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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page 10 作者:绿痕

  “玉琳,你的脸很红。”在他停下来稍事休息后,他好奇地瞧着她似是铺了层胭脂的脸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王琳,仿佛刚遭五雷彻底轰过一回地呆站在原地,水亮的眸子如两潭清映的池水,静映着圣棋那张距离过近的面孔。“你觉得这种感觉不舒服?还是身子不适?”在观察了她的反应后,圣棋不禁有些担心地抚着她的额际。他正经八百的一手抚着下颌,兴致勃勃地向她提议,“哪,要不要再来一次?咱们也可以再回味一下。”再……回味一下?

  “你这只呆头鹅!”额间青筋直跳的玉琳,顾不得面红如霞,当下使劲地甩了他一巴掌,而后怒气冲冲地转身踢开房门,头也不回的朝外头冲去。“又骂我呆头鹅……”圣棋呆然地捂着遭打的面颊,“我到底是哪里呆,哪里像鹅了?”终于发现自个儿所挑上的,是那种不只是很呆,同时还驽钝得很可以的圣兽,坐在窗外枝头上的申屠令,后悔地一手掩着脸。“唉……”

  ——————————————————————“玉琳……”

  “不要同我说话!”已与他冷战数日的王琳,在他又出声唤她时,想也不想的撇过脸蛋。“关于前些天……”不放弃的圣祺,再度试着挑起那个他碰不得的话题。玉琳紧捂着两耳,“一个字也不许说!”再提那件他被带坏的事,她就把他的嘴给堵起来。“你的脸还是很红。”一手指着她脸庞的他,还是学不会识相。

  “你还说?”又怒又恼的玉琳,索性七手人脚地把又黏过来的他乱打一阵。百思不得其解的圣棋,实是不懂,为何他最近只要一出声就会惹她生气,不然就是无端端地讨顿好打,每每想向她问个名白,她又会在羞窘到极点后,摆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避他如蛇蝎地躲得远远的。郁垒究竟是哪里教错了他什么?

  “仙君……”在场遭冷落已久的众人,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其他人的存在。“抱歉。”不得不暂且放下玉琳这桩心事的圣棋,赶忙回到诊病的案前赔罪性地朝大排长龙等着他看病的病患们颔首。不愿白白接受凡人供奉的圣棋,在马员外出资下,医馆已经开张数日,这几日来,冲着他析雨仙君的盛名登门来的病患川流不息,许多求过医的病患,在经他妙手回春后,更加大力宣扬他的医术,也因此,过度的人潮忙坏了他,同时也累坏了与他合力经营的玉琳。站在药柜前负责照单抓药撮药的王琳,面无表情地一手捧着药钵,一手拿着药拧,心不在焉地捣药。又是这样。

  聆听着为数者众的女音在铺内四处流窜,已经忍耐许久的玉琳,愈来愈能体会凡人才会有的嫉妒之情,以及何谓一己之私,只因为,自这间医馆开张后,每日就是这样,馆里的病患,总是女人比男人多,那些冲着圣棋而来的莺莺燕燕,十个里有九个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然,就是一堆想替闺女找个乘龙快婿的妇人,她相信,这些每日都来光顾圣棋生意的女人,压根就没病,她们只是想上门瞻仰一下意中人,顺道再捞个希望而已。吵死了……

  重重朝药钵一捣的玉琳,在那些仰慕的低叫声再次传进耳里时,负气地撇过脸蛋,不去看甚受众女青睐的圣棋,这回又在不知不觉中掳走了多少颗女人的芳心。一颗心悬在闹别扭的王琳身上,因而无法专心看病的圣棋,在侧首瞧见她芳容上不悦的神情,以及她垂下的眼睫里,那双似写满心事的眸子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仙君?”坐在他面前欣赏俊男的女孩,不解地看他把脉把l着,就站起身来将头转向一旁。他抬手朝众人示意,”稍等一会。”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心消除两人间冷战的圣棋,放下  一屋子的病人不管,冒着再度触怒她的风险来到她的身后。

  “玉琳。”他低首看着那个一听到他走过来就埋首捣药的女  人。

  不希望他开口问些她难以启齿的问题,更不愿他再度做出不该做的事,尽最大努力忽视他的玉琳,在他愈靠愈近后,背上寒毛直竖地缩躲到柜台一角。耐心宣告用罄的圣棋,在她又闪闪躲躲时,干脆两手捧着她的脸庞将她转过来,趁她不备,迅速低下头,当着将馆里挤得水泄不通的众人面前,结结实实的,给她来个程度相当火辣且饱含色欲的热吻。哑然无声的门里门外,不只是玉琳相当震惊,就储在场旁观I的众人也傻愣着眼,动也不动地瞧着突然做出此等亲呢举动的圣棋。完全不认为自个儿做错什么的圣棋,在吻完她后,发觉她再次木着一张脸,两目呆然的盯者他瞧时,低头回味性的在她唇上啾了一下。玉琳连声音都在发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照本宣科的圣棋,一字不漏地把郁垒大神明曾说过的在指示脱口背出。

  “郁垒说,你要是又耍性子,或是在闹什么脾气,只要这么做,你的心情就会好多了。”瞧,效果多好,她的表情说变就变。“你……”俏脸火速烧红的玉琳,使劲地拉下他的臂膀,在他耳边低叫:“你也看一下地点好不好?”她要宰了那尊门神,她一定要宰了那尊跟申屠令一样专门兴风作浪的不良门神!一脸无辜的圣棋,歪着脑袋看她,“做这事要看地点?”

  “要……当然要……”直接在现场目击,脸红得没处躲,且心脏有些不能承受的众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朝他拼命点头。“跟我回房去!”深觉身旁的家丑已把他们的脸面丢到无处可丢的玉琳,备感可耻地一手拉着圣棋的衣领,想把他拉离此处替他藏藏拙先。圣棋犹豫地指着外头那些等着他看病的病人,“可我还没看完……““今儿个不做生意了!”她飞快地将屋内的病人全都都请出屋外,两手关上大门后,随即十万火急地拖着圣棋朝后门走。莫名其妙被她拖回马宅客房的圣棋,坐在房里楞看着她将房门关上后,一手抚着额,两脚停不下来地在他面前踱来踱去,且不断费力地换息喘气,尤其她只要回过头看他一眼,她的气息就明显的变的更加激越,必须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我认了!我认了行不行!”按奈袄某种不能再忍的程度后,玉琳默然激动的大喝,芳容上的神情,似是刚做了个相当挣扎且艰难的决定。处于状况之外的圣祺,讷讷的抬起一掌。

  “那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玉琳迅速截断他的发言,“坐在这,不许动。”

  “你要上哪?”圣棋在她打算扔下他走向房门时握住腕间。

  “找神治治你的呆病!”她没好气地伸出两手推抵着他的胸坎,将他给推至原位坐下。“等等……”不明就里的他才想起身,孰料气势远胜他一筹的王琳,马上又怒气冲冲地将他压下。“听着,在我回来前,你就坐在这不许动!”打从认识他起,脸色从不曾如此肃穆严厉的玉琳,指着他的鼻尖慎重地警告他,“倘若你敢扭动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的鼻子绝对不会像上回那样只有一个齿印,听见没有?”他高举着两掌投降,“是……”好可怕。

  撂完话的玉琳,在冲出客房后,立即使出神法,攀上云端后御风直奔向灵山,并在一抵灵山那处眼熟的小屋后,一脚踢开同僚的家门,扬声朝里头大喝。“山神藏冬,马上给我滚出来!”追根究抵,她今日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这个山神也有份!当初在圣棋找上门来时,他就该把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圣棋骗回神界,他没事把圣棋也给踹下山做什么?“小、小的在……”有点被她气势吓着的藏冬,在来势汹汹的她大步走进屋内时,怯怯地来到她的跟前接客。腹里的闷火已达九重天那么高的玉琳,动作粗鲁地一把揪紧他的衣领,“我要借书!”“借书?”成冬呆了一下,“借哪类?”天下红雨了?

  “有什么就借什么。”两眼瞥见他身后书柜的玉琳,放开他大步前去挖书。“还有,我特别要关于人间各种民俗风情或是礼教类的书,快去帮我搬出来!”在她努力翻箱倒柜时,蹲在她的身旁帮她寻找指定书目的藏冬,有些不确定地瞧着她那看似认真的小脸。“我说玉琳,怎么……你会突然想看这类的东西?”这个小妮子在搞什么,不跑来算上一回被他踹下山的账,反倒一改前态想要发愤用功?她在神界时不是最不认真、也最不上进的一只兽吗?怎么现下转性格了?她紧咬着牙一字字低吐,“不是我要看的……”

  要是再不想个法于自救,她发誓,她一定会在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来,而那傻事,不是她会把那只无知的圣兽给活活捏死,就是她在受不了引诱后,不小心把那个她垂涎已久的美男子给吃下腹。与其再这么任那尊不良门神误导圣棋,她情愿犯险赌一赌,就让圣棋开开窍、懂懂人间男女的规矩先,也好过她不断在那虐待她自个儿,况且,她也不能再让圣棋继续破坏他的修为下去了,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照郁垒指示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会害他往后在神界待不下去的破戒!手捧一本本厚书的藏冬,听得一脸讶异。

  “给圣棋看的?”这些会违反神规的违禁品……是要给那只乖宝宝看的?她有没有说错对象?“不给那只呆头鹅看给谁看?”她没好气地脱他一眼,搬了书后转身就走。“大恩不言谢,我先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王琳,在藏冬来得及抬手相送之前,身影宛如一道急卷而过的旋风消失在外头,纳站在原地的藏冬,一手托着下巴反复思索她方才的言谈与心思一会,而后有些受不了地回头瞥向那个坐在屋里喝茶,从头到尾玉琳都没有注意到的另一名来客。“什么嘛……”他踱圆桌前,两手环胸瞪视着这个巴不得玉琳快点长大的晴空。“喂,她早就开窍了啊!”什么不懂爱恨、天真单纯……那小妮子的心里根本就住了只她所说的呆头鹅,只差没写在脸上而已。“是没错。”早就发觉的晴空,笑咪咪地颔首同意。

  瞧着他气定神闲的神情半晌,恍然大悟的藏冬,不安地瞪大了眼珠子。

  “你该不会是……”真是要命,这个没事找事的佛界代表,还真的想让他们神界再添两只违反家规的圣兽来人间凑热闹,他是黄豆磨太多了,闲着没事干不成?居然怂恿玉琳去让圣棋破戒。”你猜对了。”晴空朝他眨眨眼,相当期待地转首看向屋外,“现下,就看另外一只开不开窍了。”依他看,路途还远着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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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奏有致、带有凉意的风儿轻轻吹拍着窗扇,窗外,夜虫齐鸣,繁声此起彼落,为春末的夜晚歌奏起夜曲小调,潺潺的乐音,自敞开的窗扇外款款流泄人室,为静溢的室内带来几分热闹的情调。案上即将烧尽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得很不安定,眼看苗尽油枯的烛火即将在下一刻熄灭,坐在案分侧耳聆听虫音的玉琳瞧了一眼,动作熟练地自案下摸出一根新烛重新点上。调整好房内的光线后,玉琳掩着小嘴连打了数个呵欠,深感疲惫的她,伸手将案上那碗早就凉了的茶水灌下腹中,将冒出头来的睡意给压下,然后她揉了揉酸涩的眼,抬首看向那个坐在她对面的同类。那个……因在人间各方面知识皆很贫乏,害得她近来吃不下也睡不着的笨、男、人。埋首书堆的圣棋,在玉琳的逼迫下,为补强人间知识而狠狠看书连看了三个日夜,此刻,他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里布满血丝,素来温文的表情早已褪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错愕,以及……要命。对,要命,而且是………很要命。

  舒适清凉的夜风,如一尾优游的鱼儿,再次悄悄滑进室内,驱走了一室的闷热,但内心有如文火慢煎的圣棋,却感受不到半分凉意,一头大汗宛如雨下的他,两手紧紧捉着书本,愈是深看面容愈显激动,两眼更是不时瞪如铜铃,让一旁托着香腮看戏的玉琳看了,再次默默地在心中替他感到活该。“求爱?”惊声抽气过后,不敢置信的讶问声,骤然打破一室寂静。

  玉琳的反应只是挑高黛眉看了看他,再顺道奉上一记完全不同情的冷哼。“门神居然骗我……”终于知道被神诓了的圣棋,难掩怒火地直瞪着书中所记载种种关于人间男女之间的情事,以及那些他根本就不该做的蠢事。她紧拧着眉心,“不骗你这呆子骗谁呀?”

  错信同僚已经相当懊恼的圣棋,没好气地瞪了落并下石般她一眼,而她则是张亮了水眸目瞪他一眼,再次偏过芳颊两目眺向屋外,拒绝再与这名曾让她相当水深火热的元凶抬杠斗嘴。黄澄明亮的烛光,与外头幽暗的夜色,在玉琳身上形成了一明一暗鲜明的对比,正欲把双眼移回书上的圣棋,勾留在她面容上的视线,一时忘了收走,直落在眼前这幕烛下的剪影上。她那一张曾遭他亲吻过数次的唇,就着外头夜色的底衬,烛光细细地勾描出它的形状轮廓,他的目光停留了一会,无意识地开始游走,游移至她的鼻梢、烟黛的眉,停栖在那卷翘的眼睫上许久。没再听见书本翻页的声响,也没发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反倒是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上有道徘徊不走的目光,不敢回头的玉琳重重抖了抖身子,感觉他盯着她瞧的视线,似是如影随行的鬼魁,又像是烧红的火钳烙了个甩脱不去的火热印子,在隐忍了许久后,动弹不得的她告饶地抚着额,忍不住出声朝那个两目看得一眨也不眨的男人警告。“再盯着我瞧,我会误会的喔。”给他看的书,他究竟有没有瞧进眼里呀?还这么直不隆咚地瞅着她瞧,怎么,又想害她吗?被逮着的圣棋,蓦然发觉自个儿在做何事后,连忙把两眼移回书里,但不久,带着丝丝的好奇,又难以拘禁的眸光,再次偷偷瞥看向她。“都说过别这样盯着我瞧——”甚是敏感的玉琳,再次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为之气结地转过头,才对他嚷了一半,其余的怨词就全卡在喉间。在她不知不觉间,将整个身子横过大半桌面的圣棋,脸庞就静静悬在她的鼻尖近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面容上,她深深屏住了气息,直望进那双近得可以倒映她的眼瞳中。面对美男近在咫尺,且还对她摆着这副茫然槽懂的表情,备受诱惑与煎熬的玉琳,面无表情地问。“你……懂不懂色不迷人人自迷这句话?”她是听说过,人间有种叫做钉草人的习俗,不知道,那玩意用在门神与魔物的身上管不管用?“不懂。”腹里一箩筐疑问的圣棋,依旧很认真地打量着她,总觉得愈是瞧她,她也愈是在他的眼中变得不同。咬牙切齿的玉琳,使劲地把他推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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