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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说谎 page 9 作者:陈美琳

  “谁哭了?”

  宋观浪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偌,你这不就是在哭吗?”他举起湿润的手指对她说。

  这时候苏弄影才发觉自己真的掉了眼泪。她沉默了,因为惊讶及错愕。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她问自己,却没有答案,而打从那天压抑至今的情绪却仿佛因此有了宣泄管道,随着泪水不停地滑落。

  “喂,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宋观浪开始手足无措,两手在空中挥了半天,不知道该住哪儿放,最后他轻轻拉过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里。

  “别哭,求求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很清楚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说。

  苏弄影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乖乖待在他怀里,但不断落泪的她似乎变得脆弱,极需要一个可供依靠的强壮肩膀。

  “我还是处女,所以你一点错也没有。”好奇怪,她眼泪掉个不停,声音却能如此平静。

  “别这么说,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他将她拥得更紧。“是价值观的差异吧,女人重视的东西男人未必会在意。”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你在意什么呢?后悔不该酒后乱性,侵犯了弟弟的女朋友。觉得对不起他,为此而愧疚不已?”

  “你快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没有……你还是处女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是这么想的,并不是要推卸责任。”

  “是吗?”

  “本来就是。”

  “那么你想想办法吧。”

  “又怎么了?”

  苏弄影指指自己的眼睛:

  “我不想再哭了,怎么样才能停不来?”

  两人又坐回椅子上,在宋关浪用完一包面纸之后,苏弄影的泪水总算停了不来,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他则是大大松了口气。

  她也会哭,他可是让她吓得慌了手脚。由此就能看出那天他虽是及时煞车未铸成大错,但对地依旧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是的,不论结果为何,他终究是难辞其咎。

  “我再次为吼大的事向你道歉,非常诚心地道歉,希空你能原谅我。”宋观浪低着头对她说。

  苏弄影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是喝了一杯啤酒,又不是春药,为什么会突然兽性大发?套句书里经常看见的话,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女人了?”

  宋观浪瞪大双眼看着她,黝黑的脸上又泛起红潮。

  “你怎么能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来?”他问。

  “我说的话比你做的事下流吗?”宋观浪无言以对。

  “怎么样?是不是太久没抱女人了?”苏弄影重提旧话,“你……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这种问题。”他红着脸撇过头去,“之前你还坚持耍我描述那天晚上的实况,现在却说没有必要跟我讨论这种问题,太狡诈了你。”苏弄影冷冷道。

  “这……这是不同的事情——”他苦着脸回答。

  “哪里不同?”

  宋观浪又无言以对。

  “究竟是多久?”苏弄影继绩逼问。

  “啊?”

  “多久没有女人了?”她转头看他。“一个星期吗?”

  宋关浪再次红着脸撇过头去。

  “那么是两个星期了?”苏弄影探过头去,宋关浪只得把头再住后转。

  “一个月?”由于一直无法看见他的脸,苏弄影干脆站了起来,跟着他的头转动,“三个月?半年?难不成有一年了?”

  “拜托!”已经到了极限,他的颈子再也无法往后转了。“别再问了,这种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是你情欲爆发下的受害者,怎么会没有关系?”

  “才不是什么情欲爆发,你——”

  “你醉了,我才是对实况一清二楚的人。”

  宋观浪闭上眼睛叹气。

  “我已经一再道歉了,你究竟还要我怎么样?”他说。

  “又不是要你切腹,只是要你回答个问题而已。”

  宋观浪看了看她,还是只能红着脸撇过头。

  “我忘了。”他说。

  “什么嘛。”苏弄影蹙眉。

  “怎么可能刻意去记那种事情?早就已经忘了。”宋观浪一直没有将头转回来。

  苏弄影闻言,沉默良久,然后开口道:

  “你的记性这么差,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未免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几年以前的事情了,谁还会记得?”宋关浪终于忍不住朝着她喊。

  “几年?”瞪大双眼的苏弄影喃喃道:“你已经好几年没有性生活了吗?怎么可能?很多书上都写着男人是情欲的动物,性对他们而言是不可缺少的……”

  “你说够了没有?疯女人。”恼羞成怒的宋关浪站起来:“虽然我酒后乱性对你多所冒犯,那也不代表你就有权利这么探人隐私。”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怒气苏弄影并不害怕,只是有些讶异。

  “原来你也会发脾气的。”她说。“让人这么尴尬,你觉得很开心吗?”宋关浪转身背对她。

  苏弄影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后道:

  “这样就尴尬了?那时候你还拉着找的手去摸——”她忽然停了下来,久等不见下文的宋关浪则回头看她。

  “我去买东西了。”数秒之后,苏弄影说的却是这句话,然后她就直接走向大门。

  “等等!”宋关浪拉住她。“你话不要说一半,那时候我还做了什么?你说我拉着你的手去摸——”他盯着她,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那个地方……”苏弄影将视线住下移,“听说用力踢它的话会疼死人的。你该庆幸我是慈悲的佛教徒。”她说着甩开他的手跑了。

  宋观浪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分钟。他反复思索,终于确定她说的就是他所想的,不由呻吟着闭上眼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真的做了那种事吗?他真的拉着她的手强迫她去碰他的——天!就算是醉死了或就算是好几年没有性生活,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根本就是天理不容、死有余辜。

  是啊!他为什么不干脆死掉算了?好不容易脱离了“强暴犯”的阴影,这会儿又成了“变态狂”,怎么会这样呢?他从不知道自己个性里有这阴暗的一面,是不是该找个心理医师好好谈一谈?

  时间在他的自我厌恶中一分一秒过去,等他记起这不是呆坐的时候,才去追已不见踪影的苏弄影。

  宋观浪有点慌,但随即就想起她说要去买东西。而在距离此处不远就有家便利超商,她一定去了那里吧,他迈开脚步朝那儿跑去,到达超商门口时恰巧碰见她提着一袋东西走出来。

  他稍微调整了呼吸并走向地,苏弄影却是不等他开口就说了:

  “拜托你别再道歉了,我原本没打算说出来的。”

  “可是——”

  “是我说话激怒了你,却又不满你对我生气,我也有错。”

  这哪里算什么错?和他那“该死的”行为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苏弄影急步向前走,宋观浪忙追了上去。他伸手想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则是说了声“不用了”继续住而走。

  忽然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两人不由都停不脚步。

  “那是什么?”苏弄影耸起眉毛问。

  宋观浪检视上下及四周。

  “闪电吧!奇怪,天上一片云都没有。”他说,然后硬是拿过她手中的提袋。

  “我来帮你。”

  “只是一些零食而已。”她说着便往前走。

  宋观浪自然是跟了上去,近来不晓得为什么,似乎他总在后头追着她跑。

  “那个——”

  “如果你想说的是那件事,拜托,放过我,我真的不想谈,太“尴尬”了。”

  宋观浪才开口就被她断然打了岔,她在“尴尬”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对不起。”宋观浪红着捡说。

  “算了。”苏弄影也觉得双颊着了火般的热。

  然后一路上都是寂静无声,宋观浪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话一到了嘴边净是些“抱歉”、“对不起”的;他说得已经够多,想必她也听烦了。

  宋观浪轻叹,另一件事忽然跃入脑中。“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苏弄影回答。

  “不是你想的……跟刚才的话题没关系,是你和阿涛的事。”

  “这我也不怎么爱听。”

  “你非听不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宋观浪拉她停下,以慎重的表情及语气对她说:“我父亲决定请征信社代为寻找阿涛,我没办法阻止他,以征信社的办事效率,你和阿涛的事瞒不了多久了。”

  “那又如何?”

  “你别说得这么漫不经心,我父亲绝对不会同意你和阿涛在一起,他会想尽办法拆散你们,这样也无所谓吗?”如果真无所谓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宋观浪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躲起来让征信社找不着吗?”苏弄影朝古湘凝住的大楼走去。“走快点,我们已经出来一个小时了。”

  “我也会把这件事告诉阿涛,让他想想办法,但是你……你似乎一点都不烦恼。”

  “烦恼也无济于事,等他找到我们再说吧。”

  “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他又不是大恐龙醋斯拉,总有办法应付的。”又有道光闪了下,苏弄影皱起眉,“那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是萤火虫打这儿飞过?”宋观浪也皱着眉喃喃遇,“怪了,这附近明明连根草都没有……”

  第七章

  那天晚上的外宿是个恶梦,苏弄影因为“男朋友”和“男朋友哥哥”的事被严刑逼问,一直到清晨三点钟都还无法清静,好不容易终于能上床睡觉了,睡在旁边的秦悠悠又因为喝了点啤酒而咯咯笑个不停。新仇旧恨,她真想拿个枕头闷死这个连在梦里都静不下来的傻女人。

  结果她只睡了几个小时,生理时钟让她准时在七点醒来,苏弄影看了看旁边,铺了木板的和室里已不见陶然的踪影,只有秦悠悠还抱着枕头沉睡。

  这家伙,吵得别人不得安宁,自己居然睡得跟死了似的,真想狠狠踹她两脚。

  最后苏弄影是把大棉被住秦悠悠脸上一盖,自己则站把来走向盘洗室,梳洗过后的她稍稍恢复了精神,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些。

  已恢复整齐清洁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厨房却飘来阵阵杏味;苏弄影正想朝那儿走去,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两位学姊手端盘子笑着走出来。

  “你醒了?”怀有宝宝的古湘凝连笑容都变温柔了,“几乎是闹到清晨才睡的。我以为你不睡到中午是不会醒的,怎么,是不是换了地方睡不惯?”

  “没那回事,只是习惯在这个时间醒来。”苏弄影回答。

  “你的生活还真是规律,我若不是饿醒了,说不定会睡到下午。”陶然扬了扬手中的盘子,“早餐由我负责,你要火腿吗?鸡蛋要全熟还是半熟的?”

  “昨晚吃了大多东西,还不觉得饿。”

  “那么就喝杯牛奶吧。”古湘凝放下手中的盘子,“知道我怀孕以后,我老公就在冰箱里堆满了鲜奶,什么高钙脱脂的啦,营养强化的啦,多得根本就喝不完,只得偶尔奢侈一下,把它们拿来泡澡,弄影,你想喝什么口味的呢?也有调味乳喔。”

  “啊,学姊,你别忙,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说着,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鲜乳,然后回到餐桌上和她们共进早餐。

  “学姊夫还在睡吗?”苏弄影问。

  “什么学姊夫?叫邵大哥就可以了。”古湘凝笑着说,“他一早就到公司去了,说有点事情要处理。”

  “连假日都住外跑,你不担心啊?”陶然将柔嫩的煎蛋送入嘴里。

  “人心是管不佳的,会变的话就是会变,再怎么挖心也没有用。”古湘潮回答,脸上依旧带着笑。

  “你是对自己信心十足才这么说的吧?谁不知道你老公简直是爱惨你了,被誉为商界一大美谈。”陶然伸手想推推她,又因为记起她有孕在身而缩了回来。

  “沉靖澜才真是爱惨你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嫁给他?他昨晚要离开前拜托我的,要我找个机会替他问一问,顺便催催你。”

  陶然推了推眼镜道:

  “这种事能到处拜托人家吗?那家伙是不是想结婚想疯了?”

  “有可能,谁叫你让他等了又等,恶意考验人家的耐性。”

  “才不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本来就应该慎重考虑。”

  “你考虑的是时间,还是人选?我没想过你会嫁给沉靖澜以外的人耶。”

  “我也没想过啦。”

  “那就快点决定吧,别折磨人家了,虽然那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的确是挺有趣的。”陶然居然还点着头说。

  对这话题,苏弄影可以说兴趣不大,继续听下去的话也许会开始打瞌睡,于是她开口问:

  “可以拿报纸过来看吗?”

  古湘凝点头。

  “就在大厅的桌子上,你自个儿去拿吧。”她拿了报纸回来随手翻着,看见自己感兴趣的新闻就详细阅读,一边喝着鲜乳。

  忽然间陶然大喊了一声,古湘凝和苏弄影都停下手边的动作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吓了我一跳。”古湘凝皱眉说。

  陶然则指着苏弄影手中的报纸。

  “看看背面!弄影,上头那女人不就是你吗?”她说。

  斗大的照片和耸动的标题占据了报纸的一个挺大角落,不仅是苏弄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位学姊也搁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围了过来。

  “说真的,角度不是拿捏得很好。”

  “嗯,感觉上没有本人漂亮。”

  “眼睛和鼻子还可以,嘴巴就不够美了。”

  “她肯笑一笑的话会好些。”

  “就是啊,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像要吵架似的。”

  “气氛有点僵,你说是不是?”

  “随该拍正面的,弄影面对镜头的话多少会挤出点笑容吧?”

  “那可难说,她很不喜欢照相的。”

  “这倒也是。”

  “你瞧,郎才女貌不是吗?报社为什么不用彩色照片呢?”

  “而且你看这标题,居然用了“灰姑娘”这种字眼,挺有创意的。”

  “不过弄影一点也不像灰姑娘,她根本不可能为了参加舞会去拜托巫婆。”

  “是仙女。”

  “是好心的巫婆才对吧?”

  “巫婆还有好心的吗?那人家干嘛还喊她巫婆?”

  两个人当她不存在似的热烈讨论了起来。

  苏弄影冷眼旁观,直至忍无可忍了才敲敲桌子。

  “我还没死呢。”她寒着脸说。

  两个学姊看了看她,然后互看了对方一眼。

  “你好象不怎么开心。”之后古湘凝这么说。

  “学姊用的形容词还稍嫌含蓄了点。”她指着报纸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宋大哥啊?他是我老公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这个我知道。”苏弄影扬起眉来。

  “那你问的是“灰姑娘”了?”陶然推推眼镜。“你没听说过这个童话吗?很浪漫的,灰姑娘在好心仙女的帮助下参加了皇室的舞会,在离开时留下一只玻璃舞鞋……”

  苏弄影瞪着陶然又敲敲桌子,这回用的劲道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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