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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坏白郎君 page 9 作者:陈美琳

  骆昔浪耸起眉。

  “你是要我躲在屋顶上偷看?”

  “你要躲在树上也可以啦!别让他们知道就是了。”

  “为什么我要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为了大娘啊!”

  骆昔浪冷哼一声。

  上官蔻心看看他,改口道:

  “那就算是为了我嘛!知道大娘过得好,我才能安心回冰雪原。”

  “她已经死了,埋在地底下。”

  “但她的灵魂上了天,正站在云上往下看。”

  骆昔浪盯着她,知道自己终究会妥协的,他不想再和她起争执。反正这件事情一了他就会回冰雪原,而她也会一起回去,这就够了,为了这个他可以做任何事。

  “好吧!我会暗中观察他们,不过只有三天。三天一过我们就回去。”最后他说。

  “三天啊?不能再久一点吗?”上官蔻心-有点得寸进尺。

  “就三天。”

  “好!好!三天就三天!”上官蔻心因为他的让步而露出笑容。

  “然后就回冰雪原。”

  “嗯。”她点头,忽然啊了声。“如果不是妖术——公子究竟对他们兄弟做了什么?”

  “只是打了些砂子在他们脸上。”

  “啊!”上官蔻心睁大眼睛。

  “一会儿就不疼了。”骆昔浪微笑说。

  “砂子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喃喃低语着,走了几步又啊了声。“我又想起一件事了,宋捕头他——”

  “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他?”骆昔浪看起来很不高兴,白色的浓眉高高耸起。

  “我只是想起他说要拜你为师那件事。”上官蔻心抬头间:“公子真的不能教他一些功夫吗?”

  “你要我教他武功?”骆昔浪越来越不开心了。

  “因为他看起来很想学嘛!你拒绝了他之后,宋捕头就垂头丧气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哼!你对那姓宋的倒是挺注意的。”

  “公子没有注意到吗?”

  又是一声冷哼。

  “怎么样?公子,你真的不能教——”

  “不行!”骆昔浪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不许你再提。走,同客栈去。”

  他说着大步向前走,后头的上官蔻心则是长叹了一声,小跑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王家墙外的大树上,骆昔浪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王姓兄弟偕同妻子跪在牌位前膜拜;他虽面无表情,心里可是极度的不悦。

  就是为了这两对不被信任的夫妻,他必须像只猴子似地攀在树上;虽说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但他还是厌恶,真想干脆把那两兄弟的头给摘下来,然后扔给他们的老婆,把她们一块吓死。

  注意到王二善的妻子打了个哈欠,骆昔浪手一挥,洒出几颗树子,当然是准确地击中目标。

  “哇!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好痛啊!”那女人的嚷嚷声传来,接着是她丈夫的咒骂声。

  “你一定在心里对娘不敬,对不对?白魔说过的,心不诚的话——啊!你的脸——你的脸起红点子了,完了!完了!要是传染开来该怎么办?快!快跟娘磕头道歉,请娘原谅你,快啊!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四个人拼命磕头,虔诚的程度可想而知。骆昔浪讥讽地笑了笑,轻松地回到地上,离开了王宅。三天的观察期应该不需要了,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两对夫妻肯定会一天两回诚心诚意上香念佛,绝不敢再有丝毫怠惰抱怨了。

  嗯,明天就同冰雪原吧!骆昔浪这么想,心情好多了,而他走着走着,无意中头一偏,发现衙门就在前头,而宋青天正在大院里练着剑。

  骆昔浪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宋青天舞剑。他全神贯注,不断跳跃并挥动手中的长剑,尽管他的动作看在骆昔浪眼里是充满破绽,不论是剑招或是使力的方式都有缺陷,但表情很认真,似乎是个真心喜欢武学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骆昔浪并没有马上走开,他静静移动脚步,让自己更靠近院子,倚着树干继续看着宋青天舞剑。练过剑以后是练拳,然后是长枪,就这么一项接着一项,好象永远都不曾停下来似的。

  骆昔浪看着他,见他终于不再练了,但脸上表情郁闷沮丧,约莫是对自己的表现不甚满意,骆昔浪这么猜想。

  而这正是宋青天心里的想法;不管他再怎么认真操练,他的武艺也不可能再有所精进,是他缺乏像骆昔浪那样的高手指点?还是他根本就没用这方面的天赋?

  骆昔浪究竟师出哪个门派?宋青天完全猜不透,不知道他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从他那瞬间就能锁喉的招式也看不出什么,但的确是高深莫测,不管是他的人还是武学造诣,似乎部只有这四个字能形容。啊!果真是传说中的人物,如果能传授个一招半式给他该有多好啊!宋青天越想越觉得遗憾,不甘心地一拳击在地上。

  “怎么了?宋捕头,有通缉犯藏在地底下吗?”骆昔浪懒懒地走近大院,宋青天倏地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骆公子?你——你怎么会——”因为太过诧异,宋青天有点语无伦次。

  “我怎么会来这里是吧?老实说,不小心经过罢了。”

  宋青天闻言难掩心中的失望。

  “啊?是吗?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刻意来找你的?”骆昔浪扯扯嘴角,毫不留情道:“不可能,我说过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你可别误会我是来传授你什么功夫的。”

  “呃——小弟刚刚是有那么一点奢想。”

  “再说一次,我的功夫你是学不来的;不过你刚才练的那几套拳法剑术,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建议?”宋青天心跳加速。“公子的意思是愿意指点我的拳法跟剑术?”

  “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千万别喊我师父,我会很不高兴的。”骆昔浪警告他。

  “是!是!我还是喊你骆公子,只是——”宋青天好奇问道:“能否请教,公子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呢?”

  “我几时改变主意了?”骆昔浪瞪他,宋青天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怎么会这么凑巧,公子突然经过,还愿意指点我的功夫?”

  “就说是我受了某人影响,心变软了吧!”骆昔浪回答。

  “哦?啊!”宋青天忽然喊:“是那位小哥吧?是他说服公子的?果然,他看起来就有副好心肠。太好了,因为他,公子才愿意指点我的武艺,我一定要登门亲自答谢——”

  “省省吧!”骆昔浪挑起白眉。

  宋青天不解地眨眼。

  “你在她脸上画了一刀,她虽不想责怪你,但余悸犹存,夜里还经常恶梦连连,为免横生枝节,你还是别再见她的好,听见了吗?千万千万别再出现在她面前。”骆昔浪扯着漫天大谎却毫无愧色。

  宋青天一听,神情歉疚。

  “这样的话找更应该前去诚心向他道歉才对啊!”他说。

  “我会转达你的歉意。”骆昔浪看了他一眼。“还不开始吗我应该先警告你,越接近正午我的脾气就越差,过了正午就会完全失控,你最好别慢吞吞的。”

  宋青天一愣,忙应了一声,取过长剑开始演练起来。

  骆昔浪在接近正午时回到客栈。他一进门,店小二和掌柜一反以往的畏缩惧怕。居然争先恐后朝他跑来。

  “不好了!大爷,事情不好了!”两个人说的话倒是完全一样。

  骆昔浪扬起眉看着他们,对他们的态度感觉奇怪,但仍开口问:

  “出了什么事?”

  “上官小哥——上官小哥他——”掌柜吞吞吐吐的。

  “她闯了什么祸吗?”骆昔浪在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

  “小哥他——他被人带走了!”店小二说出了掌柜末说完的话。

  “被带走了?”骆昔浪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是外地来的陌生人,我一再警告他上官小哥是跟您一道的,谁知他听了无动于衷,依旧坚持要带人走,还留下一封信要我们掌柜的转交给大爷您。”店小二抢着说。

  “信呢?”

  “在这里。”掌柜急忙将信交出。

  骆昔浪打开信函观视。信中只有短短数行,他看完后,面色凝重,眉宇间展露的怒气显而易见。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他问。

  “一大早,我才刚刚开了大门,那人就进客栈来了。”店小二说。

  “他说了什么?”

  “说了句“打扰了”就朝楼上去,我们也不敢硬上前拦他。”

  “然后他就扛着小哥离开了,只留下这封信。”掌柜补充道。

  用扛的?这么说来蔻心是失去知觉了,否则绝不曾毫不挣扎就让人带走。都怪她非要他去盯着王姓兄弟,否则也不曾发生这样的事。

  “如何?信中可曾提起是谁带走了上官小哥?”掌柜神情焦虑,虽然对白魔骆昔浪深具戒心,但他可是真的挺喜欢那位小哥。

  “她不会有事的。”骆昔浪道。

  “真的吗?”店小二也忧心忡忡。“大爷知不知道小哥人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会带她回来。”骆昔浪站起来朝外走,到了大门口又停下来,转头对掌柜说:“积欠你的房租和伙食费,等我回来再一并给你。”

  “啊?”掌柜一愣,没料到会听见他这么说。“不——不用了!就当是小店招待——”

  “我一定会给的。”骆昔浪说着,走出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则是错愕地互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良久良久,两人回过神来,各自继续自己的工作,一个记帐一个抹桌子,不时也闲聊个两句。

  “掌柜的,你说刚刚那人是不是冒充的?白魔骆昔浪怎么可能说要付房租给咱们?”店小二这么问,一脸苦思不解。

  “你傻了?”掌柜的给他一个白眼。“那样的人物是想冒充就能冒充的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我也知道不可能,但你不觉得奇怪吗?骆昔浪居然会说出那种话。”

  “所以找说了,是上官小哥对他产生了影响。”掌柜的推开算盘道:“那孩子心肠好,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白魔和他在一起久了,逐渐被上官小哥给同化了,一定是这样的。”

  “白魔是那么容易被人同化的吗?”

  “别人也许不可能,上官小哥可就难说了,你看不出来吗?白魔很重视他,这会儿不就急着赶去救他了?”

  “看不出他哪里急了。”店小二边擦桌子边嘀咕。

  “像他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你这家伙怎么能看出他的着急?”

  “那掌柜约又怎么看得出来?”

  “我目光犀利是青梅镇众所周知的。”掌柜得意道,随即指着店小二正在擦拭的桌子。“那边的角落没抹到,你以为我瞧不见吗?给我认真点,否则扣你工钱。”

  骆昔浪没有费事去找马匹,使起轻功便朝邻镇奔去;太阳尚未西落,他人已经来到了江湖闻名的“傲笑山庄”外头。

  站在山庄大门外,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字,骆昔浪心里百味杂陈,难以言喻。他静静站着,放纵思绪飘回遥远的从前。

  就在这时候,骆昔浪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缓缓转身,一匹黑色骏马朝这儿奔来,马上坐着黑衣人,而坐在黑衣人前方,此刻仍垂着头昏迷不醒的赫然就是他要找的上官蔻心。

  黑衣人惊骇地看着他,半晌后,抱起上官蔻心扔向骆昔浪,自己才缓缓下了马。

  “没想到千里良驹依然不敌你的轻功,我虽早你数个时辰出发,你却能在我返回之前到达山庄,实在惊人。”黑衣人微笑道,清朗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恶意。

  骆昔浪没有回答他的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上官蔻心,然后问:

  “她为何昏睡不醒?”

  “只是寻常的迷药,药效一过,自会醒来,绝无大碍。”黑衣人回答。

  骆昔浪看了他一眼,抱着上官蔻心就要离开,黑衣人见状,张开双手将他拦住。

  “你这样就要走?”他语带焦虑。“至少进庄里坐一坐,喝杯茶!”

  骆昔浪神情冷若冰霜。

  ““傲哭山庄”这的神圣之地,我这不祥之人还是不要冒犯的好,好意心领了,告辞。”他又举步,黑衣人则坚决不肯放行。

  “你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回来——”

  “我是来要回她。”骆昔浪看看怀里的人。

  “这我知道,但是——”

  “我以为青梅镇没人敢动她,所以大意了些,给了你可乘之机,此时她既已安全回到我手中,这件事到此为止,请你让开,莫再挡住我的去路。”

  “不行!”黑衣人没有让开,反倒语气激动地向前了一步。“我不能让你走!“傲笑山庄”出了大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傲笑山庄”会需要我的协助?”骆昔浪仰头大笑。“你是在说笑吧?只可惜我没有欣赏的兴致。”他绕过黑衣人就要离开,黑衣人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他白色的外袍。

  “请你等一等!让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你!”

  “不需要,“傲笑山庄”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骆昔浪回头看他。“放手!”

  “不,我不放,绝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黑衣人嚷着。

  “别逼我,我的性情近来是温和了些,但还是没什么耐性。”

  “你要动手就请便,我是绝对不曾松手的!”

  骆昔浪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霎时涌现。

  “哦?那就对不起了。”他冷冷道,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前,将他打退了有数尺之远,还由嘴里喷出了大量鲜血。

  骆昔浪脸上闪过一抹动摇,但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这是你自找的。”他看了黑衣人一眼,抱着上官蔻心决心离开“傲笑山庄”。

  骆昔浪走了两步,山庄的大门突然被碰的一声推开,他缓缓转头,看见两个家丁扶着一位妇人走出来。她步履蹦珊,细瘦的手颤抖地伸向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着深刻的哀伤与后悔。

  骆昔浪心一震,表情却丝毫末变,他冰冷的双眼对上老夫人那若有所求的眼睛,半晌后才移开,接着又举步向前,显然并没有打消去意。

  妇人见状掉下眼泪,突然推开扶持约两人朝骆昔浪跑去。

  “浪儿!浪儿啊!”她心碎地喊,跑了两步,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娘!”黑衣人焦虑地喊,奋力爬起来冲向妇人。扶起母亲,看着她苍白无意识的脸,黑衣人气愤不已,冲着骆昔浪大声咆哮:

  “你难道真这么狠心?娘为了你昏倒了,而你居然不闻不问,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你——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抱着上官蔻心,骆昔浪转过身子。看着黑衣人和他怀里的妇人,半晌之后开口道:

  “快抱你娘进去休息吧!”

  “她也是你娘!”黑衣人说。

  “别说笑了,她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儿子?”骆昔浪说着,眼里可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时候他觉得怀里的人有了动静,低头一看,上官蔻心正皱着眉,然后慢慢地,她的眼睛先眨了眨,终于全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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