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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 page 12 作者:煓梓

  莫沁涛露出一个孟浪的笑容,点点头。

  夏染被他难得温柔的笑意给冲昏头,心跳得比千里马的脚程还决。“既然你醒了,我去叫其他人进来,他们好担心——”

  “为什么要叫其他人进来,我不喜欢被打扰。”带着销魂的笑容,莫沁涛飞快地否决这个提议。

  “可是——”

  “你不希望跟我单独在一起吗?否则你怎么会想要让别人进来?”他邪魅地说道,双手倏地箝住她的腰,截断她之后的抗议。

  夏染的脑子因他这轻柔温和的口气而糊成一团,差点忘了思考,她记得片刻之前他明明还发烧。怎么可能一下子退得这么快?

  她摸摸他的头,发现——好烫!他可能烧过头了,她必须立刻帮她退烧才行。

  “你发烧了!”夏染慌乱地挣扎,试图摆脱他的箝制出帐喊救兵,却挣脱不掉。

  “我没有发烧啊!”他不但不松绑,反而箝得更紧。“你瞧,我不是好得很,哪里发烧了?”

  他笑得魅惑异常,轻佻的嘴角几近淫荡,在在都是发烧的证据。

  “你不正常了。”正常的他才不会这样。“听我说,你真的在发烧,我必须……”

  “你该做的事是闭上嘴好好吻我,而不是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叽哩呱啦。”再次邪魅一笑,沁涛决定不只箝她的腰,更进一步捉住她的下巴,眼看着又要覆上她的唇。

  “等一下!”夏染不得不阻止他,他—定神智不清。“你认得我是谁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还记不记得你被马踢伤的事?”

  她试图用一连串问句激起他的记忆,莫沁涛也当真愣了一下,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他的回答立刻又是让她一阵心跳加快,不假思索的反问:“真的?”她睁大眼睛。“你快告诉我,我是谁?”

  她是谁?这个问题好怪。她不就是女人吗?一个贪恋他身体的女人。莫沁涛意识模糊的反瞅着夏染渴望的小脸,不明白她跟一般女人有什么不同。

  女人是娼妓……是一群只会重视外表的傻瓜……是只会骑在他身上疯狂喊好的婊子……无论是多美、外表多矜持的女人都一样……女人只是……娼妓。

  “我知道你是谁。”是渴望和他交欢的娼妓。“而且我觉得你很罗唆,乖乖闭上嘴听我的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废话?”

  被脑中飘浮的思绪和她莫名其妙的问话搞烦了,莫沁涛不怎么愉快的对着她呵气,把气愤灌给她。

  “我不是在废话,我只是……”夏染试着解释她为何如此费事的原因,可他不给她机会,箝紧她的下巴,不由分说便吻上去。

  夏染立刻又因这猛烈的袭击而失去反驳机会,陷在他横行霸道的狂吻中挣脱不出来,胸口急喘得像要爆掉。

  “我喜欢你的反应。”吻肿了她的唇,莫沁涛终于松开她,用迷蒙的眼神看着她,动手脱她的衣服。

  “你的反应就像我有过的女人一般激烈,很对我的味。”

  边卸掉自己的外袍,俐落的动作一点都不象是受伤发烧的病人。

  被他清醒炯然的眼神迷惑,夏染也忘了他现在是个病人,反而瞪大眼睛、闷紧胸口,看着他将外袍一下子脱掉,露出整片浓密的胸毛。

  “你喜欢我的胸毛,是吗?”他笑嘻嘻地问夏染,发烫的眼未曾遗漏她的自然反应。

  夏染点点头,眼神无法从他迷人的胸肌离开。他的胸毛从喉咙以下开始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收缩,黝黑又性感,真的很教人心动。

  “既然你这么喜欢,为什么不摸一下?”他忽然劝诱,重重地吓了夏染一跳。

  “我……”她咬紧下唇,脸红心跳的考虑,然而莫沁涛的双手却早已握住她的柔荑,自作主张的中断她的思考。

  “不用想了,碰我吧。”他将她的手摆在他覆满毛发的身上,感受他异于她的地方。

  一切对话就此结束。从今尔后,两人坠入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他的身体好痛、好重,胸口像压了千斤点一般难挨,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猛往他身上挤,不给他呼吸的空间?

  骤然睁开眼,莫沁涛的胸口聚满怒气,瞠着圆怒的眼球,便要翻身寻找害他不适的凶手,怎知才不过一动,胸口就隐隐作痛,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的胸口会如此疼痛,整个脑子糊成一团,什么事也想不起来?

  他阴郁地伸出手,按摩发疼的太阳穴,试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莫沁涛的手才伸了一半,便发现他的胸口压着一颗头,显然就是害他差点无法呼吸的罪魁祸首。

  莫沁涛的手登时僵在空中,因为这颗头的主人他并不陌生,而且和他一样没穿衣服。

  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给……上了?

  不行,他一定要把她叫醒问清楚。

  “起来!”痛苦地支起身体,莫沁涛拍拍还死赖在他胸口的夏染,急于求证。

  “不要吵……我还想睡……”睡得正香甜的夏染死也不离开他的身体,头跟着莫沁涛起身的动作一路下滑至他的敏感处,撞得他更痛。臭娘们,大清早就知道挑逗他,还怕他不死吗?

  他在心里咕哝地念着,忍着痛将她的头搬离最脆弱的地方,再一次摇晃她。

  “起来!”这回他干脆捏她的耳朵。“我说起床了,你听到没有?”

  她听到了,可她真的很累。

  “我不起来……我还要睡觉……”他不知道进行房事也是要耗费体力的吗,还一直在她耳边满咕……

  “睡你的大头觉,我命令你立刻给我睁开眼!”莫沁涛狠话既出,夏染立刻睁眼,圆大的眼珠子和他一样惊吓。

  “你……你醒了?”她四肢撑在床褥上愣愣地看着他,小猫似的动作,看起来实在很可笑。

  可莫沁涛笑不出来,因为他瞧见了她大腿上的血,和沾满秽物的床单。

  该死,他真的上了她,而他居然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大腿上的血……是我弄的吗?”他决定慢慢找回记忆。

  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夏染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一身肮脏。她的腿上还留着处子血迹和他激情的证据,着实困窘。

  “我知道了。”他叹口气,看看自个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生理状况,他的男性特徽上还留着她的处子血,证实他们的确圆了房。

  只是,他想不透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我们……是怎么……”在她惊讶的注视下,莫沁涛几乎开不了口,她的眼神仿佛他伤了她,事实也是如此。

  “你受伤了,被你自己的马踢伤。”夏染红着眼解释,无法相信他真的绝情到什么都给忘记。“军医怕你发烧没有人照顾,所以我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你,结果你真的发烧到不省人事,我们就……”接下去的情节她仅以咬紧下唇表示,在在流露出受伤的情绪。

  经她这么一提,莫沁涛倒也慢慢有些记忆,似乎真有这一回事。他捧着脑袋,强迫自己组合片段的记忆,想起她红着眼问他要不要紧,能不能说话,想起她睁大眼颤声问到他可认得她是谁,当然也想起他之后做过的一切。

  他的确和她上了床,就在他几乎烧坏脑筋的时候。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木已成舟,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

  莫沁涛看看浑身赤裸低头噙泪的夏染,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小可怜,都已经被他欺侮成这样了,却还得低下头、含着泪,接受他的质问……

  罢了,做都做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清理善后。

  “过来。”再次叹气,莫沁涛拉过她赤裸的身体让她坐在床沿,自己则顺手拧了块碎布握在手中,忍着痛站起。

  夏染温顺的让他拉过去,可等到她的大腿一被扳开,她立刻变得困窘,轻声抗议。

  “你要做什么?现在是大白天——”

  “闭嘴。”他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我要帮你清理。”语毕,他当真拿起湿冷的布块擦拭她的大腿,将上面的血迹清掉。

  夏染的双颊立刻因这亲眼的动作而烧红,莫沁涛却还觉得不够。

  “站起来。”他蹙着眉轻声命令,顺势将她捞起。夏染不知道他想干么,可是她知道最好照他的话去做。

  她战栗,双腿几乎支撑不住因他触抚带来的情潮,转眼就要倾倒。莫沁涛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的腰,炯炯有神的眼睛比谁都了解她为何有此反应,因为他自己也差不多。

  “我有没有弄痛你?”他粗鲁低沉的嗓音竟带有些许难为情,都夏染惊讶,也让她直觉的否认。

  “没……没有。”夏染红着脸闪避他锐利的眼睛,却逃不掉。

  “真的设有?”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鬼话,流那么多血不痛才怪。

  “或许有一点……”在他强硬的口气下,她只得乖乖吐实。

  “我想也是。”他叹口气,手指依然挑弄着她,流连了一会儿后忽地跪下来,以炽热的舌浪代替原先的爱抚。

  夏染惊呼一声,万万也想不到他竟会来这一招,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乱动。”

  “这样子好多了吧,有没有舒服一点?”他问她,而夏染根本无法回答。

  第八章

  自从夏染被莫沁涛不小心给上了以后,他们的关系便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改变。从此军营里面再也看不到莫沁涛横眉竖眼的脸,也看不见夏染小可怜似的表倩。起而代之的,是莫沁涛日渐松弛的防备之心,在夏染充满光彩的笑脸中流转,直至几乎完全消失不见。

  对于这个结果,整个军营的人都为夏染感到高兴,因为他们除了可以不必再忍受莫沁涛阴晴不定的情绪外,也乐见夏染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苦尽甘来。

  这天,唐营里特别热闹,每个人嘴角上净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大伙笑得这么开心的原因有二;一是由于连日来的严加戒备,西北边的战事已趋稳定,大伙儿终于可以重新安排延着许久的轮休,二是因为他们不识字却酷爱收集字画的大将军,今儿个又寻得一幅好字,心情自是格外的好。这种种因素加起来,使得军营一扫连日来的阴霾,睽违许久的笑声,连带惊动了远在将军私人帐幕内休息的夏染。

  她好奇地探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等她发现笑声竟是从主营里传出来的时候,就更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事让大伙笑得这么开心?她纳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夏染走进了主营,才刚踏进去就发现帐里头都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夏染姑娘好。”一个被挤到帐门口的士兵眼尖首先发现她,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你也好。”夏染亦微笑点头,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拼命瞄向莫沁涛的方向,试着从人群中觅得他的人影。

  “夏染姑娘,将军被前面那堆人挡住了,你再怎么踮脚都没有用,看不到。

  一见她头抬得辛苦,士兵笑着提醒她,笑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他们这么多人挤在前面做什么呀?”虽然明知再怎么踮高脚尖也看不见个中的端倪,夏染还是很好奇。

  “在看将军买的字画。”土兵回答道。“莫将军正在展示他刚买到的一幅题字,听说是很有名的人写的。”

  莫沁涛买题字?可他不是不识字吗,买这玩意儿做啥?

  夏染满肚子疑问,想不通一个不识字的人干啥买字画的当头,这时士兵却扯开嗓门大喊:“统统让开别挡路,夏染姑娘来了!”

  于是乎大家伙儿的眼睛一会儿全转向她,夏染只好放弃思索,硬着头皮穿越人群,走入里头面对莫沁涛大大的笑容。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方才靠近莫沁涛的身边,夏染旋即发现他今天的笑容很不一样,男孩似的爽朗笑意看起来格外吸引人。

  “因为我刚买了一幅好字,所以心情特别好。”莫沁涛得意洋洋的宣布,引来身边之人的齐声喝采。

  “真的,你买了什么人题的字儿?”夏染见他这么高兴,先前的好奇全被提了上来,遂伸长了脖子猛瞧。

  “曹孟德的‘短歌行’。”莫沁涛咧大了嘴。“卖字画的店家可是花费了天大的力气,才给我找来这么一幅墨宝,听说是六百多年前的东西。”

  “六百多年?有这么久啊,那我可得瞧仔细了。”听他这么一说,夏染的脖子伸得更长了,莫沁涛见状,索性起身将字卷儿从上到下摊开,省得她累。

  “可不是吗?你仔细瞧了。”莫沁涛不但笑得开心,表情也践践的。“看看里头的字,写得多好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完全写出人生的短暂及无奈,写的真是不错。”他越看越满意,越说越得意。这四句话是卖字画的店老板告诉他的,还说和他的英雄气很配,又是几百年前的骨董,所到他才会花大钱买下它。

  他洋洋得意地看着夏染,试图从她口中听到赞美的话,可等了半天只看见她沉重的眼神,这才想起她不识字。

  难怪她要想这么久!莫沁涛颇能体会她的心情。想当初刚听店老板解释手卷中的题字时,他也是听得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仔细想想中国字还真是难哪。

  他亮出同情的眼神,可怜她和他一样不识字,然而夏染却一点也不领情,反倒露出惊讶的表情,回望着他。

  “你确定店老板告诉你这是‘短歌行’没错?”她一边问,一边绞尽脑汁回忆以前夫子曾经教授过的文章,总觉得“短歌行”

  不可能只有短短四句。

  “当然。”莫沁涛闻言拉下了脸。“曹孟德的‘短歌行’举世皆知,店老板怎么可能弄错。”他阴寒地瞪着她,可夏染却还是不知死活的说下去。

  “如果不是他弄错,就是你弄错。”终于给她想起来。?这上面写着的诗句不是‘短歌行’,‘短歌行’没有这么短,而且上头的检纸也过新,不可能是六百多年的东西。“六百年的时光一定会留下岁月的痕迹,而这幅字画却还新得发亮。

  “何以见得?”被她这么一铁口直断,莫沁涛的眼神倏地下沉,现场欢乐的气氛不再。

  “因为我看得懂啊!”夏染以轻快的口气面对他的不悦。

  “看得懂……”莫沁涛十分错愕,还以为他听错了,她所谓的看懂不会是指——“你……识字?”他口气寒碜地问她,下意识否定掉这个可能性。她怎么可能识字?她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啊,没有理由识字才对。

  “嗯,我识字。”可不幸她就是懂。

  夏染短短几个字的回答,立即引来一阵沉默,之后是几近暴烈的咆哮。

  “你识字,你居然真的识字!”仿佛是想掐死自己的愚笨,莫沁涛一拳打在木桌上,发出木屑迸裂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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