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小姐知道?”这未免也大神奇了吧?
叼着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崔盈盈反问道:“你要向本小姐禀告的可是已然见着东方少爷回府?”这件事是她亲自下令要夏荷去打探的,若无任何消息,这小妮子干嘛跑那么快,是以这件事就算是荷不说,崔盈盈也猜得出来。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去接近那个将她视她为毒蛇猛兽的男子呢?
午膳时间刚过,现在又不是向东方两老叩首请安的好时刻,她到底该怎么做,方能顺利的见着自己锁定的目标呢?
仔细思量过后,崔盈盈突然对身旁的秋桂问道:“秋桂,那漆红木盒你可有帮本小姐带来?”
“启禀小姐,秋桂已帮您带来了。”那东西可是小姐收集的珍玩古董的最爱,平时小姐心情好时才舍得拿出来把玩一番,因此她才会在替小姐整理行囊时,便将它顺手带了过来。
“很好!”真不愧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贴身婢女,不用她说也懂得该怎么做,“秋桂,你现在就进屋子里,帮本小姐把那漆红木盒给拿出来。”
“是!”秋桂也不管自家小姐拿那漆红木盒究竟有何作用,总之小姐如何下令,她便如何去做就是。
一旁的冬梅听了,心中疑虑乍生,“小姐,您为何突然想拿出那个漆红木盒?”这件事跟夏荷所说的那件事应该扯不上关系才是,小姐怎会突然下达此令?令人费解!
淡然一笑,崔盈盈莫测高深的开口:“不为什么,只因那慈红木盒对现在的我来说,兼具两种功用。”一是讨好东方两老的礼物,二是成为见他的籍口。
“兼具两种功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冬梅一脸疑惑的思付着,更不忘虚心求教于身旁的两位姐姐。
春桃,夏荷一接收到冬梅的眼神,同时双肩一耸。
二人心想,她家小姐向来就不做不具意义的事,想来她定有自己的用意。
若真有兴趣得知,简单!只要用在小姐的屁股后面走,不就可以得知小姐此举真正的用意了吗?
第三章
崔盈盈及其贴身婢女一行五人,才走过得以通向正厅的回廊,便听见大厅里头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
想来他们这家人正相谈甚欢、和乐融融,她该这么冒昧地前去打扰吗?
为何不?想她行事一向只求自己高兴就好,从不曾在意过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再说今日的机会实属难得,她又岂能为了这点小事而放弃?
崔盈盈双肩一耸,一双莲足不退反进,大方地出现于东方府中的正厅。
厅内三人一见美人儿翩翩而至,全都闭上了口,四周倏地变得寂静无声。
见此情况,崔盈盈狡猾的以退为进,“看来,盈盈的出现似乎打扰了大家,这样好了,盈盈还是回自己的留客居吧!”话才说完,她当真干脆的转过身子就想离去。
“等等!盈盈。”一颗心早已被崔盈盈的贴心孝顺给收买了的东方夫人,一见她要走,即刻不舍的开口留人,就怕会被这小女娃误会他东方家将她排拒在外,“在场的全是自家人,你又何必执意离去?不妨就找个位子坐下,我们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听到东方夫人的话,崔盈盈转回身子,对着在场的两位长辈福了福身,“伯母,这样好吗?我怕……”她水眸了转,直接迎向东方玮那双盈满厌恶的眸子。
没错!崔盈盈确实没看错东方玮那双眼眸中的厌恶。人
他了解她,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是虚请假意,更能分辨出她话中的真伪。
正因如此,他才会对她多存几分戒心,就怕这小女人会打些什么鬼主意。
瞅着一脸凶恶的儿子,再瞧瞧站在门口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的天真女孩,东方夫人的一颗心更是偏向外人。
她双眸一睇,无声的向自己的相公微询意见,直待他点头,她才站起身子走向崔盈盈,一出手便紧紧的拉住崔盈盈那双白嫩纤细的柔荑,“走!跟怕母一起进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当着我与你伯父的面给你脸色瞧!”这话无疑是个警告,东方夫人就是要自己的儿子好好善待眼前这娇弱矜贵的小女娃。
“娘,我们现在是在谈自家的生意,这女人……”看自己的娘非但不护着他这亲生儿子,还净把胳膊往外弯,东方玮一时气不过便想好好抗议几句。
一旁的东方远立即开口大喝:“玮儿,住口!注意一下你说话的语气。”
在爹忍受的逼视之下,东方玮不得不压下满腔怨气,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眼看东方邦为了自己受了一肚子的气不说,还落个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的凄惨下场,崔盈盈差点就当着众人的面笑了出来。
若非怕大事未成自己便先露出马脚来,崔盈盈是绝对不会跟他客气的。
于是崔盈盈还是紧抿双唇、垂着螓首,在东方老夫人的带领之下,大大方方的往东方玮的身旁一坐。
“感谢伯父、伯母不把盈盈当外人看,为了聊表这些日子伯父、伯母对盈盈的照顾,盈盈今日特地准备一样微不足道的小礼物,想向两位长辈致谢。”一落座崔盈盈便识趣的将话题转移,毕竟她不是东方家的人,总不好参与他们之前所谈的话题。
东方两老互望一眼,对这懂事的女娃更添几分好感。
”盈盈,你就别跟伯伯、伯母客气了,你我两家乃是世交,就凭这层关系,我二老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我家玮儿总是在外头忙着,若不是你常来陪伴我们两位老人家,我们二老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东方远的这番话绝不夸张,这也正是崔盈盈的厉害之处。
她就是懂得“射将必出射马”的道理,才会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培养她与东方二老之间的感情上。
如此一来所获得的成果是否丰硕,相信不用多说,自她踏入东方家的大厅时所发生的一切便可获得证实。
“盈盈自幼便没了双亲,今日盈盈就是打从心底将伯父、伯母;当成自己的爹娘,才会如此用心;可于情于理,盈盈还是希望伯父、伯母能收下盈盈所送的这份薄礼。”这一点,崔盈盈倒是非常的坚持。
此时东方玮对她的厌恶更深了,这城府极深的女人,已到了无孔不人、无缝不钻的地步,再瞧自己的双亲已然被这狡猾的崔盈盈给收买的了,他更是气得怒不可退,恨不得能立刻拆穿她的假面具。
只是……口说无凭啊!真要说了,爹娘也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他只好保持沉默,静看这女人又想玩些什么花样。
崔盈盈知晓一旁的东方玮正虎视眈眈的瞅着她,可她就是不在意,迳自要从秋桂将手中所棒的漆红木盒交予她。“伯父、伯母,你们瞧。这东西可别致?”话甫落,她身子一站,从秋桂手中接过那个木盒便往两位老人家的面前送。
虽已口头拒绝。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当崔盈盈一双纤纤素手将漆红木盒打开,东方二老立即忍不住地往前一探,
“哇!好个精致的小玩意。”东方夫人克制不住对那玩意儿的喜爱,便伸出手将它从木盆中取出,仔细端详。“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缤纷耀眼?”
东方远捻着胡须,一脸欣喜的道出:“这就是传言中的‘七彩琉璃球’吧?”
“伯父真是见多识广,没错!这东西正是七彩琉璃球。”崔盈盈没说的是,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买不到,只因全国也仅有她手上这一颗,“伯父、伯母,你们再仔细瞧瞧。”
崔盈盈突然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块黑色的绢布,覆盖于那颗七彩琉璃球上。
霎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缤纷的光芒,那光芒简直比节庆时所施放的烟火还要来得璀灿耀眼。
当两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颗世间少有的七彩琉璃球时,就见东方玮一脸阴郁的瞅着他们。
那颗宝贝从何而来,这世上除了崔耀佾之外再也没人比他还要清楚。
他记得——
***
当年东方玮为了扩展悦福客栈的生意版图,崔耀佾则是为了向大夏商贩购买几匹较为少见的布料,两人遂相邀一起前去扬州,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好不容易兄弟俩赶到了扬州,不到数日便把所有正事解决,正招牌就此打道回府,怎知就这么恰巧的收到扬州首富发来的请贴。
因为不想得罪这位扬州首富,二人不得不延民主党一天返家,这为了参与这场盛会。
席间,这两人还认识了不少同在商场上活跃的名人,同时也见识了不少珍玩古董,当主人家拿出那颗七彩琉璃球时,整个宴会上的灯火倏地全灭。
当时就见那颗七彩琉璃球散发出七种不同颜色的光芒,那光芒不只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同时也引来不少凯觎它的有心之士。
崔耀佾便是其中之一。
东方玮看着崔耀佾那一脸渴望的神情,便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怎么?难道崔兄也有惧那些珍奇玩意儿的雅好不成?”
“不!不是我,而是我的亲妹子盈盈。”崔耀佾琏回答,一边瞅着那颗七彩琉璃球不放,恨不得将它占为已有。
一听是崔盈盈所要的,不知怎地,东方玮竟也对它产生极度的渴望。
可他俩看主人家一点也没有那个意思将它转止或者变卖,二人苦无良策,只得暗自愁眉不展,苦思该怎么从扬州首富手中得到那颗七彩琉璃球。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宴会结束,两人依旧不肯放弃,直到现场所有的客人全都离去后,崔耀佾与东方玮才敢开口询问。
“敢问杨员外,方才您所展示的那颗七彩琉璃球是否肯变卖与我兄弟二人?”
杨员外一听,立即冷冷地瞟了这两个年轻人一眼,“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问题问得太过唐突了吗?”
这是拒绝!崔耀佾与东方玮当然听得懂,只是他们就是不肯轻易放弃,依旧不改初衷地继续以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说服杨员外。
“是、是!唐突了点,可在下还是希望杨员外能割爱,将那七彩琉璃球卖予我们,不管价格多高,我们绝不讨价还价。”
也许是他们的这片诚心感动了对方,也许是杨员外想趁机好好赚上一笔,这桩交易就这么敲定了,当然东方玮与崔耀佾身上所带的银票也被“洗劫”一空。
可在返家的路途上,两人却一点也无不舍之情。
崔耀佾更是兴奋的直说:“太好了!我想念这七彩琉璃球定能博得我妹子的欢心。”
话说到此,他突然想到,“对了!东方老弟,我欠你的那笔钱,等我回家之后定会悉数奉还。”
“不用了!”东方玮急急婉拒。
许是他拒绝得太过急迫,竟招来崔耀佾颇具深意的凝睇,令他浑身不自在,东方玮开口为自己辩解。
“凭你我的交情,何必为这点小钱计较?再说你的妹子不就是我东方玮的妹子吗?花点钱买个她喜欢的小玩意送她,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也对。好吧!我就在此代盈盈先向你说声谢谢!”
***
东方玮隐约记得,当时他还一脸腼腆的对着崔耀佾说,这么一点小事,他便急着跟自己道谢,真是见外。
“玮儿、玮儿!”
在东方远一声声的呼唤下,东方玮赶紧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爹,“爹,您在唤我吗?”
看儿子完全漠视了在场的崔盈盈,还一个劲儿地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东方远可有话说了:
“玮儿,与人交谈最忌分心,想你方才所为,对盈盈来说可是失礼至极!”
“爹,孩儿不是故意分心的,只不过是趁您与娘在欣赏盈盈所带来的琉璃球时,想想有关我们预定在扬州开设悦福客栈分店之事。”
“我不管你心里究竟在洞些什么,总之作最不该的便是故意忽视盈盈,还有你可别以为我人老了眼也迎着花了,会看不出你对盈盈的厌恶。”过去他只是不想道破,而今看自己儿子依旧死性不改,东方远索性一次跟他把帐结算清楚。
“爹!”看爹这般维护那个狡猾奸诈的女子,东方玮冷眼一瞟,就把所有的错全怪罪在崔盈盈身上。
今天若不是她,他东方尚又怎会平白无故彼爹责骂?
喔!瞧他现在的神情,似乎又把所有的错全怪罪到她身上;看他老是学不乖,硬是要她扛上,她崔盈盈又岂有示弱的道理?
为了报复他,崔盈盈故意佯装一胜委屈,梗咽地说道:“伯父,您就别再为了盈盈与东方大哥计较了好吗?”
“你瞧、你瞧,人家盈盈身为一名女子。都懂得宽大为怀不与你计较,你堂堂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待客之首生效算了,竟还老摆着一张臭脸对人,与之相比,你到底知不知羞?”东方远超说越恼,就恼自己孩儿的度量竟比不上一名女子。
东方夫人一看崔盈盈梗咽的神情,心里更是替她打抱不平,原本她是不想插手干涉相公与儿子的争执,可看崔盈盈如此委曲求全,她也忍不住要站出来说话了:“玮儿,娘不管你对盈盈心存怎样的感想,可想你自小读遍万卷书,见过的世面定也不少,怎么就是不懂何谓待客之道呢?”
爹娘的炮轰令东方玮更加心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干脆问道:“好!这一切全是我东方玮的错,至于待客之道就请爹娘明示,孩儿究竟该怎么做,才算得上待客之道?”
看儿子终于“知错能改”,两老当真善不自胜。
东方夫人缓缓道出:“方才盈盈说,她来我们府上也有些时日了,可除了大厅与留客居之外,其余的地方地都不曾去过,因此想劳你管她带路,让她能好好欣赏一下我东方府中的景致。”
哼!这女人净想找他麻烦,今日若非看在爹娘的面子上,甭说要他替她带路,就是要他多困地相处一刻钟他也赚烦。
可是形势所逼,碍于爹娘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因此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子,弯身作揖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也不管她是否会跟着自己,便退自离去。
“伯父、伯母,那盈盈现在就跟着东方大哥一起走了。”
匆匆对东方远夫妇福了祸身后,崔盈盈便与四位贴身丫环急急用上东方玮的脚步。
***
“这里是我娘的佛堂,这里是我爹的书房,还有这是膳房,接着这条回廊是尽头则是我东方玮的‘秋风阁’,我想那里你该是没啥兴趣参观才是,我们就此略过把!”
一路行来,崔盈盈就像是在走马看花一般,东方席越走越快,令她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