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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赖你,怎样? page 10 作者:席绢

  要不是爱哭的婴儿横阻中央,他早偷到她的香吻了。他婚后一定不要生小孩,烦死人又打扰人。

  常夕汐觉得被他包里住的手心传来电流。因做了粗活而显得粗糙的大掌,已是一双男人的手,有力、黝黑而结实,似乎展示着它能守护一方天地供她安憩的讯息。

  他——是个能担起世界的男人了。

  羞涩与莫名的无措令她抽回双手,假意拍抚又要哭闹的婴儿,以躲开突来的不自在。

  可恶的小表!他脸沉了下来,索性坐到她这边,伸手搂她入怀。这样那只小袋鼠就阻隔不了他的行为了。

  “衍泽,不可以……”

  “你是我的老婆。”他吻住她,探撷记忆中美好的滋味,只属于他的,也只能是他独享。

  “唔——”她的低呼被他接收而去。怀中的娃娃在哭她知道,他的双手似铁箍住她细腰,她也知道。他强势掠夺她的吻,却是无力阻止的事。

  不同的是,她的唇麻麻的,她的身体燥热了起来。当他舌头滑入她口中,逗弄她丁香舌时,她虚软的靠入他怀中。这不是她的初吻——很遗憾的,她的初吻没什么太深刻的感觉,只有伤心与难堪;当时对象是他。

  往后的每一次,对象也没变的仍是他。她在无力阻止的情况下,只能说他的吻并不讨厌,也不算恶心,其他的,老实说她没什么感觉。

  追根究柢也许只能说她真的迟钝。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在同一个对象的情况下,这次她会有触电的感觉?是因为天气太热吗?还是因为他不再是小男孩,在她心目中已当他是大人,又因他没走向歹路,让她肯定他变得懂事的事实?是不是因为如此,她对他已不再是“姊弟情”了?

  唔……可是她仍是大他三岁呀……

  “笨蛋,呼吸呀!”发现她憋得粉脸胀红,几乎休克,他移开唇,低叫出来。

  “喔!”她连忙大口大口吸着气,然后娃娃的啼哭声大大的加入其中。

  纪衍泽真的很想揍昏这名小表,忍不住低咒不已。

  “我们以后别生小孩,吵死人。”

  “我喜欢小孩。”她红着脸反对。

  “生了送别人。”他宽怀大量的允许她生,反正送别人养就成了。

  “你!”她了他一下,忙着哄小孩,不理他了。

  似乎每次都这样,没有机会深想些什么或回味余韵,就被他大断了思绪。然后弄得她对情感更加迟钝迷糊。此刻,她必须整理一下两人之间的情感,也——趁此回味那吻的感觉。好奇怪,会走到这一步。

  他也不语,搂她靠上他的肩,静静坐着,心贴着心,满意着现况——她在他怀中,她属于他,永不改变。

  真好!她是今生今世都不会背离他的人,唯一的。

  *  *  *

  “汐姊,外面有一个流氓说要找你。”会计小姐张惶失措的飞奔上二楼的办公室,打断了正在对理事长做报告的常夕汐。

  “流氓?”夕汐不明所以的随着会计手指的方位,由窗口探视下去,大门口站的哪是什么流氓,不过是纪衍泽而已。“喔,他是我朋友。”

  坐在一边的洪俊城也一同看下去,然后再由常夕汐眼里迸发的光彩中正确的猜测着:”是你的邻家恶男?”

  “是,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理事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问题吗?看来不像善类,要不要叫俊城陪你下去?”她心目中流氓的形象正是长那副模样。

  “不是的,他是我朋友。”再三保证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说了,先下去再说,免得衍泽等得不耐烦的冲上来。

  毒辣的九月太阳光下,半倚在铁门边的壮硕男子全无树荫遮掩的任其曝晒,倒是没意外的一脸不耐烦。

  “这么久!”他拉了拉汗湿的前襟,见她走近,不由分说拉她到一边树荫下。

  “今天怎么来了?不必上工吗?”她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拭去他脸上的汗。实在是一脸横肉相呀,如果他能和颜悦色一点,也许就不会那么吓人了,别人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认定他是流氓。

  “今天领钱,我们去吃好料的。”说风就是雨,他老兄拉了人就准备走了。

  “衍泽!”她讶然笑着,急忙拉住他的手。“我还在上班呢,别闹我。这样好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在我的宿舍好了,你去买菜,我煮给你吃。”

  “不要。”他拒绝,笃定了非要她陪他现在走人。

  她叉起腰,一副准备要训人的架式,不过却没有施展的机会,就教他一把搂入怀中,用力亲了两下。

  “我准备搬离工寮,租一间套房,你也一同住。”

  “不行的,我这边有工作,晚上也要帮忙……”

  他不善的眯起眼,妒火暗燃。

  “你的时间全给了不相干的人,那我呢?”

  她轻抚他眉头。

  “别皱眉,你要适应许多不方便的时候,不能因为不顺你的意就使蛮力让人屈服。你当兵时都没学到这些规矩吗?”她好奇。

  “那些训练又没什么,喜欢整人的老鸟也不敢对我怎样。”因为他会打得她们奄奄一息。部队中还不是弱肉强食那一套,想找菜鸟欺负也要懂得挑软柿子吃。他这种长相,所有人会明智的选择对他敬而远之。

  看他一脸凶狠样也知道他没受什么欺压。她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走吧,工作留着明天再做。”他怕是不准备放人了。

  “喂!流氓,你做什么!”一声尖锐的质问介入了两人的小世界中。

  一名腹大便便的少女防备的站在她们身后,似乎刚由外头回来,以一种大姊头的声音叫嚣着。

  常夕汐搂住面孔霎时沉下来的纪衍泽,怕他火爆脾气被撩起。这小表即使不混黑道,也是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挑的,必须押住他的身形才保险。她对少女露出一笑:

  “小妃,散步回来了吗?刚才王大婶煮了绿豆汤,你快进去喝。”

  “这家伙是谁?来收保护费吗?我叫我那些朋友来砍他!”名叫小妃的少女紧紧瞪着高大男子。

  “哪里来的小太妹?”纪衍泽到底是个成年人了,不屑与小女生交手,只是问着常夕汐,并且对她搂住他的举动感到满意不已。

  “别乱说。”她在他身边警告完才对小女生说:“小妃,你误会了,他……他是我男朋友,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他不是坏人。”不必抬头也可以感觉到纪衍泽满意的嘴角几乎没裂到耳后去;因为他将她搂得好紧。

  “啥!不会吧?随便一个男的都比他好,你眼睛瞎了呀?洪大哥温文儒雅,方律师年轻有为,他们都对你有意思,你却把一个流氓当男友看?要不是我被搞大了肚子,我早”把”上他们其中一个人了。我跟你说啦,这种男人我见多了,没前途啦,只能是个“俗仔”啦,无三小路用……”小女生的数落声终止于自己衣领被轻易提了起来,让她足尖离地十来公分。

  “衍泽,不可以这样!她是孕妇,快放下她!”没料到自己困住他的身体也没有用,他只消伸手一提,便足以达成欺压人的效果。

  “小太妹,不该开口的时候,最好闭上你的鸟嘴。对了,谁是洪大哥?谁又是方律师?”他声音没有提高,光一张脸就足以吓得人口吐白沫。

  小妃挣扎得脸色胀红又转白,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俗仔”不好惹,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

  “放——放开我啦,好痛,不能呼吸了……”

  “衍泽,我要生气了!”常夕汐尖呼。

  威胁够了,他才放手,让小女生软软的滑坐在地上呼吸美好的空气。远方跑来一些人,让他皱紧了眉头。

  “小妃,还好吧?”常夕汐连忙扶起小女生,当她看到一大票人跑过来,心中暗自叫糟。

  “怎么了夕汐?”洪俊城戒慎的看着耸立在她身后的大块头,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纪衍泽瞄了瞄他胸口的名牌,直接问他:

  “你在追我的女人?”指关节暗自卡卡作响,打算在那白面书生点头时将他轰到医院去反省。

  洪俊城看了看满脸惧意的小妃,以及板着面孔想训人的常夕汐,再看回头想揍人的男子身上。情况有点好笑,他低低笑了出来。

  “你好,敝姓洪,洪俊城,久仰大名。”伸出手,充满善意的打量这叛逆味十足的大男孩。

  “你知道我是谁?”他不客气的一手拍开他的友善。

  “当然。你是教夕汐挂心了十多年的人,纪衍泽。”

  “这里还有别个姓洪的,并且想追求我女人的人吗?”不理他的友善,纪衍泽逼问。

  “只有我姓洪,三年前曾暗恋过她……”

  话未完,便见得大拳头准备扑杀而来——

  “纪衍泽!”常夕汐死命抓住他。“你要是在这边闹事,我绝不原谅你,听到没有?!”这只野兽,怎么老是凶性大发。

  “他敢[犬肖]想我的女人,我杀了他!”他抱开她。

  她气极的挡在他面前,伸手扭住他脸颊,一边一个。

  噢!很痛吔!她以为她在教训小孩子呀!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她真是料定他不会打她了吗?

  “你老是这么冲动怎么行!这会让别人怕你的吔,何况俊城只是我的同学,你凶什么凶!”

  “你比较凶。”他揉着脸抱怨,顺便扫了眼看好戏的人,看到一些人因他的瞪视而退了好几步,实在觉得被别人怕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一出“美女与野兽”的剧码吗?洪俊城好笑的打量着。男孩叛逆的面孔上有着目空一切的狂傲,是那种不把道德法律什么规矩放在眼中的人,但夕汐却可以使他放下身段,稍有节制。

  “小子,我警告你,少打我女人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纪衍泽仍不忘对情敌示威。那名白面书生一看就是专门诱拐女人的小白脸,不防着不行。

  “我们只是朋友。”洪俊城微笑着道:“何况,夕汐的心在你身上,没人抢得走,不是吗?”

  看来这小子挺识实务,纪衍泽不理会常夕汐气得通红的面孔,搂紧她道:“最好只是朋友。”

  撂完了话,掳了人便要走出铁门,常夕汐挣扎道:

  “我还在上班。”她伸手他,她简直要被他的蛮不讲理气昏。

  “请假。我们要约会。”

  上辈子八成是海盗兼痞子带无赖的男子,掳了佳人上机车,扬长而去,留下一票张望的闲杂人等,为常夕汐的眼光叹息不已……

  *  *  *

  “喂。”纪衍泽夹了一个寿司到常夕汐嘴边。

  她不吭声的别开脸。

  “你气什么呀!”他都给她骂过了,一路由郊区骑回市中心,只差没聋掉,她还在气个什么劲儿呀?这女人脾气愈来愈大了哦。而奇怪的,自己怎么愈来愈好,随她骂都不会太生气?

  “你要懂得尊重我,与尊重他人。”她闷声要求着。

  “我不是告诉你要约会吃饭了吗?又不是什么话也没说,抓了人就跑。”他反驳,硬是将寿司塞入她嘴中,并且喜欢起她吃东西的感觉,于是又夹了一朵青花菜到她嘴边。

  “那不算。我的意思是,不能在我上班时要求我跷班,而且不可以因为别人出言不逊就要打人。”

  “你根本没有真正的下班时间,而且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绝对不会放过上门讨打的人,我只能做到不主动去打人。我不是圣人,你搞清楚。”他不悦的说着。

  “反正以后不可以拖了我就跑。你可以晚上来宿舍陪我,然后也可以来当义工,享受帮助别人的快乐。”见到他沉下来的面孔,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老实说,现在的他已成熟了许多,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到他与人打架的痕迹。脾气坏是改不了的了,但他似乎已稍能自我控制,她不该一下子要求太多才是。

  当义工?

  “我哪来的美国时间当义工?那种伪君子的行为你自己收着用。自己的不幸就要自己担待,乞求别人帮助做什么?像乞丐似的!顺便满足你们这种人的『善心』,让世上的人赞扬满足你们的虚荣心。”他一向对慈善机构嗤之以鼻。

  “你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坚强呀!如果没有这种机构存在,社会悲剧只会更多。”差点忘了他痛恨别人对他“行善”。

  他不想谈那些无聊的事,在她吃东西的同时,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现在有二个工作机会,都是可以让我在十年内有成就的工作。”

  “现在的工作不好吗?”她怔了下,怕他又打算做什么不法的工作来飞黄腾达。

  他不悦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要做的都是正当的啦。”

  “什么样的工作?”

  “一个是保全人员的工作,月收入七万以上。如果我努力工作四五年,大概可以自己创业。这种合法的保镖工作你可以放心了吧?公司会代为投保一千万意外险,如果我死了,你的生活也不会有问题……”

  “少胡说!”她脸色转白,斥叫道:“你一定要做这种危险的工作吗?”

  “不危险怎么会有钱?我打算早点存钱买房子好娶你咧。对了!”突然想起,他放下筷子在身上的口袋中找东西,最后在裤袋中摸出一只锦囊。“给你。”

  她疑惑的接过,看到他面孔可疑的闪过一抹不自在。这可真是奇了,让她不觉对锦囊内的东西好奇不已,轻轻拉开红线……

  里面是一只白金戒指,镶着一颗小碎钻。

  “我听说订婚的人都会有戒指。我今天领钱,把尾数付清了,就拿来给你。”他粗声粗气地道,并且补充说明:“你收着,等我以后有钱会买大颗宝石戒指来换这一只不值钱的东西。你敢嫌它小就试试看!”

  原来,他当今天是文定的大日子,所以非掳她出来吃饭不可,而且坚持要吃贵死人的日本料理。

  她诧异的深吸口气,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感动于粗率表相下的用心与真心,也懊恼与他的快速莽撞,他们都没有来得及谈恋爱呢,他怎么老我行我素的搭乘太空梭行事!

  她甚至是前天才想通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也愿意尝试把他当男朋友看,可是一切都只在适应中,哪有人一下子论及终身的?!

  “你嫌小?”他头顶冒出火气,粗话在酝酿中。

  “没有,不是,我很感动,只是……”她急切的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没有最好,还不戴上。”他夺过戒指,往她无名指套过去,发现戒指有点大,耐心的调整成她的尺寸,蒲扇似的大掌生怕弄痛她白嫩的小手。

  “好啦,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他好心情的咧嘴而笑,觉得自己辛苦工作已得到代价。

  “衍泽,我接受你的礼物,但我想我必须提醒你,我们还不算在恋爱。”她也一同打量戒指,以及感受自己一双手被盈握在他手中的奇特协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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