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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恋荷心 page 6 作者:任易虹

  “樱,老爷子已经回来了。”右樨依约来到东京和左樱会合。

  “对于小姐失踪一事,老爷怎么说?”左樱这几天一直在东京活动,为了调查出主子的下落,她可是不眠不休了好几天。

  “他老人家并不很在意,还怪我们太过大惊小怪。”右樨刚从京都赶来东京,为了调查出东方介德的真实身分及白荷下落,她和左樱两人分别在东京和京都进行调查。

  “怎么回事?”左樱放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因为老爷的心思全放在另一件事情上。我来东京之前老爷子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她和荷长得一模一样,听说是荷的孪生姊姊,叫作白梅。”右樨带来的可是第一手的滚烫新闻。

  “白梅?!”

  “嗯,听说当年夫人怀的是双胎胞,先后生下白梅和白荷小姐,为了安全理由,白梅就被夫人送到国外,请保母扶养,而白荷则留在白家,听说这件事老爷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前阵子夫人去世前,老爷才知晓他其实还有个孙女。之后老爷派人积极寻找了好几个月,最近终于把人找了回来。”右樨简单说出她所知道的。

  “就算小姐真有这么一个双胞胎姊姊,老爷也不该对小姐失踪一事不管。”左樱皱眉。

  “据说老爷子真的打算把荷嫁给东方介德,所以他不认为她是失踪,而以为她是为了逃避这婚事而赌气离家出走。老爷子还要我们一星期内把荷带回京都。”右樨无奈地摇头,白荷一失踪,老爷子便降罪在她和左樱身上,要两人限期之内把人找回来。

  “小姐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负气离家?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老爷她留任饭店一职的决心,老爷真是愈老愈糊涂。”左樱低咒一声,东京这边的调查正陷入胶著状态中,苦无进展。

  “我有不好的预感,荷这次失踪绝对会有重大事情发生。”右樨撑著脸苦叹。“若这两天再查不出她的下落,我们该如何是好?”她不怕老爷子降罪,真正该担心的是主子本身的生命安全。白荷在赌城树敌众多,谁知道东方介德这家伙是不是受人威胁指使,或者这整件事情根本是个圈套,有其内幕存在。

  左樱面色沈重地紧握拳头,思索下一步棋路。“真相若是揭穿,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她所担心的,是小姐十年前所遗失的那段回忆。

  第五章

  已经三天了,自从白荷被东方介德带来这处不知名的住所,她一直被软禁著。

  从那天清醒的谈话之后,东方介德这家伙不曾再出现她面前。这三天来,她的活动范围被局限于卧房及卧房外的庭园,除了每天送三餐的侍女外,不曾见过有他人走动。

  依白荷的个性,这三天来,她当然不可能乖乖任人软禁于此,从第一天中午开始她就乘机熟悉地形。试图寻找可以逃出的漏点。然而从第一天到现在,她竟然无法跨出这屋子及庭院牛步,原因是只要她一跨出拘禁范围,便有身著古代武士服装的武者阻挡她的去路。对于这古屋中的一切,她感到陌生与不解,这里所有的一切彷佛时光倒流般,不论食衣住行皆和几百年前相似。就连原来身上的衣服和手表也都被强行换下,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现代物品。虽然对这个地方充满疑问,然而能够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白荷曾经试著想要强闯出去,无奈对方的真功夫实在了得,每次她都是三两下便被两脚离地的押回屋内。

  明的不行,来暗的总行吧,利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溜走,应该比较容易。于是勘查好地形后,白荷决定今晚利用漆黑的夜幕动身离开,而现在就是最好的脱身时刻。

  “我就不相信出了这庭院,你们还追得到我。”白荷低望脚下的围墙一眼,得意中松了一口气。这三天来她努力勘查敌方守卫状况不是没有收获的,只要她一跳下这高大的围墙,就可以向东方介德和这栋奇怪的古宅say拜拜。

  嘴角微扬,她撩起身上这件碍脚的日式睡衣,在初春的寒冷山夜中,往围墙外跳下。

  忍著脚底的不适平安落地后,她即刻起身准备继续离开这栋古屋。谁知道,她正暗自庆幸躲过守卫人员的巡视,一阵犬吠声由远而近,以吓人的声量和速度往这边冲来。

  “不……不会吧?!”白荷的脑海瞬间闪过恶兆,难不成她除了要对付守卫,还要和这宅子所养的恶犬玩“我跑你追”的游戏?!赤手空拳的她对付人类还有些胜算,至于恶犬……天知道,她最讨厌猫狗类的动物了……

  白荷在听到犬吠声时便已脚软,她想趁狗没追来时赶紧逃跑却走不了,待那一只又一只的恶犬闻味追来她身边时,她早已吓得两腿发软,被逼退到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下。

  “我警告你们,你们别乱来,不然我……”白荷脸色发青的低吼,如果她手边有枪,她绝对一枪对这三只恶犬毙了。可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现在又……

  随著犬声而来的是那些人高马大的黑衣守卫,而守卫身后,出现了三个穿著忍者服装的陌生男人。在火炬燃烧忽明忽灭的黑暗中,这三个男人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

  “该如何处置她呢?”一个守卫语气敬畏地询问三人。

  “处置这女人之前,该先处罚你们疏于职守。”说话的同时,三人间居中的忍者手指微微一动,之后前来徵询的守卫便一声不响的倒下。动作之快,让白荷睁大了眼。

  她根本没看到那男人有任何明显的杀人动作,黑暗中,她只见到他带著黑色手套的手指似乎动了下……好可怕,这些天来,她到底身处在何种环境底下?这三个忍者又是谁?东方介德人呢?

  白荷寒著脸,动也不动,这三天她为了表示抗议和自身安全,除了茶水,她根本没吃下任何食物。原本就没力气的她,再被眼前这三只恶犬和忍者一吓,她还没昏过去,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三位忍者面蒙黑布,只露出一双双精炯的眼睛,那慑人的眼在黑暗中让人寒栗,一如东方介德。这三人绝对和他脱离不了关系,白荷苍白著脸,心里如此揣测。

  三忍者以死亡作为属下的惩罚后,缓步来到白荷面前。“你擅自离开宅府,必须有受死的觉悟!”中间那一人冷著声表示。

  面对杀人不吭一声的这三人,白荷苍白著脸,不发一语地跪靠在树木上。她不怕这三蒙面者,而是怕眼前的那三只张牙舞爪的恶犬……该死,若是她手边有刀,事情就简单多了。

  “怎么,不说些求饶的话?”很显然,这三人不多话,发言皆由中间那一人代表。

  “有什么好说的,我想离开这儿地方却不幸失败,现在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白荷闷哼一声,自认倒楣。对方人多势众,以多欺寡,她只有等著被宰的分。

  “只要你开口求饶,可以饶恕你死罪。”对方眼神闪过一抹狡狯。

  “哼,废话这么多,本姑娘向来没有开口求人的习惯。”白荷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准备领死。

  在冰凉的夜风吹袭下,耳边仍传来那些狗的叫声,既刺耳又骇人,尤其是在这种安静诡异的荒山中。

  抱著必死的决心闭了眼,却迟迟不见自己身首异处,好一会儿,就连犬吠的声音也夏然停止,四周一片寂静。

  白荷感到纳闷,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东方介德站在三人身后,手中拿著食物喂食恶犬。

  “好了,你们输了,应该服气。”东方介德一身黑衣,从黑暗中走到火炬光亮处。几天不见,他阴郁的神情仍在,仍是不带感情的冰冷。

  “神,三天时间已到,我们三神替先祖所做的测验也已结束,现在我们把人重新交还给你,十天之后,我们会再向你要人。”三人中代表发言的‘恶神’娄鬼阴幽地说道。身穿忍者黑衣的这三人,便是神德会三神组,‘邪神’氐女、‘恶神’娄鬼、‘瘟神’心危。

  “我不在的这十天就请你们好好替我看守这个宅子,以防不速之客的到访。”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东方介德的神情显得更加幽冷。

  简单交代完后,三神组便带著犬儿离去,其中两名守卫奉命动手处理刚才的尸体。

  一旁的白荷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却却字字牢记在心。眼明心细的她知道,方才的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不过,随东方介德出现,她似乎又掉进另一个漩涡中。

  “你今晚真是大难不死,和十年前一样。”东方介德来到她身边,半蹲下来。霸气十足的脸庞锁定在她幽苍的脸蛋上。

  眼前的白荷跪坐在地上,四肢瘫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刚才那一场游戏对她来说太过刺激,让她在放松之后完全没有力气,心情一时无法平复。

  他盯著她的脸,不发一语,沈默和周遭的寂静就这么横亘在两人间。

  见他静默地直打量自己,白荷感到相当不自在,她想开口,声音却便在喉头。这山上的空气又冷又乾,她的喉咙早已乾得无法出声,就连嘴唇也乾裂得流出鲜血。但是现在她哪有心情去照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东方介德和那三忍者的真正身分,是她好奇与必须在意的。她如临大敌的反瞪著他,脑海一团混乱。

  尴尬和紧张的气氛依然持续著,最后,白荷实在受不了。她把头别过去,准备站起来。再这样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下去,太阳都快起床了。

  就在她回避他阴魅的眼神,准备起身时,忽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起身的力量拉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双灼热的唇覆上她的。东方介德抓住她手和肩,毫无警讯的侵袭她……

  白荷毫无抵抗的能力,他的力道如勇狠的鹰爪般,一旦被抓住,就永无脱逃的机会。

  她的力气在他的吻中消失殆尽,起先他是粗暴的狂吻,毫不怜香惜玉,之后,在她已无余力抵抗的情况下,他的吻转而温柔、引诱。他的手不再抓住她的,改为抚摸、往她的身体处探索…

  “不!”白荷仅存的飘忽意识阻止他的侵犯,她出声恫吓,以仅存的力量推阻著。

  “为什么?”他的动作因而停顿,阴寒的眼神中隐著激情光芒。

  “什么为什么,是你莫名奇妙。”白荷恼羞成怒地胀红了脸,用双臂抵隔两人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我们两人即将成为夫妇,这种男女事情不需要大惊小怪。”东方介德显然对她的抵抗感到不解。他虽没继续逼她就范,脸色却阴沈的可怕。

  “谁……谁想要嫁给你,你不要一厢情愿,可不可以?”白荷简直快被这不分事理的男人搅疯了,在他这阴冷残酷的外表下,有著让人无法理解的蛮横个性。他霸道、他冷血,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唯独对于这门一头热的婚事,她无法接受。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在十年前你就已经丧失这个资格了。”东方介德显然已被她的问题浇熄方才的兴致,他冷著脸重新站起来。

  “好,就算十年前是你救了我,为何你会在十年后以白荷的未婚夫身分出现?爷爷他向来挑人甚严,如果要帮我选女婿,他绝对不会要你这种和我们白家有著相同黑色背景的黑帮人。”白荷毫不讳言,她豁出去了,她已受够这几天来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得团团转的游戏。大家有什么话挑明讲便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玩花样。

  “这些问题你不需要答案。”他的反应出乎意外地冷静。没有动怒、没有情绪波动。

  “如果不告诉找答案也行,那么放我回去。”她和他谈条件,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向人妥协。

  “你以为你有筹码可以和我谈条件?”他笑了,笑得阴沈诡异。

  “不然你想怎样?”白荷按捺著欲爆发的脾气,如果她手上有武器,铁定和这家伙好好较量一番。

  “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们两人将单独在山中生活。这段时间中你绝对不会有脱逃的机会,因为我们分分秒秒都会在一起。而且这深山中有很多野狼猛兽,如果你想逃走,绝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这座山,我劝你,别作傻事!”东方介德话一说完,便拿起刚才那帮人仅仅留下来的一把火炬,准备动身离开。

  “我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白荷胆小,而是眼前这片广大漆黑森林,的确黑暗得可怕,耳边还不时可听见远处森林传来的狼嚎野兽声。如果这家伙现在把火炬拿走,等一会儿这里不就完全暗黑?而她好不容易逃出身旁这栋古宅,又不可能往回走,回去之前被软禁的地方。相较之下,似乎跟著东方介德比较安全,纵使她心底非常不愿意。

  “你要自己跟上,在这林子走丢了,人可找不回来。”东方介德冷冷告诫完后,便举起火炬,沿著一条非常窄小的林径,往深山里头走去。

  白荷停留在原地,心底非常不情愿,然而当她发现他走后,四周陷入一片恐怖阴森的黑暗时,她捂著耳朵,直往光点方向奔去。

  东方介德和白荷两人在崎岖不平的山区中摸黑前进,仅靠著一把火炬照明的两人,终于在火炬燃尽时抵达目的地。所谓的目的地,是一处类似神社的古老旧宅,由破旧的简单陈设看来,眼前的建筑屋龄的年代久远,比起先前的古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什么地方?”白荷随著领路的东方介德,走进这间阴森的破屋。这屋子既黑又暗,且年久失修没有整理打扫,根本不会有人居住,简直就是一间鬼屋。

  “这个地方从四百年前就是神社,现在也是,往后我们一个月都要住在这里。”他面无表情,把即将燃尽的火炬点燃到一座小油灯上,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小亮光,成了屋内唯一何以照明的工具。

  这间小屋非常窄小,上面铺著六个榻榻米,总面积就这般大。屋内家徒四壁,除了一个木制五斗柜和墙角的一张小木桌子,没有其他的家具了。就连进来的木门,也已破损不堪,她站在屋内,还隐约感觉到屋外的冷风灌入屋里。

  “这里没有手电筒吗?”望著阴森的屋内,白荷问了个自认愚蠢的问题。左樱身上总是随时会有紧急救难的各式用具,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们不是来度假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东方介德将小油灯放在桌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坐下时,榻榻米扬起一阵灰尘。

  “这屋子好脏。”白荷皱了皱眉头,这么脏的地方他竟然眉头不皱地住下,这男人比她所想像的还要刻苦耐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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