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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爱颓废 page 3 作者:陈毓华

  “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骂人不带脏字,这丫头骂人的功夫精进不少。

  墨夏昨老实不客气的说:“你看过谁对垃圾客气的?”

  “哈哈,我真怀念你的伶牙俐嘴。”

  “我对恶梦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火雪城是她小时候的恶梦,想念?不必了。

  “你对救命恩人都这么‘客气’?”她的灿烂多了流光琢磨出来的风华,极致的美像花心的蕊,总是酝酿著令人无比心醉的真醇。

  能让他想念的女人真没几个,除了他那娇弱奶奶,墨夏昨是仅有的一个。

  “难道要我站起来鼓掌致意?要杀我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你太鸡婆了。”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但是面对的人是他,潜藏在血液中的恶劣因子就表露无遗。

  “看看我的眼睛。”他非要纠正她树敌的坏毛病。多少年不见,她还是不要命的横冲直撞,嫌命长。

  “我眼痛。”她面色如土。

  哪容得墨夏昨拒绝,火雪城一指抬高她的下巴,强迫那双飞天的凤眼跟他对视。“我插手管了你的闲事,你就有那个义务提供我任何要求。”

  要钱?“你的花花王园已经为你这位大情圣赚到堆积如山的钱,用不着我拿钱渣给你撙鼻涕,小女子如我恐怕答应不起你一根小指头的要求。”她不会笨得拿钱砸他,那只会自取其辱。

  “你一定要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踩,才能消弭你对我的恨意呵?”

  “有何不可?你不也常把我的自尊当面纸用?我只是有样学样,再刻薄也学不到你的十成十啊。”他跟她的牵绊太深,相见不如不见,天涯各一方才容易活下去。

  “我要你看着我‘”他的指端用了点力。她最擅长的就是惹毛他,然后挥挥衣袖,让他一个人气得脑充血。

  “本姑娘说不要就是不要,你耳聋听不懂啊?”她才不想跟他面对面,他的眼会勾人,勾去人的三魂七魄,让人随他摆布。

  他悄悄凑近脸,轻如羽毛的唇磨上她的,她的唇尝起来还是跟记忆中的一祥香甜。

  “啪!”墨夏昨手一挥,五指印轰然印上火雪城清风水润的脸庞。

  “别用你的脏嘴碰我。”她拼命摩擦被火雪城碰过的唇瓣,用力之大让薄软的嘴立刻肿胀起来。

  抽气声数次从安想霓阖不拢的嘴迸出,她会不会放了不该的人进来?看两人激烈的情况,莫非这男人是……

  “你的手劲还是一样大。”火雪城显然不是头一道被劈,言词居然有怀念的意思。

  这人有被虐待狂喔。

  “哼!”墨夏昨撇开头。她心中的遗憾,是日复一日对彼此的无能为力,她那么想恨他、怨他,结果,细细的悲哀却化成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她的灵魂捆紧,作茧自缚得无法喘息。

  “别说我没警告你,女人说不就是不,别把我当作那些春花秋月、表里不一的女人!”她徐徐扬高黑卷的睫毛,带着孤挺冷艳的眼不再躲避的直视火雪城,但是她偷偷藏到背后的手心颤然的抖着,她无意打他。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那些女人,你是我老婆啊。”

  “咚咚咚!”他才说完,安想霓撞上茶几。

  墨夏昨颓累的看向安想霓。“想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忙。”

  “我叫警察。”安想霓站过来,母鸡似的想护卫墨夏昨。

  “你放心,等一下要是有需要,你一定是我第一个人送。”她的陈年旧事安想霓都知道。

  安想霓不放心的叮咛,“他要敢乱来,我就在外面。”虽然她很希望他们再相逢彼此感情能有转机,可见到两人火爆的场面,她十分不放心。

  墨夏昨点头。

  “她看起来恨不得把我撕成两半。”他长得这么顾人怨吗?来到这里,没一个人喜欢他。

  墨夏昨镇静的坐回舒适的皮椅,两手轻搭成尖塔状。“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不请自坐。

  她咬着整齐的小白牙。“好得不能再好。”

  “再怎么说我们都是青梅竹马的老……朋友,有必要浑身带刺的这么对我?”

  “谢谢你的抬举,”年少轻狂的事,不必拿来说嘴。“在那种年纪,谁没做过几件蠢事的?”她做过最蠢的事就是认识火雪城。

  “原来嫁给我这么让你难堪。”

  墨夏昨差点把自己的指尖拗断,这个让人恨不得一口咬断他喉咙的无赖,跟她玩文字游戏?好,大家一起来吧!“我们早八百年前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莫非直到今日有人良心发现准备来发放赡养费?”

  火雪城认真的瞅着她,“我从来没有答应过离婚这件事。”

  “法律规定十二步的女生根本没有到达法定结婚年龄,不算数。”当初她根本是被骗的。

  “事实证明我们还是结婚了。”她生气的样子还是跟以前没两样,气鼓鼓的脸颊比苹果还动人。

  “一场可笑的家家酒。”墨夏昨的眼黯淡下来,过去的事对她来说只是一连串的伤痛难堪,她不想提。

  “昨儿……”

  墨夏昨撇开鹅蛋脸,心中早就死尽的灰烬慢慢翻起灰尘。

  人的心不会一次死绝,是慢慢的一而再、再而三,终至寸草不生。她对火雪城的感情也是。

  “昨儿?”

  “请出去,我们之间除了公务,一律免谈!”

  他是从哪个洞穴跑出来的?这几年她从来没有刻意留意他的行踪,尽管报章杂志把他炒得火热,她也总是看过就算,看报导是一回事,见到活生生的人又是一回事,想到那些报导,墨夏昨心更烦,下一分神,火雪城被河东狮吼的赶出伊人专属的办公室。

  他立刻面对两张布满冰霜,只差没拿扫把轰他的脸。

  “被叮得满头包的滋味似乎不错。”一个面貌端整的男人调侃着火雪城。

  安想霓不以为然的瞪了他一眼。

  都是一个祥,什么人吃什么屎,果然,狼跟狈是同一国的。

  “带你来真是重大的错误。”火雪城看了他的好友兼秘书楚烟然一眼,拿起外套。

  “我好歹帮你看着快把我拆卸入腹的女恶狼,功劳不少。”

  一个公文夹匡地正中楚烟然的后胸勺。

  “真对不起,手滑。”安想霓皮笑肉不笑的挤出笑颜。

  大雪城看了眼累闭的门扉,蓦然笑开,“什么样的将养什么样的兵,绝妙啊!”

  第三章

  很多事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譬如火雪城跟墨夏昨是青梅竹马这件事。青梅竹马意味着两方的优缺点,不管是挖鼻屎、抠脚丫的毛病都能如数家珍。

  另一个缺点是双方家长的交情要是够,乐见小儿女能配成对,亲上加亲的欲望会以倍数的压力榨干小人儿的友谊。

  可姜是老的辣,与其等到孩子们翅膀全长硬再去苦苦要求给个孙子抱,倒不如早早把红线乱牵一气,瞎蒙或许也能蒙出个娃儿来玩,就因为两家老奸巨猾的长辈……年纪轻轻的墨夏昨便因以上种种考量,让亲爹娘卖了。

  欺她年少无知,她墨夏昨真的这么没行情吗?

  十二岁的新娘,十七岁的新郎,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我先警告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在你身上捅个窟窿当作回礼。”到处贴满喜字的新房里,嫌头纱累赘早就不知丢哪去的新娘正拿把刀,抵在新郎系了领结的脖子上,低声恐吓着。

  “碰你?我比较怕你失控。”两人对看愁眉,乐的只有楼下那群载歌载舞,自以为结成儿女亲家的两家父母。

  一家喜的是有女飞上枝头做凤凰。

  一家喜的是发誓终生想当单身公害的儿子被推销出去。

  两家阴谋一气呵成,哈哈,这就是偷看儿女们日记的好处。

  “都是你的错,写什么日记,没长脑袋啊,什么叫死无对证你知不知道?现在害我跟你一起倒大霉,气死我了。”忿忿地把刀插入墙壁,墨夏昨粗鲁的席地一坐,才不管身上价值连城的白纱礼服花了多少钱。

  火雪城一脸颓丧,“我已经连夜把日记本烧了。”虽然不能弥补什么。

  “好烦呐,你诡计多端,说来听听我们该怎办?”托着腮,她开始拔地毯泄愤。

  火雪城拿下她总是随身带着的瑞士刀,平常她偶尔会失手在他身上制造一些小伤口,那无所谓,可是,今天好歹是他大喜的日子;带刀的新娘,倒霉的人是他好不好?

  “窗户是开的,楼下的人忙着庆贺,我们乘机落跑,城外有我的私人游艇,能上船,咱们就分道扬镖。”他掐指一算,垂条被单下去,长度是够了,警卫也不是问题,迷香多带着点,要熏昏一个军队都没问题。

  “你就不能用点脑筋吗?平常看你吃喝玩乐比谁都行,真碰上事情,别像没头苍蝇让我唾弃好不好?我要的是一劳永逸、永远结扎的点子。动动你的脑袋,别让我以为里面只有稻草!”

  火雪城颇不是滋味。“嫁给我真的那么差啊?”

  “嫁给你哪里好?我可不想被你那些城城后援会的骚蹄子们钉小人,哪天一睡醒过来头也没了。”人家说三岁看大,才十七岁的他风骚手段已经是高段,只要他在场,有多少女生,就有多少人对他流口水。

  刚才的婚礼不知道有多少女生为他心碎,新娘礼服里洒满图钉,不用想她也知道,帮自己设计新娘服装的设计师也是他的爱慕者。

  “别强辩,你瞧,这双鞋足足少了好几公分,有人存心要我出糗,我也顺便告诉你,新娘捧花里都是辣椒粉,嫁给你……真好啊!”磨破皮的脚跟是她新婚日的纪念品,真是帅到他XX的圈圈又叉叉。

  火雪城用纤长的指头堵住负荷量已达顶点的耳朵,年轻的他不是没有歉疚,只是轻忽的感觉跟他无关,再来他也吃不消墨夏昨如滔滔江水的训诫。

  “那些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老是把他当傻瓜,把他游戏人间的大业当堕落。

  两人是南辕北辙,生下来相克的死对头。

  “是啊,你要是少放一次电就会活不下去,少推卸责任。”

  要把两只刺猬推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结果,血溅五步倒是比较可能发生的惨况。

  “好啦,你就别再算帐了,目前的重点是要怎样才能逃出生天,保住你跟我的清白。”

  “哼,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墨夏昨睨着他,他今天的打扮的确帅到最高点,可骨子里,哼哼哼,谁晓得!

  “女人,你很不可理喻耶。”火雪城也火了。

  “怎么,”她跳起来,昂着优美的鹅蛋脸。“打架我奉陪。”

  “打你的头啦,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记住,是重点!”

  也对喔,她老是离题。

  基于不想被大人摆弄的反抗心理,又经过反复的商量,两人在天亮前终于达成协定,也就是趁着“蜜月旅行”给他堂而皇之的跷头。

  小鸟飞出鸟笼,从此海阔天空,逍遥自在任我行!

  在家孵了几天蛋,“便秘”的心情不只没放晴,还因为缺乏运动又气闷,墨夏昨冷淡的脸庞更加意兴阑珊。

  不过一个下堂夫就把她的心情搞得乌烟瘴气,墨夏昨啊墨夏昨,你到底是哪根筋坏掉了?

  开着车穿梭在街上,大热天逛街不合乎她的生活逻辑,世界分白天、黑夜,为的是要人们勤劳工作,孜孜不倦,顺着生理时钟一觉好眠醒来后,不是给人将大把时间拿来浪费荒唐的。

  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对繁华街道上采购的男男女女投射不友善的眼光,一时间,正在进行经济交流的红男绿女全身不约而同窜过一阵疙瘩,不明白有谁看他们不顺眼。

  墨夏昨开着老金龟车,还在寻觅适当的位置,真是夭寿,上个便利超商买水解渴也要受停车之苦。

  愈是找不到车位,她愈要坚持到底,今天,为了一瓶矿泉水,她就是豁出去了,怎样?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一条巷子口找到私人的停车位。哇哈哈,不停白不停,再说,她只是买瓶解渴饮料马上把车开走。

  中控锁才接下,她就发现几个面色不善的人朝着她围拢过来。

  妈的!平常她的警觉心很强,从事讨债这门行业,要她小命的人一大票,今天一不小心可能会挂在这里了。

  几个阿飞通常还近不了她的身,这回仔细一瞧,全部黑色打扮的不良分子,一律用丝袜还有罩帽遮住睑,仅留下圆不溜丢的贼眼。

  有备而来。

  “慢着!”对方闷声不吭的对着她砸来武士刀、齐眉棍、西瓜刀,看起来装备坚强,把她当成高级沙西米爱护了。

  “要我死也要给个理由,让我死得不明不白,下地狱跟阎王老子也不好交代,道上的规矩不是这样吧?”

  就算会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女人家就该乖乖在家扫地、煮饭、替老公暖被,逞强斗狠是男人的事,要出来混就该知道规矩,你太不识相了,得罪我家Boss,死得活该。”

  “老大,这妞乱正点的,不如……”有人垂涎墨夏昨的美貌。

  “啪!”流口水的人被一巴掌掴到撞墙,嘴角流血兼眼冒金星,却再也不敢多吭一声。

  好严明的纪律,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太保混混,是杀手级的人物。

  不好玩了,她招谁惹谁,居然大张旗鼓的请了杀手团来砍她?

  望着慢慢遮盖住她的阴影,墨夏昨心想,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过要她乖乖就缚是不可能的,刀光对准她可爱的头颅罩下来时,她一个侧闪,踢向其中看起来最弱小的人的小腹,趁他哀鸣的空隙,一个懒驴打滚,她伏下身紧贴着地面,不绝于耳的金属响起,没空凭吊她寿终正寝的老金龟,她滚进车底盘,从另一头逃窜。

  痛死人了,下次谁敢对她的胸部流口水,她一定先劈了他再说,高耸的胸部狠狠摩擦过柏油路面,妈的,真是痛啊!

  “堵住她!”一击失败,是他们粗心大意,要是让一个女人从他们手中脱逃,像话吗?

  消音枪取代了木棍刀剑。

  眼看连接大马路的巷口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能越过车水马龙的人群逃出去,但是,来不及了,一发子弹划过她的大腿,她痛得差点厥倒。

  幸好她天生好动,体能不错,紧急的瞬间,觑见一扇腐朽的小门,乍逢死里逃生的生机,当狗也要爬进去。旁边这块地荒烟漫草,原来是建筑物的畸零地,拿来做什么用都不恰当,就被弃置。

  没空想那么多,墨夏昨隐身钻入比人还高的芒草堆,锐利的五月芒在她细腻的肌肤割出一道道血痕,到处是生锈的铁钉和玻璃碎片,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她喘息间,四处呼啸而过的子弹像夺命猫,一步步追逐着她这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

  熨着杂草丛生的地面,她狂乱的心跳还能清晰的听闻杂沓的脚步声愈来愈迫近,生死一瞬间,人的感官会变得非常敏锐,她照见蒙尘的排水沟是通畅的,就赌这一把,横竖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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