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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皇后 page 1 作者:刘芝妏

  楔子

  颓丧的看着帐本,靳冬愁容满面。

  “该怎么办?再不好好地整顿,铁定撑不过今年了。”她低喃自语着,“或许,该请找个会计师来帮帮忙。”

  原本只是轻声低吟着心中不经意流转的盘算,却无巧不巧地,让刚好打从她房门外走过的靳原听到了。

  靳原驻足凝望,就见大妹一手托腮,指尖夹着一枝铅笔不时的点着桌面摊开的册子,眸中的愁绪让人极为同情。

  “阿冬有麻烦了?”她暗忖着。

  专专心心地,像个贼似的将身子黏在门柱边,靳原将已经拉得够笔直的耳朵竖得更直。

  “啧,怎么对了这么多次,这帐,还是乱七八糟的呢?”明明都是出自她本人之手,却不管她怎么端详都是有音没有懂!

  这真的是……唉,自作虐呀!

  “怎么了?”听到妹妹又是一声叹,靳源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往房里一跨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喝!”听到贸然的询问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思索得太过入神的靳冬还真是吓了一跳,“大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呀,经过你房门时就听到你在唉声叹气,怎么了?有什么困难?”靳原双手往胸前一盘,身子撑在妹妹桌边,一脸的关心。“需不需要我帮忙?”

  咳声叹气?唉,大姊形容的还真贴切,“嗯,还好啦!”

  “什么还好,少来了,若真是还好,你干嘛一脸的愁云惨雾?”又不是不认识她,靳原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规避,“说啦,说啦,究竟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你干么烦成这样?”靳原想,有忙大家帮,有祸大家扛,怎么她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这……”为难的望着大姊,靳冬有些无措感。

  若是诚诚实实地将烦恼的原因讲出去铁定会笑死人,要她如何好意思坦白直述?

  “这什么这,快说啦,我又不是别人。”向来性急又热心的靳原快憋不住心头的纳闷了,“说吧!”她一脸的洗耳恭听样。

  靳冬未语,又是一声叹息。

  “拜托,阿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菇菇蘑蘑’了,有什么事就说呀!”靳冬愈烦,她愈好奇。

  “好吧。”靳冬浅浅的吐了口气,“我的帐本让我给记乱了,好几条款项我都搞不清楚来龙去脉,愈扯变雾就愈大,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就这样啦!”丢脸呵,亏她还曾是会统科的学生,连这些基本简易的流水帐也会作得“雾煞煞”,传出去岂不笑掉人大牙?

  撑了两、三年,帐务是愈弄愈乱,偏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整顿,难怪她的公司明明年年都有进帐,却仍是年年处在资金困窘的悬崖边。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呀!”靳原一脸释然,笑得好快乐,“你刚刚有提到想请人帮忙,会计师?”见靳冬点点头,她忙不迭的毛遂自荐,“不早说,这样吧,我刚好认识一个会计师,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你怎么会认识会计师,”靳冬瞪大了眼瞧她。

  虽说她千手上的钱经常是青黄不接,可那是因为她将身上的每一分钱,全都投往往千辛万苦挣扎、创设的小公司里,所以她穷鬼一个的原因是说得过去。但向来不事生产的大姊除了偶尔打打零工赚生活费外,也算得上是苦哈哈的自由业。而死去的妈妈留给她们姊妹俩的庞大信托基金全都由爸爸打点,若有需要时,再向爸爸拿。而基本上,这几年来,除了上回拨出来资助阿珞学费的那笔钱外,她们姊妹俩是很少过问的。

  这会儿大姊是跑哪儿去认识个会计师回来呀?

  “唉,你忘了,小堇她老公的死党兼合伙人就是个会计师呀!”靳原心想,上等的人材搁在那儿闲着也是种浪费,反正不用白不用嘛。

  “陆榷的好朋友?”歪着脑袋,靳冬开始梭巡着脑海中的记忆。

  基本上,别说是陆榷的朋友,就连陆榷她都不算是非常熟络,所以,她脑子的记事簿才翻一页,就查无此人了。

  “对呀。”不待妹妹忆起,靳原已经忙不迭地宣布答案了,“你忘了,就是那个骆大哥啊!”

  “骆大哥?”他是谁呀?大姊怎么那么确定她一定认识他?

  “对呀,骆保强,骆大哥啊!”靳原喜孜孜地为自己能帮上忙而高兴,却看到妹妹一脸的迷惑,笑意不自觉地消褪了几分,“天哪,你该不会真的忘了他吧?”怎么可能呢,骆大哥那么绅士,长得又那么魅惑群芳,连她都很“哈”哩,阿冬竟然不记得这么一号人物?!

  靳冬是一头白茫茫的雾气,骆保强?她该认识这个人吗?

  “你还是记不起来?怎么可能呢,小堇结婚时,那个人见人爱的男傧相就是他呀,你竟然没留意到……”

  “大姊,小堇的婚礼,我恰巧没参加。”靳冬没好气地打断靳原的大惊小怪,满脸挫败的模样。她还以为真是自己的记性差了,原来,是大姊自个儿搞不清楚状况。

  “啊……对噢,小堇结婚时你人不在台湾,难怪。”呐呐的摸了摸鼻子,向来乐观的靳原不出三秒就将这个不重要的问题给扔开了,“不过没关系,你不认识他,我认识呀,我们可以请他帮帮忙。”三言两语,她就将妹妹的问题给搅到自个儿身上了。

  “可是,这样妥当吗?”听大姊的口气,似乎是打算请人家做白工了,靳冬有些迟疑。

  她不太习惯占人家便宜,但,这是非常时期,能省则省是公司能永续经营的不二法则,只是,这人情债……怎么还哪?

  “没问题,安啦、安啦,包在我身上。”妹妹的犹豫看在靳原眼中简直成了催化剂,更是坚定她心中的意念。

  妹妹这个忙,她是帮定了。靳原往心里打着包票。

  但是,她才不打算自己亲自出马呢,毕竟骆保强那么忙,她跟他算是熟,可又不真的是那种熟到可以死皮赖脸的程度,要她大刺剌的找上门去讨交情,她可不敢。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去拜旗小堇,让小堇在陆榷耳旁嘀咕,然后再让陆榷去缠骆保强……嘻嘻嘻,这样就大功告成喽!

  这样才叫做——物——尽——其——用——呀。

  第一章

  骆保强已经在这张陈年老旧的沙发椅上坐了十来分钟了。

  他一向很有耐性的,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尤其是跟像陆榷那种拿时间当加速器的人比,他的耐性简直可以媲美圣人了。可是,就这么呆呆傻傻的杵在一间陌生的办公室里,他觉得很浪费时间。

  怎么,靳冬到底见不见客呀?

  “咳,小姐!”坐正身子,他清清喉咙朝一扇门后喊着。

  刚才,那个在头上梳了个老式发髻的小个儿连问也没问他尊姓大名,见他明摆着是找这间办公室的某人,态度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就三言两语地招呼他坐下,然后匆匆忙忙地溜到另一扇门后,扔他一个人杵在这间破旧的办公室里。

  而她大小姐就这么藏匿在那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加上偶发的低喃声不时逸出门外,也不知道她在里头唏唏嗦嗦的搞什么鬼。

  “请等一下。”她的耳朵还算机灵。

  等一下?骆保强很想扬声告诉她,从进门至今,他已经等了不止一下了。可是,他仍是从善如流的再继续沉坐在弹性有些疲乏的沙发椅上。

  他看得出来,这整间办公室里除了忙碌的小助理外,是再无人影了,那,靳冬呢?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老板会不会随时从大门走进来?

  想到这件事情的整个发展过程,他到现在还觉得好笑。

  对于靳原,他的印象相当深刻,不仅仅是因为小堇在落难时,她热心至极的伸出完全的援手,更因为这位大小姐的性子。

  靳家并非超级富豪之流,只能勉强构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类的小康家庭。

  当然,靳本正拚了大半辈子所挣的一些资产就甭提了,因为也没啥太过人的财富,顶多就是让女儿们吃得好些、住得好些、生活得舒适些罢了。

  但他娶的第一任老婆,也就是靳原跟靳的生母,来头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位美女的家世一级棒,有钱、有势、有名望,而且是家中唯一的宝贝女儿,当她执意要下嫁给穷得连寻常的铁板牛柳都只能偶尔尝之的靳本正时,别说是震爆了所有人的眼珠子,她父母更是尽全力反对。

  可他们最后还是败给了女儿的以死相逼,顺了女儿的意,含泪看着他们反对的男人执着小宝贝的手走过红毯的另一端。

  在当时,女方所带进靳家的嫁妆羡红了不少人的眼眶。

  偏靳本正夫妇硬是有骨气,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宽裕,可却从不动用那笔钱,在这第一任老婆为靳本正生了两个女儿便撒手归西后,他更是分文不动的将钱入了两个女儿名下,自己苦哈哈的努力为父女三人挣得温饱。父兼母职的生活直到遇到第二任老婆,日子才在有个温暖的家作后盾的情形下逐渐步入了小康。

  所以,靳家四姊妹里,老大靳原跟老二靳冬也可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一出世就是有钱人。老三靳珞跟老四靳穗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只因为她们的生母,靳本正的第二任老婆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但尽管底子颇有份量,可是靳原跟靳冬却跟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样,全都是靠自己打拚。

  靳原的随遇而安、乐天知命,他已经见识过了,也挺欣赏她纯真、善良与憨稚的乐观天性。只不过原以为遇到事情,她都会亲力亲为呢,结果,让他跌破眼镜的是这件事她先找上了小堇,千请万请的让小堇出面请陆榷当说客,而这么大费周章的原因只因为想请他帮她妹妹个小忙而已!

  陆榷跟他提出这事时,还不时摇头失笑不已,何时行事可说是直截了当的靳原会这么畏缩、谨慎来着?

  脑子里的天马行空漫想至此,骆保强精练的脑子提醒自己,他已然又等了“好几下”。小个儿究竟在里头忙什么?

  动了动身子,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决定要走几步路,将那扇门后的活动给瞧个仔细。

  像是这间小办公室里有装了双电眼般,他刚站直腿,连一步都还没跨出去,门里头忙了许久的声响就在这个时候停住了,几乎是立刻,小个儿探出头来,热汗细洒的红润脸庞有着腼腼的干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可是,请你再等一下下好吗?再一下下就好了。”

  望着那张带着恳求的脸蛋,骆保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微点头,不待他开口示意她慢慢来,那个小脑袋又忙不迭的缩回门后。

  唏唏嗦嗦的声音复再响起!而他,却没打算再坐回去。他得瞧瞧里头在办什么活动,想到了方才小个儿微喘的神情,骆保强有点好奇,说不定,他还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还没走到那扇门,门又开了,只见忙了好一会儿的小个儿一手拿着一条粉绿色系的小手中拭去额上、鬓边的细汗,另一手拿着一小叠纸张往颈项处扇凉。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一露面,靳冬就忙不迭地开口致歉。

  不管来人是谁,所为何事,让人家等这么久毕竟是她的不是,她真的是打心底觉得抱歉。

  “没关系。”蕴藏着诱惑的门被她顺手带上,骆保强竟然觉得有些惋惜,“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是极想知道里头发生什么事。

  “唉,没什么啦。”靳冬本想一语带过,但见他仍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想知道她方才究竟在里头搞什么鬼,想到他这么有耐心的等她出来……“刚刚好像看见一只小老鼠窜进去。”她老老实实的跟他招出原因,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哪里。

  “小老鼠?”原来如此,难怪她在门后净制造些唏唏嗦嗦的扰人声响,骆保强一脸的恍然大悟模样问:“捉到没?”这种旧式办公大楼,偶见一、两只四处游荡的小耗子也不是件多稀奇的事。不过,不怕小耗子的女人倒是少见,眼前这小个儿颇有胆量的嘛。

  “没有。”靳冬满心遗憾地说。

  那只小东西还真是会找洞钻,明明也没见到什么可堪藏身的地方,偏翻了整间房里的明坑暗洞,就是没瞧见它的踪影,论起来,还真是令人佩服呢。

  “需要找人来捉它吗?”

  “算啦,反正过个几天它总会再出现。”才不呢,她今天晚上下班前就得将这事给处理好。靳冬在心里早就已经下了决定,可是,没必要说给眼前的陌生人知道,“它迟早会落网的。”

  “你不怕小耗子?我可以请人过来帮你将它逮到。”

  自小个儿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骆保强几乎可以猜得出来,她是想在他走后继续了断这事。

  “没关系,没关系,别挂在心上,我可以处理的。”靳冬客套地扯了几句,她忽地想起重点,“呃,请问你是?”

  年初起,她公司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了,苟延残喘的艰苦生活连她这个负责人都快撑不下去了,更遑论那些还要养家活口的可怜员工。硬撑了几个月,生意始终不见好转,而剩下的最后一位员工在良心发挥到最高点,但终不敌残酷现实的压榨也离职后,公司的一切事务就由她自己一手包办。

  董事长、业务经理、行政助理、总机小姐、打杂小妹……这些人士都是她。

  可是,她今天下午有替自己约了人吗?

  “我是骆保强。”他礼貌地朝她伸出手,“请问靳小姐在吗?”

  靳冬直觉地将自个儿的手递到那只手指修长的掌中,直到几秒钟过后,他的自我介绍言辞才溜进她逐渐自混沌中清晰的脑子。

  “骆保强?”倏地倒抽了口气,她瞪大了眼瞧他,“你真是骆保强?”她心想,不会吧,听说他的会计师事务所忙得连国税局都想分杯羹,像她这种毫不起眼的小Case,尽管是托他的好友出面去说,但毕竟公司规模小得令人忍不住掬上一把同情的泪水,他应该会随便指派个最菜的小瘪三出马了事的。可是,大老板竟然现身在她面前?

  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了他好半晌,靳冬开始在心里叹着气了。啧啧啧,看来,她该对大姊另眼相看了。

  不过……不由自主地再往他身上打量几秒,她的叹气声更浓了。

  他深俊的五官确实出色,犀利却又温暖的眼神闪烁着睿智的光彩,唇畔始终轻绽的微笑,一件柔软的棉质细纹衬杉,缀着吊带的铁灰色西装长裤里着笔直修长的长腿,悠闲中又有份算得上正式穿着的感觉,他的外表还真是无懈可击的优呀,难怪大姊以为她见过他,却又对他毫无印象而大感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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