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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小修女 page 12 作者:寄秋

  企业界名人、大亨齐聚一堂,不少人带著公子千金来相亲,个个装扮得雍容华贵、气宇轩昂,谁也不想被谁比下去。

  甚至还聘用刑风企业的保全人员来,保护这些财大气粗的社会精英。

  当一位书卷味甚重的斯文男子握著修女的手走了进来时,全场立刻静了下来,狐疑的视线顿时使他们成为焦点。

  但实际上他不是握著她的手,而是抓,因为她一下车就想偷溜,倔得不肯入内。

  「修女,笑一笑,大家都在看你。」那张嘴嘟得让人好想吻她,稍後。

  她僵硬的一笑,「人好多,我好怕。」

  「放松,别太紧张,除非你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老公吻老婆是很正常的。

  他一说,她的四肢绷得更紧。「别再吓唬我了,我胆子很小。」

  「看得出来。」他露齿一笑,迎向今天的主人。

  赵大深的笑脸在看到他身边的「女伴」後为之一愕,随即眉头深皱地微露怨色,好像在怪他干麽破坏气氛,带来个修女让他难看。

  不信教,所以他很少有机会看见个修女站在他面前,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麽客套话。

  「呃,你……她……你们……」他词不达意,期期艾艾的老半天。

  「她是玛丽莎修女,我带她来见见世面。」他不直接点明她是谁。

  「没必要带到我这里吧,待会儿我有件重大事情要宣布。」他无措的拍了一下自个的後脑。

  「我晓得,今天是小筑认祖归宗的大日子,我来祝福她。」她早该改回本姓了。

  赵大深眼神迟疑地瞄了瞄修女,「还有她的终身大事,娶到她的人可以继承我的事业。」

  「喔!恭喜你了,赵伯伯,小筑打算婚配哪家公子?我一定包上最大包的红包,自己的妹妹要出阁了。」他流露为人兄长的不舍。

  「红包你尽可省下,我保证你用不到。」他态度转硬的用力瞪他。

  因为女儿的丈夫就是他。

  他千算计万算计,还请来不少媒体记者见证这美好的一刻,可是没料到居然出现个变数,平白多了个修女,他该如何应变呢?

  这小子明知道他属意他为接班人,还故意弄个神职人员来搅局,分明要给他难看。

  哼!姜是老的辣,他就不信斗不过嘴上无毛的小夥子,等著瞧好了。

  「赵伯伯,你该不会舍不得小筑出嫁吧!给妹妹的礼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可惜不能和你老抢著送她上礼堂交给她丈夫。」姜,是给人吃的。

  「你……」他皮笑肉不笑地拍拍管玉坦的肩。「不用抢,你直接和她上礼堂就好。」

  「长兄虽如父,但赵伯伯仍健在,我不好僭越。」他客气的谦让。

  处在暗较心机的两人间的向虹儿胡乱地瞟著四周,无意间对上管意筑似怪罪又无奈的眼神,不由得心生愧疚,她好像又做了一件错事。

  即使她明白自己并没有错,爱情本来就没逻辑可言,没来先来後到之分。

  「修女在看什麽……」赵大深顺著她的视线一瞧,「那是我女儿,很美吧!」

  「嗯!意筑姊从小就很漂亮。」她不吝啬赞美,主说是一种回馈。

  他神色一阴,「你认识我女儿?」

  「我……」她是不是说错什麽了?为什麽他的脸会突然变得很难看?

  管意筑走近他们向父亲介绍道:「爸,她就是我说过的虹妹,只是没想到她今天会穿修女服来。」很像是讽刺。

  诚实与虚伪。

  「就是她呀!」他了解的一点头。

  「你是真修女吗?虹妹。」管意筑,不,现在应该叫赵意筑,眼一利的问道。

  「呃,见习的算不算?」反正又不只她一人,还有两个另类同伴。

  她看向管玉坦,「你介意她是修女吗?」

  「你认为呢?」他可不会放掉自己已吞下肚的鱼。

  「我懂了。」她回头要父亲放弃今天的设计,可谁知赵大深早已先一步拉起她和管玉坦的手宣布。

  「今日是小女改回本姓的日子,也是她与管玉坦先生的文定之日,我在此宣布,希望各位作个见证。」

  现场响起一片鼓掌声和恭贺声,镁光灯闪个不停,每个人都带著祝贺的笑容,包括管玉坦本人,似乎他非常高兴娶到赵老的女儿。

  但是有两个人笑不出来。

  管意筑一脸担忧地生怕父亲接下来收不了场,他的决定太强势了,大哥虽然在笑,但他的手紧抓著虹儿不放,恐怕不容易善了。

  而向虹儿一心要摆脱丈夫的掌握,他一定正想著什麽和她有关的阴谋诡计,因为他太小人,嘴上笑得好假,令人毛骨悚然。

  果真,在众人的怂恿下他高举一只手要众人安静,死命的拉她上台。

  「不好意思,赵伯伯的心意我只有心领了,谁叫我结婚太早。」他颇为遗憾的道。

  一阵哗然声又起,记者意思性拍了几张照应付。

  「你结婚了?」赵大深的表情满是愕然和怨恼。

  「是的。」

  「和谁?」他不相信有人比她女儿更出色。

  管玉坦将忸怩的小修女拉在胸前,「就是她,我的爱妻向虹儿。」

  这下子算是新闻了,学者娶修女前所未闻,因此记者们又浪费了几张底片。

  一旁的赵意筑反常的没有半丝难受,当她一看大哥带著虹妹进来时,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她不觉得自己输了。

  至少,她赢回自己的心。

  十几年的单恋正式告终,他真的只能是她大哥了,而她不再爱他,就让往日的伤痛随风消逝。

  「你怎麽可以抛弃我家小筑娶别人?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气得不轻的赵大深顿觉脸面无光。

  「赵伯伯,我与小筑兄妹情深,你用抛弃两字太严重了。」他为难的摆摆手,但仍面带微笑。

  「少给我推卸责任,我要你和她离婚再娶我的女儿,否则……」他威胁的一瞠目。

  「爸——」

  「小筑,你别难过,他要敢不娶你,我就向学校施压,以咱们赵氏企业的财势让他待不下去。」他不信这小子敢不娶。

  正觉无趣想带老婆离开的管玉坦忽地张大眼,抽动脸皮一副快中风的样子,温和的表情一转狠厉,让所有人心头一骇地看向他目光落下的方向。

  七、八个打扮轻简的年轻男女倏地涌入,齐向他一喊,「晴天财团高层幕僚谨代表全体员工向执行长说一声,新婚愉快!」

  「晴天财团?!」

  「执……执行长?!」

  更大的骚动掀起众人惊呼的声潮,现场有财经界人士认出其中几名晴天财团高层幕僚,他们曾经接受过融资贷款,因此不陌生的上前打招呼。

  但,若执行长等於一个企业的龙头,那麽眼前这个面露厉光的男人不就是……

  这下子,底片真的不够用,包括他的妻子都上了头版,全场闹得像菜市场,而赵大深呆若木鸡,他居然拿柿子去丢金钻,自取其辱。

  「陈、杰西、珍妮佛、艾瑞克……你们被开除了。」管玉坦的吼声和阴鸷的表情诚实的留在底片里,人们终於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执行长,小心你的血压,我们不是来送终的。」珍妮佛顽皮的眨眨眼。

  「你……」他气到想杀人,但现在没空。因为老婆趁乱跑了。他得去追妻。

  第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各大报章杂志的头版纷纷刊出晴天财团执行长愤怒的相片,一清二楚得叫人不容错认,连眼睫毛有几根都数得出来。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国际知名财团的执行长居然是台湾人,而且非常年轻又俊朗,隐身在大学里当讲师。

  一夕之间管玉坦身价暴涨,不少自称和他有过一腿的女学生大爆八卦,什麽为他未婚生子啦,强迫堕胎之类的耸动字眼出现,要他出面给一个交代等等。

  不过这些有的没的谣传很快的平息了,因为他的幕僚要提出告诉,天价般的毁谤罪让所有爱恋她的女人住了口,不敢再多言。

  其中以T大校花林姿雯最大胆,居然亮出一张两人做爱的合成照威胁他要娶她,不然她要告上法庭,丝毫无视头版上的另一张丽容。

  想当然耳,幕僚反将一军,控告她通奸和恐吓,一状递上法庭打算判她个十年八年,法律当然可以活用,何况林姿雯已成年了。

  结果她哭著向全国百姓道歉,跪倒在法院门阶,大声地说相片是假的,是她爱慕虚荣,贪图他的权势。

  但是,在晴天财团的某人操控下,她还是被判了刑,谁叫她曾经「欺负」过执行长夫人。

  不过,真正难过的情关在台南。

  「你这是何苦呢?我早就告诉你玉坦不可能爱你,你偏要一意执著。」真是固执得任性。

  一条深得见骨的血痕横过雪白手腕,这是向百合绝烈的作法,刚强的表示出她对感情的不认输,不顾一切的想挽回。

  即使她从未拥有过。

  要不是家里有个老是担心她会做傻事的二哥及时相救,她芳魂早已飘荡三界六垓,冷冰冰的躺在四方棺木内输了自己。

  向山药怎麽也没想到学医多年救人无数,他这个中医师居然得半夜替自个大妹包扎伤口。

  她够狠,割得够深,差点救不回了,急得一家子为她操心,彻夜未眠的守候。

  「他不可能不爱我,他必须爱我。」视线无焦,她一忙然的轻喃。

  一句轻叹飘忽的响起,「没有人必须爱什麽人,打从你抢去他送给小妹的第一份礼物时就该清醒,他爱的不是你。」

  「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我比她更爱他。」眼泪乾了,声也嘶哑了。

  「意筑比你更早爱上他,可是人家就比你洒脱,放手让自己好过。」公开祝福不存芥蒂。

  这些日子来新闻快炒翻天了,玉坦大概怕媒体扰得他不得安宁,因此足不出户的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连他们都联络不上。

  在不得其回应的情况下,向来行事偏激的向百合以自裁方式来抗议,企图引来媒体的关注好唤来管玉坦的主动关切,可是却被向家给掩盖下来。

  因为今天他娶的人也是向家的女儿,他们不会任由她胡闹,破坏小俩口的恩爱。

  是存著偏心,小女儿自幼乖巧,贴心不吵人,安安静静的看书做功课不需人督促,大家都担忧她会变成书呆子嫁不出去,好在有个管玉坦不在意她的嗜书成癖,他俩能结合,他们当然是乐见其成。

  而百合表面看似温柔多情,其实私底下性情极为刚烈,由於是老师的缘故,她凡事喜欢掌控,不准任何事超乎她所预设的范围。

  一旦事情有了意料外的转折,她的好强就难受控制,往往做出让众人错愕不已的事。

  在少女时期就坚持她最讨厌的绒毛玩具是管玉坦送她的礼物,抢了不还还故意丢进垃圾桶、向人炫耀……尤其是向诸事不关己的小妹,让十岁不到的小女孩羡慕却不敢拾回垃圾桶里的玩具。

  此後更是变本加厉,十件有九件礼物被她拦截,厉害得媲美昔日的KGB探员,害他没脸向好同学说明实情,无奈地一直纵容她的刁蛮。

  也不知道报上写的是真是假,虚虚实实地让人猜不得准,他们都没参加过婚礼,怎麽两人就已经结婚了?!

  而小妹身上还穿著修女服,大大的头版标题就写著——幸运的执行长夫人,修女新娘。

  是该哭还是该笑?认识了二十几年,竟然不晓得好友是晴天财团的执行长,早知道就跟他借钱不还,看在小妹的份上谅他也不敢讨。

  「你若不看开只会苦了自己,身为老师不懂得孝顺吗?都二十七岁了还要父母为你急白了发。」简直不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

  「爸爸妈妈偏心,他们为什麽不骂小妹下贱,她凭什麽抢我的男人。」她仍然执迷不悟的道。

  向山药生气了,表情一怒。「玉坦几时成了你的男人,白日梦作得太夸张了吧!从一开始他就言明只要小妹一人,是自己看不清真相,自以为是地对号入座,你才是可耻得令人心寒。」

  「你……你也偏心。」她幽怨地望著窗外,以为已乾的泪水再度滑下。

  「是,我偏心,小妹心地光明无私,像块纯净大地包容你的狭隘自私,是男人都会选她不会选你,谁要娶个心胸狭窄却当自己是圣人的女人回去供著,你还不够清高。」他恼了,口不择言的讽刺著。

  「山药,别再刺激百合了。」像老了五岁的向天时拉拉儿子。

  「爸!她不骂不行,老以为自己是太阳,每个人都该绕著她而行,说穿了她不过是借光的月亮,自大得让人唾弃。」

  他心痛呀!

  自杀若能扭转事情,天下人早死了一大半,哪轮得到她惺惺作态地企图博取同情,又不是抢糖吃的孩子,谁力气大就抢赢。

  也该问问糖果本身要不要被她抢,更何况那是人不是物体,有思想、有意志,并非她想就能得到。

  「你……唉!少说一句,她情绪不稳,何必要说些难听的话让大家都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她不好过就拉著我们陪她一起痛吗?自己不懂事还要使性子,真不该救她,让她一死百了算了。」省得烦心。

  「别说气话了,你和我们一样舍不得她伤害自己。」百合这孩子就是死心眼。

  向山药无力的抓抓头发,「我拿她没辙了,自私自利又自大,根本听不进劝。」

  没见过这麽输不起的人,瞧人家意筑多想得开,既然无法拥有就给予祝福,释怀的笑容多甜美,只有她死性不改,抢了礼物还要抢人。

  「我来和她说说,忙了一夜,你先休息吧。」孩子再大,在他眼中还是孩子,他一样不忍心。

  「不了,我在椅子上躺躺,以免她又做傻事。」一次不成又想死第二次。

  「也好。」接著,向天时神情委靡地走到女儿床前,「百合,你要闹到什麽时候?」

  「爸,你叫他回来看我,告诉他,我才是是真正爱他的人。」他一向听爸爸的话,视他为父。

  「电话不通联络不上,解离和小葵上了台北,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你不要那麽钻牛角尖,你爱他不代表他就得爱你。」小儿女的情事他是插不上手。

  原本他也是属意玉坦和百合凑成一对,奈何他的爱徒只中意虹儿,说来他也倍感意外,怎麽事前一点徵兆也没有?

  以前常听他说喜欢虹儿可没当真,没想到他说了十几年竟然是真心的,一家人忽闻他们结婚的消息时确有措手不及的愕然,现在回想起来是他们疏忽了。

  「我爱他爱了好久好久,他怎麽可以不爱我?」她不能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他拍拍女儿的手,「同理可证,他也爱虹儿好久好久了,她怎能不被他的痴心感动而爱上他呢!」

  「你偏心,虹儿还小哪懂得感情,她有大把青春可以去等待别人。」她才是更正懂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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