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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会英雄 page 15 作者:雷恩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她、给她气受了吗?猜想一切可能,他双拳紧握,眉峰亦拧紧起来。

  “大哥,你真好,你真的来瞧我了。”第一坛酒她唱得又快又急,将空坛子推开,取来第二坛。她眼睛有些迷蒙,竟呵呵笑出。

  “招弟,别喝那么多。”他大掌伸来,隔桌握住她的手,又冰又凉,心中不由得懊恼。“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大哥一定帮你。”想她向来开阔爽朗,有勇有谋,见她这么糟蹋自己,他一颗心既怜又痛。

  她瞧着他的大手,感领这份温暖,唇嚅了嚅,却不知该何以启口。

  “你说,谁欺负你?大哥替你讨回公道。”他语气略急。

  招弟仍笑着,缓缓摇头。“大哥,没谁欺负我……只是……只是近来镖局里事太多了,心里头烦,没事的……”她抽回手抹了把脸蛋儿,顿了顿又道:“现下,你在这儿,咱们能相聚,喝喝酒、说说话,我心里就快活了。”还能求什么?他在这儿,与自己把酒言欢,说些体己的话语,她很知足了,不该心痛呵……

  鹰雄剑眉拢起,正欲追根究底,招弟却“咚”地一声,戳开酒坛封口,爽朗地喊道:“别谈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哥,今儿个咱们痛痛快快地喝,无醉不归!来!”她仰头又是灌酒,咕噜咕噜猛灌,酒汁由两边嘴角满溢出来,溅湿衣襟。

  “这种唱法很伤身。”他试着阻止,招弟硬是抱着酒坛不放,还眨了眨眼,略有醉意地把他的话堵将回来。

  “我学大哥的,为什么你能这么喝……招弟就、就不可以……这么喝……呵呵呵,解千愁呵……”

  “招弟?”他唤着,可惜那姑娘不听,教他满腹疑惑,心中焦急。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在桌上放了银两,他起身夺走她怀中的酒坛,一臂利落地支起她的身子。“回去,别再喝了。”

  “不、不不要,我不回去……大哥,我、我跟你走……你带我走,好不好……天涯海角,哪儿都行,大哥……”她胡乱喃着,双脚捉不到平衡,在他扶持下走得颠颠摆摆的。

  “要你别这么喝,瞧,都醉倒了。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话教他心神震荡,醉酒的神态令他担忧猜疑。

  “我没醉,我不回去,大哥……我、我一直等着、等了好久好久,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哎啊!”她让椅子拌了脚,身子往前扑倒,幸好鹰雄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腰。

  长声叹息,他摇了摇头,干脆拦腰将她抱起。下楼来时,整个大厅陡地静悄悄,好多眼睛全盯住他们不放,他压根儿没去理会,抱着姑娘直朝四海镖局奔去。

  “大哥,你、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想见你,想同你说说话,大哥……我想陪你好久好久……一辈子可不可能?你为什么不来……”她喃着,恍恍惚惚地,眼角竟渗出泪珠,顺着两腮滑下。“招弟,我在这里,我来了。天啊!你、你别哭!你到底怎么了?”鹰雄心痛已极,完全地不知所措,急得团团转。她为何伤心?为何失意?他离开九江的这段日子,到底哪里出错了?

  奔回四海镖局,他不从大门口进去,而是抱着泪流满面又昏昏沉沉的招弟由后院跃入,几个起落已来到她的厢房前,想也未想,举脚踢门而进,匆匆步入,将怀中姑娘轻手轻脚地安顿在榻上。

  抚了抚她的面颊,烈酒的后劲烧红她的脸,连珠泪也烫得吓人。他起身在架上的脸盆里拧净一条巾帕,坐回榻边,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脸蛋,眉眼鼻口,霞腮耳垂,一下下地揉弄着,向来严峻的脸上满是爱怜砷气。

  冰冷的巾帕在额上游移,招弟嘤咛几声,身子不安地动了动,一个小锦囊由微松的腰间掉落。他拾起,下意识打了开,捏出里头折成四方的纸张,动作微微一顿,接着摊开那张信纸,瞧见自己当年所写下的十六个字。一时间,情潮汹涌,澎湃激荡,将他整个人淹没。

  “大哥……我、我真喜爱你……你为什么不来……”榻上的人儿眉心淡蹙,那话中包含无数情意,点点渗进男子心底。

  “招弟,我在这儿,来到你的身边。”这一次,要让她明白他的心意。叹了声,他禁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又亲了亲秀挺的鼻尖,食髓之味地,将唇印在那嫣红小嘴上。

  招弟迷迷糊糊地,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她跟着轻叹,低喃着,两片唇随着心底的想望开启,完全地迎向他。

  情况超出鹰雄所能控制,男女间纠缠绵刀剑难断,再强的意志也禁不起连续的火热诱引,他粗声喘皂,紧紧抱起她的上身,加深了这个亲吻,却发现怀中人儿软绵绵地瘫着,眉心皱折已然平复,睡颜如霞。

  他怔了怔,忽地苦笑起来,傻傻地望住姑娘熟睡的美颜,他知自己的行为与登徒子无异,实非大丈夫所为,但心中半点悔过也无。

  粗糙而修长的食指画过她的嫩颊,轻抚两道浓密而细长的眉,尔后顺着鼻梁移下,他以拇指揉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这女子,他誓在必得,谁也不能相让,暗暗下此决定,腹中欲望顿时化为满怀柔情。

  此一时际,招弟的房门突地被人一脚踹开,破坏原先的旖旎气氛。

  那美妇放开裙摆,拍拍衣衫,优雅地跨进房来,后头还探出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四个头、五个头,五个姑娘也笑嘻嘻跟着踏进房来。

  回首,鹰雄神色平静地瞧着来人,臂膀仍光明正大地揽着招弟不放。

  “你可知道回来啦!早叫你来跟我订日子,你不听!瞧,惹出多少事来?抱这么紧有用吗?赶明儿就是别人的!”云姨劈头就念,也不管对方明不明白。“你嘴还真硬,说什么是金兰之义、结义之情,要你娶,你不娶,可苦了咱们家招弟啦!”

  闻言,鹰雄双目陡眯,环视她们每一个,心头隐约生起不安。

  “我这次前来,便为提亲。”他已禀明义父义母,也承诺此趟定会带着招弟回安家堡拜见二老,他终于明了,对她的感情,在患难、相聚与期盼中茁壮,珍贵无以复加,再也顾不得其他。

  “我要迎娶招弟为妻。”他重申,郑重严肃。

  “好呀!姐夫……哇!做什么敲人家头?!”金宝跳了出来,喜滋滋地,“大哥”马上改口变“姐夫”,却吃云姨记爆粟。她捣着额,无辜地道:“他娶大姐,叫姐夫哪儿错啦?!”

  “娶得成,娶不成,还没个定数呢!道四海窦家的姑爷这么好当吗?明日比武场上见真章,谁是最后赢家,招弟就嫁谁!”云姨翻了翻白眼,声音由鼻孔哼出。

  “什么比武场?”心猛地一促,鹰雄脸色陡沉,阴郁地道:“把话说清楚!”

  “哟?!敢情鹰爷还不知道?”云姨略夸张地睁大眼,“你没瞧见大街交会处搭了一个棚台?正是咱们家的杰作。明日一早,四海在九江办了个盛大的比武招亲大会,替咱们大姑娘找婆家。”

  什么?!

  蓦地,他整个人愣住了,脑中搅成糊,下颚隐隐抽搐。

  “把话说清楚。”他掀动薄唇,一字字吐出。

  众家姐妹点头承认,全怜悯地瞅着他,带弟清了清喉咙,进一步说明:“阿爹说大姐都二十岁,该托个媒人找婆家啦,大姐偏不答应,两相争执下,就办了个比武招亲。”

  来弟接下去道:“明儿个是车轮战的打法,从大姐、二姐,我、阿紫、阿男,小金宝,然后云姨压阵,只要关关胜出,大姐就嫁给他啦。”

  鹰雄愈听脸愈黑,胸口起伏愈来愈剧烈,好似想找谁好好干上一架。另一方面,又庆幸极了自己赶到九江,再晚个一天,他都不敢想象会演变成什么模样:“除了我,招弟谁也不嫁。”他说得咬牙切齿,脸上有野蛮的神情。

  云姨皮笑肉不笑。“呵呵,这我可做不了主啦。”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四海办不成此次比试。”他口气好硬,目中似要喷出火来。“比武招亲?你们是拿招弟的终身大事当玩笑!”

  “鹰爷,咱们绝对相信你有本事闹得比武大会办不下去。但你得晓得,咱们消息已公告出去,整个鄱阳传来沸沸扬扬,若办不成这场比试,那九江四海还有颜面在江湖上打混吗?”云姨挑了挑精心绘画的弯眉,慢条斯理又道:“好呀,你来闹,闹得四海出大丑,让罪人皆知窦家大姑娘出不了阁,瞧招弟恼不恼你?理不理你?!”

  “招弟会出阁。嫁我!”他低吼,额际青筋泛起,今日终知这女子厉害之处。

  “那也得明日比武过后才知道。”云姨稍退一步,嘴上虽斗得过人家,但见他阴森铁青的面容,像要扑来把人大卸八块,说不怕才怪,她不防着点怎行?

  “大哥,不怕不怕,明儿个你来,我自动躺平认输,比也不用比试啦。”盼紫机灵地打着圆场,此话一出,德男跟着附议。

  “云姨和我也是。”小金宝呵呵笑着,见美妇两指又要敲过来,赶忙跳开。

  “我哪里要让他啦?”云姨叉起腰。

  “你没说,可是我知道。”金宝儿仍笑嘻嘻地。

  比就比,他何需谁相让,自信能闯过每一关,但,并不能保证明日比武会上,只他一人有此能耐。

  目光深邃地调回招弟脸上,他双眉暗蹙,薄唇紧很,若有所思、若有所知,然后,若有所决了。

  “谁敢娶招弟,有如此椅。”那口气宁静得可怖,话语一下,“砰”地一响,他健臂疾挥,狠狠拍击,又毁了床榻旁一张无辜的椅凳。

  这会儿可不止美妇了,五个姑娘行动一致,往门边飞返好大一步,快得不可思议,差些没做出抱头鼠窜的丑样儿。唉唉……再玩?出人命啦!

  情剑英雄

  “大姐,准备好了吗?”顶开房门的是两球八角铜锤,小金宝跟着探头进来,眨着圆露露地眼睛。招弟坐在榻边,两手按捺着太阳穴位,眉心拧着,听见声音,她勉强抬眼望去。“阿宝,我头痛……”她脸色极差,昨日宿醉,今儿个也难怪要闹头疼。

  “二姐一早就让人煮了醒酒茶,你快些换衣服,出来把茶喝喝就舒坦啦。”

  “我穿功夫装,别教我瞧见那套金葱滚边的大红衫。”昨天便为比武招亲该穿什么样的服装之事,她和阿爹又闹了一回,才会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尔后,遇见了大哥……

  大哥?!她双目陡亮,急急问道:“金宝儿,你见着大哥了吗?我记得昨天在珍香楼喝酒,然后……然后……是他送我回来吧?你瞧见他了吗?”

  金宝轻唔一声,嘻嘻笑着:“还能不瞧见吗?昨儿个同他说了好多话哩,他已经知道所有事情啦!大姐,你不要烦恼了。”

  “知道所、所有事……”招弟心一促,散邓重复着话。

  “就是比武招亲咩。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小细节,他都一清二楚啦。”金宝边说边点头,“昨夜送你回来,他就离开了,可是留了句话给你喔!”语尾还故意拉长音。

  “他、他说——什么?”

  金宝嘻嘻又笑。“他说,要大姐安心,他会把事情都解决的。”

  招弟怔然,满头于露水。她多想做主自己的婚事,为心中男子,情愿等待花开结果,而阿爹却非要插手不可,如今,比武招亲是惟一的权宜之计。

  心里有些难堪、有些矛盾,不想教他知道,又想教他知道,但他晓得了又能如何?消息早传遍鄱阳一带,这场赛事非比不可,能怎么解决?除非……除非他、他……

  她想着那个可能性,心跳如鼓,颊边扑上两朵红云,一时间竟忘了头疼。

  可能?可能吗?那般的假设阿……果能成真吗?

  鄱阳九江,谁人不知四海窦家的名气?窦大姑娘比武招亲的事一公,真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街头巷尾人尽皆知,连邻近的城镇省份亦有所听闻,未演先轰动。

  而这一日终于正式到来,人潮团团围住昨儿个才赶搭完成的比武台,真真万人空巷,挤得水泄不通,连周遭的楼台屋瓦上亦聚着不少人,全眼巴巴地期待着,现场弥漫着一股躁动和兴奋。

  招弟和妹妹们一律身着白色功夫装,窦大海为她不穿镶金边的大红衫尚兀自嘀咕着,但见自家姑娘们一字排开坐着,个个英气焕发、眉宇挺秀,比寻常人家的女儿不知可爱多少倍,心中真是既欢喜又感慨。至于云姨,她姑奶奶还在家里里的床上磨蹭,早吩咐下来,若有谁打过金宝那一关,再派人来唤她,没啥儿大事就别来扰人清梦。

  此时,台上的大铜锣连敲三响,压下乱糟糟的喧闹,众人全瞪大眼等着。

  开场主持的是四海镖局里一位老资格的师傅,铜锣响过,他朝台下四方的群众谦逊地拱了拱手,声音浑厚远长:“九江的乡亲父老们,各路的英雄豪杰,四海镖局长年来承蒙各方关照,在地方和江湖上都闯出点小小名堂,得以维持生计。咱们四海镖局窦爷的夫人走得早,留下六个嗷嗷待喃的小姑娘……”没这么夸张吧?六个姑娘同时翻了翻白眼,心想,娘亲去世那一年,小金宝也都八岁了。

  这位老师傅继续道:“咱们窦爷含辛茹苦,费尽心力,父代母职,终于将女儿们一个个拉拔长……”

  接头,双胞窃窃私语:“他说的是咱们阿爹吗!怎么不太认识。”

  老师傅还没说完:“如今,窦家大姑娘已双十芳华,文武全才,貌美如花,琴棋书画皆精,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温柔娴淑、高贵大方……”

  招弟愈听脸愈红,真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了事,想不到她四海窦大,竟要落到这等地步?而阿紫、阿男和小金宝儿更夸张,在后头笑得险些岔了气:“听听、听听……他说的是大姐吗?怎么不太认识阿……”

  “闭嘴。”窦大海两眼怒瞪,本是为喝住几个女孩儿,没想到天生嗓门大,二字一出,那位老师傅吓了老大一跳,以为自己话太多。

  “那、那不多说,咱们比武招亲大会马上开始。”他丢下最后一句,挥挥手势,负责敲铜锣的人“锵”地一声狠狠敲下,好戏终于上场。

  众家汉子早听闻比试的规则,第一,要一关一关地打过去,把窦家姑娘们各各击垮。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打着转儿,娘儿们嘛!能强到哪里去?三两下就摆平啦;至于第二点嘛……嘿嘿嘿嘿,众人摸摸刻意修得美美又有型的短髭,心想,原来窦大姑娘就爱男子这粗犷不羁的模样,好个镖局儿女,喜好果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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