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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所以最美 page 5 作者:于甄

  “没有为什么,我不是说我未卜先知,知道你重视与我的约会而苦恼没适合的衣服穿,那我这提出约会的人当然得先为你准备一套,是不?”

  他说得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有哪不太对……

  “可是——”

  “你再可是下去咱们得改吃宵夜了,或者,你需要我帮你?”他坏坏地掀起一边眉,作势要接手衣服。

  她身一旋,飞快锁进房间。

  不一会儿,她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让他客观地下评语。

  “怎么样?”

  “美极了。”司徒黄魅弹了下手指,赞叹。

  “不过,这么合身的剪裁……你如何晓得我的尺寸?”林洁霜提出问号。司徒黄魅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令她当下羞红了脸。

  “你的化妆品呢?”

  “做什么?要化妆吗?只是吃顿饭而已,不必那么麻烦了吧?”她会烦恼衣服是因为几次相处下来,她明白他是个品味挺高的男人,会涉足的地点都是很高级的地方,那么身为他的同伴,也不好太寒伧;但她着实不爱让那些化学物品涂在脸上的感觉,上班顶多也只擦点口红而已。

  “不,我才舍不得在你粉嫩的脸上涂东西,只是点缀一下,在灯晕下会更出色动人。”

  机警的林洁霜凝着眸问:“黄魅,老实说,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今天我会答应这约会是念在让你三番两次帮我忙,而上次我们也说好只是回请你,不是吗?”

  “洁霜,先别要我解释,行吗?”他轻声要求。

  两人无言互望数秒,她进房将她仅有的化妆用品全搬出来摊在他面前。

  他让她在椅子上坐好,为她画眉、点唇、刷睫毛、上眼影,然后,简单的淡妆完成。

  林洁霜跑到镜子前审视自己,经过点缀后的五官果然更加明亮动人。

  感觉神经上还遗留着黄魅方才轻柔的力道与流利的手势,那种情景实在有股难以形容的亲密,很温馨。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会化妆?除了写书外,他还会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发觉自已对他竟一无所知,熟悉与陌生的情绪矛盾地纠扯着。“我美丽的公主,咱们可以出发了吗?”司徒黄魅做了个往外请的姿势。“嗯。”

  车子驶进一栋富丽堂皇的五星级大饭店,林洁霜一见当下瞪眼结舌——天!他想害她破产啊?竹杠也不该有这种没人性的敲法嘛。

  捧着一颗颤巍巍的心,林洁霜自下车后一直让黄魅牵手带领,不敢稍加乱动,生怕不小心做出个不合礼仪的举动,那可糗大了。

  想当年,她半工半读、力争上游到成为专科生(虽然只是夜校毕业),后来又拼命充实自己的能力,直到考上了“彩门集团”的面试,脱颖而出当上总经理秘书;这十多年来,她无心旁骛地致力于自己的目标——一个家、一份职业,和平静、安定的生活。如今她达到了,只是她从未想过会有像此时此地的这么一天,有点像麻雀变凤凰的感觉。

  而,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黄魅,她想她的人生不会跳出这段插曲,仅会平淡无波地走完这一世。

  这样独特、新奇的感受,是黄魅给的。

  他总在她无措或沮丧时,突然带着阳光出现,扫去她有形与无形的阴霾。她真的开始相信人性并不全是丑恶、令人失望的,她甚至期待她往后的生命中能够一直有他陪伴。

  好奇怪,一个人怎能改变另外一个人如此之深呢?

  她的心门已悄悄地为他而启,只是……只是……若有一天当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真实的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之后,他还会一本初衷地怜她、疼她、助她、护她吗?

  反正,她的人生已没啥好失去的了,有形的物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渴盼的恩爱也自动作出抉择,她强求不来;既然如此,她何不孤注一掷在他身上呢?毕竟,他是第一位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的男人呵。

  曾听说过机会是必须好好把握的,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效法……

  思绪又回到现实面——今晚吃这一餐,得花掉她多少血汗钱?三分之一的薪水?一半?或更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又可确定他不会让她付帐。这个男人,说不定只是找个名义约她罢了,嘻。

  不知不觉,他们已站在一间名为“龙吟厅”的门口,这是饭店的精致宴会厅,里头好像有不少人,挺热闹的模样。

  林洁霜不禁疑惑了——怎么?他们得和那群人共进晚餐吗?

  “洁霜,我们进去喽?”司徒黄魅这么问是想利用一秒钟时间给她做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你没告诉我是来参加团体活动。”林洁霜不由板着脸。

  才说他值得信赖,结果就有欺瞒她的行为出现,可恶。

  “我担心事先说了你会不肯陪我来。”司徒黄魅一脸抱歉地解释。“那些是我出版社的工作伙伴,由于这次发行的新书销售量佳、成绩很好,所以老板说要帮我开个庆功宴。但我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于是才想到约你一道,有你陪着我才不会乏味;有个要送你回家的藉口在,他们也才不敢灌我太多酒。”

  看在他那么认真解释的分上,她心里舒坦了,决定饶他一回,便露出个微笑送他。

  他一见,心安地跟着微笑。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庆功宴嘛,有人请客,不来白不来,我怎么会反对,是不?”她俏皮地说。

  破天荒哪。

  司徒黄魅意外地紧盯着幽默自若的林洁霜,臆忖她何来此转变。

  有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他们,立即扯开嗓子嚷:“黄魅来喽,黄魅来喽。”

  一起哄,他们被拥进了场内,许多拉炮猛朝他们射去,场面顿时热闹又混乱。事实上,一个作家能有此待遇,一方面是因为他写的书大卖,名气大噪;另一方面则是冲着他“司徒三公子”的身份地位,想捧、想巴结的人多得排到太平洋去了,偏偏他老兄相中他这间小小出版社,愿意让他们出版他的书,这是何等荣耀?如果不是公子不爱,他们还想常办活动,藉机多见见这响当当的人物咧。再则,一些未婚的女性同胞可趁此多多搔首弄姿,看看能否雀屏中选,获得公子青睐,荣登“司徒三夫人”之宝座。

  但在序幕暂歇,众人见着男主角紧搂在身侧的女伴后,惋惜、懊恼、失望等叹息悄悄此起彼落。

  只是,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何许人也?之前拼命争奇斗艳的女性同胞在这一刻竟然团结一心,纷纷将打量的目光毫不保留地射向那位外侵者。

  这么庞大、这么不友善的目光,林洁霜想不感受到都不行,她不解为什么,只更往司徒黄魅怀里缩。

  而这不经意的举动可更惹恼了大伙。

  “黄魅,不向我们介绍吗?”最常与司徒黄魅接触的王佩玲被推派出来发言。“这位是林洁霜,我的——”司徒黄魅瞄了她一眼。“女朋友。”语毕即得来一记白眼。

  “哇!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会保密?太不够意思了吧?”有人起了头,自然就有人会接下去。

  “我们认识不久。”司徒黄魅深情款款地凝睇林洁霜,明显地让在场人感受到他的情意。

  今晚约她前来的目的除了刚才说的那一项外,还有就是他想慢慢让她走进他的生活。而这是个巧合,藉此公开他们的关系,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吧。“司徒,来,开香槟。”老总在里面招手叫道。

  司徒黄魅应声走了过去。

  奇怪,又有人称他“司徒”,为什么?林洁霜水瞳中满是困惑。

  “碰”——香槟喷了满室,大伙嘻笑着嗔骂司徒黄魅坏。

  司徒黄魅将香槟往酒杯堆起的塔顶倒,透明的汁液沿着杯隙往下流,形成美丽的图画。

  趁司徒黄魅与老总谈话之际,王佩玲移近了林洁霜,试图打开话匣子。

  “我是王佩玲,黄魅的执行编辑。”她和善地笑着。“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干嘛大家都得问这问题才甘心?他们怎么认识的,干其他人什么事?

  “为什么刚才那个人叫黄魅‘司徒’?”林洁霜不答反问出疑惑。

  王佩玲的神情顿时有些怪异。

  “那只是简称,因为他叫司徒黄魅,是‘彩门集团’的三公子,人称他们九兄弟为‘彩门九鬼’,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洁霜呆若木鸡地瞠大眸子。

  “你真的不知道?”王佩玲注视着她的每一丝表情,继而有些幸灾乐祸地补充,“那你大概也不知道‘未鬼’是他的笔名喽?”

  林洁霜再一震,直勾勾地望向她:“你……没骗我?”

  “呵,我为什么要骗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呀。”

  他是“司徒黄魅”?“彩门集团”的三公子?那么她的上司不就是他弟弟喽?哼!什么叔父、伯父,原来——原来他们兄弟串通好联手骗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还是“未鬼”!那个写什么鬼小说的人,而她居然来参加了他的所谓庆功宴!?

  哈哈,太好笑了!太可笑了!哈哈……

  林洁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双脚几乎要支撑不了她身体的重量,她颠簸地走到门边靠着,觉得身后的欢笑忽然变得很讽刺。

  原来是一场骗局!

  司徒黄魅那该死的混蛋王八蛋!

  林洁霜觉得自己连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恨不得立刻扯掉身上这套衣服,扯掉他的虚情假意!

  连回头都不愿,她狼狈地夺门而出——王佩玲看着她的每一个反应,直到她飞奔离开,莫名地,她心底竟隐隐有丝快意。

  这是天意。

  在还没确定她是否会被三振出局前,没人可以捷足先登,没有人!

  而这场女人的战争,自然是看谁有本事,能成为胜利的一方啦!

  但像林洁霜那种笨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是没资格参战的,连够个边都不够格,哼。

  仓皇地逃离现场,林洁霜直往家的方向奔去。

  只有家才是她的避风港。

  对人性,她已彻底死心、万念俱灰了,她再也不会傻得去相信任何人!

  疲惫地靠在墙上,她打一进门就支撑不住了;但她得脱掉身上的衣服,于是她命令自己站起来进房更衣,她要立刻丢掉属于司徒黄魅的东西。

  霍地,她感应到空气中有股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在她家!

  黑暗中,她硬是睁大锐眸,想探寻异常气息的来源。她不敢贸然开灯,而来人是谁,想必不是小偷,否则在她进门的刹那,脖子恐怕早被划上一刀了。推敲出的答案只有一个——他!

  有九成把握,林洁霜便伸手扭开灯源,屋内霎时一亮,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即现出原形——“你怎么进来的?来做什么?”她用冷若冰霜的语气逼问。

  “当然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他低笑着起身。“我跟你妈说要来看看你,她就主动交出钥匙来了,我可没强迫她。”

  “卑鄙!”她啐道。“如果妈知情的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林父讥讽着。

  “是呀,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要怕妈知道真相后悲叹遇人不淑而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呢,我真该早一点揭穿你的假面具,让大家清楚你是多么龌龊下流、禽兽不如的东西!”林洁霜忿恨地咬牙挤出这番语。

  “你不会忍心吧?好歹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谁会相信?人家会以为你得被害妄想症。”

  “狗屁!我真恨自己身上竟流有你的血液,好恶心!假如不是因为妈妈太善良、太无辜,我实在想一刀捅死你!”林洁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初年纪小,无力反抗,而现在我绝对有能力办得到。”

  “小霜,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外面的世界教坏你了。回家来,乖,有爸爸疼你的。”林父置若罔闻地自说自话,最后还朝她展开双臂。

  她胃部翻腾直想作呕。

  “限你三秒钟内马上滚,否则我叫警察!”她警告。

  “别这么凶巴巴的,怎么说我和你曾经——”

  “住口!”她忿怒地打断他。

  许多不堪的回忆在这时涌出,她不住地打着哆嗦,双手抡成拳头。

  “小霜,你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十多年,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夺走你。回来吧,爸爸不能没有你呀。”仅一时不备,她便成了他的囊中物。

  林洁霜大骇,奋力要挣脱他——“放开我!”

  “永远都不放。”他依恋地将脸埋进她发间。“你长大了,成熟了,爸爸更需要你了。”

  林洁霜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食道里似有股酸液随时会冲出。她想起了缠着她多年的可怕梦魇,梦中那个身影与眼前的人重叠,形成一记威胁,非常恐怖的威胁!

  她使劲全身力道作困兽之斗。她突然怨起上帝,为什么在男人和女人间分出这种区别,难道在力量上,女人注定赢不了男人?

  “小霜,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他一双手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复上她浑圆的胸部,然后欣喜地说:“你的胸部变得好大。”

  “你禽兽、你低贱、你没品、你肮脏、你混蛋!放开我!”林洁霜放声尖叫。老天!谁来救救她?

  他厉害,他把脚放在她双腿间,她根本无法用膝盖撞击他的要害;双手被箝在身后动弹不得,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前世做错了什么?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你不能一错再错。”林洁霜试图以亲情唤醒他未泯的良知。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格外疼惜你呀。”

  没救了!他的良知几百年前就被狗啃了!

  怎么办?她该如何自救?

  “嘶——”的一声,他竟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衣服。

  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破除封印如数涌出——他是变态的!

  他以强暴她为乐,他总爱撕裂她的衣服,绑住她双手,然后——然后……噢!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的凌虐,谁来救她!?

  泪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奔泻而出,她慌张地挣扎又挣扎,她的背后是冷冰冰的地板、她的胸前是一具可怕的东西——“爸爸,求求你不要!”她哭喊着求饶。

  然而那只野兽早已没了心智,他满脑子只是欲望的发泄……

  逃了十多年,结果仍是避不掉恶梦再现、旧事重演,难道这是属于她的宿命,注定偷得十多年自由后照样得坠入万劫不复中?

  而她的母亲是间接凶手。

  多可悲的宿命!

  天空仿佛也在为她充满不幸的一生悲怜着,以一记雷声为叹息,接着像是上帝眼泪的雨丝渐渐地洒满了大地……

  司徒黄魅一一向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后,回头一望,才发现林洁霜失去了踪影。他慌乱地找了一圈,毫无所获,他不禁开始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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