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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爱 page 5 作者:千水

  爱上这样的男人,应是种苦难吧,偏偏有人愿意做扑火的飞蛾。然而太过轻易地付出自己,是注是要受伤的。

  千百年来,女人似乎总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

  第四章

  殷书霏的出现,在山囗组造成骚动。

  其实,也只是名平凡的美丽女子呀,世间处处皆是,但偏偏留住她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所以她要不惹人注意,是一件困难的事;只是那种注意,怎么也不会传达到她的耳里。

  早在东京那一夜,石川彻破天荒让一名陌生女子进驻东京宅第,事情便已传遍整个山囗组。怎么了,一向不恋女色的石川彻变了性吗?就在全无预警的情况下,殷书霏成了石川彻的私藏。

  离开东京,没有刻意通知谁,然而一抵达褔冈市,丰川家的人已守候在机场外。

  “社长。”至少有十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见石川彻走出来,立刻恭敬的唤了声。

  石川彻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社长,丰川家已备好招待,请社长给丰川家一个机会。”为首的男人谨慎地邀请着。

  “既然如此,带路吧。”石川彻懒洋洋地道,搂过殷书霏的腰。他不想让她离开他太远。

  感觉到腰上的钳制力量,殷书霏无可选择的只能跟着他走,心思逐渐远扬。

  “在想什么?”坐上车后,石川彻的唇亲匿的靠近她的耳畔,明明是低声的问语,由他说来却传达出不可抗拒的逼迫。

  “没什么。”她回答,眸光转向窗外。

  他将她的脸扳了回来。“看着我。”

  意识到车内还有其他人,此刻的她也不想说什么,所以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顺从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在心智上背离,要比在他眼下反抗容易得多。

   ☆  ☆  ☆

  褔冈市有很美的夜景。

  听说在日本,每一个人囗超过百万的城市,便会建一座高塔,让人随时可以俯瞰现代化的都市。从高空往下看,每一条道路成了画方格子的线条;每一栋建筑物像是一张张立体帖纸。

  稍早,在前往丰川家的宅第时,石川彻先将她送到了这里,一间位于福冈市区、充满现代化设备的饭店顶楼房间,然后他应邀前往丰川家。

  就这么随意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他是肯定她不会乘机逃离他吗?

  殷书霏微偏了头。其实她也不想逃离,几乎是放任了,除了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她倦累得不想再理会其他事。

  这一场邂逅若是不合理,那就不合理到底吧。

  叩叩!

  “殷小姐。”

  门外传来恭子的声音,殷书霏开了门。

  坐回房里的沙发上,她没有开口,也没有费心招待;有事,自然有人会开口。

  “社长很喜欢你。”恭子的右手上仍包扎着绷带,说话的语气虽然平和,然而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

  殷书霏只是看了她一眼,等着她说出重点。

  而她的镇定,让恭子有些慌乱,她急切道:“你没出现以前,社长对我很好,那么多的女人他只留下我。殷小姐,我知道你并不是很愿意待在这襄,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殷书霏笑问。

  石川彻敢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必然是肯定她不会走了,而恭子这个待在他身边已久的人,怎么会不了解?那男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呀!

  “我……”明白她说的是实情,知道自己徒惹了笑话,恭子收回请求的态度,回复初见时的冷漠。“打扰了。”

  再不智的人都会知道多说无益,殷书霏才与石川彻相处了几天,对他的性格却很了解。恭子却因为一时的慌乱而忘了,她态度骄傲的离开,原先的卑求已不复见。

  爱,容易令人失去冷静,还会失去原有的智慧。

  看来恭子是无可救药的迷恋着石川彻,否则不会失态得忘记拥有主控权的人并不是她而作出请求。但石川彻呢?那个生性太过自我的男人,他的心思恐怕容不下别人多余的猜测吧。

  靠着椅背,殷书霏俯趴在身旁的大抱枕上,感觉到倦意来袭……

   ☆  ☆  ☆

  当石川彻回到饭店房间,完全不见一丝灯光,他略显急切的走进,直到看见沙发上的人儿,才缓了心。

  他无声的接近沙发,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

  殷书霏趴睡在柔软的抱枕上,睡容是安详的,但身子却没有完全放松。他看着她的面容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拂开垂落她面颊的发丝。

  她因这突来的打扰而惊醒了。

  “你……”突然映入眼帘的脸孔让殷书霏低呼出声,望了一室的黑暗,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也是我的房间呀,我不该回来吗?”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该问的。殷书霏站起来想去开灯,却因突来的晕眩而身子微晃,石川彻及时伸出手扶住她。

  “没有人伺候着,你好像就忘了该用餐。”

  殷书霏深吸了囗气,等晕眩感消失后,不经深思的回嘴道:“没有你的交代,我怎敢擅自用餐。”

  石川彻笑了。“你是在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吗?”

  “不是,你当我没说。”挣开他扶持的手臂,她开了灯,让室内变得光明。

  石川彻拿起话筒,以日语让饭店的人准备一份晚餐。

  半晌后,在他的坚持下,她吃下些许的食物,然后让人撤去杯盘。

  他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而她则落坐离他有些距离的床沿。

  “恭子来找过你?”他突来的话今她讶异地抬眼。

  “你知道?!”

  石川彻继续说道:“你有机会走的,为什么不走?”

  “你希望我走?”

  “不情愿的客人通常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离开的机会,不是吗?”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固定的目的地时,那么在哪儿都一样了。”

  “没想过去任何地方,但是你却执意离开家。”他在探询了。

  “我留下,不代表什么事都必须告诉你。”她别开脸,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与他对话很累,但她却偏偏就是懂得他话里的意思,无法对那些有意无意的探询装作不知情。

  他笑了,动作迅捷如豹的来到她面前。

  “不想告诉我,是想我自己猜吗?表面温驯、内心里却全是反抗的思绪。书霏,你可知你愈是如此,我愈不会放开你。”攫住她的下巴,他强迫她看着他。

  “你并没有给我太多的选择机会。”她意味深长的回答。

  “这是你的宣战?”

  “在你的势力范围内敲起战鼓?不,我想没有人会愿意打这场战。”她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石川彻,我不明白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而留下我,而我虽然承诺过不走,但也没有义务付出什么吧。”她提醒着他曾说过的话。

  “如果我要的,不止是你的停留而已呢?”

  “那是你的事。”他要,不代表她得配合付出。

  石川彻大笑。“书霏,你可知道,愈是不愿屈服的猎物,愈容易引起猎人狩猎的本能吗?”他的眼闪动着征服。

  “我已经屈服了。”几乎是叹息了,她从来不想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吗?”他笑着吻了吻她。“你真的屈服了吗?”

  垂下眼睑,她没有反抗的轻声道:“你已经得到我了。”

  “不够。”他愈吻愈深,推她躺上床。“还不够……”

   ☆  ☆  ☆

  清晨,几乎在第一道曙光由窗外照射进来时,石川彻便醒了。

  他低首,殷书霏仍未凊醒,在他的怀抱里,她的双手平帖在他的胸膛上,姿态似是拉开距离。

  抚着她的发,他动作轻得没有惊醒她,在足够的光线中,他清楚的看见她不曾舒展的眉头。

  资料上说她是个乖巧而优秀的女子,她从来都是快乐无忧的,在过往的相本里,她的脸始终带着满是与笑容。

  但他在东京见到她的时候,她却不是原来应有的模样,那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能够让一个人性情丕变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在她心里,肯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渐渐亮了,当光线照上她的脸时,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醒了?”他看着她的苏醒。

  “嗯。”她轻应了声,意识转为凊明之际,忙不迭缩回放在他胸膛上的双手,脸色微红。

  即使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她却很难在彼此裸裎之时从容以对;浮现红晕的娇容永远有着不自在。

  石川彻看了眼,没说什么,抱起她,以宽大的晨褛覆住两人相帖的身子,共同迎接窗外的朝阳。

  “日出、日落,千百年来都相同。”同样的容易令人感动。日月无情,却始终存在;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永远?.  “这也能令你感慨吗?”他端详着她类似叹息的表情。

  她抬眼望着他道:“人无法比日月长久。”

  “但人却比日月更真实。”

  她伸出手,抚上让阳光照着的玻璃。“朝阳永远充满希望,只是希望的光芒不一定能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世间的光明与黑暗永远是同时存在的。在你手心向着光明时,你的手背却是黑暗的,光明与黑暗,只在于你望着的方向。”

  她收回手,垂下眼睑。

  自他们相遇以来,存在的气氛永远是掠夺与不妥协,然而这一刻却完全不同,只有平和。

  “你还年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他帖近她耳畔说着,低沉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一点诱哄。

  “就当我是强说愁吧。”她闭上眼,轻声回答。

  孑然一身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温暖,就容易令人脆弱得想要依靠,但不能忘的,他的温暖,不是她该依靠的。

  他和她之间,刚开始不妥协的立场已然转换,在进攻与认输之间进行一场攻防的拉锯战。

   ☆  ☆  ☆

  来九州,石川彻似乎没有特别的目的,他居然带着殷书霏开始到处游玩,欣赏九州的风光。

  愈相处,愈让殷书霏相信,这男人根本狂傲到底,也任性到底了。他可以在一大清早她还意识未明的时候,拖着她两个人离开饭店,在没有人跟随的情况下,他更加肆无忌惮,由褔冈一路往南,他带她见识了无数的风景区与古都。

  身为黑道人物,该有着什么样的生活,看电影里所演的,身为主脑级人物出门要是没带着保镖,是很容易招来危险的,怎么他完全不担心吗?

  终于,在第三天,当他们到了长崎,石藤深智与恭子也追来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相遇,就一大早,他们两个便出现在饭店的大门囗,石川彻只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便以理所当然的姿态搂着殷书霏出门,继续他们的九州之旅。

  长崎,一个充满着创痛与怀念的地方。

  “以前的女人,为了一段爱恋,可以虚掷一辈子的青春,守着、等着她们心目中的良人归来。”

  蝴蝶夫人的事迹,至今仍在各地流传着;在日本有个蝴蝶夫人,在古老的中国有个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痴情女子。

  是东方的女子都特别痴情、擅于等待吗?

  她扶着山丘上的栏杆,对那些一路而下的人形雕像没有多大的兴致,于是走到这里,想将山下的长崎看个仔细;隔着宽广的海洋另一端,是那块孕育她的土地吗?

  “你在为女人不平吗?”石川彻走到她身后,霸气地搂住她的腰。

  她摇摇头。“不,只是疑惑。在男女的爱情里,如果女人付出的是一生的无怨无悔,那么男人所付出的又是什么?”

  她的眼里,永远有着对世界的疑惑与太多无奈的接受;不能认同,却又必须照着世界的规则走。

  “你希塱得到什么?”他直视着她,似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

  她回想,以前的她想得到过什么?似乎是个温暖安忧的怀抱,然后过着最幸褔且平凡的日子,也许有天她还会生养几个小孩。但自从离开台湾之后,她不再想起这些了。当最平凡的日子成为一种奢望时,她只能接受现实的环境,不该再有其他想望。

  只是未来向来不可预期,如果早知道会卷人这么一个精釆的事件里,她还会义无反顾的来到日本吗?

  “我不知道。”她回答。是真的无法产生任何的迫切,所以不知道,如今的她还能要什么呢?

  “听说中国女子重视贞洁,你的纯真属于我,难道不希望我待你好一辈子吗?”顺着她的眼光,他想捕捉她眺望的远方。

  贞洁?她几乎要漾出一抹笑意了,在生与死的面前,还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你不是我可以期待的人。”她收回目光转向他。“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了,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变数,即使现在的你可以保证,我也不想听。”

  “在你眼里,有所谓的永恒吗?”看着她的神情,他不免想起那一日那道朝阳出现时,她所说过的话;时间在她眼里。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

  她笑了,回身望着山上那座蝴蝶夫人的故居。

  “等到人走完一生时,执着的人才有资格说永恒。”蝴蝶夫人以她的一生作为代价,让后代的人见证她的忠贞;只是这样的忠贞,在她眼里却显得可笑。蝴蝶夫人之于她,只是见证着女人另一种生存方式而已。

  石川彻蓦然大笑,引来石藤深智与恭子的侧目,然而他毫不介意,搂着殷书霏便往山下走。

  她的易感、她的认同、她的讽喻、她的不以为然,在在显示她叛逆而无拘束的心性,他愈来愈认真,过往的殷书霏,只是一尊洋娃娃而已,真正的殷书霏现在才开始绽放出光彩。

  “走吧,长崎的蛋糕相当有名,我们去试试。”

   ☆  ☆  ☆

  “这几天,他由北往南,一路赏玩九州的风景,看不出他到九州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重视那个来自台湾的女人,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她。”

  在褔冈之后,丰川俊也也一路跟在石川彻的后面来到长崎,他对石川彻敢在毫无旁人保护的情况下来到九州感到十分的怀疑。石川彻不是个无智的人,然而他的举动却令人匪夷所思。

  “根据石川彻的路径推断,他有可能是想将九州玩遍,只是他会怎么规划路线,就不知道了。”

  “你先下去,缎缤留意石川彻的动作,如果他和任何人有所接触,立刻回来报告。”

  “嗨。”负责监视的日本男人接收命今后立刻离开。

  那一晚在丰川宅府吃过洗尘宴之后,石川彻对他似乎没有半点戒心。

  看完手下偷偷拍得的照片,丰川俊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每一张那名女子都被石川彻以不同的姿态挡住,时而低下头亲吻、时而搂她人怀,但每一张的姿态都自然而不刻意。这会只是个巧合吗?

  丰川俊也撕掉照片。

  不管是刻意还是巧合,石川彻身边只有一个石藤深智跟随着是事实,九州是丰川家的势力范围,就算石川彻想寻求什么帮助,都得先经过丰川家才行;可以肯定的,石川彻绝没有半点求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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