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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格格纵情记 page 10 作者:简璎

  「谢谢公主和额驸关心。」硕亲王、福晋、塞阳齐声说,一路送客送到马车都远了,这才得以松了口气。

  「看看你,你又去招惹什麽逃犯、什麽额驸、什麽公主了,这、这怎麽得了?」硕亲王一回到花厅,就忙不迭的绕着屋子直跳脚,振振有辞的数落着塞阳。

  塞阳又好气又好笑的轻睨了硕亲王一眼,抢白道:「女儿怎麽知道他那麽无聊,还去调查我的身分?真是吃饱没事干,怪不得京城  的治安愈来愈差了。」

  「你还不认错?」硕亲王恼羞不已,「如果不是你自己无聊,去管什麽闲事,人家会找上门来吗?」

  塞阳做了个很「衰」的表情,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就算是孩儿的错,可以了吗?我想回房睡觉了,阿玛、额娘,午安!」

  「午什麽安啊!」硕亲王一肚子怒气又要发作了,「大白天的,不振作一点,你还睡?」

  塞阳挑挑眉,不以为然的摘下帽子,故意动作特大的拢拢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问硕亲王,「阿玛苦不让孩儿回房,孩儿就这副怪样子坐在厅中,待会如果又有什麽天大的娇客驾到,事先说明,可别怪我喔!」

  「塞──阳──」硕亲王发出几近精神崩溃的狂啸怒吼。

  「孩儿不惹阿玛生气了,孩儿先告退!」塞阳以她那一脸牲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开溜了。

  火上加油、煽风点火之後,塞阳很快的逃得无影无踪,留下一脸严峻面孔又喜欢训戒的硕亲王,恨不得要烧尽好香,塞阳这个麻烦包袱,唉┅┅

  ※  ※  ※

  过没几天,硕亲王府果然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皇上下召要塞阳入朝为官了,虽然这是预期中的事,但真正接到旨意,仍弄得众人提心吊胆,天天不安。

  硕亲王亲自写了信到宫  要蘅妃好生掩护自己的妹子,千万别露出了马脚,塞阳格格正式任官,这是史无前例的事,硕亲王紧张兮兮,整天耳提面命的要整个王府牢记塞阳的新身分,不能出半点差错,也不能泄露一点口风,这使得王府上下人仰马翻,日无好日,犹如在水深入热之中。

  而那天寒阳春风得意第一次进朝,她表现得颇为识大体,得到许多同辈官僚的喜爱,她又圆滑、又懂交际手腕,没多久肯定会在宫  如鱼得水,优游的不亦乐乎。

  正在乐不可支,额驸阿洛乘远远的迎来,塞阳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阿洛乘劈头就先笑吟吟的向她道喜,继而长长的祭出自己的爱慕,关怀溢於言表的问:「不知道塞阳格格的身体好些了吗?可需要吃些什麽名贵的补品?」

  塞阳支支吾吾的,「啊!她很好!很好!已无大碍,多谢额驸关心。」

  「那麽说来,格格现在应该可以见客了?」阿洛乘顿时眸光发亮,像是无比兴奋。

  「这个┅┅这个┅┅再过一阵子吧!」塞阳模模糊糊的推搪。

  「是什麽原因?」阿洛乘马上产生别的联想,「莫非格格的病情另有隐瞒,是否贝勒爷不想让我知道吗?」

  塞阳连忙摇手否认,「没┅┅没那回事!你别瞎猜,女人家嘛!总是有些大大小小、见不得人的病痛,额驸应该相当清楚才对啊!怎麽问起我来了?这教我怎麽回答?」

  「对!」阿洛乘自责的一笑,放松了心情,「是我大意了。」

  总算扳回一城,嘿!「呃┅┅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塞阳赶忙抛下一句,然後「落跑」。

  塞阳急忙脱离阿洛乘的魔眼之下,一个「不悦」的念头闪进她的思维,这蠢蛋阿洛乘的细胞还真是没神经至极,没事干嘛来问什麽病情,害她只好胡乱诅咒自己,还说自己生了什麽见不得人的怪病,超级牺牲!忍耐他还真得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行。

  自此之後,这类的事情层出不穷,塞阳非旦疲於应付,还说自个已病入膏肓时好时坏,惹得自个整天神经兮兮。

  ※  ※  ※

  「唉!」塞阳无  打彩的趴在桌上,半天动也不动,浑身没劲,懒洋洋的。「唉──」气如游丝,塞阳又是一声长长气若游丝的叹息,比午后那道斜斜的阳光还长、还刺耳。

  「格格,你安静点好不好?」南袭白了她一眼,手  一点也不斯文的在整理塞阳的官服。

  「我又没有找你讲话?」塞阳揉揉僵硬的颈子,吊吊眼,又深叹一口气。

  南袭冷冷的一笑,「但格格已经严重地打扰到我的宁静了。」

  塞阳的注意力顿时被南袭吸引了过来,她跳到南袭身畔,左看右看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後,才说:「南袭,我发现你愈来愈目无王法了,我可是你主子耶!瞧瞧你,对我这是什麽态度嘛!自己检讨检讨,知道吗?」

  「奴才何必检讨?」南袭将下巴抬的高高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格格一个人可当两人用,府  的人都快将奴才给笑死了,我瞧不用多久,奴才就会羞愧得自动卷铺盖走路,省得和格格看不顺眼!」

  「哇!这是什麽话啊?」塞阳连忙又跳开去,「话说的这麽酸,是谁给你喝醋了?」

  「没人!」南袭整理好官服,便将塞阳的女装一一拿出来摊平,嘴  没好气的说:「格格,您到底要当官当到什麽时候?难道您不知道这种行为已犯了欺君之罪了吗?」

  「所谓积非成是嘛!你没看见我阿玛、额娘都默许了吗?我又能怎麽样?」塞阳可是老神在在,「莫非你希望我跑到皇上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女的,好教他把我给杀头吗?」

  「算了,奴才说不过格格,格格好自为之吧!我口乾舌燥,不讲了。」南袭撇撇嘴角,自怨自艾地对塞阳报以无比痛惜的一眼,看得塞阳浑身不对劲。

  这算是什麽?像在怜悯她似的!

  「嘿!我先出去走走,等你气消再回来。」塞阳嘻皮笑脸的抓起斗篷,二话不说的便冲出房门。

  ※  ※  ※

  叠碟青山,落日之後,彩霞燃烧着天空,一层层的变幻着。嵯峨巨石屋边,塞阳驾马远眺着,总算还有这好风好景可以让她郁卒的心情稍稍转好。

  「唉!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塞阳幽幽然的叹了口气,迎风而立,颇有几分无奈心情,她入朝当官,也已经有些许天了。

  「塞阳!」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身後响起。

  塞阳回过头去,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萨放豪,他正神采奕奕的在骏马上对她笑,既温柔又深情。

  「这麽巧?你的伤都好了吗?」塞阳看到他,由衷的露出一个好久不见的微笑。

  「我的伤都没什麽大碍了。」萨放豪紧紧的看着她,关心的问:「倒是你,看起来像很不开心,是在心烦什麽?」

  「没什麽!都是些小事,讲也没用。」塞阳脸色丝毫未变,只是淡淡一笑。

  萨放豪以体贴的口吻,万般诚恳的说:「我听说你入朝当官的事了,对於这件事,我真该负一部分的责任,若不是我使你对我有误解,你就不曾在擂台上刺我一剑,若没那一剑,皇上也不会认识你,添了这许许多多的错综复  ,你进朝当官虽然是很荒谬和不可思议,但既已成事实,千万要忍耐下去,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塞阳笑颜逐开,红通通的唇边还泛着一丝娇憨的弧度,「我还好啦!就怕真拨云见日时,我阿玛和额娘还有姊姊都会比我还难受,如果皇上别那麽少根筋就好了!」

  「还有心情说笑,真要佩服你。」

  「不挖苦自己行吗?」塞阳意兴阑珊的说:「反正局面扳都扳不回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精采的也许还在後头呢!或许皇上会帮我指婚也说不定,嘿!真是好笑」

  萨放豪深深的凝视着她说:「别这麽想,刚入朝总会有些不习惯,你一定有办法克服的,要加油!」

  「真是谢谢你啦!你可是我这阵子以来唯一可以解解闷的对象,现在连南袭这小丫头都不太理睬我了,真搞不  楚她,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的反应像是我在作奸犯科似的,弄得我乱没人格的!」

  「别和她一般计较。」萨放豪露出一股朝气蓬勃的活力说:「上回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约定?」塞阳最近脑袋有点不灵光,所以忘了。

  「是啊!」萨放豪缓缓的微笑,「说好了,等我伤一好,咱们就要再游紫湖一回,弭补上回的差错,不是吗?」

  「你还记得?」塞阳笑了,脸颊泛起一层醉人而异样美丽的光芒,满怀旖旎的情趣。不知怎麽,现在和萨放豪相处起来令她如沐春风,特别没有拘束。

  「当然记得!这是属於我们的秘密。」萨放豪儒雅的继续看着她。

  塞阳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顿了顿才说:「既然如此,还有什麽好犹豫的?走吧!喝个痛快去!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背着夕阳,他们一勒  绳,马蹄声达达,双双纵驰而去,淹没在山外山中。

  第七章

  「格格,您的包裹!」南袭手捧着两个方方正正的锦锈盒,紧绷着寒气逼人的脸,不高兴的跨进了塞阳的房间。  「什麽东西?」塞阳马上喜孜孜的丢掉手中的卷宗,看到礼物就发亮的眼睛,不假掩饰心中的高兴。

  「奴才哪  知道?我又没有透视眼!」南袭语气硬邦邦的回答,粗鲁地将盒子放在桌上。

  塞阳瞥眼偷瞄南袭,「你又哪不顺心啦?我记得这两天我表现良好,严守本分,除了进宫之外,什麽地方也没去,你还不满意?」

  「问格格您自个儿吧!」南袭心中一口怨气提上来。

  塞阳不以为忤地直笑,「好姑娘!你就别和我打哑谜,我可没闲工夫玩这猜谜游戏,进朝之後才发现学问不如人,我还有好多进退应对的功夫要学习呢!」

  「是吗?」南袭白眼球瞪得老大,「既然如此,格格怎麽还有空去招惹这夫妻俩?」

  「哪『夫妻俩』啊?」塞阳非常不明白南袭的话中有话。

  「还会有谁?端捷公主和额驸啊!」南袭一撇唇没好气地答,接着便用食指用力的戳着盒子顶盖说,「证据确凿,格格要怎麽解释?」

  塞阳见状  手粗脚的拆开锦盒,其中一只漆黑的盒子  是只簪子,纯金手工打造的,十分精巧优雅,研判之下,应该价值连城;而另一只藏红盒子  袈的是一方手帕,男子用的款式,落款纤细,绣工也好,看得出针针用心。

  塞阳将这两样东西翻过来看过去,看过去又翻过来,半天之後,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什麽意思?谢媒吗?」塞阳研究起来,「但┅┅这个┅┅他们两个的婚事又不是我决定的,啧!再说,我也没那个权力┅┅」

  南袭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奴才当然『肯定』端捷公主和额驸不是在向格格表达谢意,而是──爱──意!」

  塞阳坏坏的笑了笑问:「你怎麽知道?」

  「白痴都知道!」南袭嗤哼一声,「端捷公主派了最贴身的侍女亲自送来,鬼鬼祟祟的,像在干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那位阿洛乘额驸就更妙了,三天两头死皮赖脸的往府裹来,打听来、打听去,主要目的就那麽一个,想见格格!」

  塞阳摸摸自己脸蛋,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我那麽受欢迎?居然老少咸宜,男女通吃。」

  南袭拉长了声音,生气的瞪着塞阳,「格格!你应该要好好的、认真的,反省、反省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眉开眼笑的。」

  「反省?」塞阳颇为赞同的猛点头,附和着说:「对!反省!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要开始反省、反省,你赶快去帮我准备几笼虾饺和肉包子来,哦!别忘了,我还要上好的春茶,泡得淡一点,味道才对、才会香。」

  南袭开始咬牙切齿,「格格,奴才才正觉得有点欣慰时,您就不能多给我些新希望吗?说要反省,却是在打牙祭,这成何体统?」

  「有什麽不对?」塞阳理直气壮的回答:「要有好的反省过程,首先当然要先充实肚皮,吃饱了,精神才会好,那麽一来,才会认真的思考过错,反过来说,如果饿着肚子,我看是反省什麽都没意义了啦!所得到的结论,一定还是一个字饿!」

  南袭闻言,一字一句咬牙的说:「格格怎麽一点都不焦急?现在同时对您表达爱慕之情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妹子端捷公主;而另一位,则是皇上妹子的未来夫婿赫赫有名的辅国将军之子,奴才都在为您捏把冷汗了,而您却若无其事,还这麽凉快!」

  「我要紧张什麽?」塞阳优雅的一笑,「现在发春坠人情网的又不是我。别人喜欢不分青红皂白的爱下去,关我什麽事?」

  「怎麽不关?您是当事人耶!」南袭真不敢相信,塞阳会这样说。

  塞阳又开始对南袭玩迂回百转的捉迷藏了,她清了清喉咙,双手反剪,踱过来又踱过去,用一种无比沉重的声音说:「南袭,首先我要感谢你对我的指控,接着,我要郑重的否认上述罪状,你听好了,所谓『当事人』的意义乃是『有当事』,有形成某种行为或关系,才可以称得上,清楚了吗?而在这个当口呢,出污泥而不染的我──塞阳格格本人,什麽也没对公主做,因为无法做;当然也没对额驸做什麽,因为没有机会,所以,这件事,干卿底事,又干──我──屁──事啊!别把我讲得像是个猎艳高手似的!」南袭投降的竖起白旗,不胜愁苦又外带悻悻然的恳求塞阳,「格格!奴才被您给搅得胡  胡涂,头疼得很!反正奴才只知道这件事生死攸关,不能等闲视之,绝对不能!」

  「废──话──」塞阳还以为南袭又要说出什麽有建设性的话,没想到仍是老调重弹。

  塞阳对花痴公主端捷的心意怎麽会不明白,凭她晓事後纵横青楼的光荣优良历史,女儿家的媚态娇态後所暗藏的情愫是瞒不过她的,光是端捷那双时时不安又游移在她身上的眼神就足以教她给摸穿了底细,更遑论其他了。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魅力到这种地步。

  ※  ※  ※

  「皇上宣──塞阳贝勒觐见。」首领太监来报,此时塞阳正在蘅妃行宫  快乐逍遥的说些三姑六婆的闲言闲语,正兴头上,就被打断了。

  「皇上宣你呢!塞阳,快去觐见吧!」蘅妃连声催促,顺便帮塞阳理理衣裳。

  「唉?没趣。」塞阳任凭蘅妃的巧手在她颈上动来动去,不由得叹了口气说。

  「小声点!」蘅妃一个魂飞魄散的眼光飞来,「隔墙有耳啊!传到皇上那  ,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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