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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野女香 page 10 作者:寄秋

  我盯,我盯,我盯盯盯,看谁的眼睛大。

  「小声点,它对声音非常敏感,而且易怒。」只有饥饿的动物才会冒雨觅食。

  「我也很敏感,当你的坏脾气朋友正朝它的同伴低咆。」似乎不太高兴多出抢食的同类。

  「嗄?」同伴。

  不用转头便能从气味及咆声分辨狮子的不同,伊诺雅的嘴角微扬,扬起手召唤另一头狮子。

  「好狮子塔恩,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坏狮子路塔的双胞兄弟,你要分仔细别认错了。」

  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模样,全是有口利牙的狮子。「它嘴里叼著一棵草。」

  「解热的药草,你把它捣碎了将汁液滴入我口中。」她想她快要昏倒了。

  「你要我从狮子的嘴巴把草拿出来?!」她一定在开玩笑,他死也不靠近狮子一步。

  「战政,你会是个体贴的男朋友。」头一偏,高烧击溃了伊诺雅。

  「喂!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承认你也爱我……」咦!怎么软趴趴的不说话?

  一摸——

  天哪!好高的温度,他为什么粗心地没发现她异常的红晕是高烧所致,还当她不好意思赧红了双颊。

  心急如焚的战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取水为她散热,但看来一模一样的狮子各据洞口的一方,让他进退两难乾著急,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难道真要他和狮子打交道?

  「小姐,你也晕得太早了吧!不负责任。」起码先把那棵草拿过来再说。

  唉!死就死吧!做人乾脆些,她都能帮你挡子弹了,你不能帮她拿棵草吗?

  抱著必死决心的战士轻轻放下高温的爱人,小心栘动脚步避开她口中的坏狮子,忐忑不安的朝好狮子伸出友谊的手。

  其实他完全分辨不出两头狮子的差异,仅凭一棵草来判断它们好坏,将命交给上天决定。

  「塔恩乖,伊诺雅需要你,把你嘴里的东西给我。」但别拿我当食物。

  他一说完,叼草的威猛雄狮仰首走来,超乎意外的温驯,嘴一放那棵草掉入他手心,没有走远地原地绕行两人。

  最後它选择在他们身边趴伏,不让坏狮子路塔越雷池一步,警戒著。

  ×××

  「果然是好狮子,真不该小看狮子的智慧。」

  雨停了,天空出现一道七彩虹。

  万物由寂静中醒来,欣欣向荣地不复昨夜的萧条,第一道曙光由东边射出,金芒冉冉地洒向丛林深处,沉睡的花儿因此绽放。

  草原上的屠杀残像已不复见,万象更新的新绿依然吸引著无数动物前来觅食,一片的血腥早被雨水冲刷掉,还以原来的宁静。

  夜里高烧不退的伊诺雅让照顾她的战政彻夜未眠,眉宇深锁地想办去为她排热,极尽所能让她不再发热,呼吸渐稳,完全忘了身在狮口之下。

  其间坏狮子路塔多次挑衅欲上前,好狮子塔恩便起身阻挡,低咆地要它离开不准进犯,同样不得安宁的守候她一夜。

  最後自讨无趣的路塔讪讪然离去,一副没把死对头咬死非常可惜的模样频频回首,看能不能有机会反扑。

  在它走後没多久伊诺雅的烧退了,抱著一堆水果的莫札特像是来负荆请罪,它在洞外待了一夜不敢进来,因为坏狮子挡在洞口,它怕被一口吃掉。

  雨过天晴。

  天一亮,伊诺雅情况好转,战政也累垮了,眼皮沉重地拥抱暖体沉沉睡去,不受尘俗凡嚣干扰。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身体的疲累自然而然浮现,他一直睡到过午後才清醒,而尽责的塔恩始终没离开,以鼻子蹭了蹭他几下。

  大概是受到心爱女子的影响,他不由得脱口而出的给予赞美,主动抚抚它的狮毛不再害怕,当他是有义气的朋友。

  「别搔它耳朵,你会把它宠坏的。」它是野生动物并非宠物猫,不能养成它的依赖性。

  「啊!你醒了,我快被你吓死了。」战政立即探摸伊诺雅看还有没有发烧,用莫札特装在竹节里的水喂她。

  哪有人说晕就晕毫无预兆,起码先预告一声让他有心理准备,别突然「暴毙」害他手忙脚乱,既要照顾她又要防狮子偷袭。

  幸好塔恩很乖、很尽责没让他分心,而她的高温也逐渐消退,否则他真不知如何才好,坐困愁城束手无策。

  丛林不比便利的都市处处药局林立,即使有心也无能为力,千万种具有特殊药性植物的原始药局就在面前,但他一样也不懂。

  经过这几日的丛林历险,他发现他所学所知的有限,实在不算一位有专业素养的记者,他太容易满足现状而不思上进。

  他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看来你还活得好好的,没被我的丛林给吃了。」只是精神状况显得不太好。

  黑眼圈十分明显。

  「我怎么舍得比你先死,把你便宜给其他男人。」一见她没事了,放松的心情让他幽默的调侃她。

  这家伙真是……「老爱在口头逞威风,我要真有个不测,恐怕你也离不开这座猎食者密布的丛林。」

  「唔,吾爱!你可别小看男人的潜能,如果胆小如你都能成为名噪一时的女泰山,那我的成就肯定高於你。」只要给他机会。

  适者生存。

  「吾爱?」伊诺雅细细咀嚼这句爱语,心里一暖的展露憨媚笑意。

  战政深情款款的描绘她英气的眉。「我爱你,从你还是胆小的小女孩开始,直到你成为丛林之后,我仍深爱著你。」

  他不会再让她由手中溜走,她是为他而生的丛林精灵,生命女神。

  爱情领航员。

  「战政……」她能感受到那股爱意泉涌而来,她动容了。

  「没人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情人,你可以叫我亲爱的或是政。」情人,甜蜜的宇眼。

  「情人?」他们进展到那种程度了吗?

  听来很撩心。

  「心爱的,别想抵赖,快叫一声来听听,我可是专制的暴君。」他不嫌肉麻的逗她,硬将自己刻在她心版上。

  笑得很轻的伊诺雅配合的示弱。「是,亲爱的政,我臣服在你高贵的灵魂之下,希望你能高抬贵手,别害我笑到肚子痛。」

  「哼!没浪漫细胞的女人,幸亏我早就认命了。」他低笑的边抱怨边吻她。

  爱上一个万兽倚重的女泰山,他能不把大男人主义扔在一边吗?谁叫他犯贱的爱惨了她,黏在她身上的心再也拔不回来。

  「我爱你,记者先生。」

  嗄!是他耳朵出了问题吧?

  难以置信的战政睁大眼看著怀中盈笑的佳人,一时间失神地不敢相信她开口说出那句话,整个人呆住的发不出声音。

  「我爱你,永不後悔。」人生总有一回叫人甘心粉身碎骨的爱情,而她无侮的选择了他。

  「你……」他开始傻笑,终於听进她轻逸的喃语。

  她爱他,他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的公主居然开口说爱他,他该不该跳起来欢呼,向全世界宣布这个突来的好消息?

  他太兴奋了,兴奋得不能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唱。

  那表示他可以为所欲为咯!「别打坏主意,一脸淫荡。」拍拍他脸颊,伊诺雅由他转为邪气的眼神读出他的意图。

  他的笑,来自宽心。「人性本色不能压抑,人类千万年来的传承就靠它了。」

  「我还很虚弱。」这人真是不老实,一有机会便无法无天。

  「没关系,我很强壮,我会支撑你。」他才是出力气的人。

  「我受伤了。」眼底流露著笑意,事实上她无意阻止他。

  一切顺其自然。

  低头一视血液凝固的伤口,他轻轻的落下一吻引起她一阵微颤。「我会小心不让你发现它的存在。」

  「很难吧!」她又有种发热的感觉,呼吸涨停在胸口。

  「不难,一点也不难,因为我爱你。」爱,排除所有的困难。

  这句话让她心服了,爱令人动心。

  即使她拥有掌控万兽的能力,在爱情的领域中仍是生手,但她并非不解人事的处女。

  早在开罗学院念书时,她的第一次便给了她的指导教授艾撒克,那个傲慢的艾撒克,两人都很意外,但选择不说破。

  她是讨厌他的。

  但是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只认识他,不自觉的产生依赖心,当时的她心里仍存在幼时胆小的影子,因此有了软弱的一次。

  事後他们来往过一段日子,也有过几次性的交集,原来她会爱上他的,可是她却发现他有别的女人,因此这段尚未萌芽的感情夭折了。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无法接受他。

  不只是他的傲慢,还有库克拉族习俗,他们族里的男人可以拥有七名妻子,而且以妻子款待他们的至亲好友,以及远道而来的客人。

  「你早有预谋了是不是?」若非他抚上她的身体,她还不晓得蔽体的豹衣已不见踪迹。

  愣了一下,战政大笑的吻住她。「不,我是必须替你散热才脱下它,你让我的身心煎熬了一夜。」

  当时他急於救她没想那么多,只希望她快快退烧,所以脑子里所储的常识全都用上,不管对她有没有益处。

  不过现在想来倒有点预谋的意味,玲珑有致的美丽胴体展现眼前是一种福利,忍了一夜总该给他点报酬,他的灵魂并不高尚。

  反倒近乎卑鄙。

  「我觉得我吃亏了。」平白养了他的眼,而她毫无所觉。

  「没问题,我让你讨点利息回去。」他迅速的解开唯一的束缚。

  其实他早裸露了上身,只剩下一件半乾微潮的长裤。

  这算是让她占便宜吗?她不以为然。「你有一副很美的身体。」

  「是健壮,请用对形容词,你才是真正拥有美丽的人。」美得他爱不释手。

  「计较……」嗯!她喜欢他的膜拜,用他温柔的吻。

  微微的呻吟逸出口中,伊诺雅的轻颤勾引出战政更多的热情,呼吸粗重的由她迷人胸部攻向茂密丛林,她的私人天地。

  汩汩蜜汁沁出,采蜜的蜂儿不计辛劳的一掬甜液,旋,探,戳,徘徊蜜巢之间,挑逗她身为女人的性致。

  爱情的本质不是蛮取豪夺,而是发自内心的付出和给子,他希望她获得快乐,所以用著他所知的技巧讨她欢心,不因强烈的需求而躁进。

  爱她,是一种幸福,「吱……吱吱……吱……吱吱吱……」

  恼色上了战政的眼,他用噬人的可怕眼神瞪了一眼敢来打扰他好事的小猴子,默契十足的召来狮子塔恩带走他背上的负荷。

  他不想当个半途而废的男人。

  「看来你征服了我的丛林。」伊诺雅好笑的摸摸莫札特的鼻子,聆听它所表达的讯息。

  「不,我只想征服你。」纵身一挺,他进入温暖而紧窒的私人花园里。

  心之所系,爱欲互长,他想的只有她。

  至於那只该死的猴子就让它受点教训吧!他绝不允许她分心地解救它,她只能是他的。

  识趣的狮子叼咬著吱吱惨叫的小猴子走出洞穴,不让它干扰人类的「交配」。

  代表幸福的达卡圣非花正绽放著。

  第八章

  「不不不,我不同意,这太荒谬了,我绝不允许你擅作主张,你侵犯隐私权。」她拒绝配合。

  「小姐,你还有隐私吗?从头到脚哪一处我没瞧过,你应该学著信任我。」他不会害她。

  「你知道与信任无关,树大招风懂不懂?我不想成为历史人物。」死後留名。

  她很平凡,平凡到只是单纯爱动物而已,不愿招惹是非,让自己成为观光景点之一。

  「你的存在已经是历史了,不管你承不承认,非洲人民已认定你的地位,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即使她百般推诿,崇高地位仍深受爱戴。

  她是非洲丛林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少了她就等於鱼没有鳞失去光彩,整体意义完全消失,不可说不慎重,非她不可。

  「不行,我不认同你的理论,我的身份是台湾人并非热带国家人民,我的立场不稳。」他干么非找她麻烦,多得是人选让他挑。

  「但是你的努力全世界都看得见,超越了肤色和种族,打破国与国的藩界,你还在推辞什么?」没人比她更能胜任。

  丛林一如往常的宁静,懒猴在树上休息,鼓腹巨蟒攀附腐木正准备脱皮,一层鳞片微微脱落的卡在枝干间,它正缓缓的移动著。

  杰克逊变色蜥蜴隐藏在枯叶下等著猎捕昆虫,而黄金蜘蛛张著网也在等待,看看谁技高一筹的先捕获猎物饱食一顿。

  杀戮的世界暂时消失,羚羊再度活跃在草原上,风吹过带来青草的清新味,两天前的那场雨让生命更为蓬勃,一头新生的小斑马正追逐著青斑蛾。

  生命的开始与殒落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动物的嘶鸣声似乎已离得好远好远,耳边只听见河马打哈欠的声音。

  唯一与丛林格格不入的嘈杂声出自人类,争论不休的两人各持己见互不退让,脸上的固执之色不遑多让,不争出输赢誓不甘休。

  先前的恩爱景致不复见,仿佛是仇人一般互相瞪视,谁也不肯妥协地努力说服对方放弃,一点也瞧不出刚才的难分难舍,打麻花结似纠缠在一起。

  爱情的成份里有酸、甜、苦、辣、涩五味杂陈,尝过甜蜜滋味的他们进入唇枪舌剑的火辣期,看能不能摩擦出更多的火花。

  「战政,你存心点燃战火是不是?」在丛林里头,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吵架是门艺术不破坏感情,你不要恶狠狠的瞪我。」他比较喜欢她近乎呢喃的低唤。

  那才是情人间的甜蜜密码。

  「我恶狠狠地瞪你……」她根本凶不起来好不好,有人笑咪咪的吵架吗?「你别动手动脚的摸我大腿。」

  「顺便嘛!反正消磨时间。」战政一副嘻皮笑脸地从後头搂拉伊诺雅,一只手不安份的探向她大腿内侧。

  「这不叫顺便叫随便,一点原则也没有。」没让他如愿的拍开他的手,她大步的向前走。

  为了配合他的「肢障」,她有好些天没攀藤轻荡,细嫩的脚底因走太多的路而微微破皮,抹上草药之後虽然不致恶化,但可想而知会因此粗糙不堪。

  这全是他害的,谁叫他始终握不牢老藤,一而再地令人失望。

  「原则归原则不影响恋爱,我们用嘴巴争胜负又不是用身体……喂!雪柔兰,你离我太远了。」受伤的人还不懂照顾自己,走那么快干什么。

  嘟嚷著,战政快步的追上前,维持零距离的接触。

  伊诺雅回头以肘顶了他小腹一下。「别叫我雪柔兰,不然我拿你填鳄鱼腹。」

  「心爱的兰,你舍不得的。」他比较喜欢葬身在她温暖的蜜穴里,永不分离。

  嘿嘿!虽然技术上有点困难,但人因梦想而伟大,想想总不犯法。

  「难讲,说不定你烦得我不耐烦,我一火大叫树蟒吞了你。」如德斯亚的下场。

  丛林生,丛林死是不变的定律,他不该在认错後又盲目开枪。

  收起不正经的谑笑,战政表情严肃的说:「我并非为了个人因素而勉强你,而是为了成千上万的动物请命,它们有生存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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