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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似丝萝 page 2 作者:沈韦

  “你真是调皮。”男人爱宠地轻拧女人的鼻头。

  “嘻,你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吗?”女人反握住男人的手,娇问。

  “是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美丽的桃花兜落在女人发上,使得她美得不可思议,几乎今男人以为她不过是出自于他的幻觉,并非真实存在。

  “呵。”男人的爱语使女人心满意足,快乐地扬手取下落在男子发顶的一朵桃花,挑逗地放在朱唇间倾身吻向男子。

  清淡的桃花香蔓延在唇齿间,男子火热地拥抱着女人,加深这一吻,也加深两人的亲密接触。

  热烫的大掌如识途老马袭过雪白的肩胛,栖上美丽的云团,所到之处无一不引起一簇簇的激情火苗。

  女人承受不住地不停地娇颤,果然引火终究是会自焚,她种下这因,是会尝到那果,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她愿意被他炙热的火焰燃烧殆尽。

  她爱他!非常地爱他!爱到愿意抛下自小所受的教诲、束缚,只愿与他成为一对幸福的交颈鸳鸯。

  滚烫的唇沿着朱唇而下,辗转吻向纤细的颈际,挑逗地轻啃着,是要引起女人更多的激颤,厚实的大掌则是熟练地穿过层层云衫,侵向细致诱人的雪峰。

  “啊!”’女人激情地娇吟。

  这声娇吟无疑是给男人最大的鼓励,邪魅的嘴角勾起惑人心魄的一笑,顺着开敞的衣襟烙印下更多炙热的吻痕。

  女人紧紧攀附着男人,像株攀附大树的藤萝承恩受泽。

  “丝萝,丝萝……”一声声迷人的低唤似一声声惑人的爱语。

  美丽的水眸盛载过多的激情与柔情,女人的眼中此刻只看得见他,也只容得下他,天地间其余事物已非她所在乎的。

  她晓得只要跟着他,没有什么事该是她担心害怕的,他会紧紧抱牢她、保护她,不使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女人全然的信任与浓烈的爱意使男人低吼一声,带着热力的唇又热烈地缠上她,掏尽所有地爱着她。

  在漫漫桃花雨中,两具身躯激烈地交缠爱恋着,片刻间都不舍得离开对方,视对方为彼此惟一。

  朵朵纷落的桃花似也为他们舞动着,为这场爱恋做最好的见证……

  “‘啊!”幽暗中,女人发出一声惊叫,抚着心房自睡梦中弹跳起。

  香汗淋漓,双颇似遭烈火焚烧过般火热,她气喘吁吁,不敢相信方才所做的梦。

  天!她又做了可怕骇人的梦来。

  她深吸口气想让激狂的心沉静下来。是她在庵院里待太久,太寂寞了吗?不然怎么会做出那样……不知羞耻的梦?

  幸好旁人不晓得她的梦境,否则她会成为人人口耳相传的淫荡的女人。

  但怎么会这样?为何她会常常梦见自己快乐地倚着一个男人,最教她不能理解的是,她总是无法在梦中看清那男人的模样,仅知他会夜夜人梦中,爱她。怜她。

  他到底是谁?应该不是她所认识的男人,他并不存在她的记忆中,抑或他是她所幻想出来的男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是有未婚夫婿的人,除了未婚夫婿与家人外,怎能梦见其他男人呢?!

  她用力甩甩头,徒劳无功地想甩去男人的影像,可她知道这么做也是没用的;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早已自梦中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任她怎么想遗忘也遗忘不了。

  做早课的钟声响起时,她猛然一惊,方晓得自己为那梦中的男人发了不知多久的呆,连忙起身更衣,不敢有任何迟疑。

  第二章

  做完早课,如往常般,她被庵院里的师父唤进房里,她乖巧安静地立在师父面前,等候问话。

  “静心,告诉师父,你的心现下可平静?”庄严沉静的老师太轻问立于身前的年轻女子,这是她每日必问的问题。

  饶是每日被问相同的问题,带发修行的年轻女子仍是不免怔了怔,仔细想着师父所提及的问题。

  她的心是不平静的吗?她轻问自己。

  其实她也不知道,仅晓得每日在师兄们(编按:出家众同修,不论男女,一律以“师兄”互称)的经声陪伴下,她渐渐不去想远在家中的爹娘及那不甚了解的未婚夫。可是当她没在诵经时,她的心却是飘忽不定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这里似乎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好似有人正在遥远的一方呼唤着她,等待她的归来。

  那人是谁?

  可以肯定,不是她的爹娘,也不是她的未婚夫婿,但那究竟会是谁?除了亲人之外,还有谁会想她、念她?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每次想到这里,脑海中就像蒙上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将她紧紧包裹住,不让她有探索的机会。

  会是梦中的那名男子吗?会是他吗?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静心不禁怀疑。

  “唉!你到庵里也有五年多了,可你的心却一直都不平静。告诉师父,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年老的师太长叹一口气,静心是她所收过红尘羁绊最深的弟子。所幸静心没出家的意愿,否则永远都念不了佛、修不了心。

  不过她也是受了静心家人之托,要使静心平静下心灵悸动,才会每日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问题。

  “我不知道。”静心老实摇首,她根本不知道所想之人是柯人,要她如何说起?

  “唉!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老师太又是一阵长叹摇头,可惜静心的心一日不平静,她的家人便一日不会来接她,若非静心的家人为庵院贡献良多,这样不适合庵院的弟子,她早就请她离开了。

  “师父我……”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你的心始终不在这里啊!”老师太制止她,继续道:“你跟其他的师姐不同,你终究会回家嫁人。”

  “师父,我知道弟子让您很失望。”她很想静下心来好好地修佛,可就是没有办法,常常心思会莫名远扬,像是在呼应远方的呼唤。

  是谁?到底是谁每日每夜都在呼唤着她?

  那样沉醇浓烈的低喃,像是在诉说一声接一声的爱语,使得她的心没办法受到控制,就连她看着佛像端坐念佛时,有时佛号听在她耳边,也成了他一声声的叫唤。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使她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静心,我曾试过让你整日念佛,却也达不了效果,为师的已不知该如何教导你。”静心终究是花样年华貌美女子,年轻的心是陷在红尘中,对佛法是口念心不念,老师太也没办法。

  “师父……”

  “你在这里只是过客,该你离去的时候,你自是会离去。”

  “是!”

  老师太叹气地望着美得精雕玉琢的弟子,当年会赐她法号静心,就是因为看出她有一颗远扬的心。老师太猜想,她的家人送她人庵是想让她远离尘俗净化心灵,可惜努力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仍旧是徒劳无功,对于一棵朽木,老师太自认没法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现在能告诉师父你都在想些什么吗?”清了清喉咙,她倒想知道这些年静心都在想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在呼唤我,有时,在睡梦中,我会听见他在唤我,而有时……”她顶了顿,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如果说下去,师父一定会觉得很可怕。

  “没关系,继续说,师父不会笑你的。”看出她的羞赧,老师太鼓励道。

  “我……我会听见婴儿的哭泣声。”往往她会因此

  醒来,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一颗心好疼、好疼,几乎快受不了那撕心扯肺的疼痛冲下山去。

  “婴儿?”

  “是的,是小婴孩儿,一个很可爱的小婴孩。”明明没见过那个哭泣的小婴孩模样,她直觉就是认为对方很可爱、很讨人去喜爱。

  “静心,说实话,你在红尘世间的事我并不清楚,所以也无法为你解答,不过为师的相信,你那颗不平静的心必然知道答案。”老师太指向她的心。

  “我的心?”会吗?她的心真会知道答案?

  “是的,问问你的心,它会告诉你。”老师太颔首

  静心低头感受着扑通、扑通跳的心房,不能明白师父话中涵义。

  每个人都说她的心灵受到污染,所以需要上庵寺好好将心灵净化,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同,她仍旧是从前那个她,不是吗?

  可为何家人却都一副很鄙夷她所有行为的模样?是否她曾在不自觉中犯下过错?

  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家人容不下她,要送她至此?

  据说,待她心灵澄净后,她的未婚夫就会上山来接她;是要迎娶她吧!不知为何,她没有想与杜沧海成亲的念头,甚至可以说,她是极排斥杜沧海的,她对他完全不了解,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似带着恨意与不屑,既然他也不喜欢她,为何要娶她?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杜沧海心底在想些什么。

  她惟一知道的是,一日没让心灵平静清澄下来,家人就一日不会接受她,杜沧海也不会来接她下山。

  倘若如此,她不以为待在庵中是苦,即使她必须

  长久留下也不觉得问,只是师父似乎认为她不该长久留下。如果有一天,家人、庵院都容不下她,她能上哪儿去?

  她茫然不知,可脑海中却又不期然浮现一抹伟岸的身影,像是在告诉她不用怕,他会守护她。

  他--究竟是谁? 静心无语问苍天。

  看着她怔然出神的小脸,老师太又是一阵长叹,罢了!罢了!静心终究成不了她的弟子,该是属于红尘俗世。

  南方虞家在地方上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几代曾经商,可惜虞夫人的肚皮不争气,接连为虞耀祖生了主个女儿,没能生个儿子,为求一子,虞耀祖连纳两名诗妾,所得到的结果是相同的,两名小妾是拼了命想求得一子,好来个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就不知怎地,怀了胎尚来不及欢喜就流掉了,或,好不容易产下一子,整个虞家在欢欣沸腾之际,那男孩却夭折。自此.两位诗妾的肚皮便不再有消息。

  由无到有,再由有到无,虞耀祖总算认清他命中注定没有儿子来延续虞家香火,认命地不再纳妾进门,于是他改弦易辙,将希望 三个女儿身上。

  本以为事情皆会顺从他的心意去走。

  为大女儿招赘,由能干的女婿来掌管家业,二女儿嫁给江湖人士,三女儿嫁给名门贵胄,好来个黑白两道大小通吃,这样便能永保虞家家业永不陨坠。

  虞耀祖万万都想不到,最乖巧的二女儿反而是惟一违背他计划的人,她不只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连虞家的门风都被她扔在地上踩。

  家门不幸啊!

  幸好丝萝现在不归他管,自有杜沧海去打点她的事,不然他见着她不是活活被她气死,就是会发狠打死她,以免她再败坏虞家门风。

  “老爷,您是怎么了?净是叹气。”虞夫人见丈夫直叹气,好奇地问。

  “大姐,你用胳臂想也知道老爷定是为了咱们家的二小姐在生闷气。”二姨太轻笑大夫人愚昧,看不出丈夫的心思。

  “是啊,除了二小姐外,谁还有那样大的能耐。”三姨太跟着附和。

  两位姨太皆膝下无子无女,好不容易盼到虞丝萝出了继漏,要她们如何不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爽快啊!看了大夫人多年的脸色,总算也让她们熬出头来。 

  眼见两名小侍妾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大夫人脸色青白交接难看了起来。

  “听听!云娘跟艳艳多了解我,你真该多和她们俩学学。”虞耀祖训着大夫人,反正女儿不好、不受教全都是做娘的错,是她没能尽到教导的责任。

  “我……”大夫人自认倒霉,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还以为丝萝最不用她来操心;没想到丝萝的反叛会令她一夕间脸上挂不住。所幸丝萝现在人在庵院中,她也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就当没生过这么个厚颜无耻的女儿。

  “老爷,您就别多想了,当没这个人存在不就得了。”艳艳轻抚着虞耀祖的胸膛娇嗲。

  “老爷,来,喝口茶降降火气。”云娘则眼明手快地递上上好龙井,献媚道。

  看着两名比自己要来得年轻貌美的女子包围着自己的丈夫,就算心里不好过,恨得要死,但为了表现出主母的气度来,她惟有按捺下满腔的火气。

  不该啊!她的肚皮为啥就这么不争气,只能生三个女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气啊!但也幸好另两名小妾不只没生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不然她们肯定不只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她堂堂大夫人的地位亦会不保。

  “好!好!”虞耀祖高兴地接受两名小妾抚慰。

  唉!不想了,再想也是一肚子火,管那丝萝是死是活,他对她已算是仁至义尽,她该当好自为知。

  三人嘻嘻哈哈笑闹好一会儿,便见管家神色怪异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虞耀祖懒懒抬眉问。

  “启禀老爷,外头有位公子想求见您。”说求见是好听了点,事实上对方是冷酷地指明要见老爷。

  “哦?对方可有说他是谁?”

  “怎么说个话都吞吞吐吐,你快说啊!”大夫人见管事迟疑,便开口催促。

  “他说……他说他叫‘宫穹魈’。”管事硬着头皮照实回报。

  “什么?!好小子,他居然敢给我找上门来。”虞耀祖闻言,气恼地把手中的茶杯用力摔翻在小几上。

  该死!那小子占了他女儿便宜,使他丢光脸,他都没找这臭小子算账,臭小子居然敢找上门来。

  “老爷……”管事等着他裁决。宫穹魈找上门时,他是被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得腿软,直到对方报上名号,他更是害怕不已,怕这有名的魔道份子会莫名其妙杀了他。

  “不见!他凭什么让我见他?哼!”虞耀祖想都没多想地直接回绝。

  两位姨太太互看一眼,心知待会儿就会有好戏可看,虞家二小姐的姘头在光天化日之下找上门来,简直是不给虞家面子。呵!瞧老爷气成这样,等一下大夫人就有得瞧了。

  大夫人闻言心下大惊,她好不容易熬过这些年,怎地那人偏要出来搅乱一池子水,造孽啊!

  “这……”管事不以为对方容得了老爷拒绝。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快去赶他走!”见管事不退下,虞耀祖着恼地大吼。

  “我……”管事觉得自己很倒霉,除了要面对外头那块寒冰外,还得接受老爷的怒火。

  “快点给我滚下去!”见他不走,虞耀祖吼得更大声。

  “是!是!”管事忙不迭地退下。

  “不用了。”在外头礼貌地等了一会儿,宫穹魈自知虞耀祖是不会见他的,他干脆自己闯人!

  “你是谁?!”虞耀祖未曾见过他,是以认不出他就是他最仇视的人。

  两位姨太头一回见到如此俊逸又难以亲近的男人,全都瞠大眼看,这男人够优秀啊!若非她们已嫁给虞耀祖为妾,早就不顾女子矜持巴上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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