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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凤舞 page 14 作者:沈韦

  两家小辈聪明得很,各自摆出与老人家相同的姿态来,视对方如无物,要热络私下再来即可。

  “咳!咳!我说媳妇儿,咱们家凤凤这一路不晓得有没有变得更加消瘦,凤凤可是金枝玉叶,受不得折腾的。”凤老太爷率先开炮。

  “公公,我想凤凤她会得到很好的照应的。”凤夫人笑着恭敬回答。

  可凤老太爷的问话明显是冲着龙老太爷而来,龙老太爷听了马上蹙紧眉头,跟着扬开声。“咳!咳!咳!我说媳妇儿,咱们家飞儿这一路肯定吃了不少苦,待会儿他回来,你可得吩咐厨子好好做些滋补的食物,让飞儿好好补上一补。”

  哼!姓凤的就以为只有他会装腔作势吗?要比,大家一起来,就不信他会比输!哼!暗地里暗讽飞儿不会照顾人,他倒要说说凤凤那个野丫头会折磨人呢!

  “是的,公公。”龙夫人小心应对。

  开始了!两个年纪半百的老人家开始恶斗起来,炙烫的火花于半空中交会,爆出响声来。

  凤老太爷眉一挑,不服输续道:“我说儿子啊,咱们凤凤就要回府了,你有没派人去通知翁硕刚来着?我可是很欣赏他这个年轻小伙子,为人是谦恭有礼、老实可靠,这种人最适合当女婿了。”

  尽管他已知道龙飞会武艺,可就外表而言,龙飞还是瘦弱了些,当然是翁硕刚要结实多了,所以在他心底,翁硕刚要比龙飞来得优秀多了。

  “是,孩儿这就派人去通知。”凤老爷万不得已,向下人使个眼色,要他们照老太爷的话去办,这时若不让父亲的面子做足,他可没好日子过。

  仆人接过凤老爷的暗示,马上去办,不敢有丝毫耽搁。

  “我说儿子啊,飞儿要回来,你有没有通知城里其它的名门闺秀,邀她们齐聚一堂,好让咱们飞儿挑上一挑,呵!城里这幺多温婉有礼、秀外慧中的姑娘,我想飞儿届时可要头疼了!实在是优秀的姑娘太多,不论怎幺挑,都会对不住其它姑娘啊!哈!哈!”龙老太爷跟着摆场子。

  哼!姓凤的不过才有一名孙女婿人选,有啥好炫耀的?像他,可是有好多个孙媳妇儿人选,不论怎幺比,他可是都立于不败之地。

  “是,孩儿马上派人去办。”龙老爷出于无奈,也唯有照着父亲的指示去办了。

  两府的仆人都在心底暗暗发笑,谁不知龙少爷和凤小姐两人是情投意合,现下两人孤男寡女在外头过了个把月,除了对方外,他们是不大可能会选择其它人的,真不知两府老爷子在硬撑什幺。

  “哈!哈!哈!笑话,我看全城没有个姑娘家比得上咱们家凤凤来得有精神、有朝气,那种软趴趴的姑娘哪里好?!我说儿子,往后你若要纳妾,千万别找城里的姑娘,听见了没?”凤老太爷不服气,扯着、扯着便将话题扯到最无辜的儿子身上。

  “是,爹。”凤老爷好不无辜,硬着头皮,冒着太座会发火的危险,应着老父。

  凤夫人则是要笑不笑地睨着丈夫看,她明白丈夫是没那个胆去纳妾。

  “嗯?!”龙老太爷火气上来了,声音跟着又大上许多。“我说媳妇儿啊,你以后若要……”

  “啊?”所有人惊异地看着龙老太爷,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不得体。

  龙老太爷及时住了口,幸好他机伶,差点就要媳妇儿改嫁,好险!好险!

  “咳!咳!我是说,以后你若要再生个孙子让我抱,千万别生出粗鲁的傻小子来,那样的孙子我可不要。”这样说应该就不会有错了。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确定龙老太爷不会再说出让人震惊不已的话来。

  龙老爷是偷偷窃笑看着羞红了脸的妻子,龙夫人实在不知要不要回应公公的话,明明是和隔壁的老太爷在恶斗,怎会扯到她身上来,真是!老人家小孩儿的心性。

  “哈!哈!哈!这幺老了,还想抱孙子?!简直是笑话,像我,就等着抱曾孙。”凤老太爷大声嘲笑着龙老太爷,好不得意,他赢了!呵!呵!呵!

  “姓凤的,我说我的话关你啥事?!”龙老太爷气得啪一声,盖上仆人好不容易觑空端给他的人参茶。

  “我可也没跟你说话,你别自以为是。”凤老太爷好不舒坦地喝着仆人送上的甜汤,啧!啧!冰凉沁人心脾,好喝!

  “哼!你今日是打算找我的碴了?”龙老太爷可不是被拐大的,他自小和姓凤的斗到大,岂会不知姓凤的伎俩。

  瞧瞧姓凤的,外表长得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其实是仗着身怀武艺、满肚子坏水,不论他怎幺瞧就怎幺气。

  “我找你的碴又如何?”凤老太爷就算发火,也要赢过对方,跟着吼出声。

  瞧瞧姓龙的,外表长得一脸斯文有礼的模样,其实不过是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就招摇过市,其实是满肚子尖酸刻薄,不论他怎幺看就是看不过去。

  “好啊!那咱们就来比比看,看谁胜谁负。”龙老太爷立起身,跨大步就要冲到凤府去。

  “好啊!来就来,谁怕谁。”凤老太爷的动作和龙老太爷如出一辙。

  两府人马赶忙拉住人老气不小的老人家,不让他们真的蛮干上。

  “爹,您消消火,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好看。”龙老爷忙哄着父亲注意面子。

  “爹,您瞧瞧街坊邻居现下都跑出来看热闹,您也不希望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是吧?”凤老爷也使尽全身气力劝着。

  两位老人家东看西看,发现街上果真聚集了一群等着看热闹的人。哼!对方要惹笑话他可是不奉陪,当下两个人各自拍拍衣衫,佯装无火气斯文地坐回仆人早就备好的椅子上。

  两人各自以鼻孔哼了哼,又别开眼去不再看对方,一场风波总算是稍稍平息,让其它人松了口气。

  “回来了!回来了!”眼尖的家丁突然大喊。

  大家顺着他的话往旁一瞧,果真见到龙飞驾的马车缓缓驶过来,而凤舞正好不甜蜜地坐在他身边,两人亲亲热热,像对小夫妻,这样的画面看在龙老太爷和凤老太爷眼底很不是滋味。

  两人的脸拉得又长又臭,龙凤两府其它人则是稍稍收敛笑得过于开心的嘴角,免得老太爷火得随便找人发飙。

  “哼!凤凤没事靠那个小子那幺近做啥?”凤老太爷愈看愈觉刺眼。

  “就是呀,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一点儿都不懂得害臊。”这回可被龙老太爷逮着了,他顺着凤老太爷的话峰接下去。

  “你说啥?!不害臊的是那个臭小子!瞧瞧他那双眼,贼兮兮的,分明是在勾引我家凤凤,我家凤凤纯真不懂得人心险恶,才会被他给骗去。”凤老太爷见龙老头诋毁凤凤,气得马上反嘴,把龙飞形容成下三流的采花贼。

  “谁说我家飞儿眼神贼兮兮的?!你瞧他的外表是多幺的正气凛然、刚正不阿,我瞧世间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完美的男子来了。”龙老太爷可也见不得孙子惨遭羞辱,出面护航。

  两个老人家当下又吵得不可开交,任凭旁人怎幺劝都阻止不了他们。

  愈来愈接近的马车,见他们两个吵得面红耳赤,两人习以为常地互看一眼,以眼神说了声:又来了。

  “爹,您们别吵了,瞧,凤凤他们已经到家了。”凤老爷忙着祭出凤凤来。

  “是啊!飞儿他们回来了,总不好让他们一回来,就见您们吵得不可开交是吧?”龙老爷跟着劝着。

  两位老人家这时看在龙飞与凤舞的面子上,才悻悻然地住了口。

  马车叩啰、叩啰地缓缓停在两府之间,龙飞和凤舞佯装没见到先前他们争吵的画面,两人皆是好心情的笑盈盈。

  “我们回来了。”龙飞率先开口,他跃下马车,来到另一头,要扶凤舞下车。

  “等等!等等!你的手给我离凤凤远些。”凤老太爷眼明手快地冲了过来,推开龙飞一双贼手。“我家凤凤让我来扶便成。”他恶狠狠地瞪了龙飞一眼。

  龙飞了解地退了开来,朝凤舞眨眨眼。

  “乖凤凤,你一路辛苦了,想不想爷爷呀?”凤老太爷在面对凤舞时,马上变了另一张脸,笑得极为慈祥可亲。

  “当然想喽!所有人我就最想念爷爷了。”凤舞笑眯了眼,知道老人家爱听什幺话,伸出手来让爷爷将她扶下马车。

  “呵!呵!爷爷就知道你一定会想念爷爷的。早知道爷爷就跟着你们上路,如此一来,爷爷也可以就近照顾你,而你也可以天天看见爷爷了。”凤老太爷开心得笑得合不拢嘴,拥着凤凤就要回家去。

  “哼!什幺嘛!居然敢推开我家飞儿?!飞儿,咱们别跟那些粗鲁人计较。”龙老太爷可不高兴了,话说得又气又重。

  “再怎幺说粗鲁人也比你这个酸儒来得好。”

  “你说什幺?!你敢瞧不起我?想当年我在朝廷上可是人人都敬我三分,连皇上都不曾这样说过我,今天你敢这幺说?!”酸儒?!他是哪点不好了?“我要说就说,你想怎样?!我就是瞧不起你,想当年我在沙场上征战时,你不就躲在京里吗?人人敬你三分?哈!人人说到我可都是要竖起大拇指来说声好的,皇上还封我为护国大将军,你算什幺?!”凤老太爷一脸不屑地将龙老太爷上上下下瞧过一遍,然后啧啧摇头叹气。

  “护国大将军又如何?我可是宰相啊!”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龙飞和凤舞在其它人的授意下,跳出来打圆场。

  “爷爷啊,怎地我一回家,您就生气了?难道您不喜欢凤凤回家吗?”凤舞嘟着小嘴好不可怜地望着爷爷。

  “没有,怎幺会呢!全都是那个龙老头在找我碴,否则爷爷才懒得理会他呢!”凤老太爷可舍不得见孙女儿不开心,忙着哄。

  另一头的龙飞也一样,哄着龙老太爷开心,要老人家别再动怒。

  当下,两个老人家又被哄得心平气和,不再争吵了。

  “飞儿啊,待会儿你进屋去梳洗、梳洗,爷爷邀了许多客人,呵!都是城里好人家的女儿,晚点儿,你可得好好挑啊!”这话龙老太爷是说得又明又白,他甚至还刻意地瞧了瞧凤舞,要孙儿千万别选上她当媳妇儿。

  “爷爷。”龙飞长叹口气,明明先前凤舞中毒,爷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两家人也和乐融融,现下舞舞解了毒,两位老人家就又热热闹闹吵起来,真不知该说他们什幺是好。

  “凤凤,爷爷也邀了翁硕刚来,爷爷告诉你,要选夫婿就要选翁硕刚这样的人,他才能给你幸福快乐。”凤老太爷刻意地大大夸了翁硕刚一番,输人不输阵,就不信他会拚不过姓龙的。。

  “好啊!说穿了,你就是对我家飞儿有意见是吧?”

  “没错!我就是不喜欢他!”凤老太爷骄傲的下巴可是扬得高高的。

  “你以为我就会喜欢你家的凤凤吗?哼!当然不!”龙老太爷跟着扬高下巴,要比高是吧?哈!他本来就长得比姓凤的高,谁怕谁。

  又来了!众人在心底呻吟着,不知他们两位要吵到何年何月才肯善罢干休。

  “爷爷,您们别吵了。”凤舞莫可奈何地看着他们。

  “爷爷,街坊邻居都在看笑话了。”龙飞很是无奈。

  “好!凤凤,你快答应爷爷,往后不和姓龙的来往。”凤老太爷如是要求。

  “飞儿,你快说不跟姓凤的见面。”龙老太爷跟着提出相同的要求,趁着今日大伙儿都在,把话说清楚。

  “咳!咳!爷爷,这恐怕我们没法办到。”龙飞轻咳了两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他和凤舞很是歉疚地看着大伙儿。

  凤舞跟着欠身道了歉。“爷爷,对不起。”

  “为什幺?”龙老太爷和凤老太爷两人异口同声地质问。

  “因为我和凤凤昨夜就以天地为凭成了亲。”就是因为知道回到龙凤城后,爷爷们一定会不答应他们的婚事,所以他们决定先斩后奏,好让两位老人家再也无从阻止起。

  “啊?!昨夜?!成亲?!天地为凭?!”龙老太爷和凤老太爷大受打击,简直是无法相信双耳所听见的话。

  “是的,就在城外,我们成了亲。”凤舞很好心地告诉他们,有关她和龙飞成亲的地点。

  “你们是故意的!”龙老太爷很是肯定,照他们的话听来,明明是昨儿个就可以回到龙凤城,可他们偏不,特意选在城外成亲,好将他们蒙在鼓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怎幺可以瞒着爷爷嫁给这个臭小子?!”凤老太爷气得不停来回踱步。

  龙老爷、龙夫人和凤老爷、凤夫人则是一脸要笑不笑的模样。呵!这两个年轻人学聪明了,知道若是回家禀明要娶(嫁)对方,两府一定又要闹上好一阵,他们干脆自己作了主,也省去一堆麻烦事儿,聪明!

  “爷爷,您不也早就知道我喜欢龙飞了嘛!”

  “不!不要跟我说你喜欢他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听。”凤老太爷愤怒地咆哮。

  “爷爷……”改由龙飞劝着老太爷。

  “慢!慢!你什幺都别说,我可以确定你要说的话全不是我想听的,所以你就都别说了。”龙老太爷干脆捂起耳朵,佯装什幺都没听见。

  “爹啊,您该是这样想,凤凤进来咱们龙府大门,就等于咱们龙府多了个女儿,可您再想想凤府,他们却是失去了一个女儿啊。”龙夫人灵机一动,在龙老太爷耳边说道。

  龙老太爷愈想愈觉得媳妇儿说的有道理。是啊!他们家多了一口人,往后会有更多的子子孙孙出世,但凤府却少了个人。

  哈!哈!尤其是凤老头的心头肉被他们抢了过来,痛快!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龙老太爷马上高兴大笑,拍着龙飞的肩膀称赞。“飞儿,做的好!做的好!”

  他又马上转头对着凤舞道:“凤凤,你就安心当龙家的好孙媳妇儿,爷爷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痛快啊!他可是结结实实地赢了凤老头,嘿!嘿!这下看凤老头不气死才怪。

  呵!呵!呵!

  “走!飞儿,凤凤,咱们都进府去好好庆祝、庆祝。”龙老太爷打的主意是撇下凤老头不理,牵着凤凤的小手就要入府。

  “给我站住!凤凤是我家的人,你牵什幺牵?!”

  “你在说什幺鬼话?!她在昨夜嫁给了飞儿就是龙家的人,不再姓凤啦!你呆了不成?!”

  “不成!不成!该是你家的龙飞嫁进我们凤家才是,昨夜的婚礼我不承认,得重新再来过。”凤老太爷可不认帐了。

  两个老人家就又为了谁该嫁、娶而闹了起来,可是没有人管他们,因为龙凤两府其余人等都快乐地分享他们的喜悦,就连街坊邻居也特来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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