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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买夫 page 10 作者:董妮

  她在床上慌乱地摇头,一连串刺激早惊飞了她的理智,只剩下一颗浆糊脑袋。她无法思、无法想,只能迎合,化成一只扑火飞蛾,直往他编织出的情网坠落。

  ‘如枫……’快窒息了,逼不得已,他唯有伸出舌头舔咬眼前的芳美园地。

  ‘呀!’她全身抖如风中叶,夹紧的双腿自然松开。

  匡云中乘机搂紧她,飞快冲入她体内。

  ‘啊!’她惊叫,编贝玉齿咬进他肩头。

  ‘如枫。’他在她体内疯狂冲刺。

  这一瞬间,外界的威胁、迫害、阴谋、诡计……所有的无情现实全都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激情,狂猛地、激烈地,将他俩送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高潮中。

  ···························

  黑夜远去、白日降临,啼晨的公鸡惊醒了昏睡中的常如枫。

  ‘咦?’甫睁开眼,她先是被房内不同于往常的布置吓了一跳。

  想起身,又发现自已全身赤裸、酸痛不已。‘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转头,瞥见枕畔一张熟悉的睡脸,是匡云中;但他们怎么会……

  啊!昨夜的记忆一点一滴回笼,她忆起她房里的毒蛇、她的失控,还有他……算是别出心裁的安慰吧!

  ‘天啊,我实在是太丢脸了。’她叹息,却不后悔,身心乍起一股豁然开朗的感觉,彷佛昨夜那场缠绵将她体内积存许久的压力一次冲散了。不过,她很懊恼,因为干了违礼事。

  ‘在生我气吗?’一道温和男声突然响起。

  她低头,见到他晶亮的眼,那透明的棕色里清楚呈现出她的狼狈与不堪。

  ‘我为什么要气你?’她长喟。‘你又没错,该死的是我。’

  听见她又提‘死’字,他忍不住皱眉。‘别动不动就说死。’

  知道他对‘死’字特别忌讳,她立即住了口,只是将羞愧的脑袋埋在双手中,一副再也无颜见人的模样。

  ‘昨天的事是意外。’匡云中探过长臂,将她楼进怀中。

  ‘意外不能成为脱罪之辞。’她的声音闷在他怀中。

  ‘什么罪?我们都快成亲了。’

  ‘还差半个月。’

  ‘不过十五天,何必计较这么多?’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她哀嚎。‘礼不可废啊!’

  ‘忘了它不就得了。’怕她真的闷死在他怀中,他用力抬起她的头。‘听着,昨夜是我逼你的,你一点罪都没有,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你真以为我记不起昨夜的事啊?’她瞪眼,很清楚他的越矩全是为了救她。

  ‘随便啦!’他用力一挥手。‘反正最后得到便宜的人是我,所以……算了,好不好?’

  怎么能算了?他们做的是苟且事,被外人知道了,不仅他与她会名誉扫地,还会被拉去游街示众的。

  她又气又怒,却也知道他是体贴她的拘谨,才特意轻描淡写地略过昨夜的荒唐事儿;不过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让我知道是谁放蛇谋害我,我绝饶不了他。’她咬牙,脑海里闪过一幕影像。墨友中,你说放蛇的人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

  “不知道。”又没找到证据,岂能随意定人罪?

  昨夜在她心底琢磨许久的想法再次浮现。“云中,我……我教你常府机关秘密,好不好?”她说得结巴,实在是对外人吐露常府机密非同小可,若有个万一,她一人命危不打紧,恐怕整个鸿鹄书斋都得跟着陪葬,大意不得。

  可是发生了这许多事后,面对无数艰难,匡云中始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她无法再将他视为外人,极想与他分享一切。

  “什么?”他吓一大跳,太多的意外接踵而来,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给弄慌了。“你是说……要把常府的机关秘密告诉我?”

  她用力一颔首。“只要理解个中诀窍,下回你定能逮住那名黑衣人。”

  “但又不能确定放蛇者是黑衣人。”

  “起码他有嫌疑。”反正会穿着夜行衣在别人家里晃来荡去的,也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先捉起来再说。

  “可那是你常家的机密吧?告诉我好吗?”他有此欣喜、有些慌。喜的是,一旦得知机关秘密,他想在常府里寻找“上古异志”缺漏部分就方便多了;慌的是,他与她之间的纠葛越来越深,不敢想像一朝他身分曝光,这份难解的恩怨情仇该如何化解?

  “我信任你。”她说,明媚秋瞳紧紧锁住他澄澈的棕眸,里头晶莹剔透、不含半丝杂质,就像一块上等的琉璃。“拥有一双如此美丽眸子的人必不是坏人。”

  他的心坠入无底深渊。“如枫!”她待他太好,他要怎么做才能回报她山高海深般的深情?天哪!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我不会负你的,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负你,永远不会。”

  “嗯!”她用力一颔首,给了他她全部的情意与信任,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出现其实就是一种欺骗。

  第八章

  自毒蛇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常如枫加紧传授匡云中常府的机关秘密。

  “我们常府的机关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秘诀只有一个,注意四季递擅。”

  “也就是说机关的开启枢钮会随着季节的变换而不同。”

  “没错。”她颔首。“譬如昨夜黑衣人消失的凉亭。”两人携手走到后园,她指着昨夜令他吃瘪的凉亭道:“现在是什么季节?”

  “冬季。”

  “对,以东南西北四方对应春夏秋冬四季,因此冬季凉亭的开启枢钮就在……”她走向北边台阶,拿脚踢了两下,阶梯旁突然现出一个大洞。“瞧,很简单吧?”

  原来这就是黑衣人逃出他追击的秘密!他尝试性地在她用力的地方踢上两下,密洞消失,再踢两下,密洞开启。

  “常府内外,包括鸿鹄书斋与灯园都一样吗?”

  她点头。“我带你去看。”两人并肩走出后园,步过长长的廊道,转向鸿鹄书斋。

  “这里的机关是由谁所设计?!”他边走边问。

  “慕容家,你听过他们吗?”

  “是号称天下第一机关师的慕容世家吗?”

  “正是那慕容世家。”

  “难怪机关设计如此精巧,堪称妙绝天下。”他赞着,与她一起走入鸿鹄书斋。“我们要试哪一处机关?”

  “鸿鹄书斋里也只有秘密书库的机关值得一试。”

  “秘密书库!”那个他费尽心机亦不得其门而入的地方,她居然这么简单就要带他进去?!“你确定?”好运发生得太快,他几乎不敢相信。“那地方不是常府的机密重地?我真的可以进去?”

  “你在说什么?”她回他一记莫名立一妙的眼神。“里头不过放着一堆史籍经典,哪儿称得上机关重地?”

  “那为何要特别盖座书库将它们另外藏起?”

  “因为它们都是初版作品。”她说,两人来到秘密书库前。“常家历代主人都有收集自家出版品的习惯,不论那书册是否为自己所著,我们都喜欢在初版之时,收个三、四册,提字以为纪念。秘密书库里放的正是那些东西,对常家人来说或许是宝贝,但在外头它们是一点儿价值也没有的。”

  “原来如此。”他垮下双肩,有一种跌落云端的感觉。倘若她所言为真,那他这一个月来的辛苦又算什么?

  “你既已通晓机关开启的秘诀,要不要试试?”她指着前头巨石所造的书库问他。

  他无精打彩的,都知道里头没啥儿宝贝了,又开来做啥儿?不过,看她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他也不忍扫她兴致。“现在是冬天,因此开敌机关在北边,是吧?”他走近秘密书库,绕到北面石墙。

  “没错。”

  “那么开启机关应该是在……”他双目炯炯盯着眼前石墙,专注地观察着每一块石砖,倘若是机关枢钮所在,经常开启,定会有所不同。“这里。”终于让他发现从右数来第三行、第四格的石砖颜色略带差异,他伸手拍下。

  轰隆隆,一声闷响,抗拒他近月的秘密书库终在此刻敞开了门户。

  笑意盈上常如枫的脸。“看来,你已了解常府机关布置原理,剩下的只有熟稔度了。不过,这事儿急不来,得靠经验累积,待会儿我给你一张机关布置图,你就照图练习吧!”

  “你不陪我?”

  “你都已经会了,还要我陪做什么?”她纳闷。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在密道里乱钻,不怕……”他笑出一脸贼邪

  “不怕什么?”

  “不怕我利用机关密道夜访你的香闺?”

  轰地,一阵火焰烧上常如枫的脸,她娇颜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快步奔进书库。

  “喂,你怎么跑了!”匡云中急忙追上。

  她越跑越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其实也差不多了,匡云中不正似一个色中恶鬼?

  “别跑啊!就算你要跑,总得先告诉我,几时去拜访你才方便嘛!”

  “你闭嘴啦!”这么丢脸的话,他怎好意思老挂嘴边说,真是羞死人了。

  瞧见她一逗便红的俏脸,他就觉可爱透顶,忍不住直想让她更羞涩、更怜人。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一向喜欢行动胜于口述,那好吧!以后我每夜去拜访你,然后我们就可以……嘿嘿嘿!”

  “你好讨厌,老爱说浑话,我不理你了。”

  “呜……原来你是这么无情的女人,玩弄完人家的身体后就要始乱终弃,呜……我好命苦喔!”他学那戏台上的戏子,装模作样的教人又气又爱。

  “匡云中——”她怒,推了他一把。

  “哇,河东狮吼了!”他做了个小生怕怕的表情,往旁一跃,然后——“唉哟!”乐极生悲了

  玩得太高兴,他没注意到身旁的书架,整个人撞了上去,架倒书崩,而他就成了上百本书册的肉垫子了。

  “嘻嘻嘻……”看着他的狼狈样,她禁不住窃笑出声。“活该。”

  “噢,你居然骂我!”他坐在地上,身上叠了一堆书,哀怨的神情浑似个深闺怨“夫”。“好没良心的娘子,枉费为夫爱你入骨,你竟如此待我,呜……我不要活了。”

  常如枫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嗯心话听太多,她得赶快找个地方吐一吐。

  “喂,你去哪儿?”他跳起来,身上的书纷纷落地。“先别走啊!你总得告诉我这些书该怎么办?”七手八脚将满地的书一一捡起,却不知该放哪儿去。

  “分门别类放回架上吧!”她边说边走,没回头。

  “问题是,我不会分啊……咦,怎么全是‘上古异志’?”不是说只收初版那三、四册吗?可这儿的“上古异志”加起来起码有两百本耶!

  她顿了下脚步,实在不想理他,但丢下他,又有点儿可怜。

  “娘子!”他叫得好不哀怨。“我的好娘子……”

  她心软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在外头满口浑话?”完全不顾礼规,差点儿将她给吓死了。

  “那私底下讲就可以?”他好玩地碰了她一下。

  本以为她会生气,想不到常如枫竟羞不可抑地点了点头。“在房里……我喜欢听你讲。”

  这回换他呆了。“敢情咱们夫妻恩爱还得挑地方?”

  “本来嘛!”她羞怯地扭着衣角。“在人前卿卿我我的,太不成体统了。”

  “那在人前该如何?”

  “守礼、遵礼、绝不违礼。”

  “那在人前我岂不得离你三尺远?”

  “照古礼是这样没错。”她一脸认真。“可我们不必太拘束,只是别失礼即可。”

  “那干脆我们在房里也如此做好了。”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

  “你……我……”该怎么说?他不逗她日子就没趣儿了。

  看她百般为难的样子,匡云中哈哈大笑。“说实话,娘子,你喜不喜欢我亲近你?”

  闻言,她娇颜忽地冒出一阵白烟,怎么说得出口,她其实很喜欢他的亲近。

  “喜欢,是吧?”他探过长臂搂住她。“那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那……好失礼。”她好矛盾,家规限定她凡事得守礼,但她又喜欢他的乱来,所以……唉呀,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呵!他偷笑到肠子打结,早知常如枫是个矛盾的人,本性热情火爆,却因幼承庭训的关系,练就一副严肃冷静的面具,平时就像个小道德家;但谁能想像得到,这位老古板,只消轻微的挑拨,便会变成一名风情万种的尤物,迷得人心荡神摇,不知不觉陷入她的魅力中,无法自拔,一如他——匡云中。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只好照办。”挑逗要适可而止,否则她会生气;他识相地改变话题。“如枫,你家人是怎么回事?这般喜欢‘上古异志’,一收就是一、两百本?”

  “你误会了。”她帮着他收书。“因为‘上古异志’记载的是大陆上的地理景观与风俗民倩,这并不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每一代的常家主人都会根据当时的情势将它加以增别、重新出版。结果,一代代流传下来,它就变成这么多了。”

  一瞬间,他脑海里有某种光点在闪耀,难道匡家人一直找不到黄金的原因就在这里?“那……你也会增删它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啊!”对他,她毫无防备、直言不讳。“而且我发现‘上古异志’里,有一段非常严重的缺漏,我正在想办法补足它。”

  他的呼吸一窒。“我可以问,是哪部分缺漏吗?”

  “黄金传说部分。”她坦言。

  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有眉目了、西荻国有救了,终于、终于……也给他找著「上古异志缺漏部分了。天啊!谢谢你,谢谢你给西荻国全体国民留下一线生机,谢谢、谢谢……

  千言万语诉不尽匡云中此刻心底的激动,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

  谁能想得到,当常如枫开始将常府机关秘密授予匡云中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不是常泰,而是琉璃夫人。

  常如枫被叫去灯园,整整听了两个时辰的爱心叮咛,要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匡云中来历未明前,切不可对他过度信任,以免后悔莫及。

  真是疯了!数百年来,常家购买郎君、娘子,哪一回不是挑选身分不明的孤儿、孤女,或流落本地的外族人士?真要是那种身世清白,可以上溯到祖宗十八代事迹的人,还没资格入常家咧!

  而琉璃夫人居然以匡云中身世不明为理由来非难他,一番斥责、辱骂直听得她怒火中烧。

  “也许短时间内得将灯园列为拒绝往来户了,以免哪天我忍耐不住,对姑姑发了飙,不仅失礼、也失仪;唉!”忍不住长叹一声,她既气自已明知他好,却受限于常家严格的家规,无法直言反驳姑姑的话。有时想想,不禁要羡慕起匡云中,他总能活得自在又逍遥,不似她,日子里总是一迳儿地绑手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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