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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君心 page 12 作者:楼采凝

  只是他不能理解,义父功力深厚,怎会栽在她手里?

  「广天派?」齐友湟已隐世多年,实在不懂江湖上近十几年来究竟成立了多少帮派,而广天派是白抑黑呢?

  「没错,广天派的掌门是义父的挚友,于年前过世后,帮里一直是由他女儿江纯纯接掌管理。」莫司傲简略作了番解释,但他隐藏了江纯纯对他有遐念的部分,免得他与水胭的感情节外生枝。

  「一个女人有这样的能耐?」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所以这趟我是走定了。」背起行囊,他转身对齐友湟说:「齐叔,我得去唤胭儿起来了,您……」

  「去吧!」齐友湟会意道。

  「谢齐叔。」

  「等等!」正当他回身进入水胭房门的刹那,齐友湟却唤住了他,「如果可能,我想与你们一块前往。」

  齐友湟不知为何,心中总带有浓浓的牵挂,他总觉得小莫此去必有凶险,他不能放任他就此不管。

  「你怕我会欺负胭儿?」

  「我是担心你。」齐友湟摇头笑道。坦白说,莫司傲这个半子他早在十年前就认定了,根本无所谓他会对胭儿如何,即使会,他也明白莫司傲是爱胭儿的。

  「您不用——」

  「你不必对我否认,我看的出这件事非同小可。」齐友湟断言之,毕竟他也是在江湖上打过几年滚的人,尔虞我诈的情形他看多了。

  莫司傲隐约一笑,「那好吧!有齐叔在身边,我也好有个人商量。」

  「那就快,你先去叫胭儿,我去准备几样行头。」

  「行头?」

  「打架用的。」他撇唇一笑。

  莫司傲点点头,扯开笑意,直奔胭儿闺房。

  ※  ※  ※  ※  ※  ※  ※

  在傲丰堡的大厅中坐著四个人,各个脸色沉重,尤其是莫司傲看著手中的信函,锁眉深思著。

  「莫哥哥,你真要去赴约吗?」水胭实在担心,萧堡主武功那么厉害,都被江纯纯掳了去,想必她背后必有某个高人在撑腰,莫哥哥去了不就自投罗网。

  「她已下了战书,况且义父在她手上,我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

  他将手里的那张纸捏个粉碎,眼中写满深沉难懂的光芒,可见他的愤怒难当。明知山有虎,但他也绝不能退缩。

  「就是不知她背后的靠山是谁?这教我们难以防范。」

  庹强忧心仲忡;当他收到江纯纯这封信函时的确吓了一跳!师父怎会落入她手中?原以为是她开玩笑,但他足足等了两天仍不见师父归来的身影,才立即飞鸽给莫司傲,让他尽快回堡处理。

  也还好信件是他收到的,因此他未将稍息散布出去,以免造成堡内弟子的不安,但纸包不住火,再拖延下去绝不是办法。

  「所以我才要去探一探。」

  「这样好吗?她就是要你去自投罗网,你又何必——」水胭第一个不答应,扑朔不见底的眸子布满惊慌;绝伦的脸蛋更被一抹忧虑烘托得苍白。

  「胭儿,我不能不去呀!相信我,我只是去找她谈判,不会有事的。」他极尽安抚地道,不舍的愁容亦未自他脸上褪去。

  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倘若不是她,他会走的更潇洒!

  「好……吧!」

  水胭无奈的应允,她不能就此拴住他,毕竟萧夙丰不仅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义父,她不能……不能自私的限制他的行动。

  为摆脱这尴尬的气氛,齐友湟率先开口道:「需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了,谢谢齐叔,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来。」感激的眼神轻轻一掠,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水胭落寞的身上。

  「胭儿——」莫司傲欲言又止的面对这袭郁郁寡欢的身影,令他有股紧揪胸口的抽痛,他著实不知该说什么。

  他更感叹,好不容易团聚了,现在又面临这种挫折,是天在惩他,还是在嫉妒他们呢?

  不过,他全然不会把它放在心上,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救回义父。如何说服水胭宽心,才是他伤脑筋的。

  水胭无力的一笑,「我没事的,你放心的去吧!但别忘了,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懂了,齐姑娘是担心你被江纯纯拐跑了。」庹强适时开开玩笑,拍了拍莫司傲的肩。

  「才不是呢!大师兄,你别乱说!」水胭一跺脚,连忙喂了庹强一记卫生眼。

  「庹强,你别惹胭儿。」莫司傲也气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是是,齐姑娘,就冲著少堡主为你出头,我敢保证他绝不会负你,一定会回来的。」庹强说来兴奋,可是愈扯愈离谱了!

  「大师兄!你——」

  难掩羞涩之情,水胭双颊的酡红绯意是显而易见的。再望了眼莫司傲细究的眼眸,水胭更觉得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这几个大男人宠溺逗弄,于是她勇敢的抬起头,再次面对他们,「你们怎么决定就怎么去做吧!我说过我会非常赞同的,我这就退下了。」

  「胭儿——」

  「小莫,让她去吧!她从小就被你宠坏了,你不在的这几年她虽然成长了不少,但依旧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你给她太多的依赖,对她不知是好。还是坏。」

  齐友湟截去了莫司傲的叫唤声。

  庹强搔搔脑袋,「对不起,少堡主,你该知道我的用意。」

  庹强刚刚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水胭安心,逗她玩玩!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他还真不会说话呢!

  莫司傲睨了他一眼,「你这么做,我又得费上不少唇舌了。」继而对齐友湟道:「齐叔,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见他神情坚定,齐友湟只能点点头,笑看这对欢喜冤家。

  ※  ※  ※  ※  ※  ※  ※

  「齐姊姊!」

  是子黔!已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回来也不记得去找他;水胭暗骂自己,怎么将他给忘了呢!

  当真被莫哥哥的事冲昏了头?

  「子黔。」水胭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乍见之下,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你好像长高了,体格也变棒了。」

  「你总算注意到我了。」子黔咧嘴笑说。「这些日子我操练的厉害,因为大师兄要我代表傲丰堡参加县府举办的武技比试。」

  这项比试虽名为县府所举办,但幕后实际是由西北各帮派合资而成,主要是想藉此发掘新进可塑人才,并评估历年来的武学资质是否有降低的趋势,若有,好及时做挽回。

  「你——」她提高音量,非常诧异。

  「齐姊姊,你这口气好像对我有点儿质疑哟!哇,好伤我的心。」他佯装捧心状,顽皮姿态复萌。

  「瞧你,我又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好奇,傲丰堡的弟子何其多,大师兄怎会挑上

  不能怪水胭会这么想,毕竟子黔再怎么认真,也不足以担负此重任吧!况且那些师兄们不会提出异议吗?真是让人不得其解。

  「这你就不懂了,这次比武的对象全是今年刚入帮派的新弟子,顺便想探究一下我们的水准到哪儿?」子黔沾沾自喜道。

  事实上他自我要求甚高,才会有眉宇间满溢的自信,他自认这些日子的苦练绝对是有代价的。

  「赵爷爷知道吗?」他老人家若知晓一定开心极了。

  「上个礼拜我回去了一趟,因为最近要加紧练功,可能没法子常回去看他。你知道吗?当他知道时,有多兴奋。」思及那天的情景,子黔不自觉地将笑意浮上脸。因为爷爷的那种得意是他这几年来,头一回感到最释怀的。

  「我也好久没看见他老人家了,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会常回去看他老人家的。」水胭抬起水袖轻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她是以大姊姊关爱的心情对待著子黔,但远远隐身在树荫旁的莫司傲却不将这种亲密的举动视为姊弟之情。

  毕竟她和赵子黔并不是什么见鬼的亲姊弟!

  遏止不住心中渐泛的酸气,莫司傲陡地现身道:「赵子黔,还耗在这儿干嘛?该去练功了!」不友善的目光丝毫未放松。

  这臭小子怎么老是盯著水胭不放,刚回来又被他给缠上了,还真是有够阴魂不散!

  「是。」

  子黔嘴角扯笑,拉了拉水胭的衣袖,附耳轻声道:「不简单,你找寻他的委屈与辛苦不算白费了。」

  自从水胭告诉他与爷爷已找到要找的人时,他们无不为她高兴;当她又诉说那人就是莫司傲,他们的高兴立即扩散为惊讶与祝福。

  当然,这个结果是子黔早就预知的,只是不知齐姊姊那么快就公布了它。

  「子黔……」她无言,这时才发现平日嘻皮笑脸的小弟,竟是如此的早熟,才十四岁的他已能读出她的心事。

  「我祝福你们。」

  他侧身瞄了眼脸色已趋铁青的莫司傲,微微颔首,之后离去。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逊之语一出就后悔了,什么时候冷静自若的他,情绪变得那么起伏不定了;这分明是自掘坟墓,让他在她面前汗颜的抬不起头来,现在的他一定和她心目中的莫哥哥相距甚远了!

  水胭笑笑,「你知道的呀!你不是调查过了,他是我的恩人,就像萧堡主与你的关系一样,嗯……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收他做义弟。」

  她的笑不为别的,只因他微酸的语调和微愠的脸色,这不就说明了他在意她。

  那种在意不再只局限于幼年时那种兄妹之情,更含著爱吧!虽然他也曾表明爱她的心迹,但她仍怕这只是他延续著幼时那段潜伏在他体内无意识下的情感,不是真的男女之情。

  因为他未记起从前的她,这爱来的太突然!

  是不是人在幸福中总会觉得茫然?偏偏他又要去赴一场生死之约。

  他可曾顾及到她的感受呢?她不知道。

  「你——是我失态了!」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但他仍不禁担心除了恩情外,那小子对水胭似乎还有非份之想。

  见鬼了!他怎么和个小孩儿在那儿争风吃醋,好像自己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问题是每回他来找水胭,总是看见那该死的赵子黔。

  「既然如此,你有意见吗?」水困又问。

  「嗯?」什么意见?

  「我收他做弟弟的事呀!」

  倘若真要他说实话,他会说:不赞同,免得近水楼台;但现在为表君子风度,他只能回答:「你看著办吧!等将我义父救出,我会陪你去向那位赵爷爷致谢,谢他替我照顾你好一段日子。」

  「你会喜欢这位老好人的。」水胭主动的攀住他的颈项,将脑袋窝在他的锁骨,偷偷啃咬了下他凸起的喉结。

  「你愈来愈大胆了,居然公然挑逗我?」

  莫司傲的嗓音显得粗嘎瘩,他的神经被她这么一啄,全然紧绷了起来;他深怕自己会再度情不自禁的要了她。只是齐叔在这儿,他理当克制,更该尊重水胭,因为他已侵犯过她一次了。

  「你喜欢我的挑逗吗?」水胭大胆的说:她深怕他此去就会陷入江纯纯的温柔乡中,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萧堡主在江纯纯手上,莫哥哥极有可能受其要胁。

  不能怪她这么想,因为目前她必须有这样的认知,免得到时候她会承受不起,这就是一开始她不愿他赴约的原因。

  「事实上我不怕挑逗。」

  如果他是那种被女人一撩拨就按捺不住的男人,那他岂不成了种马了。就拿他周遭的那些女人来说,无不都像水蛭般吸著他不放,尤其是江纯纯,他不都甩得干干净净,跟她们一点瓜葛都没。

  可是水胭不同……

  听了他的回答,水胭有点儿丧气,「我知道我不怎么有女人味。」

  「偏偏我只受我深爱的女人挑逗。」一句话扭转了乾坤,水胭愕然的抬睫看向他,为他这句话而情绪激昂。

  拦腰抱起她,莫司傲踢开房门,快步进房;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制力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柔情毁烧殆尽,留下的只有恣意涌出的痴狂眷恋。

  对于赴约之事,他俩早就忘了。

  ※  ※  ※  ※  ※  ※  ※

  一处倾斜的山坡地上,长满了碧绿的青草,这儿就是川省著名的翠碧坡,也是莫司傲赴约之地。

  江纯纯与小杏早就久候于此,脸色也因不耐而呈现青绿色;姗姗来迟的莫司傲却一点儿也不把她们的怒意摆在眼里,受要胁的人是他,他都不表现怒气了,她们有什么资格愤怒。

  「司傲,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只见他人还没到她面前,江纯纯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他,扯住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足迹的躲过。

  这种吸血虫的行径真让莫司傲难以消受。

  「我没让你等。」若不是她拿义父做要肋,他可不想奉陪。

  「你怎么以这促口气和我说话,不怕我杀了他吗?」

  「你指谁?我义父吗?哼,你不敢!」他讥诮的说道,连正眼都不愿瞧她一眼。

  一无是处的女人已经够可怜了,想不到她还兼具心狠手辣,这种女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敢?」

  莫司傲余光一瞥,是那个颇怀心机、身藏不露的丫环,「你是谁?」

  「我……」

  「我正在跟江二小姐说话,没你插嘴的份。」他轻描淡写带过的言词,却轻蔑的可以,这可恼怒了小杏。

  「你说什么?我没资格说话吗?」小杏僵住身子,以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他将她当成什么了?卑微的下人?

  堂堂弓武殿堂的左副手,竟要在这儿听他嗤鼻的言论!莫司傲,你别得意太早,我会让你跑在我面前求饶�  �

  看著她忽青忽白的表情,莫司傲在心底暗自笑了,她果然中计!大概不用多久,真相即可大白,江纯纯的幕后主使者已呼之欲出了。

  而小杏大概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要钓出大鱼得放长线,莫司傲深知这点,所以才敢走这一遭。

  「一个城府极深的丫头罢了,能说什么好听的话呢?」他斜唇一笑,魅力十足的展露出他不驯的狂样。

  「什么?告诉你,你已得罪了弓武殿堂!」小杏终于守不住秘密,贸然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莫司傲目光一瞅,散发出几许寒光,弓武殿堂!江湖上少数能与他们傲丰堡并驾齐驱的帮派之一。

  他在脑中不断运转,记不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们。

  「你总算招认了。说,弓武殿堂与我们傲丰堡究竟有何仇恨在,你们需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莫司傲的目光凌厉如刀,在敌意的牵引之下,泛著冷冽沁心的星光。

  「当然,这是你与咱们堂主间的事,我这做属下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依命行事罢了。」

  莫司傲一愣,他与他们堂主之间的事!这么说弓武殿堂所针对的对象不是傲丰堡,而是自己罗!义父不过是代罪羔羊,只是郑襄鸣想诱出自己的饵。

  看样子,他要找出事情的症结必须找机会和郑襄鸣面对面了,「你安排一下,我要和你们堂主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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