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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高傲女 page 6 作者:沈苇

  雷瓦家虽由她当家,但他们毕竟是战败了,身为阶下囚的他们岂有能力反抗暴虐的入侵者。

  为免遗憾发生,她强烈要求芽裳不得接近亚罗斯人。

  "我知道。"芽裳乖乖点头答应。她并非傻到近乎无知的小姑娘,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愿姊姊在处理繁重的家务外还要费神担心她。

  "若非外头正乱,我会希望你回到爸妈身边去。"丝芮长叹口气。身为女人家又是新寡的她,没自信保护得了宝贝妹妹。

  "没关系的,姊姊,我不会出事。"芽裳笑眯咪向丝芮保证。她绝绝对对会安分跟众四个人保持距离。

  "你这丫头总是教人放不下心。"丝芮探手抚着妹妹美丽的银发,说实话,芽裳美的如精灵般精巧,这样的女孩在有父母的保护下都可以令众多男子垂涎不已,更何况现在仅有她的保护;她能保证这儿的人不会对芽裳图谋不轨,却不能保证那四个亚罗斯人不会乱来。

  "或许有天我会在你们不知情的状况下学会照顾自己呢!"芽裳笑着打趣,试着让伤感气氛轻松些。

  "我情愿你是在我们知情的情况下学会照顾自己。"丝芮不喜欢芽裳说的话,听起来颇不吉祥。

  "呵!呵!"芽裳轻笑两声不答。

  丝芮的心负担不了大多事务,尤其是在安德鲁死后,令她觉得双肩快被沉重的责任与压力给压垮。

  "姊姊……"芽裳察觉她又想起安德鲁来,精致的小脸跟着哀伤,方才她已先到圣坛去看过姊夫了,原本该是精神饱满、意气风发的人冷冰冰的躺在石棺内着实令她悲伤不已。

  "安德鲁……他还好吗?"丝芮问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早先的一瞥没让她清楚看见丈夫尸骸的状态。她怕!极怕晚些时候面对的是支离破碎的丈夫,倘若是那样,她绝对无法承受!

  "嗯,姊夫他应该没受到多大的痛苦。"芽裳选择较不刺伤她的言词说。

  "那就好,那就好。"知道安德鲁不是在肉体极限的苦痛中死亡,总算让她稍稍觉得安慰。

  "姊姊,如果……如果你想哭的话,可以对着我哭的。"芽裳晓得过重的责任便丝芮无法真实表达内心的情绪。

  "谢谢你,芽裳。我没事。"丝芮感谢芽裳的体贴,不过她没向人哭诉哀苦的习惯,总是趁着夜阑人静时独自饮泣,隔天再将自己彻底武装。

  "那……好吧!"芽裳没有勉强丝芮表达出内心的苦痛,或许每个人都有发泄情绪的特有方法。

  "别垮着一张俏脸。啊!我得准备要招呼那四个人用晚膳了。"丝芮轻拍她的脸颊。

  "我会躲在房里自己一个人吃。"芽裳顺着话接下,不让丝芮再为她担心。

  "很好!入夜后,不许你踏出房门一步。"丝芮嘉赏点头,再次提醒。

  "我知道。"芽裳把她交代的话牢记在心。

  丝芮的唇是在笑,她的脑海却是想着家中四个亚罗斯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位,

  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太灼人!太……富有侵略性!那令她浑身不自在。

  在他眼前,顿觉自己是他相中的小猎物,想躲却已无处可进。

  思及不知要再面对他多少回,不禁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  ★  ★

  在朦胧的月色下,在众人皆沉入梦乡后,一袭体态轻盈的倩影穿过森郁的夹道树林,疾步走向圣坛。

  惨淡的夜符合她的心情,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没唤人为她提灯照路,便一个人出来。

  幽暗的夜色令她的悲伤无所遁形,而她亦无意伪装。

  她好累!真的好累!在人前她必须是个坚强不落泪的当家主人,唯有人后,方能稍稍解放心情,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她觉得快撑不下去,尤其是在看到安德鲁的遗体时,她几乎忍不住盈眶的热泪。

  多想冲上前狠狠的拥抱住逝去的爱人,可是她不能!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反应,如果她失了姿态,痛哭失声,往后恐怕难以让众人信服她;再则有亚罗斯人在场,她不能教人看扁。

  她的夫婿安德鲁死得光彩,身为他的遗孀自是不能让他在死后失了颜面,她要所有人不得看轻雷瓦家!

  可是在这样的夜,在安德鲁回家的第一天,她无法再让自己戴着假面具佯装无事发生,于是趁着没人发现的深夜,悄悄出门。

  就算是她向安德鲁告假,偷了空好看他,她保证,待黎明来临时,她会回复成人人敬重的雷瓦夫人,绝对不会令安德鲁失望。

  今夜,辜且让她暂时放肆吧!

  急追思念的步伐终于来到圣坛前,颤抖着手推开无比沉重的门扉,她就要见到心爱的夫婿了!

  晶莹的泪珠在大门推开的瞬间,滚滚落下。

  望着安德鲁所躺的石棺,双腿犹如干斤重艰难的步上前,每前进一步,心底即有逃开的念头。

  在她心底,其实尚有小小的希冀,暗自祈祷甚至欺骗自己安德鲁没死,尽管明了这是自我逃避,可是一日未见安德鲁的尸体,便可多作一日的梦,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不过安德鲁回来了!终于是回来了!该是高兴安德鲁非曝尸荒野,完整归来的,但她就是笑不出来,失去挚爱的椎心之痛,恐怕今生都无法忘怀!

  安德鲁安稳的躺在石棺中,仆佣们已为他换上阿烈王赐封官爵的服装,他看起来仅仅少了呼吸以及脸色苍白些,其余整体看来,依旧是风度翩翩足以魅惑天下女子的俊伟男子。

  双膝如失了力气跪在石棺边,失了温度的小手抚上同等冰凉的俊脸,随着抚过的五官,唇边的笑容即加深一分,但滚烫的珠泪则落得更凶、更狂。

  他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来了!朱唇强烈的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安德鲁说,但声带硬是不肯跟她合作,让她努力半天依然发不出半点声儿来。

  她真的好想、好想告诉安德鲁,她爱他!好爱、好爱他!

  尽管他听不见,她仍然是想告诉他。

  尝试良久,喉咙像是被利刺梗住发不出声来,她终于选择放弃,不再以声低诉她的爱。

  轻轻的合上眼俯下身,玫瑰唇瓣吻住冰凉不再有反应的薄唇,串串相思泪纷纷落在毫无动静的俊脸上。

  她以吻向远在地心的他传达她的爱。

  "夫人特地选在无人察觉的夜晚来凭吊夫婿吗?"带有讥笑的声音由丝芮身后传来。

  丝芮猛然一惊,娇颜犹双泪垂,毫无防备的抬头瞪向来人。

  "夫人好大的兴致。"亚克斯续道,冷然的黑眸冷淡的注视石棺内已死的人。

  他绝不会承认,因丝芮我见犹伶的模样整颗心狠狠抽动。她实在是个教人惊讶的女子,白天她是高高在上,让人侵犯不得的夫人,到了晚上则是伤心垂泪的娇弱遗孀。

  她的转变过于迅速使他无力招架,是以在见到她伤心垂泪亲吻已死的夫婿时,心中妒忌感作祟,逼迫他出声打断她与安德鲁的亲密。

  没错!他跟踪她!为的是想看她私下会如何面对丈夫的尸骸,现在他了解了,那种属于夫妻间的亲密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对他的出现丝芮一时间无法消化,美眸瞪得如铜铃大,硬咽的喉头始终发不出声。

  "我有打扰到夫人吗?"亚克斯是明知故问。因为他晓得再不开口讥讽,他会忍不住冲动亲吻她。

  天!何时他会对女人失去理智来着?他从不打算花费心思在女人身上,可是看看今夜的他,在猜测她的心思后,竟为了她整夜不睡,就等她出房门,好跟随在后。

  他今晚的行为简直和多情男子无异!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她不是他该关注的人,他们身份不符,没有人会同意他将心放在她身上的。

  但他放了!且放得无从察觉。

  能收回来吗?收得回来吗?他不晓得,他……真的不想……不想和她有所牵连。

  瞧他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当初为何执意要留下?不!该说当初为何执意要来了

  人他见到了,相对的对她的感觉更加深,没有所谓的不好印象,她不是他习惯面对的女子,她像是天上的云让他捉不着也摸不得。

  可他还是想飞上天抓下她,让她仅属于他一人。

  事实告诉他,她从不属于他!她早嫁给安德鲁,而以她与安德鲁相爱的情况看来,她根本不可能会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在她眼底;他是她的敌人,驱赶不走惹人厌恶的敌人!

  还有一点她尚不知情的是,安德鲁正是死在他手中,他怀疑在她知情后犹会以平板的面容面对他吗?

  大概不会,她会恨他至死,希望有能力亲手杀掉他为夫报仇。

  为那个可能性,亚克斯的脸更沉了。她为安德鲁报仇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仍是无法为此释怀。

  他不喜欢她的心联系在别的男人身上!尽管是她的丈夫也不行,可是他可以掌控天下事,唯独人心非他所能操控;他改变不了此种状况,唯有把满腔的不满化为尖锐的言词攻向她。

  "怎么不说话?夫人不会是被我吓得成了哑巴了吧?"亚克斯扬眉轻笑,眼瞳似在讥笑她的无胆量。

  "你……怎会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哑着嗓子试图武装起自己,可惜颊上挂的两行清泪灭了威风,只是让她显得更加娇弱可人。

  "我爱来便来,亚曼大陆上没有一块土地是我不能踏上的。"他说得狂妄,骄傲的口吻全然是王者之风。

  "你!"偏偏他的话引起丝芮满腔怒火,她没见过比他更狂妄的人。

  "我如何?"亚克斯问得极轻慢,眼角瞥见安德鲁,随即不悦的别开眼,不愿再多瞧一眼。

  "请大人分清楚,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这里是雷瓦家。"努力的深呼吸,强逼自己称他一声大人,其实她最想做的是一拳挥上他讨人厌的脸。

  ¨雷瓦家?"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亚克斯仰头朗笑。

  "笑什么?"率朗的笑声惹恼丝芮,美眸含怒瞪视。

  "夫人忘了战败的事实吗?所有的土地已属亚罗斯王国所有,如果亚克斯王御令收为国有,分赐手下有功大臣,你以为这里还会是你口中的雷瓦家吗?"他笑她过于天真。既然战败就该看清事实,不该再端从前的高架子。

  "他不能那么做!"是啊!她忘了亚克斯王有权利将土地、房屋没收,她以为……以为只要照顾好每人的需求便成,竟忘了最重要的事。

  亚克斯王会收回雷瓦家吗?她不安的想。

  应当是不会!雷瓦家没有富足到让人觊觎,不会有事的,莫被眼前恶人的话所吓着。

  她悄悄的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事情没有所想的严重,亚克斯王不会留意到雷瓦家。

  "世间没有任何事是亚克斯王所不能做的。"

  "身为王者该有王者的气度,我相信小小的雷瓦家不足人亚克斯王的眼。"

  丝芮扬起泪湿末干的娇容挑衅看着他,就不信他会说出亵渎自己君王的话来。

  "如果有人跟他提起,情形恐怕会有所改变。"他恶意的摧折她的信心。没错!小小的雷瓦家不足人他的眼,可是里头的人……却让他心动的很。

  "你敢!"为了捍卫家园,丝芮双手成拳跳起,站得直挺挺,似准备与他决斗。

  "有何不敢?!"亚克斯笑着摊开双掌。为她可爱的摆阵步伐笑得更加开怀,想拥她人怀的欲念一直驱使着他。

  "可恶!大人不觉得自己的作法过于卑鄙吗?"她强力克制着自己莫一拳挥上他的脸,否则事情便再也无挽回的余地,她试着跟他讲道理,但前提是,他这名野人得听进去。

  "为达目地不择手段是我的座右铭,望夫人多多指教。"亚克斯故意有礼向她弯腰行礼,刻意挑战她的脾气。

  丝芮恶狠狠的瞪着他,整个人处于盛怒中,快被他气疯了。天!为何让她遇上这斯可恶的人?

  虽然亚罗斯没一个好人,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人是万恶之首!其余的亚罗斯人根本比不上他惹人厌的程度。

  "夫人又不说话了,是同意我的座右铭吗?"亚克斯存心逗弄她,非将她气得失去理智不可,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我只跟有礼的绅士谈话,狂人不配让我多费唇舌。"拼了命让高涨的怒火降温,她不能着了他的道,或许他正恶意逼她动手,好有借口向上呈报收回雷瓦家。

  对!她不能失去理性,人与禽兽之别,在于人拥有理性,为了让两人有显著的差别,她绝不会动粗,她不屑让双手沾染到污秽之气。

  "狂人?!哈哈哈!好个狂人!夫人颇了解在下的脾性。"闻言,亚克斯仰头大笑。

  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唤他一声狂人,她是头一个!

  "哼!"丝芮冷哼一声,不愿再面对嚣狂的他,转身欲离去。

  "夫人为何急着离去?"亚克斯无礼的拉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丝芮恶狠狠的瞪向抓住她的大掌。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抓住她的手腕。

  她没打算挣扎,光凭充满威严的眼神想命令他放开,并为自己的唐突向她道歉,但她错估了他的心性,他根本不是会向人道歉之人,仍旧死皮赖脸紧抓着她,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要你放开我,你没听见吗?"她扬起一道秀眉,眼瞳中写满了厌恶。

  "我正在想该如何报答夫人对我的了解。"似情人间的呢喃,亚克斯的低喃轻轻诱惑着她。

  "想报答我立刻离开。"丝芮心一惊,连忙镇住已呈现慌乱的心,以生冷的口吻命他离开雷瓦家。

  仓惶的眼瞳甚至失去直视他的勇气,不安的瞥向丈夫的尸首,希望借以提升体内的勇气,好面对恶人。

  "为你而来的我岂会轻易离开?"大手用力一带将她拉进胸怀中。柔美的娇躯令他不自觉的发出一声低叹。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放开我!"丝芮惊慌的以手肘抵住他的胸膛,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待她。

  他当她是谁?随时需要男人安慰的新寡妇人吗?说什么为她而来,全是编出来的甜言蜜语,她不会傻的相信。

  "不放!"亚克斯无赖的低头吸取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想得到她的念头更加加深。

  "你?!"丝芮气的说不出话来。这阵仗是她头一次面对,一时间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我……要……你…¨"最后一个你字凝结在诱人的玫瑰唇瓣上。亚克斯再也抵抗不了体内泛滥的欲望狂喜,低头吻上思念已久的佳人。

  她的唇正如他所想,柔嫩芳香且甜美。薄唇狂乱侵袭着朱唇,带有烙印的意味,更有洗清她曾亲吻安德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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