女孩!
「野丫头!」旁边突然有个小小的声音说。
吓!
谁说谁是野丫头了?
天底下有哪个女孩会承认自己是野丫头呢?
这才不算是野丫头呢!
在云晴那颗有点偏左的心中,觉得她也只不过是说话直了点,情绪表达乾脆了点,打人时比较没注意到力道一点而已啊!
这种女人就叫做野丫头吗?
好吧!
要这样说就这样说吧!
你喜欢野丫头吗?
喜欢的话……希望你也会喜欢这本书喔!
野丫头的爱情戏开锣噜……
楔子
台北市某条小巷子的尽头,有着一片很高很长的围墙,围墙里是标准的三合院建筑。
三合院的主屋,比一般传统的建筑物更为高耸、庄严,主屋内的大厅堂里,因为长久以来燃香祭祀祖先的缘故,弥漫了一股阴暗而恐怖的气氛——至少对萧妃妃来说是如此。
「念书?念什么书?家里的书都念不完了,去拿那种文凭有什么用!?」
厅堂里,坐在古董太师椅上的老妇人,中气十足的怒喝着站在约五步之遥的萧妃妃。
她老人家一头白丝严谨地拢向后脑,露出高得惊人的额头,她是萧妃妃的奶奶,今年已经八十五岁,身体状况却是让医生不敢相信的好。
「但是……但是文凭很有用啊……」在外面一向像只母狮子的萧妃妃,只要一对上老奶奶,气势就消了半截……不!是降到没半点。
哪有这样的!别人家都是怕小孩不念书,偏偏他们家就有个这么可怕的奶奶,不让她上学……
「有用个屁!文凭是拿来找工作用的,妳要找什么工作?妳是我何泰武医馆的继承人,要找什么工作?好!嫁人也用得到,哼!妳要嫁人的话,也绝对是妳挑人,没有人挑妳的道理,要文凭到底干嘛?」
萧奶奶吼着萧妃妃,一点都不给她辩驳的余地。
呜……萧妃妃只能在心中暗泣,都怪爸爸妈妈,怎么不帮她生个弟弟,只生她这么个女儿,两人还偏偏走了,也不等奶奶先走再走……唉……
「叹什么气?在心底咒我死吗?」萧奶奶冷眼一瞪,吓得萧妃妃连退两步都不自知。
「没有!不敢……」哇!奶奶连她心里想啥都知道啊!真是太可怕了。
「不敢?」老人家白眉一挑,「哼!妳有什么不敢的?月中黑云帮送来账单,都是妳上个月打伤人家子弟兵的医疗单据,妳知道要多少钱吗?十一万!十一万哪!上上个月妳打伤隔壁那个笨警察的儿子,医疗费我们也还没付!还有去年那两个被妳打得重伤住院的家伙,终于要出院,也说要来请款了!妳说,妳还想给我去念什么书!?」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黑云帮那些家伙,那时候我以为他们在欺负人……那个笨警察的儿子……他说奶奶是老妖怪……虽然没说错……不!我是说,他这样污辱奶奶,我当然要扁他啊!」
她辩解着,平日堪称犀利流畅的口齿,一碰到奶奶,就不自觉地结巴。
「哼!」
虽然听到奶奶的哼声,萧妃妃仍继续说:「而且、而且去年那两个……后来我救的那两个人,不是给奶奶包了一个好大的红包吗?」
「钱早就用完啦!」萧奶奶吼着她,「我去中国大陆采药不用钱吗?我去俄罗斯采药不用钱吗?我去日本泡温泉……我是说,采集温泉草样本,不用钱吗?哼!妳啊,还敢跟我说要去念书?家里是不用留人赚钱啦?」
其实,她也知道不让她念书,是自己理亏,可是这个孙女啊,在外面实在是太会惹祸,脾气也太呛太直了,光是从小到大,他们家付出去的医药费,就不知道多少了。
「啊……拜托啦!我想念书啦!奶奶……」她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成绩也还可以见人,她可不想窝在家里一天到晚磨草药跟练功啊!
「是想去学校跟朋友一起玩吧?」
「……人家……人家才十八岁不到……」萧妃妃忍不住跺脚,她想跟朋友一起玩不犯法吧!
看到她难得出现跺脚这种女儿态,老奶奶一翻白眼,只好手挥一挥,「滚滚滚!要念,就跟青青还有关关她们一样,去申请夜校念,白天就给我顾着医馆,教好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徒弟,听到没?」
老奶奶不希望她浪费太多时间在学校,毕竟,家族里她该学的、该会的、未来要传承下去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而她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真的要让我去念书!?」萧妃妃眼睛一亮,眸子瞬间像热情的太阳一样,照得人睁不开眼。
她本来是很痛恨帮忙顾医馆的,但是,如果可以晚上去玩的话……嘿嘿嘿,那白天她愿意妥协一下。
「去去去!再不报名就来不及不是吗?要监护人签名的,快点拿过来给我签一签。」
「谢谢奶奶!奶奶的大恩大德、皇恩浩荡,小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唉唷!」
头上突然传来一下重击,让萧妃妃嘴巴闭上,抬头一看,刚才还在椅子上的奶奶,这一刻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
「耍什么嘴皮?快去拿来啦!」老奶奶喝斥着她,萧妃妃连忙点头,转身一溜烟的就跑去拿东西。
看着她兴奋地跑开,老奶奶脸上那威严的神情逐渐软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唉!这丫头……其实我也想让妳多享受几年的好日子啊……」
无奈,妃妃的父母亲,实在是太早走了……唉……
第一章
一年多后——
「老板娘!老板娘!」清嫩的嗓音,在柜台外面响起。
柜台里,那个蜷缩在底下的人儿,翻了翻身,不耐地眨眨眼。好吵!哪里来的麻雀啊?
「老板娘!老板娘!」
「叫魂啊!吵死人啦……」萧妃妃睁开眼,顿时看到有颗小小的头颅,趴在柜台,朝下张望,「啊!是你啊!小雄。」
打了个大呵欠,萧妃妃站起身,动了动昨晚有点运动过度的筋骨。昨天不该没暖身,就去帮忙打架的,唉……等等要擦点药酒了。
她边在心里盘算着,边爬起来,将下面的睡袋用脚踢到一边去,然后站起来,看着一脸笑意,今年才十岁的小雄,「好啦!我醒啦!你要啥?」
「我要买阿公常用的那种贴布。」小雄摊开手掌,里面有两张烂烂的一百块钱。
「啊!你阿公又怎么啦?」萧妃妃一看到他手里那被捏得变形的钱,就皱起眉头,这些钱八成又是他家那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吧!
她拨开过长的刘海,转身拿药瓶,再拿出干净的贴布,开始在钵里捣着贴布用的草药,「他是不是又跑去工地做工了?」
「嗯……」
「真是的!死老头!难怪最近都没来做复健,就跟他说要脚好了再去上工,他就是不听!你为什么没有盯着你阿公啊?」她怒瞪着小雄,害得小雄吓得退了一步。
「我阿公说……要赚钱……要吃苦耐劳……」
「狗屁!没了健康什么都没用!钱有什么用啊?」她利落的把贴布包好,并在贴布中间放进一张千圆纸钞,然后用塑料袋装起来递给小雄,「拿去!这次不要钱,跟你阿公说,我只收他脚好以后赚到的钱,听懂没?」
她恶狠狠的对小雄说。
小雄眨眨眼,如获至宝的把两百块放进破破的裤子口袋里,然后接过塑料袋,「是!谢谢老板娘。」
「叫姊姊!」老板娘老板娘!难听死了,她才十九岁耶。
「是!谢谢姊姊!」
小雄兴高采烈离开后,萧妃妃才弯身想把睡袋铺开,继续再睡时——
「老板娘!老板娘……」
「老板娘在吗?老板娘!你们师傅在不在啊?」
萧妃妃的眉毛抽搐了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平常上午都没半个客人的医馆,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热闹?
她刻意把以前奶奶开在大街上的医馆,移到这个小巷子里面,就是不希望店里有太多的客人啊!
「什么师傅?」她缓缓地从柜台后起身,瞪着外面跑进来的几个大男生,其中一个显然是受伤了。
「就是跌打损伤的师傅啊!他脱臼了,可不可以帮帮忙?」其中一个男生说。
这几个年纪看来跟她差不多的男生,都穿着满是臭汗味的篮球服,显然是在附近的球场斗牛,有人受了伤才过来的。
「脱臼?」萧妃妃眉毛一扬,呵呵……她最喜欢听到有人脱臼了!
她走出柜台,走到那个被同伴扶着,坐到椅子上的年轻人身旁。这个年轻人很帅,但是脸上的痛苦神情,减损了他几分帅气。
「你……痛吗?」
「别废话!叫你们师傅出来。」受伤的俊美年轻人——东方谦和咬牙道。
他已经痛的满头大汗了,这个穿着大T恤跟破烂牛仔裤,还有着一头乱七八糟刘海,几乎遮过半个脸的邋遢女人,竟然还在问他痛不痛!?
东方谦和的「好」口气,让萧妃妃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她露齿而笑,「喔……叫我们师傅?我们师傅不随便出来的耶!」
那编贝般的盈白牙齿,还有右脸颊上那个深深的酒窝,竟然让她那被乱发遮去半边脸的容貌,看起来漂亮不已。
东方谦和一愣,一时间有点恍惚的回答:「啊?我……我受伤了耶!」
「我知道啊!」萧妃妃点点头,慢慢地走到他身旁,「你可以去医院啊!」
「该死!」那一瞬间的恍惚过去后,东方谦和只觉得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分,哪有看到人受伤,还这样故意刁难的,要不是刚才球场旁边有个在吃饭的老工人,一再保证说这边的师傅可以立即解决他的问题,他才不会来呢!
所以,他忍不住怒道:「我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难道不知道可以去医院吗?问题是附近的人叫我们来这……啊!」他突然痛号了一声。
在他身旁的萧妃妃,治疗的动作快如闪电,一阵短暂的剧痛过后,东方谦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了。
「好了!」萧妃妃拍拍手,转身走回柜台。
惊愕地看着萧妃妃的背影,东方谦和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他的脑袋此刻嗡嗡作响,有种好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又再度出现了……
「留一千块下来,然后你们可以滚了。」哼!一进门就找师傅,还叫她老板娘!是怎样?她看起来有这么老吗?不值得信任吗?哼哼哼……
自大又骄傲的大学生,念医学院有什么了不起?她从小到大救过的人里头,还有博士跟教授咧!哼!
「真的……真的好了?」
一群大男生不敢相信地围到了东方谦和的旁边,看着他起身,轻松自如的晃动手臂。
「好厉害啊!」
一群学医的人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个小老板娘,竟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治好了刚才他们这一群人怎样也搞不定的伤。
「付钱啦!然后走人啦!」萧妃妃不高兴的说,这群男生够了没?她还要睡觉呢!
「妳……」
从刚才手好了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东方谦和,突然拨开人群,双眼熠熠发亮,神情十分诡异,却又兴奋莫名地看着她,「妳可不可以教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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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佛罗里达州,那不勒斯市——
一艘漂亮的单桅帆船,正在金光闪闪的海浪之间前进着。
一位身段姣好,穿着比基尼,外面随意套着一件苏格兰格子衬衫的漂亮红发女郎,正在掌舵。
「亲爱的,一起来吹吹海风嘛!帮我倒一杯香槟上来好吗?」红发女郎叫做安娜·维纳斯·道格拉斯,出自美国有名的政治世家。
而这艘价值不菲,手工打造的十八呎帆船「维纳斯」号,是她父亲提前买来送她的结婚礼物——她跟东方墨森的结婚礼物。
等了老半天,没听到东方墨森的回答,她皱了皱眉头,把船定在自动航行上,然后走下船舱。
发现自己的未婚夫,正坐在船舱,一脸严肃地看着一迭传真,她红艳的丰唇不悦地嘟了起来。
「墨森,怎么了?一整个下午都闷在这里!你别又把工作带上来了,跟你说多少次,出来玩就是……」她正想说下去,突然感觉到船身一阵不寻常的晃动。「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她跑到船舱门口往外看,赫然看到一架直升机,正在帆船的上方盘旋,在太阳底下,她看到黑得发亮的直升机机体旁,绘着一条龙形的符号,那正是东方集团的私人直升机。
「我要回一趟台湾。」高大英挺的东方墨森,一脸严肃地说着,然后把手上那一迭数据,塞进了永远不离身的公文包中。
「啊!?」安娜愣愣地看着穿着休闲衫跟百慕达裤的东方墨森,从沙发上起身,就这么走过她的身旁。
「等等、等等!为什么这么突然!?墨森。」她在他登上甲板前,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