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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俏太医 page 8 作者:花儿

  「呃,当然是因为跟在太子身边,见多了嘛!」他随口敷衍,「来,再多走几步,双脚张开一点,步子迈大一点,胸膛挺起来,下巴往上抬高。」

  「太子平常都是这样子吗?」她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太子为人谦和恭良,待人更是温和有礼,人品简直好得没话说。」他还竖起大拇指来强调他的话很可靠。「我说见多了是指太子身旁的那些人。」

  「是吗?我倒不觉得。」邵译嘉不满的说:「他把我拦在门外,存心叫我罚站,架子大得很,还随便乱判案,简直是糊涂透顶。

  还有呀,在闹市里大摆车驾,扰乱百姓生活,一点都不体恤旁人,这样的人人品哪会好呢?」

  话一说完,她唉唷了一声,摸着头道:「你干么打我?」他突然敲了她的后脑勺一下,痛死了。

  「没事,我打蚊子。」棘爽月假意看着手掌,「哇,好大一只蚊子呀。」

  她狐疑的看着他,还是说了句,「喔,谢谢你。」

  「不客气。」他脸上笑咪咪的,心里却骂得要死。

  原来这丫头在心里把他贬得那么低,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哼。

  「明天你就这样去办公,包管没人敢惹你。」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的,「这样大家就会听我的话了吗?」

  「那当然。你架子一摆出来,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那些芝麻官还能不怕吗?」

  「真希望这招对皇太子也有效。」她一脸希冀的模样。

  「哈。」他忍不住发笑,「搞不好真有效也不一定。」是真的很有「笑」。

  「你不知道,」她有些烦恼的说:「皇上给了我三个月帮太子治病,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子至今还不肯见我,我怎么帮他治病呀,唉。

  「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讨厌大夫,还是怕看大夫?有病不让人家看,那怎么会好呢?」

  「闭嘴啦。」棘爽月突然有些恼怒,「你懂什么。」

  父皇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就跟这个女大夫讨论起他的隐疾来了吧?

  她知道他「不行」,还看得起他,把他当男人吗?

  邵译嘉讶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了什么。

  「太子他……」他一咬牙,沉声道:「他的病不是病,所以大夫治不好的。」

  听棘爽月这么说,她无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这些天来我翻遍了医书,就是找不着怎么治好男色这种症状。」她满面愁容,「我想这不是病,只是平常人不能接受而已。」

  「谁跟你说我……他喜欢男人?」他恼怒的抓住她的手,「他当然喜欢女人,只是他、他……」

  邵译嘉睁着一双澄澈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他怎么了吗?」

  「没什么!」棘爽月颓然的放开她,「晚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你没事吧?」看他突然神色大变,激动了起来,她忍不住担心的问。

  「没事,你快走吧。」他突然怨声一斥,「快走!」

  邵译嘉退了几步,有点被他吓到。「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她有些仓皇的跑开,棘爽月也明白自己吓到她了。

  他一拳捶在树干上,「该死的!」

  树干受了猛力的震荡,一片片叶子飘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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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需要惊讶成这样吗?」棘茉阳笑咪咪的说,还顺势转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衣。

  棘爽月接过宫女递来的水巾,擦了擦嘴边的茶渍,「我不是惊讶,我是被你吓到了。」

  棘茉阳走进来时,他正悠闲的喝茶,一看到她的穿着,吓得把满嘴的茶都喷了出来。

  「你真是没眼光。男人都一样,不会欣赏。哼。」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裸露的香肩,只到膝盖的罗裙,要命的是那件薄纱里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整件衣裳紧紧的贴住了她姣好的曲线,将她动人的体态全展现出来。

  不只她,连她身后的六名宫女都是相同的打扮,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你该不会穿这样上朝吧?」父皇封妹妹为右丞相,其实是为了掩入耳目,他要重用的是宇文执。

  「当然啦。」棘茉阳骄傲的抬起下巴,「父皇还赞我好看。」

  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敢跟她说一句不妥、难看,只有那个狗胆特别大,长得一副棺材脸,老爱跟她唱反调,气得她吃睡不下的混帐宇文执敢说她伤风败行。

  棘爽月偷偷的说:「哇,连父皇都不敢惹你。」

  「你说什么?!」她听到了,大发娇嗔的横了他一眼。

  「没什么。」为了活命,他连忙否认,「我说你今天怎么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到她来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要吃亏了。

  「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棘茉阳笑嘻嘻的一挥手,内侍们立刻抬进一口箱子。「你赞助了妹妹这么多银子,没拿一些成品过来谢谢你,人家过意不去嘛。」

  「谢了,我恐怕不需要。」他连忙拒绝,「放着就好,不用打开了。」

  「你不要呀?那很可惜耶。」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要。」他要这些遮不住身子的衣服干么?

  「哥哥是男人,当然不会要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她眼珠子一转,「可是我听说医官院的新院使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我想她一定会有兴趣的。」

  「什么?」棘爽月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开什么玩笑呀,邵译嘉怎么能穿这种衣服?她又哪来的胆子敢穿这种衣服?

  他的表现让在场的内侍和宫女们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原来一向老成持重的殿下,居然也有发急的时候。

  瞧他动作俐落的跳起来,活像屁股扎了一根针似的。

  棘茉阳不高兴的挑起眉,「哥哥左一句这种衣服,右一句这种衣服,那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穿这种衣服的妹妹我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衣服只适合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姑娘穿,平常人穿起来哪有你好看呢?」他连忙补救自己一时不察所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说新院使又丑又难看,身材更是糟糕喽?」她从容的往椅子上一坐,优雅的交叠着双腿。

  「全宫里的女孩子都穿这种衣服,就她没穿的话,我要怎么跟她说?」

  她装出一脸又抱歉又遗憾的样子,用极为可惜的口吻说道:「哎呀,院使大人,对不起得很,不是我小气,不让你穿新衣,而是太子殿下说你长得丑,身材也不好,穿了这衣服难看又浪费。」

  「好好好。」棘爽月头疼的举起白旗,「你东西留着,我交给她就是了。」

  这个女煞星真的是他妹妹吗?

  枉费他从小就疼她,没想到出国念一趟书回来,欺负他的手段更高明了。

  「哥哥,这又是你不对啦。」棘茉阳拿出一副教训的口吻,「想父皇连封了四位女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再怎么说我们四个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几时看过女丞相、女将军、女院使、女巡按?既然我们这么优秀而珍贵,彼此不认识不是很可惜吗?」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意思就是要亲手交给她?」直接说就好了,不用费那么多时间,「不过她不在,她跟你不同,这个时候都在医官院办公。」

  「那就是说我偷懒、不认真了?」哈,父皇说这个院使会是她未来的皇嫂,她一时好奇才借故来看看的。

  没想到人都还没见着,哥哥就处处护着她了。

  瞧她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把他急得连椅子都坐不住。

  「你是怎么搞的?」棘爽月苦笑一记,「越来越伶牙俐齿,敢情天天练习是不是?」

  棘茉阳还没说话,小灵子就笑了出来,「殿下不知道,公主天天跟左丞相抬扛,口舌越发犀利,连皇上也说头疼呢。」

  「你话太多了。」棘茉阳啐了她一口,「好端端的提那棺材脸干么?存心呕我。」

  棘爽月一是好奇,二是想转移话题,于是问道:「什么棺材脸?」

  「就是有人成天绷着一张脸,硬邦邦又死气沉沉,平平板板的,跟棺材盖没两样。」她一想到就火大,「那王八蛋气死我了。」

  小灵子小声的提点:「殿下,公主说的是左丞相宇文执啦。」

  棘爽月一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他呀。」真是难得,居然有人有本事把茉阳公主气得七窍生烟,他可算是棘萱国的国宝呀。

  「殿下。」一名宫女进来行礼禀告,「院使大人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候传召。」

  他都还没说话,项东流就已经习惯性的说:「挡。」

  殿下早已交代过,不管院使说什么,总之把她挡在门外就对了,因此他很自然的就按照老规矩办事。

  「挡?」棘茉阳娇声道:「慢着,为什么挡?」

  项东流怕极了这个公主,一听她问,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殿下交代,只要院使求见一律挡。」

  棘爽月伸出食指来,在空中晃了一晃,瞪了他一眼,「好兄弟呀。」

  「为什么?」棘茉阳可不解了,「难道院使来了这么久,每次都被挡在门外?」

  「呃……是。」

  「搞什么鬼?」她哼道:「传。」

  来这么久了,不会连病都还没开始看吧?父皇的顾虑还真是有道理,就怕皇兄不合作,所以差她来看看。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院使至今没见过皇兄,两人应该不相识,那他刚刚在急些什么?

  「等一下,不许传。」棘爽月认真的重复了一次,「不许传。」

  「理由是什么?」

  「我有我的顾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他很少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就连棘茉阳都吓了一跳。

  她凝视着他,确定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后,决定放弃。

  事实上,她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这个皇兄。

  表面上他似乎很温和、柔善,其实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打开心胸接受别人,所以他没有真正亲近的人和朋友。

  她看到的、父皇看到的、母后看到的,甚至是这些臣属看到的,通通都不是真正的棘爽月。

  他们看到的是皇太子,是棘萱国下一任的继承者。

  想到这里,她突然替他觉得难过起来。

  「好吧,既然不许传,那我自己去见她。」棘茉阳一笑,「殿下,这不需要你同意了吧?」

  喊他殿下?宝贝妹妹生气了,她不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呀,唉。棘爽月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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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邵译嘉?」棘莱阳拉着她的手,用一种很满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

  有些轻愁、有些天真,像是朵幽兰,楚楚动人清雅细致,令人我见犹怜。

  难怪父皇会生出想把她许给皇兄的念头,她也觉得两人非常相配。

  「是的。」她点点头,难掩惶恐与紧张。

  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一个公主呵。她看起来笑意盈然,应该不是要来指责她渎职吧?

  「你眼眶红红的,刚刚哭过?谁欺负你了?」

  「没有。」邵译嘉连忙摇头。

  她今天特意到褚家去找纳兰,谁知道他们却说褚严华带她回老家祭祖,已经不在京城,因此她没能见到她。

  想到莫名其妙丢了纳兰,她心里更是恨那个糊涂的皇太子。

  「我想也是,没有人舍得让你受委屈。」棘茉阳挽着她的手,回头交代,「小灵子,你们给我守着园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我跟邵姑娘瞧瞧花儿去。」

  邵译嘉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公主这么和善有些奇怪。

  她并不明白她的个性就是如此,开朗的一下子就能跟不熟悉的人热络起来。

  「你瞧这花,以前看过吗?」她指着身前一大片的淡紫花丛,笑盈盈的问。

  邵译嘉仔细的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淡紫色的花瓣中包围着鹅黄色的小花瓣,形状像只跳舞的蝴蝶。

  「这叫蝴蝶花,我在格兰斯念书的时候,屋外就种了一大片。」她伸手轻轻的抚弄着,「每年春天、夏天的时候都会开花,只要一开花,就像成千上万的蝴蝶在花圃里跳舞似的,好美。

  「可惜我带了种子回来,却怎么样都种不活。」

  「咦?」邵译嘉纳闷的看着眼前灿烂茂盛的花圃,有点疑惑。

  像是知道她的不解,棘茉阳解释,「这花不是我种的。皇兄跟我讨了种子去,瞒着我种了一年,上个月开花才叫我来看。」

  她爱惜的抚着枝叶和花朵,「我寿辰的时候皇兄送了我一对玉如意、两串红玉香瑗拢,还有这一大片蝴蝶花。我觉得他给的太多了。」

  「他却说玉如意和香瑗拢是皇太子赏的,至于蝴蝶花是哥哥送的。」她侧头一笑,「我喜欢哥哥送的礼物。」

  邵译嘉感动的听着她说。

  或许她在还不了解一个人时,就对他妄下断语是不对的。或许皇太子对纳兰的事是真的轻忽了,可是她也不该就这样抹杀了他这个人。

  因为太子的不合作态度,还有纳兰的事,不知不觉中她对未曾谋面的他生出了嫌恶之心,甚至有些赌气的不想认真为他治病。

  她忍不住因为自己的坏心眼而觉得惭愧,她想当个好大夫,可是一个好大夫不应该像她这样,打从心里不想治一个病人。

  「你老听我说皇兄的事,一定很烦吧?」棘茉阳挽着她的手,继续前行。

  「不会,以前我也有个哥哥。」

  「以前?」她扬了扬眉,有些疑惑。

  邵译嘉眼光一黯,轻声道:「他过世了。」

  「噢,真遗憾。」棘茉阳很同情的说:「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嗯,我哥哥也是个大夫,因为他所以我才想当大夫的。」

  「原来如此,你哥哥的影响力还真是大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邵姑娘,我不希望也像你一样,这么早就失去了哥哥。」

  邵译嘉眨着眼睛,一脸的不明白。

  「我父皇要你进畅春园做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嗯。」她点点头,老实的说:「可是我翻遍了医书,就是不知道太子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哥哥的毛病?」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我觉得那不是毛病,只是一种癣好罢了,毕竟喜欢男人……」

  她话还没讲完,棘茉阳便打断了她,用更加小声的音量说:「老实告诉你,我皇兄的毛病是……」

  她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出,听得邵译嘉面红耳赤,瞪大了眼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第七章

  「请问,项东流住在哪里?」邵译嘉难掩脸上的慌张,在园子里奔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列宫女,连忙问她们。

  「项侍读?他不住这儿呀。」宫女们道:「院使要找他做什么?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就行了。」

  不过是一个小侍读而已,哪有资格住在皇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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