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叫他们先退下。”
“是。”松本藏青不甘不愿的命手下先行退下。
“靖君先生,刚才有冒犯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松本长风有礼的道歉。
“松本先生客气了。”冷靖恺回礼。“如果方便的话,请恕我们先行离开。”
“当然可以,靖君先生,改日再和你好好叙叙。”
松本藏青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人又被带走。
“二叔,他是谁?为什么你这么怕他?”松本藏青不服的叫道。
“藏青,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为了捉一个裴影彤,不惜大费周章的要东京分部所有成员待命,这是身为未来接班人应该有的智慧与行为吗?”他劈头就将人训了一顿,松本藏青抑下心中的愤怒。“听二叔一句话,不要与那个男人为敌。”
“为什么?”松本藏青不满的回嘴,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猖狂,更何况那人还处处与他作对,三番两次破坏他的好事。
“在日本,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靖。知道他的人都称他为靖君,但真正见过他的人不多。”松本长风意味深长的说。
靖?!目前日本商界三大财团之一,田中集团的总社长?!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神户组会怕了田中集团不成?”松本藏青嘴硬道。
“藏青,你最好不要有与他较劲的念头。”松本长风皱眉道,“撇开他富可敌国的身份不谈,他在日本黑道也相当有地位,包括出口组,樱木组都想网罗他入社,只可惜他的身份太特殊,但是只要他说一句话,出口家与樱木家绝对帮他到底。”藏青太好胜,加上年少不懂得收敛,绝对不甘心有人在他面前比他更狂傲,但是靖绝对不是一个他可以惹得起的人。
“二叔……”
“你要我冻结你的权利吗?”松本长风撂下狠话。
“二叔!”他不敢相信,只因为这样,二叔便要将他的身份架空?看着松本长风坚决的表情,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二叔,我可以答应你不去惹靖,但是裴影彤我一定要得到,她是我唯一看得上的女人。”
“台湾裴家,身份上足可匹配松本家……”松本长风沉吟道,他明白藏青的个性,越是制止他就越会反抗。不如趁此机会替他娶了妻,也好早日为松本家留下继承人,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藏青,你当真要娶裴影彤?”松本长风威的问道。
“是,二叔,我一定要娶裴影彤。”松本藏青坚决地说。
“好,那二叔答应替你到裴家说亲,但是你也必须答应二叔,这段时间不许对靖君先生或者裴影彤再有任何行动。”
“可以。”松本藏青一口答应。
裴影彤,你非属于我不可!
※※※
“石原,你先回去,知会肮空公司,裴的飞行暂停。另外,这两天我不到公司,有紧急的事你现联络我。”
将车开到东京的居处,冷靖恺将公事交托给石原处理后,随即抱着影彤进屋。
这栋房舍外观虽是日式建筑,但屋内全是现代最先进的设备,所有电器一应俱全,更巧妙的是将所有开关连成一线,便于使用摇控器操纵。一台不可或缺的电脑摆放在客厅中,即使他没有到公司,也能在家里收到最新的营运状况。另外还有视讯装置。便于他与高级干部联系。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让自己以最好的一切。
然而整个客厅却看不到一丝家居的优闲与该有的温暖,一切的装设似乎只为了便于工作,所有资讯他都自连线上获得,就连杂志书报的痕迹都很难找到。
走到客厅他打开另一扁房门,房内又是全然不同的景象,他将怀里的宝贝轻柔的放在舒适的床上。
这个房间始终空着,而如今它的主人终于来了。
依着旧日的习惯,他先以厨房冲了两杯微甜的淡茶,然后再转回房里。那个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却坐了起来。
这里……她回台湾了吗?
裴影彤记得,她被松本藏青暗算了,为什么一醒来却在这里呢?
米色的窗台有着足够容纳两人的位置,置物柜与梳妆台的方向相同,分别在床的左右两侧,散置在角落的,有她最爱的白色大熊与许多可爱的布制动物。从那次黑夜被硬物绊倒之后,他将她房里所有的东西全罩上一层柔软的布料,把她可能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
她下床,走到那只几乎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大熊前,伸手轻轻触摸。新的!不是她家里的那一只——那只他入伍前为了怕她一个人寂寞而特地送给她作伴的。
有谁……会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做出同样的装璜摆设?
极轻微的脚步声缓缓接近,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裴影彤若有所感的迅速回身,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日夜思念却始终不得相见的人!
她愣愣的看着,丝毫没有发现颊上早已溃决的酸楚。
冷靖恺大步走到她身前,抬手接住那不能抑止的泪珠,轻喊:“裴!”他终于真实的拥她入怀。
裴影彤始终被动如洋娃娃般,直到声声轻唤传入耳中,透入心里,她才恍惚的移动双手。
“靖?!”她的声音像是由空谷般那么的不真切,眼神随着双手的触摸渐渐往上,最后对上了他深邃的黑眸。
“靖!”她怕!怕这只是一场自欺的幻梦。
“裴!”他心疼的握住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让她充分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才明白,分开的日子里,留给她的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与折磨。
“靖——靖……”双手用力的圈住他的颈项,她终于哭喊出来!
“裴!”长久以来的冷漠在她面前全部褪下,同样紧搂住她。即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总是跟在她身后,然而将那处有的时间加起来,还比不上此刻的温暖,他的裴呵!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却无法止住满心的惶恐。
“是我。”他语气虽轻,但却坚定。“裴,真的是我。”
“靖!”逐一抚过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容,裴影彤抑下的激动情绪再度扬起。“靖,我好想你,好想你!”她迭声地喊。
“乖,别哭了!”分开了十年,他对她的一切始终是熟悉的,他的小女孩长大了,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子,但她仍是他的小女孩。
就像是没有分开过一般,两人同坐上窗台,她轻易的在他怀中找到安适的位置。
“靖,你不会再走了喔?”原本枕在他胸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立刻抬头,仰着小脸期盼地问。
“不会。”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底的害怕与心伤,他怎么忍心?不,十年的分别已经够了,他与她都不该再承受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你说的,不可以再不告而别,否则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
“对不起……”他曾经誓言要保护她,永远不让她感到伤心的。结果到后来,让她尝尽苦痛的却是他。
“靖,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认定你一个,你不应该不问我的感觉就离开我,你知道……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
这十年来,每到他们相遇的那一个月份,裴影彤总和外界切断所有的联络,独自回到他不独居的房子。整整一个月,一个人心伤,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哭泣,而他就在她身边,怎么会不了解她这十年来的生活?甚至后来为了找他,她毅然放弃学位,没入航空工作,天南地北的四处游走,赌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希望他们能在世界的某一处重逢。
“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你的一切我始终了如指掌。”
“你一直都知道?!”她不可思议的低喃,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声的指控,“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思念,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始终没有忘记过你,但是你却不见我……你却狠心的不见我?”
“裴,你冷静些,裴!”他拥住她极力挣扎身子,怎么也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一生就只爱他,只要他,可是他却这么忍心伤害她,眼看着她为了想他而痛苦,却依然不见她,不见她……
裴影彤溃决的反抗,再也看不清眼前那个誓言保护她一世的人。她爱他,却不能容许他这么轻待她的感情,这一刻她只想离开他,离开这个唯一有能力将她伤害至此的男人。
一瞬间,由见到他的狂喜到现在的狂悲,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她反射性的使出全力,欲挣脱这个困住她的人。
她一开始反抗,冷靖恺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他轻易地躲过她的攻击,反手制住她后将她困在怀里,再也不顾一切的倾身吻住她,将她满心的悲怨全数吮入,坚决而温柔的倾注所有的爱意与——和她对等的思念。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懂她的男人,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能给他温暖的人。裴,他唯一的渴求呵!
久久,她软了心,软了反抗。
“你好狠心……好狠心……”她崩溃似的低喊。
“裴,裴!”冷靖恺努力的唤她,将拥入怀中。担心她再一次受到打击,又会和十年前的情形一样的封闭自己。他承受不起那样的结果!“裴,你听着,我爱你,我是为了保护你而生的,我们交换过誓言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她凄然的看着他,轻颤着语气回答,“但是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不让我见你?”
冷靖恺眼神一黯,“在台湾,我前科累累,我是一个人人见弃的人。”
“那又如何?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喜欢你,你仍是我心中唯一重视的人,唯一的依恋,为什么要让别人的眼光阻扰在我们之间?”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现在的豁达,如果我爱你,就不应该让你遭别人议论,说堂堂一个裴家的大小姐,竟然和一个不良分子在一起。”
“裴家的人又如何?不同样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也要经历悲欢离合,也有七情六欲呀!是不是裴家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名利身份不过是人人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为什么要让自己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绑住?靖,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我不相信凭何叔叔一番贬低的话就能逼走你!”
轻轻抹去她颊上未干的泪痕,他轻声回道:“他说,你还小,不懂得分辨是非善恶,等你再大一些,一定会看不起我,认为我——不配待在你身边。”
“他竟然这么说!”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贬低靖!裴影彤怒不可遏。“他又不是,怎么知道我会怎么想?靖,他们都可以不知道你的好,可是我不同。从我们相遇,你第一次救了我开始,我们就分不开了。我还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的影子,那我们怎么可能还可以分开?没有你,裴影彤是绝对没有办法一个人活的。”
“但是他说对了一件事,当时你还小,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根本没有机会去发现别人,你也不会知道,也许有人比我更适合待在你身边。”
“靖,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坚定的看着他,“我不管别人是怎么认定自己的伴侣的,我只知道,我就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难道你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身边有别人吗?靖,换作是我,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你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在他们相爱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忍受他选择不是她?!
“裴!”他抱紧她,无法出些刻心中有多满足。
“靖,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再一次十年,我一定会疯掉,一定会!”她同样紧紧的抱着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分离。
不曾相见,各自忍受着思念,而感情就在这一天天的思念中日夜加深,直到与自己的生命再也分不开。
“不会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让我们分开,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答应了,不可以再反悔!”抬起倚在他肩上的脸,裴影彤要求保证。
“绝对不会。”冷靖恺郑重地宣示道。
看着他,她终于露出重逢后第一个笑容。
※※※
“野上,去查出裴影彤现在在哪里。”松本长风离开后,松本藏青立刻将野上井唤来交付任务。
“少爷,”野上井一愣。“你不是答应二爷——”
“现在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二叔的?”
“这……当然是少爷的。”野上赶紧回答。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少爷。”
是田中集团的总负责人又如何?他松本藏青何时曾经怕过谁?身为一帮的领导者,怎么能够这么怕事,每件事如果都要担心这害怕那,怎么能成功
※※※
裴影彤刻意将原本已经够轻的脚步弄得更像个“影子”,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的走近那个仍集中在电脑上的男子,正要一把蒙住他的眼睛是,他却出声了。
“裴。”
“呀!”她懊恼的轻呼一声,“又被你发现了!”
快速将资料存档后,冷靖恺笑着将椅子旋了个方向。
“你的身手是我教的,对你我还能不了解吗?没想到在台湾和日本,我们竟然都使用了影子这个名字。”
“咦?你知道?”
冷靖恺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有个好朋友,而你在其中的代号就称为影子。”
裴影彤一听,笑着将头靠在他肩上。
“我们六个人在高中时组成“银色组”。雪是我们之中本领最高的人。听最冷静,对各种枪弹都非常有研究。莹最温柔,医术卓绝。幽精通各家武术,嫉恶如仇。心最会使用暗器,擅长数字游戏。而我唯一的本事,便是轻盈的身手和比一般人强烈的第六感,靖,如果不是认识她们,我一定很难那么快就从没有你的日子中恢复过来。”
冷靖恺无言的搂紧她。
“原来令台湾黑道闻名色变的银色组,便是你们几个女孩组成的。”银色组的窜起与消失一直是个谜;没想到他心中的宝贝竟也是那提起便令人害怕的人物之一。
“其实说也奇怪,我们六个分开时都不是顶厉害的,可是只要六个人一起出手,却很少有事难得倒我们呢!”想起来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她们做最离谱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为了心而穿越时空吧。
“靖,你怎么知道我在神户组会遇上危险?”
“从你下东京机场后,我就知道松本藏青对你的企图,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虽然以你的能力要应付那些人并不是问题,但是你总是太大意,一旦对方使用卑劣的手段,你一定无法应付。就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让人特地跟着你,以便在危急的时候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