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你刚才不是说雪耀的律师到日本去查证那个中岛敏绘是不是丝欧吗?万一不是的话,他怎么还会要她呢,你说是吗?"韩汐说着,一手搂住她的小蛮腰,认真的眼光在她脸上打转。
冰雁低喃,"不过这可能性很小……"就她的了解,耀哥已掌握大半的资料,只需秦律师找出相关文件便可大功告成。
"可能性很小就要让它可能性变大!"韩汐的脸已快贴上冰雁。
"我听不懂。"没什么心机的冰雁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点子。
"你可以和雪耀的律师串通,要他传份假传真回来,说中岛敏绘根本就不是丝欧,这样不就行了吗?"
"不可能,秦律师和耀哥认识很久了,他不会做假的。"冰雁摇着头,认为这样一点也行不通。
"你可以分他蓝天企业一半的股权,反正财务都是你在管理,人只要有钱,管他什么仁义道德。"韩汐轻触她的耳垂,厮磨着她那美丽的腮帮子。
"要是阿姨查起帐来,我……不行啦,这样还是会穿帮的。"冰雁向天借胆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事情要是东窗事发,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汐看她一副做不了大事的小女人样,只好再教她第二招。"要不然你趁秦律师还没查出来之前,先用份假传真骗那中岛敏绘,然后再将她带到台北她未婚夫那去,也将这事让她未婚夫知道,这样她就不敢再去找雪耀,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个方法还算风险性小了些。"如果秦律师把事情提早查出来了呢?"
"这种事要涉及的层面很广,没那么容易的,只要你快点去办,掌握先机,你就是赢家,要是这样你还犹豫不决,那我也帮不了你了。"韩汐的手不停的在冰雁大腿上磨蹭,这举动虽让冰雁很不舒服,可有求于人的她也只好忍气吞声。
"那……那我先到花艺社去找她。"冰雁决定不再被动的受人摆布,她要主动出击。
"这样才对,我去替你做份假传真,你把秦律师的一些资料给我。"
韩汐马上利用电脑拟出一份以假乱真的资料。
冰雁站在她后头看她敲出一个个造假的字,心里头感觉害怕不已,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坏事,老天爷啊,她真该如此做吗?
冰雁战战兢兢的走进花艺教室,敏绘一见她便笑咪咪地拿着一束绣球花走到她面前。
"雪耀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看到你,说你跟他讲了一些话就跑了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心思敏锐的敏绘看得出她心里有事,暗忖,难不成是昨晚的事影响到她今天的情绪。
"因为早上我收到一张很重要的传真,为了怕引起耀哥强烈的反弹,所以才不敢告诉他而跑出来找你。"冰雁说话时声音还有些颤抖,手脚更变得冰冷了。
"重要传真?是关于什么呢?"敏绘不疑有他,先把手中的花搁置一旁,好奇的问。
"是我们蓝天企业的秦律师从日本传过来的传真,他说……你并不是耀哥的那个妻子,你的父母现在都还在日本,因为你两年前出了场车祸,导致你丧失记忆,而你家里经济并不是很好,所以才会托你养父照顾你。"冰雁将假传真递给她,态度有些忸怩不安。
敏绘接过那几张薄薄的传真纸,紊乱的思绪中,对冰雁的话没有一丝怀疑。
"雪耀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她问着,泪水不知不觉中已蓄满眼眶。
"我就是不敢让他知道才会跑出来通知你,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冰雁心虚地说,当她看到她因为自己并非是贾丝欧而泪流满面,顿时紧张得不敢再看向她,怕自己会突然心软。
"那……照这么说,我是不能再跟他见面了。"敏绘退到外头的小花圃,心碎地捏紧手中的传真纸。
"如果敏绘姊你非要再跟耀哥碰面,到时只怕田中先生会对他不利,如此一来,不就害了耀哥,你也不想看他这样,对不对?"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她靠在冰雁的肩上哭泣,茫然不知的她,只有冀望好友的相助。
"我给你田中先生在台北的饭店住址,你现在最好去找他,趁事情都还没被耀哥知道前,你得快些离开,要不然,等到他知道,又强留你下来的话,田中先生恐怕不会再原谅他一次了。"她把山村秀织给她的住址交给敏绘,这也是田中健太在台北的落脚处。
"你说什么,要我现在马上就走?"敏绘心想,她还要再见雪耀一面。
"你若不趁现在走,等耀哥和秦律师通过电话后,不相信的再来找你,不放手让你走,到时你还能走得了吗?"冰雁内心着急万分,生怕她不按照自己的计划反应。
"可是过几天我还是得再回来,健太又不可能让我从台北直接飞回日本。"
"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会好好的劝耀哥,他是明理的人,早晚会面对这样的事实。"冰雁不着痕迹的拉着她来到大门外,韩汐的车子正停在那儿,"我找我朋友带你到机场,这里是机票和一万块,足够你到田中先生那里的花费。"
敏绘无奈的坐上车摇下车窗,再次叮咛,"冰雁,谢谢你,你要好好照顾雪耀,不要让他情绪太过激动。"
"我会的,那我就不送你了。"冰雁因为心虚刻意避开敏绘的眼睛,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令她相当难受。
韩汐怕再啰唆下去,冰雁会紧张的穿帮,于是连忙踩足油门,朝机场方向开去。
对不起,敏绘姊,我真的很爱耀哥,感情是自私的,你不要怪我……
冰雁看着飞快离去的车影,刹那间觉得自己相当邪恶。
一直不敢离开碧晴山庄的雪耀,一见到冰雁回来,焦虑紧绷的神经总算得以松懈下来。
"阿弥陀佛,你终于回来。下午一大堆旅客要住房,几个生手又不熟悉咱们碧晴山庄的Checkin手续,连几号房靠山景还是靠海景都不知道,快把我忙坏了。"见了这尊活菩萨,雪耀誓言再也不敢乱说话。
"你终于知道管理一家饭店很不容易了吧!"冰雁没好气地斜睨他一眼。
"我已经体会到你的辛劳了,所以今天下午我想了一下,决定带你和丝欧一起到台东去度假。别担心,我会安排你和丝欧睡同一间房,绝对不会把你冷落的。"他想起今早说出那些自私的话,便有一头埋进沙堆不敢见冰雁的念头。
"什么?你……你也要带我去?"冰雁不敢看他的脸,让自己面对墙壁冷静数秒。天呀,这……这话怎么不早说呢?
"是啊,因为你和丝欧同等重要,蓝天企业若是没有你,根本就撑不到今天,所以我考虑了很久,如果将来丝欧真的回到我身边,我决定将碧晴山庄送给你,当作我对你的补偿;而要是敏绘不是丝欧,我……我就娶你为妻,彻底把她忘掉。"雪耀思考许久,认为自己不该再颓废下去,现在只等日本那边的消息一到,就着手行事。
他这么说虽然比起早上的话让她舒服些,可是到头来她还是赢不了丝欧姊,不过,如果这世上真的没有丝欧姊的存在,那他不就会照他现在所说的去做,娶她为妻吗?
这一点,不免又让她想起韩汐跟她提过的第一个办法。
如果她跟秦律师串通,确定敏绘姊并非丝欧姊,到时她成了耀哥的妻子,财务方面自然不会再由阿姨管理,那她便能将碧晴山庄一半的股份分给秦律师,如此一来可说是天衣无缝,有谁会去将真相找出来呢?
"耀哥,你是真心要娶我吗?"她怀着一丝兴奋,谨慎的问。
"嗯,万一我和丝欧真的无缘,你就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了。"这两年来他一直忽略冰雁,可是回头想想,她有什么不好,她的善良和谦冲,不就足以让他有爱她的理由吗?
"我好希望丝欧姊真的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冰雁被雪耀的承诺一时冲昏头,不经意将内心的渴望说出口。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耀哥,我去工作了。"她心虚地想要逃跑,然而雪耀又突然唤住了她。
"对了,你今天有碰到丝欧吗?我打电话到赏雾轩去没人接,而她又不告诉我她最近都去哪里,快把我急死了。"
"我……我也没有看到她,大概自己跑到高雄去玩了。"冰雁低着头往柜台走,随口敷衍他两句。
"不可能啊,她一向不会乱跑的。"雪耀心中浮起不祥的预兆,他一个大步往外头冲出去。在这小小的地方,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他该不会找到花艺社去吧?但愿不要啊……冰雁在心中祈祷着,她可不想让那里的婆婆妈妈坏了好事。
雪耀怎么也料想不到,敏绘不说一个字就平空消失了!
他将附近仔细再找一遍,仍寻不到她的芳踪。她是刻意避开他吗?可是这没有道理呀,她现在应该正等他跟她说好消息,不该没交代一声,人就跑得不见踪影。
夜晚的街道虽然热闹,但今晚风大,使得在路上闲逛的人并不多。雪耀无意间逛到斡汐的小酒吧外。忽然想到里头喝个酒,解去心头的郁闷。
他走进酒吧里。
"咦,你不是阴先生吗?真是稀客,怎么没有带冰雁一起过来?"出声的是酒吧的另一位股东阿媛。
"冰雁她在饭店里忙,我只是心里有点闷,才出来晃晃。"他坐上高脚椅,点了杯马丁尼。
"是不是和那位中岛小姐有关?"阿媛总爱听一些小道消息,特别是这种有钱男子的八卦,雪耀在这儿可说是硕果仅存的单身帅哥。
雪耀摇摇头,懒得与她多说。他在此处算是公众人物,流言听多了并不足为奇,要是每种传言他都在意的话,只会让自己气得减短寿命。
"不说这个了,怎么韩汐不在,是你在顾店?"他随口扯了个话题闲聊。
"喔,她说要载个朋友到机场去,也许今晚会晚点回来。你知道,她只要一出门,不到PUB去狂欢一下是不会回来的。"阿媛一脸笑意,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她载什么朋友,又结交新的女友了吗?"雪耀挑眉道,接着又点了一杯酒。
"我哪晓得,她只说是个日本女人。"阿媛将酒推到雪耀面前。
"你说……日本女人?"雪耀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四个字时忽地一凛。
"她是这样跟我说的,我也正奇怪,她什么时候改变口味,吃起日本料理来了。"阿媛半开玩笑着说。
"那个日本女人冰雁认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阿媛摇摇头,她又没瞧见韩汐载的人是谁,她哪会知道。
"你电话借我打一下。"他想立刻拨电话回饭店好好问问冰雁。
"电话已经坏了两天,你用传真机的电话打好了。"阿媛指着收银机后方的传真机,雪耀连忙冲上前去。
他来到传真机前,看见几张传输完毕的纸放在一旁,不经意的他瞄到"贾丝欧"这三个字,他赶紧将纸张拿起细读起来。
中岛敏绘并不是丝欧?
这消息让雪耀一时征愣,秦律师什么时候把结果查出来了?可是也不对啊,要是结果已经出炉,秦律师不可能到这儿来把资料传真到他那里。
这韩汐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她载走的日本女人又是谁?
至于冰雁,她整个下午跑去哪里了?该不会是……
雪耀将这些疑问汇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将那张资料拿着,决定冲回去问个仔细。
最好事情不是如他所想的,否则,他不会那么容易原谅冰雁!
第六章
敏绘照着冰雁所给的饭店地址,来到田中健太下榻的地方,她跨下计程车,看着壮观宏伟的建筑物,如同田中健太给她的压力,让她愈接近时,心底愈是沉重。
她搭着电梯缓缓升上十五楼,来到田中健太的房门口。
她的手举起又落下,就是无法按下电铃。在她满怀希望能和雪耀共同面对未来之际,老天爷却对她开了个玩笑,害她白白高兴一场,到头来她还是逃不开田中健太,也许真是她命该如此吧!
终于将电铃按下,她挺立在门外,告诉自己一定要笑得很灿烂,动作要热情些才行……
"敏绘?你怎么跑到台北来了?"打开门的田中健太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则围着一条浴巾,表情起初有些惊惧,但随后又板起脸。
"我……我想你啊,你怎么现在就在睡呢?"不过傍晚六点多,熟悉他作息的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
他还想不到什么像样的藉口时,房里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妖媚的声音。
"是谁来打扰我们的好事?快点嘛!我还想要跟你玩到天亮……"女子走到他身边,胸前围着浴巾,眼线画得极粗,一看就知道是只骚野鸡。
"你出来做什么,快给我滚进去!"田中健太狠狠瞪视她,又转过头来看着敏绘。"你先进来再说。"他朝外看了看走廊,快速地将敏绘拉了进去。
"你放手,我不要你用那只肮脏的手碰我!"口口声声说为公事而来,原来是来打野味。
"我不是叫你乖乖地待在南部吗?你难道是因为想我才跑来的?"他怀疑她的动机,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好到会让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我是真的想你……才来找你。"敏绘不得不说谎,为了保护雪耀,她势必要留在田中健太身边不可。
"喂,这该不会是你的老婆吧?"野鸡眨了眨眼,有些轻蔑的打量着她。
"是我未婚妻,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田中健太丢了几张千元大钞在床上,野鸡见了心想不拿白不拿,抓起钱便穿好衣服走人。
野鸡一走,敏绘忍住眼中欲泛滥的泪水,冷静地问:"健太,你是我的未婚夫,在婚前你就这样背着我在外头偷腥,婚后你还会珍惜我吗?"
田中健太坐在床边,燃起一根烟,有点不耐烦地道:"男人出门在外,偶尔逢场作戏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曾和姓阴那小子'逢场作戏'过?"
他把这四个字说得像在报复一般,听在敏绘的耳里真不是滋味。
"我……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只能忍气吞声。女人只要犯了些许小错,在男人眼中就如同该下地狱一般,而男人风流却视为理所当然。
"这样才乖嘛!你看,我不也马上叫那女人滚蛋了,在我心目中还是最爱你的,你也很爱我,不是吗?"他就是有办法将她吃得死死的,只要他抓住她和阴雪耀那小子的小辫子,就能让他在外打野食也坦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