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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翼 page 9 作者:古灵

  过去的我?

  天使之翼展翅飞翔,

  奇迹之光超越时空,

  未来的我回到过去,

  过去的我来到现在。

  天使若再展翼,

  奇迹之光再现,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刘季寒心头一冷,忙展开信纸阅览子秋相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经离开了,请不用找我,因为你是不可能找得到我的。

  我早就决定了,如果你真的要娶妾的话,在你娶妾的那一天,我就会离开你回到我的世界,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原本就是为你而来的,如今,我也是为你而离开,因为我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

  这信只写了两小段,但其中的含义已是非常清楚了,刘季寒突然明白,这就是他到伊州的前一天晚上她所写一半即藏起来的信。

  难到她真的离开他了吗?

  「不!」刘季寒突然低吼出声。「她不是自己离开我的,这信才写到一半不是吗?而且,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她是被抓走的!」

  「被抓走的?」乔守卿骇然。「谁有那麽大的胆子敢抓走大将军夫人?」

  「咄陆。」刘季寒神色阴森地说:「今儿个一大早我发现汝宁不见了之後,我就先在伊州城内四处询问,许久之後,才问到汝宁随著往北道的商旅队……」

  「北道?为什麽是往北道?」乔守卿诧异地问。

  刘季寒轻叹。「昨儿个下午她晕厥过,精神很差,大夫说她怀有身孕了,我想她……她的神志可能仍然不太清楚。」

  「怀孕?」乔守卿神情一喜,倏地又变绿。「老天!」

  刘季寒的脸色更为阴郁。「总之,那支商队在进入天山不久就遇袭被劫了,根据生还者的叙述,应该就是咄陆带领的人马,他把女人和货物全抢走了。」

  「可是咄陆……」乔守卿疑惑地看著刘季寒。「他不是……」

  贞观四年,西突厥汗国分裂成为两部!弩失毕部在伊塞克湖的西部和西南部;咄陆部在该湖的东北部。咄陆部可汗——他的名字也叫咄陆——始终企图重新统一两部,两部便在持续不断的战争中逐渐耗尽了力量。

  「我想,是因为皇上支援弩失毕部对抗咄陆,所以,咄陆才会基於报复的心态而攻击商旅。」刘季寒做出最符合现实的推论,事实上也的确没错。

  「这下子事情可严重了。」乔守卿凝重地说。

  「上报朝廷,请朝廷派兵来!」刘季寒断然地道:「以我们的兵力,只够驻守,无法出击。」

  (这通是唐朝为防将帅拥兵自重的措施,都护府所管辖的只是地方军和边防军,正式的征战要由朝廷另派府兵军队参战)

  乔守卿猛一点头。「了解,我立刻以紧急军情上报!」

  刘季寒把信纸和小画像收进自己的怀里,「那个……」他指指手提箱。

  「务必把它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瞧见了。」

  「知道。」乔守卿看他吩咐完後转身就走,忙追上去。「你呢?」

  「我去找她!」刘季寒头也不回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第五章  梦魂

  美满生离,据鞍兀兀离肠痛。

  九欢新宠,变作高唐梦。

  挥手孤城,依约青山拥。

  西风送。

  戍楼寒重。

  初品梅花弄。

  好不容易才从连绵不断的噩梦、美梦、淫梦、悲梦、异梦、时空梦中醒转过来的汝宁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一时之间似乎搞不太清楚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的样子。

  她迟疑地转动眼珠子,脑袋齿轮依旧卡住无法动弹,唯一的认知是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不过,她倒是曾在电影上、卡通里看见过啦!不就是一千零一夜里的某个民宅场景吗?

  她试著缓缓坐起来,感觉全身既疲惫又酸痛,仿佛刚刚跑完十公里的马拉松似的。她再次转头打量四周的景象,极力想要回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她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是谁,哦!对了,她是裴汝宁嘛!

  可是……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啊!想起来了!就是她那个混蛋唐朝丈夫想要娶小老婆嘛!对,就是这麽一回事!

  另一个可是……她怎麽会跑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呢?

  她爬下床——其实床褥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感觉到有点无力,她试著伸伸腰、甩了甩手臂,省悟到自己终究还是活著的。她徐徐走到窗边往外一探……只见土耳其式的建筑,男人穿著宽大的长衫和里著厚厚长长的头巾,女人则是披戴头套遮住面部。

  我哩咧!她不会莫名其妙的又被转移了时空,冤冤枉枉的被送到不晓得是土耳其或伊朗或印度的哪一朝、哪一代去了吧?

  不对,天使之翼不在她手中呀!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

  突然,她若有所觉地猛向後转,恰好瞧见一个女人从一道门帘後走出来,那个女人的面巾是放下来的,所以,她那高鼻蓝眼、轮廓分明的五官面容也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洋货。

  难不成她真的被移转到外国去了?汝宁正在疑惑间,那个女人却跑过来对她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她有听没有懂的话。她两手一摊,很乾脆的表示不懂,於是,那女人开始比手画脚。

  好半天之後,她才懂得一点点大概。简单的说,就是她病了,这一段日子都是那女人在照顾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等她把身体休养好後,那女人就要带她去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或许有人懂得她的语言。

  好吧!反正就算她抗议!那个女人也听不懂,就乖乖听话先把身体搞好再说吧!

  於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除了吃睡之外,就是到附近去探险,结果被她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这儿居然也有突厥人和吐鲁蕃人,虽然很少,但这也就表示这儿可能也有汉人的存在。

  可惜她不敢走太远去找,因为怕迷路,所以只敢每天多走一点,试著想要记住那蜘蛛网似的巷道。

  不久,在她醒来後又过了四、五天左右的某个清晨,那个女人突然替她换上了一件长袍,再套上头巾,然後带她出门,在密集的建筑物所形成的小巷中钻来钻去。每条巷中都有很多分叉,分叉出去又有分叉,阳光在巷中玩著光与影的游戏,汝宁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跑错一千零一夜的场景了。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眼前却是一楝类似皇宫之类的建筑,女人又叽哩呱啦说了一堆,汝宁耸耸肩,跟著她往皇宫侧门走去。不一会儿,那个女人把她交给了另一个衣著较为华丽的女人,而另一个女人继续把她往里带。

  左拐右转,终於,她们来到一个大房间里,富丽堂皇的装潢让汝宁确定了这儿八成是皇宫没错了。那女人把她扔在那儿後,就迳行离去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片刻,直到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个够之後,她终於忍不住一把扯掉遮面巾,上前跪坐下去——当然是避开主位上那个华丽的丝质坐垫,「很礼貌的」自己请自己享用葡萄、水蜜桃、樱桃,吃了个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她满足了,慵懒地伸了个腰,转了转颈子……「喀!」一声,颈子卡住了,就卡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方向上。她眨了眨眼,慢慢把身子也给转了过去,而後开始打量那个倚柱抱胸,不晓得偷看她多久的男人。

  老实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超优的,三十出头年纪,颀长英挺的身材、雍容高贵的气势、潇洒俊美的五官,彷佛地中海般蔚蓝的眼眸更是迷人得不得了,总而言之,这是个足以打一百分的男人。

  那个男人突然微微一笑,而後说了一句她依然听不懂的话,可至少她分得出来那是吐鲁蕃方言。

  「听不懂,」汝宁老实说:「我只会说汉语。」

  那个男人微感诧异地愣了一下,而後再出口的便是汉语了。

  「你不是吐鲁蕃人?」

  「为什麽我必须是吐鲁蕃人?」汝宁反问。

  「当时你穿的是吐鲁蕃人的服饰。」那男人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汉人就不可以穿吐鲁蕃人的衣服吗?」汝宁辩驳道。

  那男人微微一挑浓浓的眉,然後慢慢走过来,在那张华丽的丝垫上坐下。

  「唔……你说的也没错。」

  汝宁也不客气,又拿了一颗樱桃扔进嘴里。

  「我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疏勒国。」那男人也学她扔了一颗樱桃进嘴里。

  汝宁恍然大悟,「原来是疏勒啊!」继而愕然的问:「可是我怎麽会跑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南疆北部吗?怎麽跑到西部来了?

  「你家在哪里?」

  「交河。」

  「原来如此。」那男人挑了一颗水蜜桃啃著。「我有事到阿勒泰,回程上在野林里发现你和另外两个女人,你是病得半死,而那两个女人却已死透了。回来後,我就把你交给皇宫总管,让她找人照顾你,之後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你了,总管却来告诉我说你已经痊愈了。」

  「忘了?」汝宁喃喃道:「老天!我才忘了该问一下我到底病了多久了?我是说,我离开伊州时是五月底,那现在是……」

  「八月十八日。」

  哇叹!整整三个多月耶!她怎麽那麽会睡?

  汝宁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而後对那男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那男人耸耸肩。「是皇王宫里需要很多侍女来做事。」

  咦?这人很吊喔!「你是……」

  「卡达,疏勒王。」

  汝宁愣了愣。「疏勒王?你就是疏勒王?」

  卡达傲然地颔首。「没错。」

  难怪那麽拽!汝宁皱皱眉、眨眨眼,「哦!」而後若无其事地也捡了一粒水蜜桃啃起来,卡达反倒傻住了。

  「哦?就这样?」

  「要不然要我怎麽样?」汝宁含糊不清地说:「下跪?磕头?膜拜?亲你的脚丫子?」

  卡达蹙眉。「应该是要那样子,可是……」

  汝宁嗤之以鼻。「真俗!」

  「俗,」卡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你说我俗?」

  「不是吗?斤斤计较於这种表面上的俗礼,这不叫俗叫什麽?」汝宁兀自品尝得津津有味。「做个朋友平起平坐不好吗?」

  「朋友?」卡达凝视她半晌。「你不觉得我的身分很高贵吗,」

  汝宁耸耸肩。「算是吧!」

  「算是吧?」卡达喃喃道:「那……你不觉得我很出色吗?」

  汝宁忍不住失笑。「你很臭屁耶!」

  「臭屁?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很自傲啦!」

  「我没有自傲的资格吗?」卡达辩驳著。

  汝宁撤了撤嘴,点点头。「应该是有吧!」

  「那……」卡达深深地凝视著她,「你没有想过要入我的後宫,我保证会很宠你的。」他非常认真地说。

  「嗄?」吃了一半的水蜜桃滚了下去。「你说什麽?」她听错了吧。

  「我喜欢你。」卡达的语气更认真了。「也许一开始我是想让你在宫里担任打扫侍女的工作,你知道,当时你的模样实在很惨……很……呃……难看。可是刚刚我看著你在那儿毫不拘束地吃著水果,神态是如此的自然奔放,我才发现你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是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的。你……非常独特、非常吸引人,我想我是迷上你了。」

  刘季寒怎麽就不会这麽迷她啊?

  汝宁傻傻地看著他片刻。

  「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

  「我知道。」

  「你知道?!」汝宁几乎要尖叫了。「你不在乎?」

  「我已经有世子了。」

  「嗄?」

  「我已经有正统的世子了,所以,多几个其他的儿子也是无所谓的。」

  也就是说,只要汝宁生下来的孩子不会有机会继承王位就不要紧。

  汝宁又愣了好半晌。

  「拜托!那我老公呢?」

  「老公?」

  汝宁哀叹了一声。「丈夫啦!丈夫啦!」

  「他死了!」卡达不假思索地说。

  「嗄?」汝宁顿时目瞪口呆。「他死了?」怎麽有麻烦的是她,可她没死,反倒是他先死了?

  「没错。」卡达同情地瞄了她一眼。「根据我的判断,你是在商队里遭遇打劫的,在那种情况下,通常是男人被杀,女人和货物被劫走,那两个被轮暴而死的女尸也很符合我的推论,你则是病得奄奄一息,所以才被扔在那儿。我想!你应该是随同你夫婿出门的吧?所以,他一定也被杀死了!」

  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人脑筋不错,可惜还是比不上柯南。

  「我想,你的亲人大概也会认为你死了吧!想想你当时病得那麽严重,以常理而言,你应该无法承受那种波折才对,所以,你能挨到这里我已经够惊讶的了,如今竟然还能够完全痊愈,甚至连孩子都保住了,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

  认为她死了吗?也许……那样正好吧?汝宁暗忖。

  「如何?」卡达又问:「你的夫婿已死,我也愿意照顾你的孩子,那你呢?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汝宁懒懒地瞟他一眼。「我又不爱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卡达说:「何况,时间久了之後,你也会慢慢爱上我的。」

  汝宁猛一翻白眼。「臭屁!」

  卡达双眉一扬。「我有这个资格。」

  「谁理你!」这个人头壳坏去啦?

  「是你刚刚说过我有资格的,不是吗?」卡达抗议道。

  「我收回!」起手无回大丈夫,起手有回小女子!

  卡达注视著她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汉人说,救命之恩……」

  「STOP!」汝宁举起手作阻止状。「汉……」

  「STOP?」

  「停止!」汝宁不耐烦地翻译。「汉人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就算我耍赖不报恩,你也没辙,因为我是女人嘛!」其实,就算他不救她,她也应该不会死才对,否则就不会出现那封信了。所以,算他……嘿嘿!鸡婆,或者说是犯贱也行啦!

  卡达呆了呆,随即爆笑出来。「没错,你真的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没一样是我想像得出来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汝宁突然眯起了双眼。「你不会是想……用强的吧?」

  「不会!」卡达亳不思索地回道:「对别的女人或许会,对你……」他摇头。「绝对不会,否则我就不会问你,直接把你纳入後宫就行了。」

  汝宁吁了一口气。「那你会送我回去吗?」

  卡达皱眉。「你想回去了?」

  「当然……」汝宁倏地顿住,随即改口道:「不想!」

  卡达了解地点点头。「没错,你夫婿都死了,亲人也以为你死了,你回去又有什麽意义呢?」

  汝宁若有所思地凝视他片刻。

  「这样吧!我和你交换条件如何?」

  卡达笑了。「说说看。」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胆敢和他「交换条件」呢!可她就是这点迷人,她既不是故作姿态,也不是骄傲看不起人,而是很自然的以平等的态度对待自己和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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