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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情爷 page 5 作者:杜默雨

  “啊!王爷……奴婢失礼!”她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朱翊铮握住琥珀的臂膀,将她往怀里一带,她就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胸膛,也稳住了脚步。

  仿佛在那片刻之间,她以指头揉抚着他的心口,丹凤眼波光流转,妩媚如花。婵媛心头一动,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朱翊铮已经扶琥珀站好,沉声道:“你下去吧。”

  “谢……王爷。”那声音既颤抖,又娇媚,令人心猿意马。

  朱翊铮望看她婀娜的身影,嘴角勾起招牌冷笑。

  喜鹊早已吓得躲到婵媛身后,连和王爷请安也忘了。

  “王爷,拜托你下次进来,请敲门好吗?”婵媛立刻忘掉方才的诡异感觉,又握紧了拳头。

  “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他脸色也变得很快,笑意盎然地看她。

  “你总是这样子吓人。”

  “喜鹊,我比较吓人,还是追魂比较吓人?”他转过脸问着。

  你们都是吓死人不偿命的恶鬼啊!喜鹊在心里大哭,嘴上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吓人……我……我……”

  “近午了,追魂大概饿了。喜鹊,你去送饭给他吃。”

  “是!”呜呜,莫追魂自己不会去盛饭吃啊?看来她喜鹊掉入王府火坑里,再也难以超生了。

  房里只剩下朱翊铮和婵媛,婵媛生气了。“王爷,你又欺负喜鹊?”

  朱翊铮伸出右手拳头,微笑道:“我们来比比拳头,看谁能打倒谁?”

  事到临头,婵媛哪敢真的和王爷对打?她瘪了嘴,转过身不看他。“你年纪大,身体大,力气大,你是大欺小!”

  他走到她身边,仍是抓起她的小手,为她摊平五指,这是他最爱做的动作。“杨婵娟,本王是什么都比你大,但是你的胆子更大。”

  “臣妾自知死罪难逃,任凭王爷处置。”不知为什么,朱翊铮愈是不和她计较,她愈是要和他斗气。呵!他又在“玩”她的指头了,他玩男人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来玩她?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不要每次活啊死啊!我还得留你这个王妃当幌子,免得皇兄又要逼婚。”

  讨厌!讨厌!他捏痛她的指节了,婵媛气得大喊:“你们姓朱的,谁又讲理了?要赐婚就赐婚,要赐死就赐死……”可恶!又是姓朱的!她又触动他最深沉的痛恨了。

  “好!你要我不讲理吗?”他蓦地将她推到墙边,眼眸变得冷凝,双手紧紧压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语气冰寒。“说!方才你和琥珀在说些什么?”

  “我们聊女儿家的事,不用你管!”她别过脸,避开了他的热气。

  “是我王府里的人,我就要管,你们在谈立太子,不是吗?”

  “你偷听我们讲话!”

  “杨婵娟,我已经警告过你,叫你不要管皇宫的事情,你还不懂?”

  “我没有管!我只是聊聊进宫的新鲜事,又哪像你整天不说话?什么事都搁在心里,闷也闷死了。”

  他是这样吗!朱翊铮一愣,松开了她的手,但仍然狠狠地望进她慌张乱眨的大眼。“本王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就算你想帮常洵敲边鼓,本王也不会听的。”

  “我什么鼓也不敲,我只敲和你朱翊铮宣战的战鼓!”

  她瞪大眼,鼓起的腮帮子也胀红了。

  稚气!他就是没办法对她动怒,毫无心机的她,讲话坦率直接,喜怒全形于色,但天真若此的她,却也最容易被人陷害设计。

  他突然想把她藏起来,不愿看她受到伤害。

  “你不听我的话,今天罚你不准到院子玩,我会叫追魂过来守这扇门。”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太霸道了!婵媛大声嚷着。

  朱翊铮走了出去,她立刻冲出门,但院子里的莫追魂动作更快,他飞身挡在房门前,恭谨地道:“王妃,请留步。”

  讨厌!她和喜鹊同仇敌忾,开始讨厌起这个动作神速的怪物了。

  她用力关上房门,不再理会外面的怪王爷和他的怪侍卫,一低头,看到手腕被捏出一圈的红肿,上面犹有他指头的热度,不会痛,但是……

  她蓦然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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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婵媛又抱着被子哭了。

  这些日子来,她哭过无数暗夜,心里想着父亲、姐姐,还有晋哥哥。

  过去父亲和晋哥哥不在家时,她并不觉得寂寞,她有一个疼她的姐姐,偶尔婵娟身体快活些,还会到厨房做菜给她吃,姐妹俩看书、聊天、坐轿到城外赏景、逗喜鹊玩耍,日子过得很快乐。

  如今婵娟去追求她的幸福了,她要为姐姐高兴才对啊!

  若婵娟不出走,她想她还是会代姐出嫁。也幸亏她真的代姐嫁给五王爷,否则婵娟一定会被五王爷气得病情加重了。

  不能哭呀!要想快乐的事呀!婵媛泪湿枕巾,仍然遏止不了泪下如雨。

  她好累,每天面对朱翊铮,就像面对敌人一样,诡异多变,难以预料。

  她知道他不会杀她、打她、骂她,但他喜怒无常的个性令她心慌,尤其在谈起皇宫内廷的事,他就好像变成另一个恶人,冰冷的目光随时可以杀死人。

  其实,他常常在深夜无人时来找她,静静坐着,不讲话,也不生气,好像是在沉思,往往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在这种情况下,无聊的她只能陪坐一边,翻书、吃东西、喝茶,再偷偷瞄看他的脸孔。

  没错!她喜欢看他,他很耐看,浓发、剑眉、黑眼、直鼻、薄唇,微有须根的下巴,还有那挺拔的身躯,在在都是一个令人心动的男人。

  可是,他只喜欢男人……

  婵媛哭得更厉害了,她不想再看到五王爷,她想回家,回去当个小女儿。

  “呜……”她爬起身,拿了丝帕抹了眼泪鼻涕,摸索到箱子边,换起那套黑色的夜行服。

  门外的莫追魂早就去睡了,朱翊铮睡在隔壁书房,两人隔了一道墙,她不相信他还会半夜起来敲她的门。

  带了一把护身的匕首,她轻悄悄推开门,掠过偌大的院子,无声地爬出墙外。

  夜深人静,她尽情地在大街奔跑,享受自由的空气,脸上绽出开朗的笑容。

  来到自家的将军府,从后院最矮的那堵墙爬了进去,慢慢地跺到自己的房间前。

  打开门,没有人;再走到婵娟的房间,打开门,没有人;步伐慢慢拖着,再走到杨晋的房间,打开门,还是没有人。

  亲人都不见了,她能找谁呀?

  忆及昔日欢笑,她忍不住心底的虚空难过,靠着廊柱,放声大哭。

  “什么人啊?”将军府如今人口单薄,只有老管家赵叔一家和几个忠实的老仆人守着门户。

  “是赵叔吗?”婵媛抹了泪水。

  “是二小姐!”赵叔举起烛火,不可思议地叫着。

  “哎呀!二小姐!”披衣而起的赵婶也是兴奋大叫。

  “赵婶!”婵媛抱住了赵婶,伏在她肩上大哭。

  “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赵婶看着婵媛长大,心疼地搂着她,拍拍她颤动的肩头,看来小姐是在王府受委屈了。

  “我……我想找姐姐……呜……”

  赵叔和赵婶对看一眼,交换一个无声的叹息,赵婶只好又拍拍婵媛的背。

  “唉!二小姐,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一定先赶去王府报讯了。”

  “我了解。”婵媛吸了鼻子,眨下一串晶亮的泪水。“只是……我总以为,回到这边来,就可以知道他们的下落。”

  “二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家阿大往南边找,阿二往西边找,应该很快就找到大小姐和晋少爷了。”赵叔说得心虚,愈讲愈小声。

  天下那么大,茫茫人海中,如何去找两个人?

  赵婶帮婵媛理了鬓发,爱怜地问道:“二小姐,你在王府里好不好?喜鹊没有照顾你吗?”

  谈到王府,婵媛好不容易稍微平静的心情又被牵动,哭道:“那个怪王爷,呜……他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又很凶,他怀疑我和郑贵妃有勾结,呜呜,那些什么贵妃的,我本来都不认识啊!”

  二小姐,你向来是让人家疼的呀!”赵婶心疼不已,只能拍拍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她。“王爷不会打你吧?”

  “没有。”婵媛看到熟悉的家人,心里也踏实些了,她擦了泪水,强笑道:“我没事,我绝不会让人家欺负我的,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爹,我不要他担心。?

  “我们明白。”赵叔点头回答。

  “本来我一直想找个日子回来看大家,可是王爷老是要跟着过来,我就不敢回来了。”

  “二小姐,你守好五王爷那边,别管我们这些老人。”

  婵媛望望掉到西边墙头的月亮,风吹影动,她抓紧了赵婶的手,还是流泪了。“赵婶,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姐姐的消息,一定要赶紧通知我。”

  “知道了,二小姐,你该回去了。”

  依依不舍,再看一眼住过的院子,婵媛让赵叔赵婶由后门送了出去。

  归去的脚步不再轻快,而是无比沉重,眼泪就像克制不住的洪水,一路流回了王府墙边。

  天色已由墨黑转为暗青,很快就天亮了,她哭了一晚,早已浑身无力,笨手笨脚地爬过墙头,摔了好几步,这才摸回自己房内。

  又要过那种身不由己的生活了,她用力抹掉眼泪,毅然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睡足了,精神好了,自然就有和朱翊铮战斗的力量。

  就在她进房的同时,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柔和、专注,却令人难以费解。

  这一路来回,他为她打倒四个巡夜士兵、两个王府守卫,还帮她引开一大群野狗,但这个小丫头哭昏了,竟是浑然不知觉。

  还亏她练了一身武艺,看似勇敢好强,其实骨子里,她仍是需要别人疼借保护的小妹妹。而他,将是护卫她一生的人。

  在蒙蒙天光中,他轻快无声地走进书房里。

  第四章

  每隔两日,朱翊铮便要入宫一次,帮皇兄阅览朝臣所上的奏章。

  皇帝已经七年不上朝了,虽有几位内阁大臣协助国家大事,有关朝臣奏章,他们会用一张纸条草拟处理意见,但是皇帝不管事,最后的朱笔批准都落在秉笔太监手中。

  国家的最后决策权竟然为太监所操纵!若是野心太监胡作非为,就会发生百年前可笑的“土木堡之变”,太监叫皇上御驾亲征,结果竟让皇帝给俘虏了。

  幸好任职不久的秉笔太监陈矩人如其名,规规矩矩,念过一些书,遇到重大事情总会请示皇帝,不敢贸然批红。懒散的皇帝被陈矩惹烦了,干脆叫朱翊铮有空到司礼监走走,帮忙作主。

  太祖有令,宗藩不得干预政事,朱翊铮也谨守本分,不妄自表示意见,只是改改错字用语,或退还内阁,请大臣重新再议。

  他小心谨慎,决不落人把柄,这是当皇族应有的警觉。

  “五王爷,您都看完了吗?”

  朱翊铮从沉思中抬起头,看到了陈矩那清秀端正的脸孔。

  “这些都没问题,可以送回去了。”

  “王爷,这里还有两份,您看看。”

  朱翊铮看过之后,脸色大变,反复再看,低声问道:“杨晋弃职潜逃?”

  “那是杨镐的说法,王爷您也知道,杨镐和杨浦两位大将,同样姓杨,却是死对头,杨镐抓到杨晋不在军中的证据,一状就告上来了。”

  “但是我岳父动作也快,他马上自请处分,说是杨晋久病不愈,自觉愧对朝廷,留书出走,他也请旨除了杨晋的职衔。”

  “那就照杨浦将军的作法吧!撤去杨晋副将职衔,杨浦督军不力,减俸一年。”

  “陈矩……”朱翊铮从不把陈矩看成卑贱的太监,他始终以礼以诚待他,此时他倒觉得有些为难。

  陈矩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五王爷放心,军队在外,以将令为依归,既然杨浦已有处理,我们就照了他的意思,当作是他自己军中的事务。这样一来,表示朝廷知晓这件事,也可以堵住杨镐那边的嘴巴了。”

  果然思虑周密!朱翊铮不得不对陈矩刮目相看,这事可大可小,就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揭风点火。

  “陈矩,麻烦你处理了。”

  “王爷莫谢我,这只是秉笔太监该做的事。”陈矩取回奏章,回到桌边,迅速拿着朱笔批了。

  朱翊铮看他认真批写的模样,不觉叹道:“如果你不进宫的话,在家乡也是个读书人吧?”

  “咱们清苦人家,哪有念书的福分啊?我也是进了宫才念书的。”陈矩笑着整理好桌上待发还的奏章。“不过,这杨浦挺耿直的,如果他直接捏造杨晋死讯,不就轻易了结这件事吗?”

  “或许,他是想等杨晋回来吧!”

  陈矩还想再问,为什么杨晋会离开军队,一见朱翊铮剑眉深锁,知道他又陷入深思之中,他明白五王爷谨慎寡言,不再追问。

  一个小太监来到门口,见到俊逸的五王爷,又观了一眼秀美的陈矩,偷偷掩嘴笑着,好一对绝配呵!

  他没忘记正事,喊道:“皇上请五王爷过去御花园水阁一聚。”

  朱翊铮点点头,起身和陈矩道别,来到御花园,踏上九曲石桥,往湖中心的楼阁而去。

  远远见到水阁纱帐轻飘,密密地掩住了里头的桌椅摆设,他心底冷笑一声,这样的布置不是怕皇帝吹风着凉,而是为了皇帝突然想宠幸那个贵妃宫女,方便行事。

  来到水阁前,他很惊讶没有大批太监宫女在场,于是大胆掀开纱帘,就看到郑贵妃和两个娇美的宫女。

  “是贵妃?”朱翊铮退了一步。“我等会儿再进来。”

  “五王爷请留步。”郑贵妃指了她旁边的软凳,媚眼流波。“万岁爷正和常洵皇儿斗鸡,父子俩玩得热闹开心,要待会儿再过来。”

  朱翊铮没有坐下,他反而迈开脚步。“我出去等。”

  “哎!五王爷!你一定要我请你留下来吗?”郑贵妃站了起来,让宫女扶着,款款摆摆地走向他。

  “贵妃有话请直说。”

  郑贵妃向两位宫女使个眼色,她们立即敛身退开,守在纱帐外面。

  “五王爷,你不要老是给人看脸色嘛!”郑贵妃声音娇甜的腻人,一双眼睛像蝴蝶飞呀飞地,飞到了朱翊铮深沉的眸子里。“这么多年了,你对女人还是没兴趣?”

  他闭住呼吸,不去闻那浓厚呛人的脂粉香味。

  郑贵妃又继续笑道:“这可难为你那位漂亮的王妃了,你们成亲半年,听说尚未圆房喔?”

  “贵妃消息灵通,本王真是养‘琥’为患。”

  郑贵妃干笑着,彼此心照不宣。“唉!早知道就不帮你撮合婚事了,白白糟蹋人家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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