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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郎君 page 2 作者:楼采凝

  “你……你没有资格批评我们,凡是满人就该死!”黑衣人摆明了目空一切,仍强  硬回应、死不退缩。

  樊溯凝眸不语,眼底杀意顿生。

  那刺客觉得周遭的空气霎时变冷,急急后退一步,翻身想逃!

  “往哪逃?”樊溯立即出掌挡下对方的去路,招招攻势凌厉致命;黑衣人节节败退  ,疲于招架!

  走招不过三式,樊溯已掌控整个局面,只消再狠挥一拳,黑衣人必定丧命。

  “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是我们满人该死,还是你们这些愚忠之士该死!”

  当致命的一掌正要劈下,突然,从墙下冲出一道纤影,硬生生地替黑衣人挡下火辣  的掌风;黑衣人趁隙而逃。

  他突然收式,当下神驰,因为瞧见了一抹绝色姿容。

  樊溯毫不隐晦地以一双利眼看着她吃痛难耐的表情,方才那掌,他足足用了七分力  ,虽然临时收气,却还是伤了她。

  “你是他的同党?”他放轻语调,语气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仰首,对上他犀亮冰冷的眼光。

  蹙紧眉,她咬牙忍着疼,淡淡地表示,“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眯起眸,不信任的眼神写满眼曈。

  女子不再理会他,拖着伤就要进屋。

  “你救了乱党,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樊溯冷极的低沉语调在她身后扬起。

  “乱党?我说过我不认识那个人。”她又一次作出矜淡的解释。

  樊溯伸手,想抓住她欲走的身子,却被她轻易闪过!

  他疏忽了,这女子的武功不弱!樊溯蓦然领悟,再度出手,已毫不留情地掐住她受  伤的头肩处。

  女子暗压下将出口的呼痛,却不求饶。

  “告诉我,你的名字?”才问出口,樊溯便怀疑自己的心态;

  他从未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中,何况是区区一个名字。但无妨,他今天心情好,  可以陪这个女人玩玩。

  “平凡女子罢了,公子毋需知道。”女子的小脸已泛白,可见伤口的痛已沁入骨髓  ,但她仍咬牙硬撑。

  公子?!他松了手,女子反倒踉跄数步,贴着墙面,额上已是点点汗珠。

  缓缓地,日渐东升,暖阳映在女子脸上,让樊溯更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有张撩动人心、精雕玉琢的俏脸;柳眉下的是双深似汪洋的黑曈,似蹙非蹙的美  眸彷若暗藏心事,清灵天成却冷若寒霜。

  “你不认得我?”乱党不识得他,这倒是异数。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如果没事,我得进去疗伤了。”她脸上绝美的五官诉说着倨  傲与冷漠。

  她的沉默更加在她冷冽的外表下注入一丝寒意,像个伫立在雪白山顶的仙子,眼中  只有自己一人。

  “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你帮着乱党逃逸是不争的事实,我现在就可以押你  进地牢,你不怕吗?”樊溯以一种几乎透视到她内心深处的眼光逼视着她。他的目光盯  得她焦躁不安,她凝着脸反问:“你刚刚招招凶狠,欲置人于死地,即使那人是乱党,  即便你是当今的圣上,也没有权力私下取人性命,难道你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对吗?”

  樊溯嘴角扬起淡笑,半掩的眸子掠过一抹极富兴味的眼神。

  他冷冷低笑,挑衅道:“你很有胆识,却笨的很,以为逞口舌之快就能让我放了你  吗?”

  “你没有权力抓我。”她脸上的血色渐失,抵着墙的背脊逐渐下滑。

  樊溯一个箭步向前,扶住她下坠的身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她逃难似地后退,眉尖防备地紧蹙,眼中的冰冷更深了,“你别在这儿  继续对我纠缠不清,我可以回去自己上药。”

  她右手攀在门边,想找机会闪进门内。

  樊溯怎会让她得逞,“纠缠不清?你就喜欢故意违逆我的意思,惹我气恼?”

  “你我素昧平生,只要你让开,我又如何惹你气恼?我向来独善其身惯了,自会处  理自己的事,还望公子成全。”她的声音依然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唯一透露出她伤  势的严重性,就是她几乎快站不住脚。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官差杂遝的脚步声,“乱党,乱党在哪儿?六阿哥追去哪儿了  ?”

  樊溯面色一紧,冷不防地将她推进门内;他轻挥纸扇,恣意洒脱地站在原地,等着  来人。

  “原来是六阿哥,六阿哥吉祥。”衙门李捕头一见樊溯,立即躬身请安,身后的官  差也忙不迭下跪叩拜。

  “起来吧!干什么这么惊慌?”樊溯无表情地看着这群紧张不已的差役。

  “听揽月楼里的姑娘说,有乱党行刺,六阿哥追出来很久了,属下赶忙跟上来。”  李捕头立即做着解释,眼衶四处留意,似乎想看出些乱党逃逸的蛛丝马迹。

  “没事,乱党已逃,日后得严加看守紫禁城。”他义正辞严地命令着,语气中有不  容怀疑的威凛。

  “是,属下会加派人手。”李捕头颔首领命。

  “对了,你可知这幢大杂院里住着些什么人?”樊溯状似不在意的斜瞄了眼女子消  逸的门扉。

  “启禀六阿哥,这户人家乃是京中最大的武术馆——耀武扬威。馆主是侯卿耀,下  有一子侯威枨、一女侯蔚晴,底下弟子约两百人。”李捕头详细回答,不敢稍有差池。

  “哦!看样子你对他们很熟悉。”他的脸庞掠过一丝诧然。

  “是这样的,侯馆主为人正义清高,衙门有事或拘捕人犯人手不足时,他都会义务  帮忙,而且他的武功不弱,实是武才的料。”

  李捕头眼底有说不尽的赞扬。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樊溯纸扇轻挥,从微敛的眼中看不出他的想法。

  “可是乱党尚未抓到,六阿哥您一人在这里,可能不太安全。”

  “我说下去!”他冽眸一瞥,目光倏地变浓转闇,不含情的刚毅线条逐渐紧绷,其  铁青的脸色让李捕头骇由心生。

  “是。”

  在李捕头的指挥下,众官差火速离去。

  樊溯走出暗巷绕到大街,抬头凝视着砖红大门顶上红匾镶金、乃劲潇洒的四个大字  ——耀武扬威。

  侯蔚晴!是她吗?他不禁撇唇诡笑,心底暗自盘算。

  ※※※

  侯蔚晴被樊溯猛力推进门后,即贴在门后窃听他与官差们的对话,也因此获知原来  他就是传闻中足智多谋且风流倜傥的六阿哥。

  这么说,她救的那位黑衣人当真是乱党了?

  只是,她不懂,果真如此,他为何不揭发她呢?听他向官爷们调查耀武扬威武馆,  是不是表示他有更强烈的报复企图呢?

  她担心这么一来,岂不无意中害了武馆?

  突地,心猛抽紧,伤口也骤疼了起来。她低喟了声。

  “小晴,你怎么了?”大哥侯威枨经过后院,惊见她痛苦不堪地倚在墙边,重重的  喘息着。

  “我没事。”蔚晴不想将适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以免造成武馆的震惊。

  “什么没事,你额头都冒冷汗了!”侯威枨扶着她往石椅上坐下,渐渐看出端倪,  “告诉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蔚晴无法再隐瞒了,点点头,“刚才屋外有人打架,我看不过去,出手相救却挨了  一掌。”

  “真是的,你以前不是那么多事的人啊?”侯威枨抓住她受伤的手臂,轻轻转动着  ,“忍着点,我帮你运气活络活络血脉,就不会那么疼了。”

  蔚晴点点头,闭目忍气,让哥哥帮她打散伤口的瘀气。当侯威枨运足真气输入侯蔚  晴体内时,却发现受到阻碍,郁滞难行!

  侯威枨不禁皱眉,急急询问:“你到底是惹了谁?伤得那么重?”

  蔚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怎能说出对方是个阿哥,她招惹了皇室的大人物的事实;她甚至不知道这会不会  给爹及整个武馆带来麻烦呢!

  侯蔚晴从不爱管他人之事,对身外之事向来冷然以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刚刚怎  会出手救那个黑衣人。或许是那个六阿哥出手狠毒、毫不留情,让她看不过去巴!

  但她却没料到那个六阿哥的功夫会这般了得,虽然他在刹那间收了势,却还是让她  伤得这般重。

  “你得让我看看伤处,再这样下去会恶化的。”侯威枨忧心忡忡的说。

  “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伤在右肩胛近胸处,她是个大姑娘家,怎能给大  哥瞧见。

  他似乎也看出了蔚晴的为难,理解的说:“那你自己得好好处理,必要时可请爹帮  你……”

  “不!不要告诉爹,我不想让他担心。”侯蔚晴拉住哥哥的手,直摇头。她着实不  愿让爹又为她担心,武馆底下弟兄的事已够他老人家烦心了,又何必多她这一笔。

  “好吧!那哥扶你回房。”侯威枨叹口气,服了这个妹子的执拗。

  蔚晴点点头,抚着伤口回到房里,待侯威枨走后,她便开始运气调息,但气息每逼  向伤处,总是令她吃痛难耐,可见这掌风非常结实,即使力道不满五分,也令她吃不消  !闭上眼,脑海掠过他张狂谑笑的脸庞,猜不透心思的邪肆笑容,在在都令她心慌意乱  !

  她强压下胡思乱想,定下心神,重新运气调息。

  第二章

  紫禁城内,月影高照。

  樊溯身在东宫书斋内,批示卷牍。外边偶然传来御林军巡视的脚步声,与宫女的窃  声细语,他慢慢合上案牍,往后轻靠在檀木椅背,闭目沉思。

  近来乱党肆虐得厉害,扰得他已数日无好眠,脑中想的全是如何将他们尽数剿灭的  计画。

  只是,乱党多如鼠窜,且行动一次比一次难以捉摸,只怕哪天会危害到皇阿玛的安  全。

  五天后,皇阿玛决定走一趟天屏山进行天祭以还愿,这路途虽不算远,但一路上全  是荒凉地段,山谷幽壑,明天得传命御林军多派人身手,加强巡逻与防卫。

  其实,更令他忧心的,是今天早上巧遇的那个奇异的女人。

  她究竟是不是乱党之一?如果是,那么耀武扬威武馆极可能是乱党的大本营,平日  做为传递消息的据点;如果不是,她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为那乱党挨上一掌呢  ?

  他那一掌虽不重,但却足以让一个女人受伤极重,那女人还真会自找苦吃,活该啊  !

  书斋外传来细微的探问声,樊溯闭上眼也知道来人是谁。他噫了声,“进来吧!昱  馨。”

  “六阿哥,你好厉害哟!你怎么知道是我?”昱馨格格蹑手蹑足地推开门,探进一  个小脑袋,开心地问道。

  “昱馨,六阿哥不是告诉过你,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半夜再来我房里,免得招人非  议。”樊溯浓眉纠结,看着他最小的妹妹。

  此刻,她手上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八成又是来为他进补的。

  他不知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宫里的阿哥、格格那么多,为何她老是对  他献殷勤?他是疼她没错,但那纯是手足之情,为何他在她眼中老是看到爱慕之情?

  这其中一定有鬼!

  “我们是兄妹,你管人家怎么说。来!这碗是参茶,你喝了我就走。”她将茶碗放  在樊溯眼前,在他对面坐下。

  她喜欢六阿哥,着迷于他认真在公事上的肃穆表情,以及谈笑间的戏谑风情,只要  能静静的看着他,昱馨格格就觉得好幸褔!

  樊溯无奈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我已经喝了,你可以下去了!”

  “六阿哥……”

  “我说下去。”他微敛眼,双手环胸,不耐之色尽露。

  “我知道你在烦些什么,我陪你可以替你解解闷,六阿哥,你不要赶我走嘛!我乖  乖的不出声、不打扰你,总可以吧?”

  骄纵的个性使得昱馨格格从不知怎么听命于他人,她仅知整个皇室中无人不将她视  若珍宝,她才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她也以为六阿哥老是对她不耐烦,是因将她视为长不大的妹妹,她有把握,迟早有  一天,他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女人。

  “你如果当真知道我在烦什么,就别再来打扰我了,行吗?”

  樊溯那张宛如刀削的脸型,精准地刻画出一张极具个性与魅力的脸,飞扬的两道浓  眉与那双令人望之生畏的鹰眸相辅相成。

  昱馨格格凝视着他那张不怒而成的脸色,心口因仰慕而漏跳了一拍,她红着俏脸,  “你是在为下个礼拜皇阿玛的祭天大典而伤脑筋是不是?如果你觉得棘手,我可以缠住  皇阿玛,别让他去祭什么天了。”

  “你别孩子气了,祭天大典何等重要,这是为大清百姓祈褔,更是为巩固大清版图  祝祷,哪能说不去便罢!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樊溯挥开纸扇,掩  面闭目,逐客令下达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六阿哥以前对我不会那么残酷啊!”昱馨格格噙着泪,委屈极了;任何人都可以  对她凶,但就是樊溯不可以呵!

  “小妹,我不是对你凶,而是以前太宠你了,我想你也长大了,许多事不该再任性  妄为。该说的,我全已说尽,接不接受在于你,如果你不走,那我走了。”

  樊溯索性站起,意欲走向门外,却被昱馨含泪叫住!

  “好,我出去就是了,你不要走。”

  昱馨格格不是认输,而是她自知樊溯这一出宫,又不知何时才会进宫,而且他铁定  会流连在外头那些凡妇俗女的身上,她才不要呢!

  樊溯在门际煞住脚步,顺手将门打开,“改天我忙完了,再带你一块儿去骑马吧!  ”似乎不忍看昱馨格格一副伤心的模样,樊溯终于软化的说。

  “真的?”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臂弯。

  他拉下她勾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沉着气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六阿哥几时骗过  你了?”

  昱馨格格笑开了嘴,急急的点头允诺,“好。那我马上走,但六阿哥也别忘了答应  带我去骑马的事哦!”

  樊溯不语,只点头应允。

  对昱馨格格来说,这就够了,冲着他亮眼地一笑后,她便踅返出屋,回到后宫“洛  云居”。

  樊溯摇头兴叹,突然,脑海里又出现今早巧遇的那个小女人,冰冷而不苟言笑,却  异常的耐人寻味。

  她的伤……反正被昱馨这丫头搞乱了思绪,他已无心在公事上,不如去瞧瞧吧!

  望向窗外,夜空月淡星稀,正是时候。

  ※※※

  侯蔚晴坐在床榻上拉下帘幔,身上的衣裳早因疗伤而褪至腰际。

  她垂首轻抚伤处,仍明显看见一道深深的五指印,虽已运气了一整日,但气滞感仍  在,令她酸疼难耐!

  自幼她便随着父兄习武至今,遇到前来踢馆的人亦不少,各派的武术她多少都有涉  猎,但从不曾见过内力这般强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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