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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醉 page 13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我……没有……胭……胭脂……”她断断续续的说。

  祁焄感到有些好笑,这女人当真以为他喜欢吃的是胭脂吗?

  他微微松开唇,粗哑的低喃,“如果那些胭脂不是在你的唇上,你以为我还会喜欢吃它们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让缭绫的心为之颤动。“可是……”

  她困惑的话再度被他吞进口中,慢慢闭上迷惘的眸子。她的头好昏、好乱,就连心也跳得好快,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吻结束,她微喘的睁开眼,看进一双笑得有些可恶的黑瞳内,立刻像被泼了桶冷水,人也被吓醒了。

  “你……不准碰我!”天呀!她刚刚做了什么?居然毫不反抗的沉醉在他怀中,简直像个放荡的女人。

  祁焄含笑的神色一敛,“你又怎么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他好不容易愿意拋开心结,尝试去爱人,偏偏这女人就爱跟他作对。

  “我不认为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还能跟你和平共处。”她怀疑自己会有原谅他的一天。“请问你今天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要你跟我走。”他铿锵有力的说。

  缭绫看他的眼神好象他是个怪物,“凭什么要我跟你走?我要留在这里等邵大哥,你没有权利强迫我。”

  “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权利。卢开,进来。”他唤来等候在门外的人,“帮她收拾东西,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她登时傻了眼,暴跳如雷的娇吼:“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

  祁焄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我送你们去。”

  他从没强迫女人过,可是一碰上她,让他不得不破例。

  “有邵大哥在,不必劳你大驾。”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人准没安什么好心眼。

  缭绫舞动四肢,拼命想摆脱掉他,“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

  祁焄干脆点了她的睡穴,抱着她,便像一道旋风般的离去。

  第九章

  小酒楼内,白薇闷闷不乐的喝着酒,满脑子都是邵厚远最后的表情。那不屑一顾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刃,活生生的插进她的胸口。

  二师兄看她的神情好陌生!

  长久以来,她的世界一直绕着他转,当那夜献上自己最宝贵的身子之后,二师兄便是她的所有,如果失去了他,她也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二师兄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还是她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白薇甩了甩头,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了解二师兄的一切喜好,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难道他变心了?不会的,二师兄不是那种人,他说过他会娶她为妻。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定是这样,她要相信二师兄。

  “王兄,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慷慨,请我来喝酒?”她背后的桌位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接着那被称作“王兄”的男人快意的大笑,“岂只喝酒,晚上我还要请陈兄到丽香院好好的乐一乐,钱全算我的。”

  “真的还是假的?几天不见,难不成你发了?”那人又问。

  “呵、呵,差不多,我偷偷的告诉你一件鲜事,你一定不会相信。”

  他掏掏耳朵,“喔!快说来听听。”

  “就在前几天夜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蒙着脸的男人,跟我谈了一笔交易,你猜是什么样的交易?他说只要我代替他跟个女人相好,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你说鲜不鲜?就算嫖妓也要付钱,哪有倒贴的道理,可是偏偏还真有其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我哪有可能放过,自然是答应他了。那天晚上,他把我的眼睛蒙上,带到某个地方,过不了多久,他就解开我眼睛上的布条让我进到一间屋子里,最重要的是,他还嘱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音,不然不光是一百两飞了,就连小命也会没了。”

  “这……会不会有诈?”

  “我本来也这么想,不过,想到一百两银子,就算再危险我也照干不误。后来进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就只听到躺在床上女人的声音,哇!不是我在吹牛,那嗓子说有多好听就有多好听,光用听的,我全身都已经酥了,二话不说,就脱衣服上床了……”

  “然后呢?感觉怎么样?”那人咽着口水问。

  “真是他妈的够爽,那娘儿们一身的细皮嫩肉,腰就是腰,臀就是臀,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什么?有这么好的事,我怎么都遇不到。”

  “嘿……我的运气比你好,到现在还是回味无穷,就不知道那娘儿们长什么样子,如果长得不赖,说不定还可以讨回家当小妾。”

  “你都没见到她的脸吗?”

  “我哪敢偷看,我连那地方是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娘儿们抱着我一直叫“二师兄”、“二师兄”的,她还以为我是她二师兄,对我热情的不得了,你说好不好笑?哈……”

  “当啷!”白薇手中的酒杯一松,在桌面上滚了滚,最后掉落到地面,摔成粉碎。

  她的脸色苍白,在极度的震惊后,整个人呆掉了。

  那两人旁若无人的继续高谈阔论,越说越露骨,甚至把每个细节都描述的一清二楚,不在乎这是公共场合,那放肆淫乱的笑声,像一根根的针刺进白薇的耳膜。

  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她很想这样大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不是真的!二师兄不会这样对她,一定是别人,不会是她。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那一夜的记忆如此鲜明,就因为对方是她最爱的二师兄,所以那种甜蜜的滋味总会让她忍不住再三回想。白薇一阵反胃,呕心的想要大吐特吐,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不……”她揪住胸口的衣服,全身抖的更厉害,想到自己的身子已被个猥琐不堪的男人侵犯,就觉得好脏、好脏。

  “王兄,搞不好那蒙着脸的男人不行,所以才找上你。”

  “我管他行不行,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喜欢女人。”

  “你是说他有那种癖好?”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是人财两得,这种好事,要是能多来几次该有多好。”

  白薇松开捂住双耳的手,耳朵轰隆隆的作响,回想起那天……

  “二师兄,你的脖子……”

  “大概是被蚊子咬到的。昨晚蚊子特别多,害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曾经怀疑那不是被蚊子咬的,而是吮痕,可是会是谁……

  白薇陡然间冻住不动,莫非是大师兄?二师兄和大师兄那天同床共枕,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她又想到二师兄推开自己时,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嫌恶,好似不喜欢她碰他……难道二师兄他喜欢的是男人?

  一瞬间,她用美梦所建筑的城堡全部瓦解破碎了。

  为什么二师兄不告诉她实情?为什么要那样设计她?

  二师兄,你骗得我好惨啊!白薇目光涣散,在心底吶喊着。

  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她眼神狂乱的捧着头,二师兄不爱她,她的身子又被人玷污了,一切都完了……

  没有人会再要她,她将一辈子受尽众人的耻笑……

  “啊——啊——”白薇精神整个崩溃,发狂似的大叫。

  一下子,酒楼里所有的喧哗声都不见了,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她恐惧的尖叫:“不要看我,你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姑娘,你怎么了?”伙计赶忙向其它人陪个礼,过来询问。

  白薇见有男人靠近她,吓得躲到桌子底下,缩成一团,“不要过来……走开!不要过来……”她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伙计伸出手要将她拉出来,白薇却尖叫连连的冲了出去。

  “姑娘,你还没付账,姑娘……唉!真是可怜,长得这么漂亮,居然是个疯子,可惜喔!”

  ※  ※  ※

  缭绫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他们的人才到定县,竟然就能马上住进一座古色古香的庄院中,而且里头已经打扫的窗明几净,像在等待客人来到。另外还有众多仆人伺候,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认识这间屋子的主人?”她揣测的问。

  祁焄模棱两可的说:“可以这么说。”这庄院是属于黑魁堂的诸多产业之一。

  “你就一定要这么故弄玄机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他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只是希望她在接受他之后,再向她承认身分。

  缭绫不悦的问:“要到何时才算时候到了?”

  “等你答应嫁我为妻。”他邪恶的笑,睨着她涨红的粉脸。

  “你……”缭绫鼓起双颊,“哼,那你继续保持神秘好了,我才懒得知道你是什么人,还有,你把小少爷带到哪里去了?”

  “他有卢开和仆人照料,不会有事。”

  她不想再争辩下去,“我的房间在哪里?”

  “跟我来。”他领着她穿过天井,经过一条僻静的走廊,来到一间映着温暖烛光的厢房前。“就是这里了,希望你会满意。”

  缭绫进了屋内,没想到祁焄也跟着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她诧异的叫。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可以进来了。”他炽热的眸光带着夜的深沉、危险,嗓音如黑天鹅绒般柔软,性感的蛊惑着她。

  “什么?!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冷不防的颤抖一下,不让自己随着他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

  祁焄状似无辜的摊开双手,“我做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难道你不是想……”她气结的吼。

  “我只是想拥着你单纯的睡一觉,什么都没有想。”他暧昧的眨眼,“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是很乐意奉陪的。”

  红晕从缭绫的脸一路蔓延到脚趾头,窘得她话都结巴了。

  “你……我……才没有想,你这无赖!”

  “多谢你的赞美。”祁焄瞇着眼,缓缓的从她的脸移到白皙的雪颈,最后落在令人血脉偾张的酥胸上。“需要我协助你宽衣吗?”

  缭绫经他的利眼肆无忌惮的挑逗,全身的肌肤又疼又麻。

  “不必了,我……还是趴在桌上睡就好了。”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这人永远当不了君子。

  “怕我吃了你吗?”他有意无意的讽笑。

  她强辩的说:“谁怕了?我只是……不习惯身边有别人。”

  “差劲的借口。”他淡淡的笑弄,当着她的面脱光衣物。

  瞟见他一身结实阳刚的肌肉,缭绫不自觉的惊叫出来。

  “你干嘛把衣服都脱光?”她慌乱的背过身,脸颊像被火烧红了。

  祁焄低沉的笑出声,“我习惯裸睡,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穿上裤子,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到床上来睡。”

  “我不会上你的当。”她愤怒的吼。

  “你再不上来,等我亲自去抓的时候,要是情况失控,今晚恐怕就不再只是单纯睡一觉而已。”

  缭绫怒转过身,死瞪着他,“你这天杀的混蛋、变态、色狼……”

  “骂够了吗?请。”他双臂环胸的立到一旁,朝她扬扬眉。

  她困难的吞咽一下,“你先把裤子穿起来。”这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赤裸着身体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可见得他多常在女人面前赤身露体。

  待他套上长裤,缭绫才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窝,随即感觉到软榻往下一沉,一具温热的躯体紧挨着她躺下,一只手臂跟着从后头缠上她的柳腰。

  “你一定要靠这么近才行吗?”她浑身躁热起来。

  他在她耳边呼气,“你不觉得我们的身体相当的契合?”

  缭绫用手肘往后顶,“一点都不觉得,过去一点,我好热。”

  “热?”祁焄磁性沙哑的笑声更增添诱惑的力量,“我也很热……”

  她羞恼的嗔怪,“你说过今晚不会碰我的。”

  良久,就在缭绫以为他要开口反悔之前,他叹了口气,“睡吧!我保证不乱来就是了。”

  烛火“吱!”的一声灭了,昏暗的气氛让缭绫渐渐松懈下来,不自觉的蠕动身子,无巧不巧却刚好压过男人的重要部位,就听见他倒抽口气,伴随着一声痛楚的男性呻吟,害得她全身也跟着一僵。

  “该死!”他狠狠的诅咒一声。

  缭绫吶吶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如果你想报复,这倒是个好方法。”他咬着牙尖锐的说。

  她颤巍巍的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见她声音微微发抖,祁焄咬紧牙关,费力的平息已然勃起的欲望,他试着想点别的事情让自己分心,不然他一定马上翻身压住她,管她愿不愿意,先让欲望得到纾解再说。

  “想不想听个故事?”他问。

  “我不知道你也会说床边故事?”缭绫很自然的提出疑问。

  祁焄粗声的吼:“你到底要不要听?”这女人不知道他忍的很痛苦吗?

  “我听、我听。”她委屈的应道。他好凶!

  毕竟那不是个美好的故事,他让思绪在心中沉淀半晌,才娓娓道来。

  “二十几年前,在某个小镇上,有个经营小本生意的老实男人,在媒人的介绍下,娶了镇上有名的大美人为妻,夫妻俩感情还算恩爱,可是那老实男人因为做生意的关系,夫妻俩一直聚少离多,直到三年后,他的妻子才有了身孕,后来也为他产下一名健康的儿子。那老实男人当然非常的高兴,发誓要努力的赚钱,让妻儿过好日子。”

  “那老实男人的妻子由于生得美貌,即使已为人妇,还是有许多仰慕者追求,不过,她还算是恪守妇道,不敢做出背叛丈夫的事来。直到儿子十岁那年,由于老实男人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没想到那朋友却带走了老实男人全部的财产,还让老实男人欠了一屁股债,连房子也抵押出去,一夕之间,变得一贫如洗,就连三餐都没有着落,还得四处向人借贷,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穷日子。”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老实男人的妻子再也受不了过着只能穿一身的破烂,吃着向人家施舍来的饭菜,挨人家白眼的穷苦日子。这时,来了一位有钱有势的老爷,因为看上她的美貌,愿意纳她为小妾,于是她动心了。”

  “当她儿子知道这件事时,曾经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她,请她不要拋弃他和爹,可是她不为所动,狠下心来拋夫弃子,跟别的男人跑了,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那老实男人始终相信妻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直到临死前,还在期待能再见妻子一面,可是很遗憾的是,直到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是没能见到思念的人。”他语气飘忽不定的说完。

  缭绫眼眶一热,“然后呢?”这故事的主角就是他的爹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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