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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扣 page 8 作者:沈韦

  看到了这儿,她已有结论——樊泷对武伟的手段要比对她来得冷绝。她开心的悄悄笑开唇儿。

  “你……想怎样?”武伟颤着声问。

  “你认为呢?”这人留不得,樊泷加重手中力道,将武伟的颈子划出一道血痕。

  “别、别、别杀我。”剌痛由颈际传来,武伟吓得快昏过去,连忙出声求情。

  樊泷半眯着眼笑问:“你会怕?”武伟既是跟随房家父女,想必做过不少坏事,这样的人也会怕死?他怎么不想想其他遭他所害之人?

  “我、我……房姑娘,救我!快救我!”武伟很没出息的向房焰舲求救。

  房焰舲看了看武伟的孬样,再看看樊泷,并未出声代武伟求情。

  说来好笑,她和樊泷之间什么都没有,武伟凭什么认定她能代为求情?莫说她不愿代武伟出头,她若要,樊泷还未必肯卖面子呢!

  樊泷回头望着她,似在等她开口。

  “救我啊!你快些救我,我会沦落到他手中,全是为了你,你怎能不救我?!如果我出了事,你回到房家庄后,该如何同房庄主交代?”武伟急了,他拚命来此,可不是为了赔上一条宝贵的性命。

  樊泷瞅着她问:“你怎么说?”假如她开口代武伟求情,他是否会明知那是不智的选择还是放了武伟?

  樊泷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做,而自己又会怎么回应。

  “随便你。”她淡然丢下一句,不在乎武伟是生是死。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是为你们父女俩卖命的啊!你居然可以要他随便?!”武伟气炸了,指着房焰舲叫骂。“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何而来,所有事一律与我无关,你要找就找她!全都是她做的,人也都是她杀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保命他也没啥不能说的了。

  樊泷嘲笑的扬扬眉。“这就是你们用的人?”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实在不像是她会用的人。

  “看来我爹是看走眼了。”武伟的贪生怕死,总算让她瞧清了他的真面目。

  “那就由你来处置吧!”樊泷松开对武伟的钳制,将他推开。

  死里逃生的武伟紧张地摸着犹在淌血的颈子;还好,他的头尚安好的搁在颈子上,没出事儿!

  “你可以走了,他会带我回房家庄。”她的眼神在暗示他速速离去,别引起她爹的注意,不然他的命恐怕会保不住。对武伟她是有满腔怒火,但由于他对房家庄还有用处,所以现下她并不打算杀了武伟。

  “我知道。”但樊泷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既然知道,为何还不走?”她低声催促,不想他的留下造成其他事端。

  “我看着你离去。”唯有看着她安然离开,他方能放心。

  “……”她不明白他是基于何种原因选择要看着她离开,也不敢去深究,仅能默默无言凝望着他。

  心底的感觉是酸涩中带着一丝甜蜜,他的神情、他的举动,在在显示了他在保护她。

  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的,但他做了,在明知她是杀人如麻的恶人之后,他还是对她好。是他习惯对人好吗?她情不自禁想问他,却不敢问出口。

  确定生命安全无虞,武伟这才放下心来。他来回看着他们俩的神情,直觉告诉他,事情的发展很可疑;尤其是姓樊的,他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为何没杀了房焰舲?为何直盯着房焰舲瞧?那双眼似乎写满了……不该有的深情!

  莫非……姓樊的对房焰舲动了心?再瞧瞧房焰舲的神色也是不对劲,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难道她对姓樊的也动了情?

  哈!这下可有趣了,他已不怕房孤绝在得知他先前贪生怕死的德行时会恼他,现下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房孤绝去担忧。

  “你先回去派人抬轿子来接我。”房焰舲头也没回,直接命令武伟,没打算让武伟亲密地背她回房家庄。

  “是。”武伟摸摸鼻子,准备赶回去向房孤绝报告他最新的发现,他扬着可鄙的笑容离去。

  “你快走,武伟他极可能会领着我爹前来,届时……”接下来的话,她不想明说。

  “或许吧!你别太信任武伟,他很有可能会在你的背后捅你一刀。”不在乎己身安危,他反倒是担心起她来。

  “我知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话到这儿又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要她说重要的人是他吧?!

  一定是因为他救了她的命,又在武伟出现时怕会波及到她,将她推到身后安全的地方,才会令她这般关心他的安危,否则她没必要如此担心他。

  全是为了报恩!全是为了还他一个恩情!她一再重复的告诉自己,以免自己因接踵而来的不安而乱了方寸。

  “重要的是什么?”他屏气凝神,等待她下一句话,可令他失望的是,她没再继续说,她退缩了。

  到底他在期待些什么?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急促的告诉他,她没说出口的话非常重要,但他却没办法探知,为此,他失望不已。

  “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她在说谎,平时说谎说惯、骗人骗惯,她可以做到脸不红气不喘,可现在她却心虚不已,甚至不敢看向他的眼。

  “我陪你等。”失望之余,他仍不愿丢下她不管。

  “什么?”她讶异地看着他。

  “独身女子不适合待在荒郊野外。”此举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别无其他。

  “你忘了我不是普通女子,我有武艺,没有人兽能伤得了我。”她笑他太小看她,目前她只希望他快走,走得愈远愈好。

  “你受了内伤,若有人或飞禽走兽想动你,你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他清楚地指出事实。

  “你明不明白我爹就要出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她气极了,她压根儿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为何他不懂?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在他来之前先行离开。”目前他尚无与房孤绝有正面冲突的打算,他不是个笨蛋,不会在明知没有胜算时和对方硬碰硬。

  “可是……”她犹觉不妥。

  “我留下!”樊泷十分坚决,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见他如此坚持,房焰舲不再说服他。也好,她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是无聊,有他陪伴,至少她不会感到孤独。

  “我扶你到大树下坐着。”他的动作依旧是一派轻柔。

  “别忘了我是个坏女人。”她轻声提醒。不希望他对她好,聪明的人会知道那不值得,不是吗?

  “我没忘……”就因为没忘,他的心才会如此挣扎犹豫。

  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胶着在彼此的眼瞳当中,久久无法栘开。多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或者,希望自始至终都没遇见过对方,那对他们而言,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第五章

  武伟奔回到房家庄,未理会那些与他问安的奴仆,直冲进房孤绝的书房。

  房孤绝微蹙着眉,看着武伟没有礼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极为不悦。“怎么了?”

  “房庄主,我找到房姑娘了。”武伟跑得气喘吁吁,顾不得自身狼狈的模样,忙着向房孤绝报告。

  “既然如此,怎么不带她回来?”他往外看了看,没有瞧见女儿的踪影。

  “她……她和樊泷在一块儿,像是受了伤,所以由着樊泷一路背着她。”武伟为了不让房孤绝知晓他先前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拱出房焰舲来,因此决定先打小报告,现在只求房孤绝会信他。

  “什么?!”闻言,房孤绝为之震怒。樊泷明明有问题,焰舲为何会和对方凑在一块儿?难不成焰舲对樊泷触动了感情?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而且我还瞧见他们俩一路有说有笑,房姑娘的言谈间很护着樊泷。”有没有说说笑笑他是不晓得,但总要在话题里加些油、添些醋,才能增加说服力不是吗?

  “还有呢?”房孤绝试着沉住气,压抑心中的忿怒再问。

  “还有……还有那个樊泷对房姑娘呵护备至,在我以为他押着房姑娘,想救回她时,樊泷竟出手护着房姑娘,像是很宝贝她似的,完全看不出两人有啥不对盘的地方。”这是事实,倘若樊泷是针对房家庄而来,再怎么说也不该对房焰舲如此照顾,早该杀了她了事不是吗?

  “……”又是有说有笑,又是护着对方,房孤绝已完全信了武伟的说词。

  “房庄主,我认为房姑娘的心恐怕是向着樊泷了。”武伟大胆假设。

  “我问你,焰舲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他再次重复确认,不愿宝贝女儿为了一个外人连家都不肯回。

  “她受伤了,要我先回来派轿子前去接她,不愿让我带着她回来;但我猜房姑娘是想把握住时间,好好的和樊泷再相处一会儿。”呵!呵!这下子房孤绝肯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了。

  “你的意思是指他们两人在你面前一点都不避讳?”房孤绝火得扬高声音问道。

  “是的,在我离开时,他一直都陪在房姑娘身边,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说了这么多,想必房孤绝心中已有了底。

  “哦?他陪在焰舲身边?”很好!听武伟说了那么多,他不亲自去会会樊泷岂不是说不过去?

  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掳获了焰舲的芳心。

  “是。”

  “我要会会樊泷,你带路。”房孤绝凛着声吩咐。

  武伟心下大喜。“是。”在樊泷身上吃的苦头,总算可以藉由房孤绝的出面来帮他讨回来了。

  哈!哈!哈!该是换他听樊泷苦苦跪地求饶的时候了。

  武伟掩着嘴角快溢出的笑容,忙着带路,心中则不住幻想樊泷吃足苦头的模样。他一心想着,该如何折磨樊泷,教对方晓得他背后的靠山可是硬得很,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

  房孤绝没心思去理会武伟在想些什么,他被所听闻到的事情给惹恼了。他的女儿!一心培养出来最优秀的女儿,居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纠缠不休?!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焰舲向来听从他的安排,没他的允许,她绝不能有偏差的行为出现。况且目前尚有许多人需要焰舲出手除去,更不能有任何意外出现。

  他不希望樊泷的出现会影响到焰舲,进而成为他大业上的最大败笔。

  这个人必须立刻除去,不管他的身分为何、目的为何,他的存在已对他构成最大的威胁、障碍。

  至于焰舲,她是他的宝贝女儿,他相信,她一定会乖乖听从他的指示,不会有所反抗的。房孤绝对自己的女儿非常有信心!

  当武伟领着房孤绝来到他发现房焰舲的地方,却早已不见樊泷的踪影,武伟为此扼腕不已。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点,便可要了樊泷的性命。哼!算那小子运气好,逃过一劫,下回再让他遇着,可就没这么好的运道了。

  房焰舲远远的看见父亲铁青着脸出现,心中不住庆幸自己在前一刻,就已要求樊泷先行离去,否则现下岂不就又是场混战?!

  “人呢?”房孤绝脸色败坏地质问女儿。他仔细看过女儿的情况,虽然受了内伤但不碍事,由此可见,武伟没骗他,焰舲的确被樊泷照料得很好。

  “走了。”房焰舲轻淡应道。

  房孤绝冷冷看着女儿。“走了?”不一样了,不过是经过短短的一夜,焰舲的心已经有极大的变化,不知她的想法是否也因为姓樊的而改变了。

  这是他最不乐见、也是最不容许的事,焰舲是他最重要的左右手,该和往日一样当个乖乖听话的乖女儿,而非把心向着外人……这事儿必须要解决,而且一定要彻底解决才行。

  “是的。”她直视着父亲,心底微微恐惧着。此刻她不了解父亲心底的想法,但看得出父亲很不高兴,她该如何化解父亲的怒火?

  武伟洋洋得意地看着她,想看见她遭受房孤绝怒火攻击,但等了许久,既没有高声怒骂,也没有痛斥殴打,房孤绝仅是冷着脸看房焰舲,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折腾了二使,你也累了,走吧!”眼角瞥见家中的仆人抬轿子随后赶了过来,房孤绝轻声道。

  “好。”房焰舲忍着身体上的痛楚,缓慢移动脚步。

  丫鬟荷儿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入轿,以减轻她的痛楚。

  等她上轿后,房孤绝不发三目,领在前头返回房家庄。

  被留在后头的武伟则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房孤绝不教训教训和敌人友好的女儿吗?为何房孤绝什么动作都没做,还是一如疼爱女儿的父亲般?究竟房孤绝心底在想些什么?莫非房孤绝打算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武伟心底冒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可偏就没胆问出口,仅能默默跟在后头,暗自叹息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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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泷在房焰舲要求他快速离去,而自己亦不愿和房孤绝这么早正面冲突之下,他表面上答应离去,但他一直没走远,而是站在远方暗处观看。一来是防范在他离去时房焰舲会突然发生意外;二来则是要看房孤绝对此事有何反应。

  房孤绝的确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完全没表现出怒气来,但由远方即可看出房孤绝十分不悦;不过幸好房孤绝并不是个会狠心责打自己女儿之人,房焰舲回家去想必不会出事。

  但也有件事教他放心不下,便是武伟这个人。武伟是标准的小人,留他在身边,对房家父女绝无好事,如果她聪明的话,应当知道这人留不得。

  虽然他不该口头提点她,但他却很愚蠢的做了,到底,他打算拿此事如何?不!该说,他究竟是要拿房焰舲怎么办?他能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虚伪地执行师叔交代他的任务?

  不!他做不到!

  在明知她不该是他所能碰触之人的情况下,他仍是犯了不该犯的错。

  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那名江湖术士所说过的话,如果那名江湖术士的预言属实的话,房焰舲应该就是他命中注定所不能碰触的火。

  虽然明知火灼热可伤人,但其灿烂的火光却足以吸引人,令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是他犯贱,偏要惹火上身,而是他情不自禁啊!

  乱了!全都乱了!所有不该发生的事皆发生在他身上,他该如何解开这团乱?抑或是干脆使之乱上加乱?

  在回破庙的一路上,樊泷仍是想着这无法解开的纠结。

  既然碰上了,又不愿远离她,唯有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走;如果他这盆温吞的水,注定在碰上那团狂炽的火焰时,该被燃烧得涓滴不剩,就那样吧!

  他——心甘情愿,走向毁灭之路。

  不知不觉中,他已来到破庙外。

  “樊老弟,你可回来了!”丐帮弟子见他出现,神秘兮兮地冲了出来,将他拉到一旁。

  “怎么了?”

  “嘿!嘿!快告诉我,你昨儿个夜里不睡上哪儿去了?”丐帮弟子贼兮兮地笑瞅着他,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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