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童致旸由饭厅出来通知大家:“各位,开饭了!”
“哇!太好了。”秦湘琪听说可以吃饭了,站起来拿起水果朝饭厅走去。“我把水果洗一洗,待会儿饭後可以吃。”秦湘萍等他们夫妇离开客厅,才走到童致旸面前,看着为准备晚餐而忙得满头大汗的他,心疼他的辛苦。
“今天的菜全是你喜欢的。”
“谢谢!”秦湘萍觉得好窝心,抬手轻拭他额上的汗珠。“我们进去吧!”
饭後大家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秦湘琪不停地打量着老姊身旁的童致旸,心中有了重大的决定。
稍晚,当洪建裕和她准备要回家,走到门边尚未开门时,她突然转身对送他们到门口的秦湘萍说:“老姊,跟你打个商量,我们来交换一样东西吧!”秦湘萍不明就里地问:“你想换什麽东西?”秦湘琪将老公推到她身边,然後把一直站在她後面的童致旸拉到自己身边。
“我用建裕和你交换地下姊夫。”除她以外,所有的人全吓了一大跳,接着秦湘萍翻翻白眼双手抱胸:老妹又开始发神经了;童致旸以为她在开玩笑,只是微笑看着她;只有洪建裕面色遽变。
秦湘萍摇头断然地拒绝:“很抱歉!我不想换。”
“好啦!”秦湘琪立刻走到老公身边,像个超级推销员似的,学起路边卖狗皮膏药的“王禄仙”,操起国台语双声带推销老公:“建裕很不错呢!讲人才有人才,讲钱才有钱才,讲肚才嘛有肚才。他比你大一岁,长相英俊又是『庆亿』未来的继承人,和你这个女强人正好配成一对,标准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再适合不过了。”转身走到童致旸身边,一脸温柔甜美的笑容。“地下姊夫和我同年又会做菜,和温柔的我配成一对正好。”
秦湘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你儿子呢?”“他呀!”秦湘琪看了可爱的儿子一眼,轻咬食指沉吟了半晌。“当赠品送你好了,就当是换一送一的优惠。”天哪!洪建裕简直快昏倒了,作梦也没想到会被老婆以以物易物的方式换掉,连宝贝儿子也沦为附赠品,好像他有多贱价似的;而且被换掉的理由无它,只因老婆看上了其姊小男友的好厨艺。这个老婆实在太过分了,忍不住生气地过去一把抱住她纤纤柳腰挟在腋下。“姊姊,请帮我开门。”
“乐意之至。”秦湘萍过去替他开门。
“放我下来!我要带地下姊夫回去!你留……”秦湘萍站在门边听老妹的声音迅速消失在楼梯间,想像得到妹夫大概气得快疯掉了。
“湘琪好可爱。”童致旸笑着说,转身朝饭厅走去。
秦湘萍心儿猛地一跳,愣了愣转头看着他背影,这句话是什麽意思?难道他对老妹也有点意思?想起今天有两个女职员,利用中午休息她不在的空档,跑来向她的小男人示爱,气得她差点把那两个不开眼的女职员革职;现在该不会连老妹也觊觎他?要是两人互有意思的话,那她……关上大门也往饭厅走。
饭厅里,童致旸正把洗好擦乾的碗碟收进烘碗机,看到她进来立刻给个愉快的笑容。
秦湘萍想问刚才他那句话的涵意,却怎麽也开不了口,只好转而问:“你每天准备晚餐会不会觉得厌烦?”
“不会啊!”童致旸设定烘碗时间,按下开关。“我很庆幸还好我会煮饭,要是我们两个都不会煮饭烧菜,那就太糟糕了,一定天天与泡面、微波食品为伍,这样不是很惨吗?听说泡面吃多了死後会变木乃伊呢!”
他的话听得秦湘萍心头甜蜜蜜的。“老妹被她老公气呼呼地捉回去,大概会被禁足个几天吧!”翌日,当他们下班回到家时,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是秦湘琪带点儿俏皮的笑容。
秦湘萍冲口就问:“你怎麽没被建裕关起来?”秦湘琪嘻嘻一笑。“我要上班呀!
今天特地提早两个钟头下班。地下姊夫,昨天那个苦瓜鸡很好吃,我买了鸡和苦瓜在厨房,我们马上去做吧!”话落就想伸手去拉童致旸。
秦湘萍右移一步挡在童致旸身前,适时地阻止她的“魔手”。
“我们才刚下班,总得喝杯水,休息片刻吧!”秦湘琪识相地缩回手,因为老姊此一举动和不悦的眼神,彷佛在警告她:少对我的小男人动手动脚的。
“我马上去弄,因为苦瓜鸡需要多炖一点时间。”童致旸接过秦湘萍的公事包拿进书房放好,脱下西装、拿下领带,卷起袖子就走进厨房。
秦湘琪眼眸一转,心里有个计较,转身嚷着:“地下姊夫,我来帮你!”
“免啦!”秦湘萍一把拉住她後领。“你只会碍手碍脚。”秦湘琪转过头贼贼地一笑。“你怕我去勾引你的小男人,对不对?”
“胡说!”秦湘萍被老妹说中心事,转眸不和她对视,言不由衷地否认:“我是怕我的进口餐具全被你毁了。”
“哈!炳!是这样吗?”秦湘琪乾笑两声,故意凑近她身上闻一闻。“你身上怎麽有股酸酸的味道呢?”
“今天天气很热,流了许多汗,我去洗把脸就没有汗酸味了。”秦湘萍怎会听不出老妹的暗示,她赶紧转移话题,朝浴室走去。
秦湘琪朝她背後扮个鬼脸。“鬼话连篇,明明在拈酸吃醋,还装模作样。”眼眸转了一圈,贼笑着自语:“要是现在去抱地下姊夫一把,搞不好还会挨她的揍呢!
去试试看好了。”童致旸进到厨房看见流理台上的叁只全鸡和七、八条苦瓜,吓了一大跳。这麽多要怎麽煮?恐怕煮上一个星期都不成问题。这时,秦湘琪正好走了进来,遂转头问她:“你为什麽买这麽多材料?”
“太多了吗?”秦湘琪从来没进过厨房,根本不知道该买多少的材料:“昨天你煮的份量太少了,我吃得不过瘾,所以就想买多一点材料请你多做一点,好让我吃得更过瘾。”
“那也只要一只全鸡和两条苦瓜就够了。”童致旸将一只鸡放入水槽中开始清洗。
“一只怎麽够?昨天的鸡汤才那麽一点点!”秦湘琪想起美味的苦瓜鸡,忍不住开始流口水,看他只想煮一只,充其量每个人也只能喝上两碗而已,她昨天还把老公的份抢来才能多喝一碗。
童致旸闻言,手停顿了片刻,再继续清洗。“我昨天只用两只大鸡腿和一条苦瓜,份量当然少了些。”将鸡洗净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十人份的锅子。
秦湘琪看他拿出大锅子,立刻靠过去问:“一只鸡可以做这麽多吗?”童致旸微笑点头。
秦湘琪看着他了口水,这麽说来她今天一定可以好好地吃个过瘾喽!
童致旸觉得她的表情怪可怕的,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下肚一样,吓得後退一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秦湘琪见他後退一步更是欺上前一步,露出更可怕的眼神,一张嘴笑得几乎咧到耳根:“地下姊夫,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什麽事?”童致旸被她看得後退两步,有时候她看人的眼神和表情还不是普通的恐怖而已。
“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两只鸡也一道煮了,好让我带回去吃?”
“可以啊!”童致旸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边没有这麽大的锅子。”
“没锅子是吗?”秦湘琪见他应允,立刻高兴得跳起来。“我马上去买!”话落一阵风也似的冲出厨房,连秦湘萍站在门边也视若无睹。
秦湘萍着实被老妹打败了,竟然可以为苦瓜鸡而去买个大锅子!她走进厨房。
“要帮忙吗?”“谢谢,我来就可以了。”秦湘萍站在一旁看他刀起刀落,一块块大小均匀的鸡肉切好,而且没有一点残馀的肉屑;俐落的剖瓜去子,只消片刻,一堆呈方形的苦瓜已切好,娴熟的技巧颇有大厨架势;和他在一起愈久,就发掘到他愈多的优点,使得她对他的爱意正无可自拔地加深。
秦湘琪满心雀跃地打开大门正想出去买大锅子,门一开却看见外面站着满面怒容的老公。
洪建裕下班去接老婆时竟然扑个空,精品店的小姐告诉他,秦湘琪今天提早两个小时下班;他立刻想到老婆可能的去处,一刻也不迟疑地驱车前往秦湘萍的公寓。昨晚硬抱着她下楼,在回家路上忍不住就对她抱怨了几句,而她似乎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把童致旸换回去,可以终生享受美食的念头,气得他想一把掐死她。
秦湘琪一看到他立刻拉着他往外跑。“走!带我去买个大锅子。”
“买大锅子做什麽?”秦湘琪扬扬柳眉,笑得合不拢嘴。“把地下姊夫煮了,带回去好好享用。”
“什麽?”洪建裕立刻煞住脚步,像在看怪物般的看着她。“你想杀人煮人肉?”
秦湘琪吐吐舌头,做个抱歉的敬礼。“对不起!我高兴得语无伦次了。我的意思是说,地下姊夫要做苦瓜鸡给我带回去,可是却少个大锅子。”
“吓死人!”洪建裕呼出一口气。“害我以为你是非洲的食人族,那我岂不危险了?”秦湘琪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轻嗤一声。“要吃也轮不到你,地下姊夫比你还细皮嫩肉呢!”话落开始步下楼梯。
她的话听得洪建裕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他先娶了她,而童致旸又是秦湘萍的男友,若是今日要和他同台竞争秦湘琪的话,毫无疑问的他一脚就被踢到十万八千里外,连看也不看一眼;也许他该庆幸当初的情敌之中无人谙厨艺,否则他休想追到她。
晚上八点多,秦湘琪和洪建裕合力抬着一大锅的苦瓜鸡告辞,她走出门外回头笑容满面地挥手说:“地下姊夫,谢谢,辛苦你了!等我把这锅苦瓜鸡吃完再来叨扰。”回 头对老公警告着:“小心地抬!若是打翻它,我就和你离婚。”洪建裕差点瘫了,没想到他的婚姻竟然比不上这锅苦瓜鸡,实在令人气结。为了挽回因美食而可能濒临破碎的婚姻,日後非来向童致旸拜师学艺不可,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这道菜。
秦湘萍送走他们,暗自庆幸老妹已结了婚,否则说不定姊妹两人会为致而争个你死我活,而她可能因年纪大而把他拱手让给老妹,即使他爱的人是自己。但两人目前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呢?如果有一天他对她产生了厌倦而想离去时,该挽留还是任其离去呢?
正因时时刻刻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所以即使两人已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还是无法放开心怀和他过着快乐的生活,总是担心哪天他会突然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秦湘琪没有来报到的日子,秦湘萍和童致旸过了两天平静惬意的生活。
这天,秦湘萍拿起床上被童致旸叠得乱七八糟的换洗衣物准备要去洗澡;自从他住进来後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家务事,从煮饭、打扫到叠衣服,可惜他叠衣服的技巧实在有待加强。走出卧室看到他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放水,思忖着其实有个人相伴的生活还挺不错的。
童致旸看到电视上的酒类广告,不禁也跟着把视线飘向一旁的酒柜;柜子最上层摆了好几瓶造型奇特的酒,一望即知是高级酒,想起以前在PUB没喝成的调酒,何不趁现在试试喝酒是什麽感觉呢?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偷偷往内瞧,她不在卧室,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走过去敲敲门板。“湘萍,你要洗多久?”里面的湘萍闻言愣了愣,随即俏脸飞红,心口一阵燥热,他该不会想要……“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好,你慢慢洗。”童致旸高兴不已,二十分钟的时间够他去偷喝一点酒了。
秦湘萍听他语气中带点儿兴奋,双颊一阵燥热,心中有一丝丝地期待。
童致旸回到客厅的酒柜前,仰头看着那一瓶瓶大小不一的酒,拿不定主意该尝试那一瓶才好;考虑良久决定喝最小的那瓶,打开酒柜拿出它,拔开瓶塞闻了一下,好香的味道,应该很好喝吧!
拿着杯子倒出一点,香醇的酒味立刻飘散在空气中,轻轻地啜饮一口……好辣!
但醇郁的酒香却在嘴里散开,再轻啜一口,一股滚烫的酒液下肚,他整个身体立刻热了起来,感觉飘飘然地彷佛在云端漫步,原来喝酒的感觉这麽美妙。致心里一高兴,再酌个大半杯,仰头一口气喝下去;奇怪!怎麽这回好像不一样了?彷佛有一团烈火在肚里燃烧,而且天地也开始旋转了起来,好像从云端跌了下来。
童致旸开始觉得眼前的东西怎麽都模糊了起来,连意识也逐渐模糊,眼皮也觉得有点重……不行!必须在湘萍还未出浴室而回卧室睡下,以免被发现偷喝酒而挨骂;起身摇摇晃晃地想走进卧室,不意却一头撞在门框上,疼痛使他意识稍稍恢复了点。
这时,秦湘萍走出浴室正好看见这一幕,连忙过来问:“你怎麽了?”
“没有啊!”童致旸心虚地微眯着眼咧嘴而笑,张臂抱住她。“你今天好可爱,身上好香。”秦湘萍看见他迷蒙的眼眸、痴傻的笑容、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直觉地感到不对劲;突然,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秀眉微蹙问:“你喝酒?”
“嗯!只喝一点点。”童致旸双眼一闭几乎瘫倒在她身上。
秦湘萍见情形不对,连忙把他扶到床边,顺势让他躺下;站在床边看着这会已不省人事的他,刚才那一下下期待的心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地生气;此刻才明白原来问她要洗多久,是打算要利用这段时间偷喝酒,秦湘萍无奈地把他扶正睡好,盖上被子。
来到客厅就见一瓶瓶塞未盖的酒摆在桌上,过去拿起酒看了一下,的确只喝了一点点;可是,这瓶酒是酒柜里年份最久、最纯烈的XO。实在太佩服他了,哪瓶不拿偏偏拿到这瓶!不过,才这麽半杯就让他呈醉死状态,可见他酒量实在有够差,如此推论,上次他说从没喝过酒,应该不是说谎了。
秦湘萍轻叹一口气,把酒收进酒柜,也许该考虑把酒柜上锁让他偷不到酒喝。
翌日。
秦湘萍批阅了一份文件後,看见刚才还好好的童致旸,这会已趴在桌面上了;暗叹一口气,离座走到他身边轻轻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头好痛。”童致旸闷闷地说。
秦湘萍知道这是宿醉所引起的,想了想走回座位拿起话筒,叫书小兰出去买解酒药。
这时,王惠宣拿着两份文件和一个纸袋进来,把文件放到她面前,另外再把纸袋悬空晃了晃。“我的部属托我转交给特别助理的爱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