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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奴情 page 13 作者:容颜

  只不过原本想要戏弄她的念头在丑奴儿谴责的眼神下,他竟心虚了,所以打从那天起,他总是夜深人静才进杜凌儿的房问,而且一进房内就直接趴到桌上睡,隔天曙光一出就起身离开。

  想当然耳,聪明如杜凌儿有了那一次腰酸背痛的经验後,自然知道他一趴下,她就可以安心躺平,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防著他了。

  “呕……”正在洒扫庭院的丑奴儿忽然停下工作,捂住嘴,企图压下不住涌现的恶心感。

  “你怎么了?”杜凌儿赶忙趋向前探视,“没事吧!你别吓我。”

  丑奴儿摇摇头,露出勉强的笑容。

  “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杜凌儿担忧的看著丑奴儿忽然惨白的脸色。

  “没事,你别担心。”丑奴儿拍拍杜凌儿的手,试图安抚她。

  “今晚……”这会儿换杜凌儿倏地捂住嘴,骨碌碌的大眼朝四面八方转了圈。

  “怎麽了?”这下子换丑奴儿担忧的望著杜凌儿了。

  “没有。”尽管如此说著,杜凌儿的双眼仍是转呀转的转个不停。“你说……那个姓楚的有没有在附近呀。”

  丑奴儿尽管觉得杜凌儿问得古怪,她还是向四周望了下,才对她比道:“没有吧。怎麽了?”

  “你没发现吗?每回只要我一提起要你到我房里过夜,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杜凌儿噘了噘嘴。“所以我怀疑他一定躲在哪儿监视著我们。”她眼睛转了转,忽地摇摇头,“不,应该说他是在监视我,防著我。”

  “防著你?防你什麽?”丑奴儿不禁满脸狐疑。

  “防著我对你下手呀。”

  “对我下手?”

  “对呀,就像这样。”杜凌儿热情的一把抱住丑奴儿。“所以我说他一定是嫉妒我,才会这样防著我。”

  “你想太多了。”丑奴儿笑著轻点杜凌儿的俏鼻。

  “我才不是想太多呢,我会这麽说是有根据的。”杜凌儿得意的扬起下巴。“先不说别的,就说他忽然开口说要去睡我的房间,这不是很奇怪吗?他是那麽的厌恶我,居然会主动那麽要求,你说不奇怪吗?再者,他为什么什么时候不说,总挑在我跟你开口要你留宿的当口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有床不睡,偏偏要到我的房里来趴在桌上睡呢?所以我说呀,他根本不是想睡我的房,而是为了不让你到我的房里让我抱著睡。”

  “他趴在桌上睡?”丑奴儿眼中溢满了心疼。

  要是一、两天也就算了,接连睡了那么多天,想必他的身子一定不舒服极了。

  “当然,要不我哪可能收留他那麽多天呀,早想办法将他踢回你的房里去了。”

  “呕……”一心疼,胄就跟著泛酸,阵阵的酸意直逼喉头。

  “奴儿,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病了呀?”杜凌儿忧心仲仲的扶著丑奴儿坐到阴凉处。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怎麽可能?你要是没事,怎麽会一直想吐呢?而且脸色还那麽的苍白。”

  “你别紧张,我只是有身孕了。”

  “什麽?你……”杜凌儿激动的叫声被丑奴儿的手及时捂住了。

  “别声张呀,要是被知道了,後果可不得了。”丑奴儿慌张的摇著手。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你千万别自责。”

  “你……不告诉他吗?”杜凌儿有些迟疑地望著泛著慈爱光芒的丑奴儿。

  “暂时不了。等过阵子再说吧。”丑奴儿眼神黯了黯,有些感伤的抚了抚肚子。

  “也好,起码等我想法子把他赶回你的房里後再说。”

  “说什麽?”楚殷扬的声音忽然在杜凌儿背後响起,吓得她猛地转身瞪著他。

  “说你每回都像鬼一样,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吓人。”杜凌儿反应极快的哼道。

  “你不舒服吗?”楚殷扬一双锐利的鹰眼直盯著丑奴儿抚著肚子的手。

  低垂著头的丑奴儿没注意到楚殷扬是在对她说话,直到杜凌儿暗暗推她一把,她才恍然大悟的抬起头。

  一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眸,她立刻心虚的将手背到身後,眼中盈满了无措。

  “她舒不舒服关你什麽事呀?反正你又不在乎她。”杜凌儿撇撇嘴,是不屑,也是为丑奴儿解围。“问这种问题未免多馀!”

  丑奴儿拉拉杜凌儿的袖子,央求的对她比著,“帮我跟他说我没事。”

  “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你没事,何必我多事。”

  “你为什么看得懂她在比些什麽?”楚殷扬皱拢著眉,终於问出梗在胸口多日的疑惑。

  “因为我有心,所以我看得懂,才不像某人无心寡情,难怪成了睁眼瞎子。”杜凌儿自捧之馀,也不忘嘲讽楚殷扬。

  “你说我是睁眼瞎子?”楚殷扬气怒的眯起了眼。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怎么会看不清谁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真正想守的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寓意十足的话语挑动了他的心,好似有个人影逐渐浮现心头,可却又被一层层的雾气给掩住了模样,教他怎麽也厘不清混乱的心绪。

  自从与丑奴儿分房以後,夜夜都有个如烟似雾的身影闯进他的梦中,对他招手呼唤,诱他往更深的梦里行去,可越靠近梦中的身影,属於奴儿身上的淡淡幽香就越浓郁,以致到头来他总将奴儿的相貌与梦中的女子相结合。

  虽然他始终想不起来梦中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可是夜夜的春梦却教他知道那梦中的女人对他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因为他总在梦中搂著她後才能安然人睡。

  “我想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听清楚自己心里的话,以免误人误己。”夜夜听著楚殷扬在梦中唤著奴儿的名,杜凌儿知道他迷失的心已经陆续觉醒,只是尚未找到出口罢了。“算了,与其和你白费唇舌,我宁可多花一些时间在这丑丫头身上。”眼儿一转,她执起奴儿的手,“走,到我房里去,我……”

  “奴儿,到厨房去把人参鸡汤端到书房给我。”楚殷扬眉峰一拢,直接岔断杜凌儿的话。

  “喂,你有没有搞错呀,是我先……”

  “一进书房,我就要见到鸡汤。”楚殷扬完全不理会杜凌儿的鼓颊瞪视,转身之际下著令,因此当汤字一落,人已离开三尺之外,徒留杜凌儿一人在那儿猛跳脚,因为丑奴儿也早在他吩咐之时就开始朝厨房走去了。

  可当楚殷扬的身影一离开视线之外,杜凌儿就立刻静了下来,嘴里不住嘀咕著:“就知道!你果然见不得除了你以外的人去沾惹丑奴儿。”

  看来他的脑子昏了,心倒清醒得很嘛!

  丑奴儿将鸡汤搁在案上就准备离开,可才一转头就被身後的人墙阻了去路,一时反应不及地撞了上去,撞得头昏眼花,差点滑落地面,幸而一只铁臂及时搂住她的纤腰,才使她避过亲吻地板的厄运。

  “小心。”软腻的身子贴在身上,带著熟悉幽香的发丝轻轻拂过鼻眼,霎时一把火烧上楚殷扬的心,继而蔓延至全身,险些连他的理智都一块烧掉。

  一稳住了身子,丑奴儿便守分的想退离他的身,可惜圈在腰际的一双铁臂非但不允许,还锁得更牢,让她无从挣脱,羞怯的她只能默默地垂著脸,任他将自己困在怀中。

  “嘴巴张开。”他空出一只手,端起案上的鸡汤。

  “啊?”她疑惑的微放双唇,他乘机将手边的人参鸡汤煨进她的嘴里。

  “喝下去。”他弯下身子,以唇封住她没合拢的嘴。

  惊疑的眼瞳望进他坚持的眼里,她知道他是非逼她喝下汤汁不可了。

  顺著他的意,她咽下了温热的汤汁,本以为他会就此放了她,不料他是移开了唇,却只是为了再喂她另一口鸡汤,随即又封住了她的口,直到一口一口的喂完所有鸡汤为止。

  望著她晶莹流转的眼瞳,他将她放平在书桌上,轻轻解开她的衣裳。

  她羞怯的移开了视线,任桃红的粉彩染遍了她的脸、她的身。

  忽地,他翻转她的身子,羞人的趴卧姿势骇得她转头,眨动惊疑的眼睫怯怯的迎向他火热的眼。

  “别动。”压住她蠢动的身子,他屏息地揭开她最後一层的遮蔽。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那一条条丑陋的鞭痕一闯人眼帘,他仍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痛!好痛!

  原以为不去理会,她身上的伤痕便会随著时间的流转淡化,当他再见时,也定能坦然面对。

  可是天知道,她身上的伤疤是脱落了,可那一条条盘据在她背上的粉色纹路却缠上他的心,一寸一寸的收拢,直缩到他痛得喘不过气为止。

  “啊?”丑奴儿发出疑惑的声音,想转头看他,却被一把压进了他的怀里。

  “还痛吗?”颤抖著手,楚殷扬轻轻抚上她凹凸不平的背。

  丑奴儿摇著头,双手搭上他的胸,安抚他自责的心。

  “说谎!”他将她的双手包进他的大掌里,目光凌厉的对上她,“你尽会苛待你自己,难怪身子越来越单薄。”看著她像随便一阵风都可以轻易吹跑的纤弱身子,他的心不免越揪越紧。

  她伸长手,试图拿取被扫到一旁去的纸笔,可惜霸道的双臂将她困锁胸怀,让她连碰也碰不著。

  “教我吧。用你的双手跟我说话,让我了解你的语言。”每每见她和杜凌儿“谈”得愉快,他就满心不是味道。

  起先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居然能让他那般难受,直到刚刚杜凌儿那句他嫉妒她,他才恍然明白,原来一直盘据在胸口的那股味道就是醋味。

  莫怪他近来对杜凌儿说话总是酸到了极点!

  “啊?”丑奴儿再次错愕的呆望著他,心里怀疑著他是不是发烧了,要不怎会如此的反常?

  当晚,楚殷扬以学习“用手说话”为由,光明正大的重回丑奴儿的房间。

  对於楚殷扬重新住进丑奴儿的房间,最高兴的人莫过於杜凌儿了,因为她终於得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相对於杜凌儿的开心,丑奴儿却显得难过极了。

  只是难过的不是心灵,而是日子。

  在他理所当然的抱她人怀,与她同床之时,她不但得面对他若有似无的挑情,突如其来的热情,还得小心翼翼的守著难言的秘密,并巧妙的遮掩越来越明显的肚子。

  这日,难得摆脱楚殷扬监管的丑奴儿再次来到了玉池畔。

  凉风徐徐的吹送,轻轻地拂上丑奴儿的面容,让她舒服得忍不住想闭上眼睡上一觉。

  正当她神智处於浑沌之际,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缓缓地朝她行来。

  “这个给你。”一身风尘仆仆的崔晓升伸出的手中有著一朵形状罕见的雪白花朵。

  受到惊扰的丑奴儿仰起昏沉的头,微蹙著眉头望向他。

  “这就是传闻中的天山雪莲,该怎么处理,相信身为医者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他会知道她是个医者,全是因为她曾经舍命解救只剩下一口气的夏翎羽。

  当时为了救回夏翎羽,她不顾危险的划破自己的脉搏,将血液源源不绝的喂入翎儿的口中,等到翎儿醒来,她自已却也倒下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才知道她曾拜在鬼医门下,而且她的血在长期服用特制的药汁後,成了奇特的解毒之血。

  当然,知道她的血能解毒的人并不多,否则她早成了人人亟欲抢夺的珍宝了。

  由於她不愿接受任何馈赠,师父便将家传的纯银虎豹赠与她,允诺只要她携此信物登门寻助,夏家堡定舍命相助。

  而打小就迷恋楚殷扬的夏翎羽更因此敞开心胸接纳她,不再处处刁难她,甚至还把对楚殷扬的迷恋移转到他这个大师兄身上,进而与他相恋,与他海誓山盟。

  只可惜……

  那句句刻画在他心里的海誓山盟……今後仅能在梦中重温了。

  想到这儿,崔晓升不由得黯然了。

  瞥了眼他手中的雪莲,丑奴儿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双手抬了抬,似乎想比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弃了,唯有望著他的眼,传递著浓浓的无奈。

  “我知道你没哑,我也知道自己不该隐瞒一切真相,可是为了翎儿,我不得不这麽做,请你原谅。不过我保证,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帮你恢复原来的样貌,绝不会让你背负别人的讪笑过一生。”

  他该揭露一切真相,还她楚大夫人的身分,可是为了已经成了楚家人的翎儿著想,他不得不自私的隐瞒一切,以免想起一切的殷扬将让翎儿独守空闺过一生。

  因为楚殷扬对奴儿实在是太痴太狂了!

  “唉……”丑奴儿仍是无语。

  “必要的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歉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殷扬,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感觉得到楚家容不下你,所以……”

  “别说了。”她站起身子,“我早已经认命了。不论这里容不容得下我,我只想守著夫君,一辈子不离开他。”

  “可是……”

  “你放心好了,你想守护的人儿有夫君替你守著,至於我,我会照顾我自己,不劳你多操心。而我的脸,我并不想改变,所以你不用再白费心思了。”仰起脸,望著无垠的蓝天,丑奴儿淡淡的笑开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并无意伤害我,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唯一遗憾的,是你们……”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他抬起手,截断她的自责。

  她不怨恨他们无心的破坏已经是够善良、够仁慈的了,他怎能还让她将他们自己造成的遗憾揽到身上?

  “如果你真想为我好,请你以後别再接近我,别再关心我,因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解。而且请你牢牢记住我是哑巴,一个开不了口的哑巴。”取出银制虎豹,歉然地望著他。“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可是为了确保能永远留在夫君身边,我不得不做这样的要求,请你见谅。”

  “我答应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收下了银豹,“这株雪莲是为你而摘,所以不论你用不用得著都请你收下。”不待她的回应,他便迳自将雪莲射落在她的脚旁,然後转身离去。

  崔晓升前脚一走,一身红衣的杜凌儿立刻由草丛里钻了出来。

  “好个奴儿,你居然连我也骗!”杜凌儿噘著嘴,气呼呼的瞪著丑奴儿。

  尽管丑奴儿没哑的消息很令杜凌儿开心,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她瞒了那么久,她就不兔气呕。

  “对不起。”丑奴儿歉然的比著。

  “比什么比呀,你又不是真的哑巴。”杜凌儿没好气的嚷著。

  “我必须是个哑巴。”丑奴儿好脾气的再次比道。短短的一句话,却道尽了她的无奈。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又没其他人,你打算装给谁看呀!”尽管为丑奴儿的无奈酸了心,杜凌儿仍是有些不甘的撒撇嘴嘟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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