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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你的心 page 4 作者:凌玉

  恋荷停下哼得正高兴的西湖民谣,双眼滴溜溜的一转。

  “喔!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她简短的说,偷偷瞄凌震廷一眼。

  他似乎很关心雷恩的身份嘛!恋荷想着。哈!该不是吃醋了吧?这个男人真的很可爱,遇到什么事情都一脸木然,表面上看起来挺冷静的,心中却比任何人想得更深、更远,也难怪水滟会说他是刚毅木讷了。

  只是朋友吗?震廷咽下已经到嘴边的问题他真想痛揍自己—顿。像苏恋荷这么美艳的女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男人?艳丽如花的美女总是吸引着男人,—如鲜花吸引着蜜蜂的采撷。

  震廷终于在这—刻看清自己是多么受苏恋荷的吸引。她的—切仿佛出自他最深、最美的梦中,钟情的荷花幻化成一个神秘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在诱引震廷沉沦。

  “男朋友?”他尽量平静的问,想装作毫不在乎,却不知他的所有反应都逃不过恋荷的眼睛。

  她笑着摇头。“才不是呢!我身边还没有所谓的男朋友。”

  他侧过头,直视她清亮的双眸。“这算是下挑战书吗?”。

  恋荷连忙双手乱摇。“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刚刚才说他刚毅木讷,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得这么善于联想啊?

  她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安。与人类相处了这么久,如今她竟然看不穿凌震廷的心思;从认识他开始,她就不停的探索他的心绪,不知不觉中一直深入他的内心。她想知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却没有发现自己在凌震廷面前已暴露了太多。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这个挑战我是接定了。”他下定决心的说。

  恋荷勉强干笑一声。“你开玩笑的吧?”

  震廷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恋荷和震廷终于到达故宫博物院旁的至善园。今天不是假日,整个中国式古典院中空荡荡的。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震廷带着她穿越没有红绿灯的马路。闪过一些雨水积成的水洼、迎面而来的车辆,等安全到达至善园门前时,恋荷才发现,不知何时起,震廷早已经把她的手牢牢的握住。

  厚实温热的手掌传来他的温度,手心的老茧摩挲着她柔细的肌肤,显示出他经常从事劳动的工作。恋荷想像着他种植植物的模样,恍惚间忘了要抽离他的掌握。

  至善园门口一个警卫无聊的晃来晃去,无心的看了两人一眼。

  进入园内必须经过—个投硬币的机器,恋荷走在前头,让凌震廷高大的身躯遮住她的动作。没有拿出硬币,她故技重施的轻拍机器侧面,半旧的机器乖乖的开门。

  她对满脸吃惊的震廷嫣然一笑。“这是我的独门秘诀。”

  震廷挑眉,没有说话。这个像花仙子般灵巧的苏恋荷,比他所认识的任何女人都来得慧黠,他可以预见和她一起工作的日子将会是一连串的惊喜。

  华丽的仿古庭院,刻意的把古式风味表现在林园中。满园的花木奇石、石桥水潭,还有长长的雅致回廊,一个接着一个的古式窗棂镶嵌于墙上。至善园的最深处还有一个木制书齐,以及一处观鲤台,虽然没有什么意境,不过整个气氛也挺像那么一回事。恋荷闲着没事时总会往这里跑,因为不少修炼者平日都会在此出没;原因不为其他,只因为隔壁就是故宫博物院,里面所藏的古物总和这些修炼者有着牵扯不清的情感。他们徘徊此处,只是想回忆一些遥远的过往。

  “不是假日,往往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两人在回廊中走着,震廷突然回头对她说道,低沉的声音在回廊中显得格外亲密。

  “我就是故意挑这样的日子,可以避开那些观光客和人潮。不然,整个庭院闹烘烘的,根本就像是观光夜市。”恋荷回应着。

  虽然说是特地挑了时间,她也没料到人会少成这样。从进至善园起,只看见门口那位警卫,除此之外居然不见其他人影。恋荷任由他牵着手向深处的书齐走去,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波动。

  书齐分为两层,上层为眺望远景之用,下层则是让游客休息的地方,用包漆的原木制成一套桌椅。

  震廷终于放开她的手,尽量控制自已的表情,不要看起来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其实,天知道他有多不情愿放开恋荷温暖的柔荑。

  她的手有如一朵含苞的荷花,温暖而隐含悸动。像是能承诺一个男人最深的爱恋。

  震廷忽然间皱起眉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植物过于狂热,怎么看到心仪的女子,她的—切举动、表情、神态都让他联想到花朵?!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必须快点去找个心理医生谈谈才行、再这么下去。要是让苏恋荷发现他胡思乱想的毛病、她不吓得马上逃跑才怪。

  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度量,让人一再的比喻为花朵?若是以花赞美她的美貌也就算了,偏偏她的一切,震廷都能联想到荷花。

  失去了他的温度,手忽然感觉到有些冰冷。恋荷向外探出手,让书齐的屋檐滴落的雨水弄湿玉手。

  “把古画的事情详细说—说吧!”她仍旧倚着及腰的栏杆玩着雨水,没有回头看他,没有发现震廷正对着她纤细姣美的背影发呆。

  震廷这才想起今天约会的目的,趁着苏恋荷没有回头,一面说着对古画的记忆,一面饱览她诱人的曲线。在心中他已经作了一个决定,像是埋伏在草丛中的狮子已经决定了猎物。

  “古画在凌家已经传了数百年,祖谱上说是明末清初时,天下大乱,一位祖先无意中得到的,从此奉为瑰宝,以这幅古画传家。老实说,虽然落款人为苏轼,凌家也坚持古画是苏东坡所作,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去辨认古画是否为真迹。”他自嘲的笑道。“搞不好苏东坡根本没画过这幅画,凌家传了近四百年的传家之宝说不定是赝品。”

  “不!苏东坡的确有画过这么一幅画,只是在没见到那幅画之前,我不能确定你凌家所有的是否为真迹。”

  “曾经所有。”震廷补上一句、不论他多么不情愿,还是必须承认古画早已落入仇家手中。

  “对了,你曾说过,你的名字就是依古画左上角的‘西湖恋荷’四个字所取的。”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恋荷时她所说的话。如果他没有记错,当自己提到那幅古画时,苏恋荷和白水滟的表情变得极震惊,仿佛对他所说的古画极熟悉。

  震廷暗暗不解。古画被凌家收藏已经有数百年,照理说早就被人遗忘。就算是消息灵通的古董书画商,也不可能知道凌震廷家古画的任何事情,为什么苏恋荷的反应却和一般人不同?

  “那是一幅很美的画,我不能忘记那株荷花所展露出来的美丽与骄傲。当那幅画还保存在凌家时我就被那株荷花迷住了;或许日后决定与植物为伍,就是因为那幅画给我的影响太深。”震廷说道。

  恋荷暗自庆幸自己背对着他,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满脸的嫣红。虽然说脱离了正身后,古画和自己就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毫无保留的称赞正身的妍丽。

  她还记得,苏东坡舍弃了朱砂,用西湖特产的荷花胭脂,和着从西湖取来的水,慢慢绘制荷花粉红的花瓣。介于嫣红与素白间的绝丽荷花,在数百年后成为一个女子。

  “你很喜欢那幅画?”她轻轻问道。

  震廷点头。“是的,我感觉到那幅面上似乎有着灵魂。我想,苏东坡在绘制这幅画时,把西湖中荷花的灵魂也画进去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班门弄斧。苏恋荷对于古画的知识不知高过他多少倍,而他竟然还兴高采烈的说了这么多感言。

  恋荷发现自己全身僵硬。一个凡人居然能看出这么多,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小心一些了,免得被这个心思细腻到太夸张的男人看穿身份。

  “这一次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呢?”她终于转过身来,迎视他的眼睛。

  “下个月月底,地点是在高雄,陈堂鸿的一处乡间住所中。”他用眼神细细打量她。“整个拍卖会不对外公开,不过竞标的人必须在拍卖会前三天就住进他的住所中。”

  恋荷观察他的表情,许久之后才问:“你和那个陈堂鸿有仇吧?”

  震廷看着她,表情中有一丝疑惑。

  恋荷浅笑,“我从你说话的表情猜到的。”

  震廷苦笑的抹抹脸。“真的这么明显?”

  恋荷走近他,在他身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能告诉我吗?”

  迟疑了一会儿,震廷照实说明了一切。疏离而不带任何感情的,他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他不想重复那股恨意,或许是因所背负的家族血恨太深重,震廷不愿意一再沉溺在那种痛若中。太清楚那种狂烈的恨意足以让自己失去理智,变成嗜血的野兽,抛开一切,只为报祖父的血海深仇。但是他不能,盲目的行动只会落入陈堂鸿的陷阱中,他必须仔细思考每一步,小心翼翼的行动。所以他渐渐变得没有感情,用一层又一层的冷漠保护自己,—如他所熟悉的植物。

  沉默了许久,恋荷关心的看着他。“你还好吧?”

  震廷猛然回过神来。发现她的俏脸只离他几寸,吐气若兰,轻柔的吹拂在他脸上。两人在不知不觉间靠得太近,视线的交会仿佛打破了某种魔咒,恋荷收回视线,匆匆忙忙的退开。震廷强迫自己冷静,压抑着想伸手把她拉进怀中的渴念。

  恋荷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超乎寻常的快。老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原先是直觉的想靠近他,等到神智清醒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离谱了。

  “你不是曾经说过,我令你联想到植物吗?”她说,刻意保持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没错。”他看出恋荷的不自在,没有再逼她。

  恋荷有些不敢看他,那种眼神对她而言,太炽热,也太陌生。“你也让我联想到植物。”

  “哪一方面?”震廷皱眉,想起过去有不少女人说他像个木头,没血没泪没感情。该不会连苏恋荷也这么认为吧?

  她甩甩手,把指尖的雨滴甩得老远。“植物不是将最脆弱的部分藏在内层,只会用硬邦邦的木质部保护自己吗?这一点,你倒是跟植物很像。”

  “是吗?”

  像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恋荷话锋一转,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拍卖会在高雄举行?”

  震廷点头。

  恋荷轻轻的拍拍手。“那正好,我打算在拍卖会举行前一阵子就南下,观察一下敌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早点看到古画。”

  他不忍心告诉恋荷,在拍卖会前看到古画的机会几乎等于零。陈堂鸿对于这次拍卖会可是十分的重视,花了天价请人设计整个住所的保全系统,而且古画确实的收藏地点没有任何人知道,说不定根本没有藏在陈堂鸿的住所中,就算溜了进去,也无从找起。

  “我跟你一起南下。”他说。

  “你不用工作?”恋荷睨他一眼。

  “穆翰禹可以帮我代理一阵子,对于管理方面他很有办法。再说,是我雇你来做这个工作的,你已经不收鉴定的费用了,难道我还能让你自掏腰包吗?南下的所有食宿交通费用就由我负责吧!”他说得义正辞严,其实是想跟着恋荷跑。

  她挥挥手。“你不用担心;我在台南的白河镇有一所乡间住处,南下的日子,我想住在那里就行了。”

  白河镇是全台湾最大的荷花种植地,全省大部分的莲子、莲藕等都是出自那里。恋荷贪恋那儿的荷花田,特地在那里盖了一座仿西湖式的庭院,在夏日时总喜欢往那边跑。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台南离高雄也不算远,她可以在自己的屋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观察一下陈堂鸿这个人。

  “好啊!那我就住你那边,讨论事情也方便多了。”震廷打蛇随棍上、顺水推舟的说道。哈!真的被苏恋荷说中了,他开始和植物有点相像——同样有着厚厚的脸皮。

  她点点头,没有多想。

  “你是台南人吗?怎么在白河会有房子?”震廷问道。白河虽然盛产荷花,但是外地人极少。因为荷花花瓣中有莲子这味药方,所以他去过许多次,对当地的情形也算是格外了解的。

  “不,我只是喜欢那儿的荷花。”恋荷斟酌着用词,考虑自己能透露多少实情。“我是西湖人。”

  “西湖人?杭州西湖?你是说你是浙江杭州人吧!”

  “不。”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是西湖人。”

  震廷不了解的摇摇头。“你的地理观念和我不同。”这算是客气的说法了,她的说法和所有人都不同嘛!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要和凌震廷共事那么久,恋荷不能保证自己能藏好狐狸尾巴。“只是时间未到。”

  虽然在人群中生活了数百年,但是对人性还是不够透彻了解,恋荷并不知道,这种说话不说清楚,有意无意间留个话尾的习惯是极端危险的,普通人可能只是觉得一头雾水,但是这种话听在凌震廷这种不达目地不罢手的人耳里。无异是对他的挑战。

  雨已经停了,恋荷走出书房。

  小径旁数株绿色灌木吸引了她的注意,走近还能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她仔细的看着叶片,发现整株灌木的叶子生出一堆细细白白的小花。

  “这是桂花。”震廷说道。

  “我知道,西湖旁边有这种花。”她有些惆怅的仰起头。“不过可比这些要高大的多了,这些只能算是小桂花树。”

  “那是因为品种不同。种植在西湖边的属于乔木,这里栽种的是属于灌木。乔木的桂花树必须栽种满十八年才会开花,而桂花的花性属纯阴,摘挂花必须在中秋节前后三天,月亮离地球最近的时候。”

  她回头一笑。“我还记得西湖的桂花糖藕粉。”那是西湖畔的一种有名小点心,流传了许久的小吃。

  看着恋荷回想美味的桂花糖藕粉,调皮的舔红唇的模样,震廷像是触了电般动弹不得,只能专注的盯着她瞧。不过。他心里所想的可不是什么桂花粉一类的东西!

  “我想再约你出来。”

  “还有细节需要你说明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再约我?没有必要了嘛!”恋荷耸耸肩。

  震廷呆了—下。她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初出校门的女学生,为什么他已经把意图表现得如此清楚了。她还是完会没发现他的用意?

  难道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他扬起剑眉,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别有有用心。看来我必须再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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