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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之声 page 2 作者:金萱

  安洁美、安洁丽、安旖玲三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往门外退去,但原本散布在四周的五个男人却在瞬间截断了她们的逃生之路,让她们进退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安洁美厉声问,冰山美人的脸孔出现了恐惧的裂痕。

  “我警告你们快点让开,否则我绝对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安洁丽虽然也开始感到害怕,但依然不改其泼辣的本性。

  安旖玲同感惊慌与害怕,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她目光越过挡住她们去路的五名男子,眼看着铁卷门缓缓落下直到全部关起。

  “我警告你们最好别乱来!”

  “快点让开,否则小心我告到警察局去,到时候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别以为我们只是在吓唬你们,我爸认识好几个警察局长,包括你们这一区的,你们若不想下半生在牢里度过,最好立刻打开铁门,平平安安的把我们恭送出去。”

  “你们听到没有,还不把门打开?”

  安洁美两姐妹依然在那边喧嚷着,似乎不懂如果他们怕警察,就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将她们困在这儿了。

  安旖玲始终没有开口,她转头看向那依然待在角落里,明显是这里的老大的男人,但只一眼,她便怔住了,那男人炯炯的目光盯着她,好像从头到尾不曾有须臾离开过她身上般。

  她打了个冷颤,眉头皱了起来,却惊见那男人反倒咧开嘴,露出阴森的笑,让她寒毛直立。

  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出阴暗的角落,那让人不得不昂首仰望的身高已叫人惊诧,而终于出现在灯光下有如雕塑般深刻而有型的五官,更是让安旖玲吃惊得说不出话。

  男人走向她,途中抽了几张面纸,她本以为他是要擦手,没想到他只是将沾满油垢的手指包裹住,然后走到她面前用那根唯一不会弄脏她脸的指头,轻轻地顶了一下她的下巴,替她将因愕然而微张的嘴巴合起来。

  安洁美、安洁丽两姐妹始终都瞪着挡住她们去路的人,以及大门的方向。

  “五十万要三个人似乎太过分了点,我看你们干脆自己决定留下哪一个人,我就放另外两个走如何?”他用那只包裹着面纸的手指不断地轻抚她的脸颊,缓缓地开口。

  “当然是她留下,我们俩走!”两姐妹不约而同的叫道,连头也没有回。

  “你呢?也同意她们俩的决定?”男人挑眉,低头问她。

  安旖玲根本没机会开口,因为安家两姐妹已转身瞪着她。

  “安旖玲,你敢摇头说不?”安洁丽警告的说。

  “还是你要我们两姐妹之中一个留下来?”安洁美语意充满威胁。

  安旖玲瞬间无言的摇摇头闭紧嘴巴。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开门送我们出去了吧?”看见她的默许,安洁丽立刻抬高下巴,狂狂的转回大门方向,瞪着挡住她们去路的男人们,扬声命令。

  “怎么,你跟她们俩有仇吗?我还以为你们三人是姐妹哩。”男人凝望着安旖玲,好奇的问,同时以眼神暗示部属可以打开铁卷门了。

  “姐妹?哪一点让你以为我们是姐妹?”安洁美不屑的瞄了安旖玲一眼。

  “没错,她只不过是个帮我们开车、替我们提东西的佣仆而已,配你们这种整天浑身脏兮兮的粗工正好合适。”安洁丽嘲弄的补充说。“说到开车,安旖玲,你还不把车钥匙交给我们,难道要我们俩走路回家呀?”

  安旖玲静静将车钥匙从皮包内拿出来,递给她。

  “姐,我们走吧。”接过车钥匙的安洁丽立刻对安洁美道,她连一秒都待不下去。

  “安旖玲,我先声明这是你自愿留下来的,如果哪天让我听到有人为今天的事嚼什么舌根的话,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向前走了两步,安洁美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安旖玲说。

  “姐,你是在担心商家的事吗?放心啦,人家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哪里还会管她的死活,要不然爸爸这几年怎会不再护着她,反而还拿她当出气筒?”安洁丽催促着,“走吧,我真的好累喔,我回家想先洗个香精浴。”

  安洁美又瞄了安旖玲一眼,这才转身与妹妹一起离开,将安旖玲独自留在这群豺狼虎豹中,任她自生自灭,而她们俩始终都未正眼瞧过那后来由阴影中走出来的男人一眼,反正是个浑身脏兮兮的修车工人,有什么好看?

  第二章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不担心我们对你做什么?”

  看着大门前的宾士六OO“噗”一声,毫不犹豫的驶离开,商颢禹低头凝视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安旖玲,挑眉问道。

  几年没见了?自从他十八岁高中毕业出国留学后,便没再见过她了。

  安旖玲,如果不是那一对惹人厌的安氏姐妹连名带姓的叫唤她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将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然神情淡漠的女人与他的小旖玲联想在一起。

  他的小旖玲?没错,的确是他的。

  从第一次在安家所举办的宴会上看见她超龄的神情后,他便不知为何涌现想救助她的冲动,于是破天荒的向父亲提出联姻的建议,以促成商氏与安氏两大公司更稳固的合作关系,而他所选择的新娘,自然是那个他想帮助的女孩——安旖玲。

  当时的她不是九岁,也不是十岁,而是十二岁,刚上小学六年级,与十七岁的他相差了五岁。

  名义上他们俩虽是未婚夫妻,实际上他却只把她当小妹妹来疼爱,至于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她,他想她根本还不懂什么叫爱情。

  在他出国留学前,他们整整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在他的努力下,他看着她由一个不带情感的木娃娃逐渐变得有感情,高兴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哭;生气的时候会瞪人、不讲话;偶尔对他有要求的时候还会撒娇,就像一般普通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他的心情真的是笔墨难以形容。

  这十年来,每当想起这些事,他心中依然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总惦念着过去他们相处时,他一点一滴让她撤下心防的经过,以及猜想着,她现在变得如何了?长高了?变漂亮了?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一定迷死不少男生,还有,她可还记得他?十年未见,对于再重逢,他其实想过不少可能的画面,但是绝不包括会看见一个逆来顺受,毫无表情的大娃娃!  安家的人到底是怎么对待她的,为什么爸妈从未跟他提过这事?想想刚才安氏姐妹对她的态度与所说的话,什么开车、提东西的佣仆,他以为早在多年前,他将商颢禹未婚妻的名义给她之后,就已经足够巩固她在安家的地位了,结果呢?他被骗了!  被安氏那一群虚与委蛇的伪君子、真小人给骗了!这十年来,她在安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有,她刚刚说的缴学费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安家连供给她读书的钱都吝啬,而要她自己半工牛读的赚钱读书?

  愈想愈生气,商颢禹在不自觉间沉下脸色,握紧拳头。

  "如果你是想吓唬我,我劝你不必白费力气了。”看他忽然露出阴沉的表情,安旖玲忍不住开口。

  商颢禹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怎么,难道你刚刚逛街时,吃了一道名叫‘熊心豹子胆’的菜,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事能吓到你?”他揶揄的说。

  安旖玲冷冷的看着他,已不知充塞内心的是生气、难过,抑或是失望的感受。

  他对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即使安洁美她们姐妹俩一再的在他面前叫她安旖玲,他依然想不起她,想不起他有一个名叫安旖玲的未婚妻。

  哼,真好笑,他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记得住安旖玲是谁呢?如果他真记得,这几年也就不会音讯全无,而商伯父、商伯母更不会在三年前婉转的告诉她,当初他们订下婚约的原因,并不是他真的对她有兴趣,而是同情她、可怜她,不忍心见她小小年纪就得为上一代所犯的错,而遭受那无情的对待与折磨。

  同情?可怜?不忍心?没想到商颢禹当时年纪轻轻,就有舍己救人的大爱,她安旖玲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上这么一个大善人,她该每日焚香为他祈福才对,她嘲讽的想。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反应迟顿,现在才知道要害怕吧?”见她沉默不语。光看表情又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商颢禹开口企图引发她回应。

  安旖玲心里挣扎着是否该与他相认?想了一会儿,她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话,既然商家人都已经跟她明说了,当初的婚约是因为同情、可怜和不忍心所促成的,如今她都已经长大有能力自保,这份因同情、可怜和不忍心所构筑出来的婚约也该是解约的时候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他相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害怕能让你们放我走吗?如果可以,我很害怕。”安旖玲看着他说。

  商颢禹一愣,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没想到多年不见,她变得如此幽默!真是安慰呀,现在他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必重复十年前刚和她在一起时,他恍似面对一樽木娃娃说话,差点没将自己逼疯的情况,真是谢天谢地。

  安旖玲微微蹙眉看着他,怀疑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笑话,竟让他大笑不止。她看向旁人,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在笑,那就表示问题出在他身上,而不是她喽?“需不需要我打一一九帮你叫辆救护车?”见他笑意难止,还差一点岔了气,她认真的开口问,没想到反而引来他下一波更夸张的笑声。

  他是疯了不成?“你们没人能阻止他,让他别再继续笑下去吗?我担心他待会儿会乐极生悲,而我可不想落个过失杀人的罪名到头上来。”她转身对周遭其余五人说道。

  商颢禹笑到不行,他真的很想开口求她别再多说一句话,否则真可能会害他笑死,偏偏除了笑之外他根本就无法说话。

  天啊,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幽默风趣呀?噢,快笑死他了!  “老大,什么事这么好笑,你也说出来让我们大伙笑一笑嘛。”技工阿大开口。

  他并不是应安旖玲要求开口的,而是纯粹好奇所致,因为从认识老大至今少说也有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开心,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为此,他还忍不住多看了站在老大面前的女人几眼,估量着她与其他环绕在老大身边的女人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为何三言两语就能让老大如此开心。

  商颢禹一直笑到眼泪流出来,喉咙隐隐作痛,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笑完了?”安旖玲纳闷的看着他问。

  商颢禹不敢再随便与她对话,免得待会儿又笑个不停。

  “这里交给你了,七点半之前如果预约的客人还没上门的话,就可以把铁门放下来下班了。”他看向阿大交代着,同时拿起专门用来去除油垢的纸巾仔细的擦净双手。

  “交给我?可是我记得张小姐好像指名要你帮她检查车子耶。”阿大愕然的说道。

  “我相信你的技术。”

  “你相信有什么用,对方不相信呀。”阿大苦着脸。

  “不相信的话,你就叫她下次别来了。”确定手上的油垢已擦净,商颢禹改抽一般的纸巾又将双手抹了一遍,以去除手上特殊的气味。

  “老大,你要去哪儿?”看他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阿大皱眉问。

  再三确定双手已擦干净,连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也被擦去后,商颢禹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同时回答阿大的问题。

  “去享受喽。”

  “享受?”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这五十万。”他答道,同时在安旖玲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前,已顺势圈住她的小蛮腰,强行将她带出大门。

  999999999999999999999  看着身旁开车的男人,安旖玲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又想对她做什么?

  去享受。他是这样对车厂里的人说的,但是他所谓的享受到底是指什么,她的身体吗?毕竟他的确曾经说过要她们拿身体来付这样的字眼。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只是要她的身体的话,一路上他们都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家汽车旅馆了,为何他不把车开进去?难道说他有某种怪癖,只愿在某个特定的地方与女人做那件事?一路上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不断出现在安旖玲脑袋中,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因为有张王牌在手的她,根本一点也不紧张他会对她怎么样,倒是他一路出奇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真是怪异,对一个十年未见、未通过任何讯息的人而言,她竟然会想到习惯两个字上去,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有如雕塑般深刻的五官是她对他唯一清楚的记忆,十年的时间除了拉长他的身高,洗尽他身上未脱的稚气,使他变得成熟、稳重,又掺杂那么一点点邪气之外,他那张早已定型的脸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变化,所以她才能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便认出他是谁。

  商颢禹,这个不知道该让她说声感谢,还是恨的人。

  曾经她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人生的王子,没想到结果却反害她泥足深陷,想抽腿自救都身不由己。

  一个婚约救赎了她一年,却断绝了她成年后想离家独立的权利,她到底是该谢他呢?还是该恨他?尤其在知道他当初是基于好心想救她,实际上却一点想履行这场婚约的意愿都没有之后。

  真是一场冤缘呀!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对你怎样?”商颢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的瞥了她一眼,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担心有用吗?你会停车放我走吗?”安旖玲平心静气的回道。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都会担心害怕的。”他看着她旋即又补充,“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正常喽?”她冷淡的说。

  “没错。”商颢禹一本正经的点头。十年前他已撤下她的心防,使她这木头娃娃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有感情,照理说,遇上现今这种事她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淡漠、认命的。

  “既然如此,我还真不得不向你说声佩服。”她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知道我不正常却还敢跟我靠得这么近,你不怕被我传染吗?”

  瞪着她,商颢禹又爆笑出声。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一身的幽默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忍俊不住的笑问。

  安旖玲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真的是不正常,会说我有幽默感的人,全天下大概只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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