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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五痞少 page 7 作者:丹菁

  “绝五,你没事吧?”他的伤好不容易快要好了,该不会在这当头又伤得更重了吧?

  君绝五微蹙起眉,半掩着魅眸瞪着她,微恼地道:“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尽管长得不像,但终究是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小心,真是……”没想到她是个练家子,居然还笨得摔下来,学艺未免太不精了吧?到底师出何门啊?

  混帐,好不容易伤势好些了,她现下这么一撞……他觉得他一口气都快要上不来了。

  罢了,命是她救的,若是再毁在她手上,他也不会有怨言的。

  褚剑儿眨了眨眼,蹙紧浓眉,不敢置信自个儿所听见的,正想要再问清楚,却感觉腰上把住的力道一松,他眼一合,又昏厥了过去。

  她听错了吧……他不可能识破她的身分的。

  ***

  夜里,外头下着稀稀落落的雪水,刮着刺骨的寒风,而破茅屋里头生了盆火,烧得屋子暖烘烘的。

  褚剑儿坐在依旧昏睡的君绝五身旁,抬眼看着花了一个下午修补好的屋顶,庆幸今儿个这是教村人帮忙弄好,要不今晚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敛眼瞅着他略微苍白的美颜,不禁又蹙起眉。

  他要昏厥之前,对她说了一些话,虽说那声音仿佛是自牙缝中挤出般的微弱,但实在是贴得太近,教她不想听见都难。

  她……绝无可能听错,却十分不解,他到底是怎么识破的?

  长这么大,从没人识破她的身分,为何他会发觉?难不成他趁她睡着时对她毛手毛脚?但不可能啊,她可不认为他有兴致对她上下其手,况且,他那时伤得那般重,相信他也没本事对她胡来。

  再者,他有着一张教女人又爱又炉的美颜,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美若神祗般的男人,岂会对她起邪念?

  倘若会,她还得感谢他呢!

  长这么大,还没有任何男人对她动过邪念哩。

  但若是他……说真的,她一点都不会讨厌,绝对会比先前要嫁的那个男人好,啐,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念头一起,她随即收回视线,拍了拍额,唾弃自个儿不知羞的心思。

  照顾他这一段时日,她都快要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了。不知道砸她婚事的人已经上哪儿去了,她居然在这儿过起悠闲日子,还修补起屋顶……都二十好几了,眼看着就要出阁,迎亲队伍居然被砸,害得她被遣坐回头轿,倘若她不找到肇事者要个解释,她怎么对得起爹娘?

  尽管对方是个病痨子,是看在她的命硬想要冲喜,才决定要她这媳妇的,而那病痨子原本真是有机会成为她相公的,现下却被砸散了姻缘。

  她原本就不看重这姻缘,但她看重在后头忙碌,帮她张罗大小事的爹娘。

  回头轿一事,肯定是传回爹娘的耳里了,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她是无颜回去见他们了。

  唉,明明是喜事一桩,怎会无端端地变成这个样子?

  真不想再想起这件事,索性当作没出嫁也没回头轿,她现在只要将君绝五照顾好,待他伤好,她干脆去游江南算了。

  可……江南如此之大,得要先游哪儿呢?

  而且若是不给爹娘半点音讯的话,岂不是要教他们担忧,这可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但要她提笔修家书,简直是要她的命哪!

  她敛眼思忖得忘我,压根儿没发觉有双深沉的黑眸直睇着她的背影。

  突地,君绝五毫无预警地探出手,往她的腰际一勾,随即将她拉入怀里。

  褚剑儿微诧了下,然而却乖乖地任由他拉进怀里,抬眼瞧着他。

  “你醒了?”不错,看来……伤应该不是极重才是,要不他哪来的力气拉她入怀呢?

  “现下是什么时候了?”他哑声道,拉起被子往她身上盖,侧身往她的颈边窝。

  就是这气味,就连睡梦中也不放过他,教他自极深极沉的睡梦中醒来,天晓得他浑身乏力得紧。

  “都已经快要一更天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褚剑儿有些忘情地直睇着他。

  “不了,我想要再睡一会儿。”君绝五含糊道,大手环过褚剑儿的腰际,不忘拉起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

  “可你也没喝药汁……”这妥当吗?

  今儿个她趁他昏厥时,拉开他的衣襟查看,发现他的胸口上头有一大片的瘀伤,上回并没有看见,肯定是她今儿个跌撞在他身上造成的,虽说是没有内伤,但这瘀伤倒也是挺难受的。

  她有点内疚,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屋檐竟如此不牢靠,居然教她给踩垮,好像她有多重似,她的身形、重量自然也多些,撞在他身上肯定疼,然而他却什么也没多说。

  “你今儿个要昏厥之前同我说了些什么?”褚剑儿差点忘了这件事。  “待我明儿个睡醒再说。”君绝五微恼含糊地道。

  “可……”这事儿能等吗?

  打从她救他至今,她几乎是夜夜与他同眠。倘若他明知道她是姑娘家.却又邀她共寝……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这可得说个分明啊!

  褚剑儿敛眼瞅着他,却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不禁教她气结。

  她不相信他对她有非分之想,再者,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不管如何,她就是要个说法,绝对要他说清楚不可。

  第七章

  好热啊……这是怎么着?明明就已经近年关了,怎么可能会觉得热?

  可不知道怎地,总觉得一片漆黑的梦境里,有一束极为灼热又亮白的光线,不偏不倚地投注在她的身上,教她浑身发烫得紧。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到底是哪里呀?

  她拼了命地拔腿狂奔,然而那一束光线却仿佛早已粘在她身上,尽管她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梦境里跑得东碰西撞的,也依然甩不开。

  好热、好烫,这道光束就这般肆无忌惮地照射在她脸上……不要……这到底是什么啊?她已经长得不美了,倘若这光线在她脸上烧了起来,她往后要怎么行走江湖?

  她现下都已经无家可归了,倘若再连脸皮都不保,要她上哪儿去才好?

  心头因惊惧颤跳得快要停止,然而那束光线似乎没放过她的打算,不断地贴在她的脸上,最后,居然停留在她的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份揪心的炽烫,灼热得教她心慌意乱,教她……

  “啊!”  沙哑的惊吼声划破现实与梦境的界线,将她活生生地抓回透着湿冷寒意的茅屋里。

  褚剑儿瞠圆大眼,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看向四面墙轻喘了一口气。

  “只是作梦……”还好、还好!

  “做了恶梦?”旁边有人轻声问。

  她猛地回头探去,见君绝五好整以暇地侧躺托腮睇着他。

  君绝五一手撑起身子,另一手则是抹去她额上的冷汗,不禁微蹙起眉。“到底是做了什么梦?怎会教你冒了冷汗?”

  “我……”不知道是方才的梦里还残留着余温,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君绝五手上的温度橡极了梦中的炽热……这意味着什么?是她胡思乱想的吧?这两码子事如何能凑在一块儿?

  “嗯?”他不禁又凑近她一些。

  她瞪大眼,身子直往后退。

  无端端地贴得这么近作啥?

  方才梦里那份怦跳的感觉还在,如今他又凑得这么近,是想要把她逼疯不成?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轻柔的语调透着某种诡谲的魔力。

  褚剑儿猛地揪紧衣襟,有些难受地轻声道:“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张罗早膳?”

  “还早,你不想要再多睡一会儿吗?”他突地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又倒向茅草堆上。

  早在她醒来的两个时辰前,他便己经醒来,情难自遏地埋在她的颈窝里,当起下流的登徒子,自然,也忍不住地思忖着自个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居然就爱靠在她的颈窝里。

  可昨儿个,见着她从屋顶掉落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虽然仍有些似懂非懂,但心底却已有了想法。

  于是他托腮睇着她好半晌,睇得他忍不住以指尖轻轻勾勒着她的轮廓。

  依一个姑娘家而言,褚剑儿虽谈不上美,但是清秀顺眼;她的身形是高了些,配他刚好;她的声意是低哑了些,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性子野放,正对了他的味;而她突如其来的笑意,更是教他定住了心神……尤其是当他瞧着她,她回眸冲着他笑,随即快步走到他身旁时的感觉更佳。

  总算明白何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了,他的心魂就这般莫名地教她给勾走了。

  “你……”褚剑儿眨了眨眼,感觉呼吸更困难了。“对了,昨儿个你教我给撞伤,是不是撞着了头?”

  梦魇一直缠着她,她确实是睡得不太好,然而她不想再睡,尤其不想再和他靠得这般近,不只是因为天已经亮了,而是因为他……教她觉得像是梦境中的那束耀眼光线。

  就如现下,他一双勾人心魂的美眸直瞅着她,教她心乱如麻,教她浑身发颤,不知所措。

  无端端的,他怎会变成这模样?

  该不会真是摔伤了头吧?

  “你说呢?”君绝五没好气地问。

  怎么,她现下是拐着弯在同他说他现下的举止相当诡异吗?

  不过是要对她示好罢了,她犯得着如此防备?他还真不知道要对个姑娘家示好,竟是如此艰难。

  唉,千挑万选,怎会拣中了如此不识情趣的她?就连他自个儿都不解。

  可,心念这种事是说不准的……尽管她男装男相,但她那潇洒不羁、桀骜不驯的性子偏是对了他的味,教他放弃了寻找一位美颜更胜于他的姑娘,谁教她这真性情,还有她身上这清香,如此扰乱他的心神?

  就是她了,这辈子不离不弃,就是她了。

  找不到天香国色,找个女身男相的人似乎也不赖,再者,同她在一块儿,往后的日子肯定有趣。

  君绝五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你……”褚剑儿咽了咽口水,发觉喉头依旧干涩得说不出话,只是锁紧了浓眉,不知该拿眼前的他如何是好。

  该不会真的是撞坏了脑子吧?

  可,她明明记得是撞在他的胸膛上,那一大片瘀青她也瞧见了;还是说,在撞在地上时,后脑勺也给撞上了?

  天,她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她蓦地爬起身,甩开他的手,突地捧起他的后脑勺,压根儿不管他的脸正埋在她又扁又平的胸膛上。

  君绝五傻愣地眨了眨眼,有点啼笑皆非。

  这是怎么着?她又忘了他是个男人不成?

  罢了,不当他是个男人也罢,横竖他已经拿定主意要定她了,倘若她奉送香怀,他有何理由不接受?

  他一点都不讨厌哪!

  正专注翻看他后脑勺的褚剑儿,突地感觉他的双手把在她的腰上,犹如一道电流夹雷带热地杀入她的体内,教她不由得一震。

  “你……在做什么?”褚剑儿敛眼瞅着把脸埋进她胸膛上的他。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了,昨儿个要问他怎会说她是个姑娘,今儿个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倒是光明正大地占她便宜了……混帐,他是吃定她不会动怒吗?

  到底谁才是谁的救命恩人哪?他是不是搞混了?

  “看不出来吗?”他反问,因为窝在她的胸上,说起话来有点模糊。

  “你!”  她突地松开捧在他后脑勺的手,拉扯着扣在她腰后的双手,恼火地瞪着他。“你说,你是在什么时候看穿我的身分的?”

  是不是他搂着她睡时,对她上下其手发觉的?

  他竟然会对她下手?亏他顶着一张教众人甘心臣服的美颜,而内心里居然是个色胚子!

  被她推落在茅草堆上的君绝五,勾唇轻笑。“头一眼时存疑,第二眼时确定。”

  褚剑儿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怎么可能……”他凭什么对她起疑,又是凭什么如此确定的?

  “姑娘家终究是姑娘家,岂有看不出的道理?”他邪魅笑着,双臂又偷偷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全然地拉贴在他身上。

  “可我怎么瞧不出你是个男人?”她拧住浓眉,怒声道。

  “是吗?”他不恼反笑,暧昧地道:“你想瞧吗?我倒不介意让你瞧得更清楚些。”

  若是他人如此蓄意挑衅,他保证绝对不会轻饶,但她例外,因为她是个姑娘家,更因为她极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的娘子,所以她再怎么出口怒骂,他也会咬牙忍下的。

  “你!”这是他吗?说起话来怎会如此下流?

  “不用瞧,再贴近一点,你便能感觉到。”他手臂一收紧,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之间推挤得一点空隙都没有。

  “啊!”她惊诧尖喊,却突然感觉唇上传来热度,瞠目一瞧,见他正放肆地吻上她的唇,而她的嘴里似乎……

  ***

  “哇!”

  门板突地打开,传来一阵惊呼声,教正处于震愕中的褚剑儿几欲崩溃,而教她压在下头的君绝五则是不甘心地打住吻,将她搂进怀里,怒眼瞪着外头几个不速之客,心里暗咒了几声。

  “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村里的男子们全都背对着里头,有些赧然地搔了搔头。

  “你们倒是挺闲的。”君绝五冷哂道。

  “年关将近,该收成都收成了,该妆点的也都差不多了,咱们闲着没事,见这儿有些破旧,便往这儿来……看能不能帮点忙,顺便探探你的伤势……不过,我想,应该是没有大碍了才是。”倒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他们,就是碰巧撞见了。

  “那还不走?”他冷声道。

  知道他没大碍了还不滚,难不成是打算留下来凑热闹?

  “哦。”一干男子叠声道。

  “别走,咱们一道用膳吧!”猛然回神的褚剑儿出声喊道,挣扎着坐起身,连忙跳到火盆旁边。

  她惊魂甫定,偷觑着君绝五冷沉的脸,赶紧别过眼。

  太可怕了,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种事,居然……这已经不算是调戏了,这根本是轻薄她!

  他亲她啊!

  天啊,居然有个男子偷亲她,这事若是教爹娘知道,相信他们肯定会流下欣慰的眼泪,然而……她不敢相信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真没想到,就在这年华即逝的年纪,她居然遭人轻薄了!她需不需要修封家书让爹娘开心开心?

  美若神祗般的他居然轻薄她,姑且不论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意,光是这行径便教她胆战心惊、浑身发颤外加冷汗直流,那股寒意从脚底冲上脑门,教她一阵晕眩。

  她是他的恩人耶,他居然这样回报她!

  君绝五冷眼瞅着她跳开的身子,魅眸瞪向那一干无端打扰他的男子。

  “成吗?”男子回头轻问。

  “成!”  褚剑儿走过去,将他们拉了过来。“大勇,你有没有带早膳过来?”

  “有是有,但是……”  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那姑娘家瞪起人的目光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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