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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吻别 page 13 作者:林如是

  由于得不到儿子的谅解,卡布奇一直郁郁寡欢,过了四年,便即病故。就在这时。薇安遇到了织田信次,重蹈她母亲的覆辙,怀了织田操。她自动离开织田信次,也没有通知威尔,默默回到外祖母身旁。

  织田信次遍寻她不着,便找上威尔,然后追到了台湾。他知道薇安怀了他的孩子,不管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要带她回日本。威尔却不答应,要薇安随他回英国,因为她和她的孩子都是卡布奇的子孙。

  因为父亲的死,让威尔重新思考他和薇安的关系,而解开了心结。织田信次是有妇之夫,薇安如果跟他回日本,丝毫没有保障,他不允许卡布奇家的人受到这种待遇。

  但薇安说服了他,最后他答应让她跟织田信次回日本。

  织田家族全力反对薇安,织田信次却不顾家族的反对,就是要她。他已接受家族安排的政策婚姻,娶了出身奈良世家的条原百台,这次他要照自己的意思,说什么也不退步。

  织田信次霸气的个性,使得家族大老不得已迟了一步,接受了薇安。但在讲究辈分地位的织田家,薇安始终还是没有任何名分。对这一切,她甘之如饴,织田百合却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如芒刺在背,不拔不快。她总是极力地忍耐,逆来顺受,才总算相安无事。

  因此,织田信次认为,婚姻和爱情并不相冲突。而织田操从小看惯了织田百合的跋扈和母亲的委曲求全,又受到威尔的影响,对政策性的婚姻却很不以为然。他认为。婚姻是爱情某种形式的承诺,而不是利益相结的手段。

  “操,你听好——”织田信次说:“你可以随你的意思,跟那个女孩来往,我不会干涉。但是,你的结婚对象必须是南条美穗,这一点无论如何都必须认清楚。”

  “我说过,我不会接受这种政策性婚姻。我也不会跟南条美穗订婚,或者听从家族的任何安排。”

  织田操遗传织田信次的霸气刚强,一点也不畏怯妥协。

  “我也说过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不!我自己的婚姻,我要自己选择;就像我自己的人生,我也要自己掌握。我决定不回哈佛复学了——”

  “那怎么行,你不回哈佛念书,你想做什么?”

  “我要当一名职业冲浪手——”

  “住口!”织田信次暴喝一声,脸上因怒气而潮红。“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立刻给我回房间哪儿都不准去,我会尽快安排你跟南条的婚事!”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我下会接受的——”

  “你——”织田信次一再被激怒,满脸铁青地扬起手。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这一巴掌如果这样打下去,以织田操刚野又桀骜不驯的个性,只怕他们父子关系就这么完了。

  “我绝不许你胡来!”织田信次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逼出来,慢慢的放下手。

  织田操脸色未曾稍改,还是那种坚定不肯妥协的神态。与他父亲直视相对,隔一会,他才转身上楼,走了几步在楼阶上停下,扶着扶手,回头半带点讽刺说:

  “爸,如果你真的非跟南条家结这门亲不可,为何不把目标锁向南条俊之?你也看到了,南条俊之不仅品貌突出,能力和才干也是有目共睹。放着这么优秀的人才不结亲,岂不是太可惜了!我相信对象是南条俊之的话,惠子和丽子一定都会很乐意的。”

  而后,微微扯撇嘴角,旋身上楼。

  他绝对不妥协。他要他自己选择的。他要杜小夜,他要当一名职业冲浪手;有一天,他全会去实现。

  第八章

  铃声响的时候,早已过了九点,阳光晒透了整个房间,床上的杜小夜还拥着被睡得烂死。铃声固执地响个不停,她翻个身,突然像触电般惊起,伸手抓起闹钟贴到鼻子前一一一九点二十分。

  “九点二十!”她叫了一声,丢下闹钟,踢开被子跳下床,火速换掉衣服。

  铃声还在响,她一边穿着牛仔裤,一边跳到床边想把闹钟按停,这才发现响的根本不是闹钟,而是电话。

  “喂?”她伸手乱抓,裤子也没穿好,给裤管绊倒,抓起话筒后,线路已经断了。

  “什么嘛?”她悻悻地甩下话筒,胡乱扎好腰带,冲进浴室。

  昨晚她熬夜修改设计图,时间拖到了很晚,怕误了今天早上的开会,还特地设定好起床时间,怎晓得她居然忘了松开闹钟的按键。可是,她明明记得……算了!算了!她一边刷牙一边摇头晃脑不去多想,溅得镜子和洗脸台上四处是牙膏泡沫。

  反正十点半才开会,现在赶到公司还来得及,还有一些缓冲时间可以休息准备。

  她随便冲把脸,沾湿了便算数,抓条毛巾草草抹干后,横冲直撞回房,把所有的资料和设计图的素描本一股脑儿地塞进袋子里。想想不放心,拿出素描本又看了一遍,确定开会时间是十点半没错。

  当时她怕忘记开会时间,随手把它记在设计图上空白的地方。她记得那天经理告诉她的时间好像是十点,可是……印象很模糊。算了,大概是她搞混了。

  赶到公司时,十点过了一刻。

  “早!”她带着笑脸,和悦地跟座旁的人打招呼。

  那人斜睨了她一眼,很不屑地把头转开。许多人看到她,表情也都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满。连一些助理,看她的眼光也写满了冷淡排斥。

  “有关系的果然就是不一样!”角落里长得一张圆脸。矮胖的设计师首先发难,话中带刺说,“像我们这种没关没系的,什么才华、经验,压根儿此不上人家一座矿山的‘潜力’。亏我们还在那里作些白日梦,让人醒着看笑话!”

  “甭酸了!人家有本事交个大老板外甥的男朋友,一句话就飞上了天,你只能怪自己没那个本事!”

  “算了!我看我们也不必再这么努力的绞尽脑汁画什么设计图,找个大老板外甥的男友才是真的!”

  那些人冷嘲热讽,句句冲着杜小夜。她愣了一下,感到错愕且莫名其妙。

  其实最近这些天,每次她一到公司,就感觉到别人明显对她的冷淡与排斥,也时而有人会说些尖酸刻薄难听的话,她为了避免麻烦,总是匆匆地躲开,没有想得太深太露骨。反正清者自清;再说,这件事是公司找上她的,又不是她不知高低、死皮赖脸去抢来的。

  但她们却莫名其妙扯上织田操——这跟织田操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她不能再沉默下去,鼓起勇气呐呐地反驳说:

  “我知道我的能力和经验比不上你们,资历又最浅,所以你们不高兴我抢走你们的机会,这点我能理解。但这跟织田操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那么说?”

  “怎么?心虚了?我们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如果不是靠织田操的关系,你以为凭你的能力和条件,公司会把如此重大的工作交给你?你真的以为公司认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潜力’?别笑死人了!还不是你要织田操帮你说话,大老板看在外甥的面子上不得不答应!”

  “胡说!我没有——”

  杜小夜口齿本来就不太伶俐,面对这些咄咄逼人的指责,只能摇头无力地否认。她知道织田操与“卡布奇”的关系,但她从来没有跟他提起工作的事,压根儿就没有过那种攀龙附凤的想法。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一句一句地否认,只是换来更冷淡不屑的嘲讽与冷言冷语,无辜地成为众矢之的。

  众口烁金,不由得她分辩,她下意识地寻求支持,找寻冯妙仪。

  “小夜!”冯妙仪从外头匆匆走进来,气急败坏地朝她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大家都在等你!你没忘了开会的事吧?准时十点开会,你已经迟到了,还不快去!”

  “十点?不是十点半吗?”杜小夜猛然惊起,把方才的不愉快与委屈丢在-边。

  “还在说什么傻话!动作快点。快到十二楼会议室!”

  冯妙仪边催边推着她出去,一边帮着把资料胡乱塞给她。

  杜小夜抱着满手的资料,被冯妙仪一直催促着往外推,更加手忙脚乱,脚下不小心绊到什么,险险把资料掉得满地。

  “小心点!”冯妙仪赶紧扶着她。

  她哈哈地傻笑一声,表示没事,勉强腾出手,对冯妙仪摆了摆。转身出去的时候。听见有人说:

  “小冯,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当心被她反咬一口,玩阴地挤悼你。你最好小心点,别傻傻的,免得到时连……”

  随他们说去!杜小夜忍住回头的冲动,抱着资料往十二楼快步赶去。她明明记得是十点半开会,怎么……真糟糕!

  -进会议室,十几双眼睛就盯着她,正对着她的彭海伦,明显地表露着不耐烦。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欠身道歉。

  “杜小夜。”设计部经理说:“交代你十点开会,你怎么迟到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个人迟到,就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工作。连这点基本概念都没有,怎么能做好事情?”

  “对不起,以后我绝不会再迟到!”她一径儿道歉,不做辩驳。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快到位置上坐好,马上要开会了。”

  杜小夜匆匆就座,正好面对着彭海伦。彭海伦穿着最新流行的以环保为素材的轻便休闲装,披肩的长发扎成一条油辫,整个感觉和她在录影带上看到的很不一样,多带着几分傲慢与骄气。

  会议由设计部经理主持,他简单地说明讨论的目的事项后,由企划部说明节目的性质、风格走向,与它诉求的对象,而后讨论主持人整体的形象塑造。

  过程中,杜小夜一直呆呆的,根本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如坐针毡,深深觉得自己闯进了不该进来的地方。

  “杜小夜!”设计部经理突然叫她说:“你有什么看法——对了,我要你为彭小姐设汁的造型,完成了没有?”

  “啊?”杜小夜愣醒了,连忙把设计图连同素描本原封不动地递给设计部经理。

  设计部经理看了一眼,脸色微沉,抿着嘴不说话,将它传递给座上其他人。其他人看了,脸色也都怪怪的,绷着脸不说话。

  “杜小夜,你这个设计构思从哪里来的?”经理问。

  杜小夜本来就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见大家的脸色都那么奇怪,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解释说:

  “我从录影带上看见彭小姐非常青春活泼又有朝气,而且带有一股神秘的色彩,便试着表达出她年轻活泼的气息与相对的成熟妩媚——”

  “色彩太灰。太黯淡了,显不出亮丽感。”彭海伦看见设计图,插嘴抱怨。

  “那是因为——嗯,我想,彭小姐本身就很抢眼,所以用紫灰的设计表现神秘梦幻的气息——”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气氛显得沉重又严肃,形成—股怪异的沉默。良久,才有人打破诡异的气氛,提出质疑说:

  “可是,这分设计图,和几天前设计部冯妙仪提出的,除了裙边的缀饰与色彩略有出入外,几乎一模一样。杜小姐,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你这份设计有抄袭冯小姐的作品之嫌。”

  “抄袭?”杜小夜猛一阵呆,好一会才弄清楚它的涵义,顿时脸红耳赤,慌乱笨拙地摇手说:“我没有抄袭妙仪姐的作品。真的,我没有!这一定是巧合。我是遇到那个外国人才想到这个构想——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她嘴笨口拙,愈急愈是语无伦次,不知所云。每个人都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人相信她。

  “经理,请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

  “好了!”设计部经理摆手阻止,宣布说:“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光到此结束。有关的问题下次再讨论,散会。”

  脚步声杂杳,一个一个离开会议室。杜小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离开,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抄袭——

  “杜小夜。”设计部经理说:“我明白你急于求好和表现的心情,但我不希望你操之过急。我知道这分工作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和负担之外,让你觉得压力沉重,以至于产生一些不当的举动。你回去好好再想想,公司把这件工作交给你,希望看到的是你自己的实力——”

  “明白地说,就是要你别再窃取别人的创意了!”彭海伦语带轻视地说道。

  “真是的,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结果白忙一场。”

  即使没有抬头,杜小夜也可感觉到挂在彭诲伦嘴角旁那一抹带着骄气的不屑,以及鄙夷的眼光。她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浙远去,高跟鞋卡卡的声响像根根的尖刺,一根一根地把羞辱刺进她心头。

  呆了不知多久,她才颓懒地拖着脚步离开会议室。

  消息已经传开,设计部的人一见她进来,刻簿恶毒的话立刻倾巢而出,对她不是冷嘲便是热讽。

  “杜小夜,你不是很有才华潜力吗?干嘛抄袭别人的作品?你利用小冯对你的关心,不要脸地偷取她的刨意,当作是自己的构想,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真替你觉得丢脸!”个子矮小、一张圆脸的设计师,一直就对杜小夜存有偏见,说话毫不留情。

  “我没有!”杜小夜软弱地否认,急切地抓住冯妙仪道:“妙仪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又无力反击周旁的冷言冷语,深感无助,乞求相信地紧攀着冯妙仪。

  冯妙仪立即避开她乞求的眼光,越过她的肩膀,看着围在她身后的人说:

  “我当然相信你,小夜。这一定只是巧合。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的。”

  “谢谢你,妙仪姐。”杜小夜慢慢收回乞求的目光,垂黯的眼眸里隐藏着无言的难过失望。

  冯妙仪虽然嘴巴说相信她,但回避的态度却下意识地表露出对她的怀疑。也许她误解了她的意思,然而此刻的她脆弱又敏感多疑,即使是不经意,也会加深她对自我的否定以及受误解的悲愤委屈。

  “小夜——”闯妙仪还待安慰她。

  矮胖的设计师尖锐刺耳难听的话,提得高高的,盖过冯妙仪的声音说:

  “小冯,你不必一直帮她说话安慰她。自己没有真本事,净是靠关系走后门,还妄想一步登天,抄袭别人的作品当作是自己的刨意。被人揭穿了,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无辜模样,好像别人都是冤枉她的。天下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不觉得丢脸,我都替她觉得丢脸!”

  “我没有!”杜小夜愤懑地大声否认,面对着众人轻蔑、咄咄逼人的眼光,强逼着自己不许哭出来,抓起袋子大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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