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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蝶嬉春 page 9 作者:花儿

  「你是土匪呀。」他一拍桌子,「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常相思一脸无辜的笑着,非常愉悦的样子呢。

  ◎うなぬがぢゆま◎

  「少爷,怎么了?」景阳春吞下了一口饭,奇怪的看着温雅尔。

  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就抱着胸坐在那里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吃饭。

  她本来是不想问他的,可是又觉得他额上的青筋似乎随时都要爆开了,生怕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况且他这样瞪着她,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令人迷恋的实力。」他冷冷的开了口。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常相思那只狡猾的狐狸!

  她吓了一跳,喊道:「啊?什么?」

  温雅尔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向前倾,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光盯着她,紧紧的抿着嘴。

  「长得难看、身材矮小,笨话又多。」他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脑袋里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在打转。

  孙浩成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景阳春瞪大了眼睛,不悦的骂道:「少爷,你干什么啦!太没礼貌了!」居然这样批评一个 蔻少女,实在太过分了!

  「我头痛,不吃了。」他揉揉太阳穴,越想越是难以理解,索性不想了。

  再这样下去,除了他的头痛加剧之外,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真奇怪,干吗突然骂人。」她虽然不高兴他这样批评她,可是听到他头痛还是关心了一下,跟在他身后问:「少爷,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你吃完收一收就回去,这里用不到你了。」

  「可是时辰还早。」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休息时间呀!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我扶你进去。」「放开我。」温雅尔甩开她的手,「多管闲事,留着这分心眼去讨好别人吧,我不希罕。」

  「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是头疼得厉害吗?」她担心的问:「真的不要紧吗?」

  「我说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呀。」他大声的吼她,「跟着我干吗?念出去!」

  景阳春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才说:「少爷,你真是莫名其妙,干吗突然发脾气?我走了。」

  她气呼呼的往外走,边走边骂,「真是不可理喻,好好的发什么脾气,饭也不吃,头疼也不看大夫,光会吼我。」

  虽然他叫她滚出去,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大总管说一声,找大夫进府来瞧一瞧。

  说不定他是因为头疼,心情不好才会骂人的。否则他这几个月来都挺好的,也没大声凶过她,怎么今天会突然故态复萌?

  景阳春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一个东西,喀的一声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她往前栽倒惨叫了一声。

  「好痛……」她翻过身来,想借着月光查看自己的脚怎么了,但仅一个动作而已,便已疼得她冷汗直冒。

  「别乱动。」温雅尔一听见她的叫声,连灯都来不及拿就冲了出来,就着月光看见她左脚踝上夹了个补兽器。

  以景阳春的姿势压根看不到自己的脚怎么了,只觉得刺痛感不断的从脚上传来,痛得她紧紧抓住了地上的青草,颤声问:「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他把手放在捕兽器上,仔细的看了一下估计这应该是用来捕兔子的,力道比较小,要是放个机括强一些的,只怕就把她的脚给夹断了。

  「阳春,我一直想问你,你每天急着亥时就要走,到底都到哪去了?」他想扳开这个捕兽器的机括,可是又不希望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脚上,于是随便找个话题跟她说话。

  这个疑问放在他心里很久了,一时情急之下居然就问了出来。

  「什么……啊……痛。」景阳春痛得头昏脑胀的,闭起了眼只是喘气,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好了,没事了。」温雅尔猛然的板开机括,虽然又让她痛了一下,但总算是脱离了钳制,「给个补兽器夹着了。」

  他横着把她抱起来,朝着屋子走去,「你怎么走的,没事也会踩到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她闭着眼睛,委屈得想哭,「路黑,我没瞧见。」

  「路黑不会提灯来照吗?」他想到她差点弄断了自己的脚,忍不住怒气上冲,「夹了脚活该。」

  「少爷,你这么说很不公平,我怎么会是活该?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放在路上,这不是存心害人吗?还好是我踩到了,如果是你踩到了,那不是更加不好吗?」

  「我没有你笨,就算路上放了十个,我也不会把脚放进去。」

  温雅尔把她往床上一放,「躺着不许动,我去给你找大夫。」

  「找大夫?」她眨眨眼睛,「那要不要叫大夫顺便瞧瞧你的头疼?」

  「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挂心这种无聊事。」他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一边骂道:「你可不可以放聪明一点,老是这么笨你不觉得烦吗?哼!」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他就心烦。

  捕兽器不会自己跑到路上,这个时候那条路一向也只有阳春来往,有人要害她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

  真是太可恶了,后面那群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们就是认定他不会吭声,不会插手,所以才这么大胆!他不管管真不行了。

  干脆把那些女人都送出去,落个清静。反正红颜知己嘛,再找就有了。

  下次得选些好脾气的。

  景阳春看他走出去,喃喃的说:「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

  真是不明白少爷在想什么,她伤了脚已经够倒霉了,他居然还觉得她笨、她活该。

  「唉。」景阳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丫头真不好当!「好想回家呀。」

  ◎うなぬがぢゆま◎

  「你真是好福气呀。」芳芳将仔细剥好皮的橘子放到景阳春手里,笑道:「那,吃吧。不用我喂你吧。」

  「当然不用,我的手又没事。」她又将橘剥成了两半,递给了芳芳,「一起吃吧。」

  她笑着接过来,剥了一瓣送进嘴里,「真甜。你呀是因祸得福,我也跟着得道升天。」

  景阳春倒是不要这种福气,不过是伤了脚而已,休养个几天就好了,少爷却把她弄得像废人一样,只差没把她绑在床上了。

  「少爷把小姐们赶出去,真是大快人心哪。」她再也不用受珠小姐的气,想到就觉得开心。

  少爷又给了她新的差事,要她在这段时间先照顾阳春,又轻松又不受气。

  大伙都知道阳春是少爷眼前的红人,老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照顾有加,还拨了一间小屋子给她独居,让她不用再跟粗使的丫头们睡通铺。

  想当初老夫人想了好多办法,要把容园里的姑娘们赶出去,但一直没成功过,没想到阳春一伤了脚,少爷就发火了。

  「少爷对你真好,大家都说少爷要就成婚把你收房,不然就是把你放到后园子当小姐,总之都是享福就是了。」

  「啊?不会的,我只是少爷的丫头而已。」景阳春摇摇头,事情根本不像大家说的那样。

  少爷才不是为了她赶走姑娘们的,他有跟她提过这件事,主因还是他看腻了她们,刚好有了这件事让他有借口赶人,没多久他又会弄新的人进来了。

  否则没凭没据的,怎么能冤枉说那个东西是姑娘们放来害她的呢?

  说穿了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根本不是大家说的那样。

  「两个小妮子说些什么话呀,房门也不关,一点都不怕旁人听到了笑话。」黄莺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真香,莺儿姐姐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芳芳笑道:「我又有口福了。」

  满园的姑娘只剩下常小姐依然屹立不摇,丝毫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大概也是因为她对阳春很好,所以少爷才手下留情,没连她也赶吧。

  「你这小馋猫,鼻子这么灵。」黄莺儿从篮子里拿出了卤得熟烂的猪脚,「吃脚补脚,顺便去霉气。多煮了些,芳芳也吃点吧。」

  「还有呀,这是小姐要我拿来给你的,你收好可别让旁人瞧见了。」另外,她将几本书放在景阳春怀里。

  「给我的吗?」书耶,要花银子买的呢!常小姐对她真好,居然送她书。

  「当然是给你的啦。」她笑道:「不过是几本话本杂剧,也没什么。托你的福,小姐才能拿到八美图,该是她谢你才对。」

  「什么?」景阳春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一脸疑惑的问:「莺儿姐姐,你说什么八美图?」

  「没什么,你好好养着身体。」她拍拍她的手,又交代芳芳道:「芳芳,有什么事尽管过来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莺儿姐姐。」她嘴里咬着猪脚,含糊不清的说着。

  景阳春随手翻着一本名为西厢记的书,一头栽入了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恋故事之中。

  原来,那就是爱情了呀。

  生平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作男女之情,然后开始对那美丽的邂逅产生了无限的幻想。

  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想到了自家少爷的俊美,却对他那风流不定的个性摇起头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似张生般非卿不娶的多情,那就好了。

  第七章

  虽已是冬日时分,但是空谷里的菊花和秋海棠仍是灿然盛开,一点都没因那萧索的西风而凋谢了花瓣。

  「就说少爷乖不了几个月吧。」黄莺儿兜着一裙子的花草,和景阳春坐在花草堆里头玩耍着斗草。

  少爷当初倒是有骨气,将园子里的姑娘赶得一个不剩,然而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一项轿子便又抬进了一个人。

  就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脾性,现在看起来还好,待人挺客气的,可时日一久不知道会不会成虎。

  「你少说几句吧,瞧我这枝并蒂花。」

  黄莺儿笑了一声,「亏你还变得出来,我这里可没有了,认输了就是。」

  景阳春站起来抖了抖裙上的花草,「莺儿姐姐今天倒是干脆,不瞎缠了。」平常要是输了,总要缠着她再比一回,非得赢个一次不可。

  「忙什么?上次编的藤篮子我可还没学会,不许你这时走。」她拉住她道:「我手没你巧,编出来老是歪一边。」

  「改天吧,今天立冬呢。我得到厨房去帮忙搓圆子。」

  「哪用得着你?」黄莺儿笑着说:「你一去,她们反倒不好做事了。」谁不知道老夫人疼她,除了少爷的事还是阳春动手之外,其他的事可就沾不了她的手了。

  「我在小厨房做就是了,横竖也要弄给少爷吃,不如多做一些给她们送去。」

  丫头当成她这样,实在是有点离谱了。

  自从容园里的姑娘出去之后,老夫人又拨了一些小丫头到少爷屋子里当差,她变成了人家所谓的「上脸的大丫头」了。

  什么都有人抢着帮她做好,她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改变。她本来就是劳动命的人,现在却只需帮少爷递递布巾、伺候他喝茶吃饭梳洗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让她浑身不对劲。

  在她的坚持之下,煮饭的工作才没被抢跑,否则她可就一无是处,不知道待在温府干吗的了。

  「你就是心好。」黄莺儿送她出去,又笑了笑道,「晚上过来,咱们一起吃汤圆吧。」

  景阳春答应了,缓缓的往回走,或许是因为秋天吧,她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她走到一棵枫树下,坐在石头上,秋风吹落了艳红如火的枫叶,在过不久这里将会被一片银白所取代。

  一年也即将要过去了,没想到她离家快要一年了。

  她强烈的想念着家人,如果有翅膀能够偷偷的飞回家去,看看爹娘和爷爷奶奶,那该有多好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应该这么心急呀,只要再多挣点钱她就能回家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好奇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子冲着她笑了一笑,「是偷懒还是迷路了?」

  「都不是,我只是想坐一下,瞧瞧这些落叶而已。」

  她看他的衣饰华丽,神情轩昂、态度和善,想到少爷说今天要在水晶阁宴请南七王,可是不需要她在旁边伺候,便放她一天假叫她自己在容园里逛逛,所以她才会去跟莺儿玩耍。

  「你就是七王爷?」景阳春疑惑的皱起眉头,「你不是该在水晶阁吗?」

  怎么会跑到容园来了?也没其他人陪着就这么在都是女眷的地方乱逛,有点不妥当。

  上官殿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这个清秀佳人,「你是温雅尔的丫头,阳春对不对?」

  难怪他神魂颠倒了,这女孩虽非绝美,但确有一股钟灵脱俗之气,若说刚刚那位作陪的女子艳若石榴,那她就是人淡如菊了。

  「嗯,你怎么知道?」她点点头。

  「我猜的。」他微微一笑,「我对你是久仰大名了。」

  一直想见见她,却没有缘分。之前本来有过机会的,可惜因为她受了些不伤,温雅尔便推说她不方便,于是又耽搁了下来。

  他总觉得他是在藏她。不过是要见一个丫头而已,他这么推三阻四的,实在叫人觉得可疑。

  他曾经怀疑他是迷上了自己的丫头,以他总总的反常行径看来,这并无不可能。

  谁知道温雅尔哈哈大笑,直呼不可能!第二天,他就到风月楼赎了名妓史柔回家摆。

  上官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咦?」她奇怪的问:「为什么呀?」他怎么会久闻她的大名了?她又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他一笑,「当然是因为你家少爷天天提呀。」

  景阳春一听,嘟起了嘴,「一定都在骂我。」就不知道少爷怎么搞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还坏,没事就跟她瞪眼睛,也不说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他。

  「没错。」他点点头,优雅的说:「陪我走一走,有空吗?」

  「你是少爷的客人,我陪你走走是没关系。」她看了他一眼,「不过你不是应该在水晶阁里作客吗?」

  「那里无聊呀,看你家少爷和他的红颜知己亲热,实在是很无聊。不如跟你看看枫叶,还比较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景阳春一想到他说的画面就觉得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梗在她的喉头似的,害她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上官殿捡起一片枫叶,说道:「听过红叶提诗的故事吗?」

  她勉强一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他惊喜道:「你也知道这个典故,读过书吗?」没想到一个丫头居然懂得红叶提诗,他本来想当作故事说给她听的。

  她客气的说:「念过一些些,不是很懂。」

  「有意思。」他哈哈一笑,「女人就是要多念点书,才不会老是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男人读书是为争官,女人就是为争气了。你可真争气!」身为一个丫头,除了温饱之外还能想到要读书识字,光是这份用心他就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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