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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网佳人 page 6 作者:楼雨晴

  一字一句一旋律皆重重敲击着羽寒的心思,不争气的眼底涌起了层层的水雾。他的歌声深情得绞痛她的心,教她不由得听痴了──歌声一遍一遍回绕在小巧的房内,羽寒傻傻地沉醉在孟樵所编织的柔情网中,就连书淮站在房门外好一会儿又悄悄离开,她也未曾察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理智也一点一滴回到羽寒的脑中。

  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怎会有现成的录音室供他使用?不得不承认,他的歌喉非常好,而他这番举动背后的心意更是教她感动莫名。

  不不!不!她关掉收音机,提醒自己不可以轻易就让他打动了,否则她将成为他的笑柄,她深知他只是不服输,只是想征服她而已,她不能让他占上风,输了这场两人之间的战局。绝不!

  然而,耳边却回荡着孟樵低沉迷人的嗓音,柔声唱着:「这样的柔情你能还我几分?」萦绕心头,久久不散──理智和感情在心中展开了强烈的拉锯战。

  今夜,她失眠了!!

  ※※※

  隔天,羽寒神情疲惫地下楼,将她听了一晚也折磨了她一晚的录音带交还给书淮。

  「哥,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将它物归原主,对吗?」这是她挣扎了一晚才下的决定。

  「羽寒,妳……」书淮惊诧地接过它。

  「顺便告诉他,叫他别再白费心机了,没用的。」羽寒面无表情地说。

  「妳确定?我是说,妳不会后悔?」

  「如果这混蛋能停止这种无聊的举动,我就不会。」

  「好吧!」这小妮子比当初的念筑还顽固!

  当天晚上书淮和念筑去了一趟清灵山庄,将录音带交还给孟樵。

  「孟樵,希望你经得起打击,」书淮拿出那卷录音带递给他,一脸歉然。「我尽力了,可是我那个妹妹固执得很,心里明明感动得要命,偏偏还死要面子。」

  孟樵苦笑。「这早在我意料之中。」

  「没想到你这个到处吃香的大帅哥也会有踢到铁板的一天。」念筑借机损他。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除非哪个女人有三头六臂,否则休想抓住你那颗浮动的心;又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结婚的另一个代名词是『生不如死』。」

  「我收回这句话,羽寒例外。」

  「其实,孟樵,你也别太气馁,根据我的观察,我敢断定羽寒对你是有感觉的,只要你再加把劲,必定可以抱得美人归。」书淮说道。

  「没用的,她根本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孟樵无限懊恼。

  「就连你那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也失效吗?」念筑也插一脚,半真半讽地问。

  「对羽寒而言,完全免疫。」

  「好可怜哦!」她的表情没有半丝同情,反而有点看好戏的嫌疑。

  「少幸灾乐祸!」他白了念筑一眼。「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放弃』和『失败』,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哦?拭目以待。」其实她想说: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我也是。」书淮毫不避讳地亲了亲娇妻的红唇,表示支持,充分发挥了妇唱夫随的精神。

  这对夫妻真是嚣张到有点过分,居然在人家的地盘上「横行」,公然亲热,刺激情场失意的人,好没天良!

  孟樵翻了个白眼,外加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呻吟道:「天啊,饶了我吧!谁来救救我……」

  ※※※

  正如孟樵所言,他没有放弃,每日两束鲜花依旧不间断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快被他逼疯了!

  「他到底想怎样?」羽寒终于受不了,发泄的大喊,早忘了「淑女」是啥玩意,「气质」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亲爱的小姑,请记得形象、形象、形象!0K?」念筑在一旁笑意盈然地提醒。

  羽寒挫败地叹了口气,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将花丢到门外的垃圾筒。

  到了学校,甭提,一束怒放的郁金香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办公桌前,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她早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

  不行,她不能任他如此「横行」,现今的局面对她不利,她绝对要阻止他的「胡作非为」!

  灵机一动,她翻了翻桌历,再不了多久,学校将放一个多星期的春假,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国散散心啊!

  撑着头,她开始苦思该以何处为旅游地点。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家中那幅美人图,脑海又浮起赠画人告诉她的爱情故事,以及雅琦所说的──寒雨楼!

  对!她要去杭州,她要去一窥寒雨楼的全貌,她要解开心中的谜团!

  她有预感,此行,她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它将改写妳的一生,成为妳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赠画男子的话萦绕脑海,不断鼓舞着她的意念,心中的决定也愈来愈明显、愈来愈强烈──※※※

  羽寒坚持不需要家人的陪同,独自收拾行囊。临行的前一晚,念筑帮她整理衣物。

  「羽寒,这次的杭州之行,除了逃避我哥哥之外,我想,妳应该还另有原因吧?例如为什么将目标选定为杭州?」她望了眼挂在壁上的画。「和它有关?」

  「我不否认。我有一种感觉,似乎命中注定我非得走这么一趟,好像有什么事在那儿等着我去面对……很奇妙的感觉,说了妳或许也不能体会,总之我非去不可!」

  「那么,祝妳好运。」念筑拍拍她的肩。「不过,羽寒……我本想劝妳别去的,自从妳说要去杭州开始,我的心就乱纷纷的,很不踏实,眼皮猛跳个不停……说真的,我有点怕。」她惶惶不安,秀眉微蹙。

  羽寒报以微微的一笑,藉由笑容安抚念筑的心。「妳想太多了,我会小心自己,保证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放心了吗?」

  她握紧羽寒的手。「答应我,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

  「嗯。」

  ※※※

  隔天,呵,奇迹!居然没看到鲜花,这该表示孟樵认输、妥协、放弃了吗?

  该如释重负、甚至为自己的胜利引吭高歌一番──然而,为什么她不若预期的开怀,反而有些怅惘若失?

  甩甩头,她强迫自己忽略心中莫名的失落感,强打起精神让她那热情的家人送她去机场。

  在等待登机的时间,一束郁金香突然无声无息地从她面前冒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啊!」她抬起头,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震惊地喊:「凌孟樵!」

  他帅气洒然地一笑。「这是今天的花,我亲自送来给妳,如果妳还是不收,老规矩,附近应该有垃圾筒。」

  羽寒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何必多此一举,你直接拿去丢不就得了?」

  「不,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还是要试一试,也许──妳会收下。」他专注执着地望着她,带点傻气的柔情,竟教羽寒有些动容,怎么也狠不下心丢弃那束花。

  「我收下。」在大脑还未思考这么做妥不妥时,双手已经自作主张收下了。

  这出乎意料的结果教众人傻了眼,包括孟樵在内。「妳──」他差点口不择言地建议她:我觉得妳还是丢掉比较好,至少不会吓到人,我也比较习惯。

  「这很奇怪吗?」面对众人吃惊的表情,她微红了脸,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下。「我──只是觉得,呃,人家都有诚意来送我上飞机了,再不收下他的花,未免太小家子气了,而且我对他的花心──并不是真的这么反感……」未完的话让孟樵热烈的拥抱打断了。

  「羽寒!」孟樵忘情的低喊,紧紧拥着她,多日来的努力,并非完全没有成果,至少,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他狂喜不已,一时兴奋得无法思考。他冲动地俯下头,在羽寒的惊呼声未出口前,出人意表的吻了她。

  羽寒一愣,本能的想反抗,无奈他力道太大,她整个人被锁在他怀中动弹不得,双手抵在他胸前,推也推不开,她只好紧闭双唇,抗拒他的诱惑。

  「羽寒……羽寒!」他轻轻柔柔的低喃,温热的双唇在她柔软的唇上轻抚。「我等妳等得好苦、好累,妳在折磨我,妳知道吗?」

  这充满苦涩的言语,听得羽寒一颗心酸酸楚楚的,眼眶莫名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软化了,双手不再抵抗,红唇不再紧闭,任由他的舌滑进她,放肆地挑逗,恣意地需索。

  一阵强烈的电流贯穿她的全身,她意识昏昏沉沉,脑袋浑浑噩噩,眼中只有他俊朗的容颜,两颗疾速跳动的心靠得那么的近,几乎合而为一──她的软化对孟樵而言,不啻是莫大的鼓舞,他吻得更深入、更热烈,仅有一丝疑虑全抛诸九霄云外。

  藉由他纯熟技巧的带领,她首次感受到以唇相触的甜蜜和美好,然而,陶醉只在瞬间!

  当孟樵不舍地放开她时,理智立即回到脑海,她愤怒的握紧拳,致命般的熊熊怒焰射向他。

  该死的!她竟然任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她!而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到底,反而沉醉其中!

  狂炽的怒火几乎烧痛了她的胸口,排山倒海而来的悲愤和怨怒淹没了她,屈辱令她眼眶浮起晶盈的水光荡漾。「凌孟樵!你这个该死又下流的混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天啊,他做了什么?

  孟樵懊恼地拂开垂落额前的发丝,就算羽寒对他有一丁点的感情,此刻恐怕也被他亲手给毁了。「听我说,羽寒──」他试图解释。

  「不必!」她怒视他,咬牙道。「我改变心意了,我忽然觉得这束花十分碍眼兼讨人厌!」她将花重重甩回他怀中。

  「不,羽寒!」孟樵在羽寒转身前使力扣住她,强迫她正视他。「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情不自禁,原谅我的冒犯,羽……」

  「放开啦,你这个粗鲁蛮横、卑鄙无耻兼龌龊的小人,我恨死你了,讨厌、讨厌!」她也顾不得形象,在众目睽睽下又吼又叫,最令她生气的是,她那群自称最爱她、最关心她的家人居然视若无睹,袖手旁观,任凌孟樵这么欺侮她。

  「拜托妳,安静下来听我说好吗?」他一脸的无奈和愁苦。「我……」

  机场的扩音器忽然响起请旅客前往登机口等待登机的声音。

  「听到没,放手,我要上飞机了。」她冷冷地说。

  「羽寒──」

  「你是希望我甩你一巴掌外加拳打脚踢才肯放开我吗?」

  孟樵终于放开了她。「我等妳,顶多一个星期,一星期!记住。」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凌孟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魂不散?」

  「不能,这辈子我绝不会放开妳。」回答得干脆果断,却不难听出话中的坚定和决心。

  「你真是我的梦魇!」她冷哼。

  孟樵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黯然问:「妳当真这么厌恶我?」

  「恨之入骨!」她咬牙怒道,莫名其妙被夺去初吻,她怎能不怨?

  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未曾注意到孟樵痛楚的神情。

  和家人道别后,她转身往登机口走去,将孟樵欲言又止、分不清是何滋味的神情抛诸脑后。

  ※※※

  飞机渐渐升空,地面上的一切景物愈来愈模糊、遥远,最后化为渺小的一个黑点。

  突然,一阵巨大的摇晃,让羽寒重心不稳,往前一顿,惊魂未定,又是强烈的晃动,机上的乘客面面相觑,一阵哗然,场面霎时乱纷纷的。

  空中小姐不断地柔声安抚旅客们紊乱的心,再三保证飞机只是出了点小问题,很快就会没事。

  羽寒惊疑不定,念筑在她临行前的不安一一浮现脑海,难道──噢,不!

  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前,整架飞机不受控制的倾斜,刺耳的爆炸声在耳边回响,她尚未来得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已是一片昏暗,接着,便再也没了知觉。

  第五章

  「寒儿、寒儿,我的女儿啊!」一声声悲绝的女音传入耳畔。

  羽寒脑海混混沌沌,一时搞不清身在何地,她努力再努力,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是如电视中所设计的古代千金闺秀的香阁、一群手忙脚乱的仆人,以及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的中年妇女。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被拉来演古装戏了吗?

  「夫人,小姐──小姐醒了!」丫环湘儿惊喜地大叫。

  「寒儿?」妇人又惊又喜,双手微颤地抚上她的脸颊。「谢天谢地,妳终于醒了,娘的心肝宝贝啊!」

  噢,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妳们哪位行行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好吗?」

  妇人吸了吸鼻子,抹去喜极而泣的泪珠。「寒儿,妳才刚醒来,不要多说话,好好休息,把身子调养好,娘日后再慢慢告诉妳。」

  「娘?」她母亲早去世了,什么时候又蹦出了个娘?

  但对方显然把她的疑问当成了肯定句。「乖女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她的头不仅痛,还一个头两个大!!

  好吧,既然人家要她休息,盛情难却,她不妨就安安静静休息个够。

  「那么,这些闲杂人等是不是该清一下场?我不习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睡觉。」

  「喔,好、好,妳安心地歇息,待会儿妳爹会来看妳,湘儿,妳留下来照顾小姐。」

  一群人退去之后,羽寒转头望着唯一留下的清秀女孩。「妳叫湘儿?」

  「是啊,」湘儿注意到羽寒困惑和不确定的神情。「小姐,妳的样子好像──不太认识我?我是妳的贴身丫鬟啊,你忘了?」

  「贴身丫鬟?怎么会这样……我只记得我上了飞机,飞机好像出了点问题,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之后却莫名其妙多了个贴身丫鬟和娘亲──哦,天、天啊!」她埋进棉被中悲惨呻吟。

  「小姐,妳没事吧!」湘儿紧张地趋向床边。「要不要我去叫老爷和夫人过来?」

  「不不不,不用了!」羽寒连忙拉着湘儿。「妳只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行了。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

  她必须尽快了解事情的真相。

  「妳不记得了?」

  「废话,否则我还用问妳吗?」她没好气地。

  「昨日午后,我陪妳到花园散散步,谁知我转身去厨房帮妳准备些点心,回来时,四处找不到妳,才发现妳失足跌进池子里去了,可能是刚下过雨,地太滑的关系。」湘儿忠实地提供她第一手数据。

  跌进水池?太夸张了吧?要是凌孟樵听到,不取笑她个千年万年才是奇迹。

  「那个人──我是说,我娘她──叫我寒儿?」

  「是啊,妳叫楚寒雨,妳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吧?」湘儿大惊小怪地瞪大眼瞅着她。

  楚寒雨?她如遭电极,登时目瞪口呆,面色死白。

  怎么会这样?大宋年间的楚寒雨?那场凄美爱情故事的女主角?那位少年英雄所倾心恋慕的绝色女子?那座寒雨楼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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