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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天注定 page 5 作者:陶陶

  瞿溟皱一下眉头,有些难以回答。

  她喟叹一声。“为什么我感受到的只有争吵与伤害?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公主不该想这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

  “要我不想,谈何容易?”她缓缓的起身。“这桩婚姻看来是错了。”她望向天空。

  “公主打算怎么做?”瞿溟询问。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向他说道:“若我是一般女子,临国公又怎么会在听见我说要离异时心急的病发,就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他待我是惧怕多于喜爱。”

  “临国公担心皇上会怪罪牵连,所以战战兢兢。”他明白这个道理。

  凤翎微扯嘴角,表情有一丝无奈。“他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若依父皇的个性,届时恐怕会大发雷霆,就算她力劝,她也没把握能保索府几分周全。

  “这婚姻将我困住了。”她笑着摇头。“我虽然想走,可却不想弄到这步田地。”她现在总算体会到那种“半点不由人”的境地。

  瞿溟见她一脸的无奈落寞,双拳不由得握紧。“让属下同索将军谈谈。”

  她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事该由我自己解决,再说,你们两个每回见面便起干戈,何必再生事端呢?我自个儿会有法子的。”

  “公主打算怎么做?”他移近她。

  她勾起嘴角,冷风扬起她的发。“首先,”她微微一笑。“我要进屋取暖,在这儿能让头脑清醒,可身体却要冻僵了。”

  闻言,瞿淇立刻移至她的身后,多少替她挡去些寒风。

  “你回京途中,顺道回济南一趟吧!”她步下石阶。

  他诧异的扬起眉,没想到她还记得他的家乡。

  “你多少年没回去了?”她回头问,在石阶下站定。

  “十年。”

  这回轮到她讶异了。“十年?”

  “那儿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他双亲皆已身亡,再无亲人等他回去。

  她凝视着他冷硬的的脸部线条。“是吗?”

  他颔首,低头俯视她无瑕的脸蛋。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那时的她还只是个粉嫩的小娃儿……

  “看来我又打扰到你们两个了。”

  这声嘲讽的话语一响起,凤翎立即冷下脸,瞿溟则皱一下眉头。

  索冀礼的心中则是升起一股无名火,这两人若没有暧昧,会这样形影不离、含情脉脉?他才不信呢!

  凤翎转向她名义上的夫婿,脸上淡然无表情。“将军又想吵架吗?”

  对他,除了陌生外还是陌生,她甚至不知该如何与他和平相处,两人成亲不到几天,却是争吵无数,要这样的婚姻何用?

  索冀礼压下恼火的情绪。“我是来同公主把话说清楚的。”

  凤翎向瞿溟使个眼色,他犹疑了一下,不过,最后仍是颔首告退。

  她抚着眼前的花朵问道:“索大人还好吧?”

  “父亲很好。”他简短的回答。

  她点个头,没再说话。

  索冀礼凝视着她的侧脸,不可否认的,她拥有花容月貌之姿、倾国倾城之色,只要是男人,都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可一想到她的身份、她的傲气,欲望往往都会随之熄灭。

  “公主仍打算回京?”他转向正题。

  她微扬嘴角。“终会回去的。”她回答得模棱两可。

  “公主打算央求皇上降旨废了这门婚事?”他又问。

  “将军觉得不妥吗?”她漫不经心地问。

  “我是无所谓,可我不能不为父亲着想,若是皇上要怪,就怪我一人,与其他人皆不相干。”他说得很大声。

  她瞥他一眼。“那就请将军同我一起回京面见父皇,由你来同父皇解释吧!而在这之前,你最好先告知四皇兄一声。”

  索冀礼皱一下眉头,这才开始觉得这事棘手。先别说皇上那关,恐怕他连燕王这关都过不了,倒不是他惧怕燕王在一怒之下会斩了他,而是怕到时燕王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他又如何开得了口?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可在面见皇上之前,他又不能不先去面见燕王,毕竟燕王是他的主子,他这个做下属的有事,自然要先禀告一声。

  “将军看起来面有难色。”凤翎心知肚明地说:“如果将军想到了什么万全之策,再来同我说吧!”说完,她就往前走去。

  索冀礼见她就要离去,一股恼意又陡地升了上来,他一个跨步拦在她的面前。“公主请留步,我话还没说完。”

  她冷静以对。“请说。”

  索冀礼恼怒地道:“公主可曾想过这桩婚姻为何会走到这步田地?”

  她微扬柳眉,并不答话。

  “因为公主的气焰让人无法忍受。”这句话憋在他心里都要生疮了。“我虽地位不如公主、权势不如公主,可我好歹是你的夫婿,是个男人——”

  “所以我该温柔相待、软言以对、委曲求全?”她替他接话。“将军可曾想过你又做了什么、努力过什么?”她冷下脸来反问。

  “自从嫁予你,我未计较你什么,可将军却屡屡出言不逊,怀疑我与瞿溟有暧昧,光是这一项,我要治罪于你,又有何难事?”她的声音像冰一样地刮过他。“难道将军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何非难之处吗?”

  “我有何可非难的?”他怒声道:“若是萦旋一事,我已做了最好的处置,公主还有何不满?至于瞿溟,他仗着你的气势,都爬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心里会好受吗?我还是不是将军?再说,你们两人形影不离,刚刚还说说笑笑的。”

  “可你一瞧见我便冷下脸,我还能怎么想?我到底算什么?我还当什么驸马?”他激动地伸手握住她的肩。

  凤翎见他激动,直觉要往后退,可却仍是让他扣住了自己,一阵疼痛自肩上传来。

  “放手。”她厉声道:“你失去理智了。”

  “怎么?我连碰都碰不得你吗?”他更气了,他到底做的是什么丈夫?

  “放手——”她从没这样生气过,原本白皙的脸已涨成粉红色。

  “放开公主。”瞿溟冷冷的声音自索冀礼身后传来。

  索冀礼一听见他的声音,无疑是火上加油,他猛地转身,就见瞿溟的剑尖抵着他的喉咙。

  “好个奴才!”索冀礼这次是真的火大了。“今天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瞿溟冷然地收回剑,退后一步,示意他出招。

  索冀礼二话不说上掌便劈了过去,须臾间,两人已大动干戈。

  凤翎站在一旁,眉心敛起,无意识地动了一下疼痛的肩膀。“瞿溟,别伤了将军。”

  他是京里第一锦衣卫,论武功自然无人能出其右,所以她并不担心他,只是,他若伤了将军,反而麻烦。

  索冀礼听见她的话,顿时怒海翻腾,每一招都向瞿溟的要害打去;瞿溟从容应对,在索冀礼打向他胸膛之际,以左手化开,右手快速地击上他的胁下,令他踉跄退了一步。

  “够了。”凤翎出声阻止,再打下去,都要将人引来了,府里闹的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一桩。

  念头才刚落,就见园子的另一端已跑来一群侍卫,另一边则是她的随从。她伸手揉揉眉心,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彻底厌倦了。

  瞿溟正要走向她,却又让索冀礼拦了下来。

  “哪里走!”他今天若不宰了瞿溟,实在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将军——”

  “公主——”

  赶来的侍卫与随从再次见到这个场面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基于上一次的经验,双方人马都不敢乱动,只是神色戒备的瞪视着彼此。

  “将军还不住手吗?”凤翎蹙眉说道。

  “办不到!”索冀礼咬牙切齿的回答,一连出了数掌想将瞿溟打倒。

  此时,一名带队的侍卫长立刻拔出自己的刀叫道:“将军,接住。”

  索冀礼一个旋身,接住大刀,二话不说的便立即朝瞿溟挥去。

  这边的郭韦看不下去,也立即喊道:“统领拔剑!”再怎么说,瞿溟都是他们侍卫亲军的统领,他自然希望他能打败将军。

  他一喊,其他的随从也跟着大喊,“统领拔剑。”

  而他们一喊,另一边的侍卫也开始叫阵。

  凤翎蹙紧眉心,想道:“还不住口,成什么体统!”他们这样也不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吗?

  见她生气了,两边人马立时全住了口。

  “还不架开他们。”她提高声音命令道。

  “是。”郭韦与其他随从立即上前,可因为将军手里拿着刀,他们近身不易,最后,就见一伙人直绕着他们打转。

  瞿溟以剑鞘挡住索冀礼的攻击,双方来来回回拆了十几招,索冀礼挥舞大刀的声音听起来像阵阵疾风,仿佛能削铁如泥。

  凤翎正欲叫瞿溟住手时,突然一名仆役奔跑而来,叫道:“燕王……燕王来拜访将军跟公主了。”

  大伙儿听见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时,仆役靠近瞧见了打斗,不由得又低呼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打……”

  他话还没说完,便让侍卫长捂住了嘴巴。“不许大声嚷嚷。”他低声斥喝,若是让燕王知道了,那怎么得了!

  凤翎见索冀礼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不由得锁紧眉心。“将军还不住手吗?”

  索冀礼故意听而不闻,他今天若不出这口怨气,他绝不善罢甘休,更何况在这么多下属的面前,这狗奴才至今仍未拔剑,根本就是存心给他难堪,没将他放在眼里,这羞辱他如何也忍不下来。

  瞿溟不断的以剑鞘挡住他的攻击,虽说他的武功在将军之上,可将军的穷追缠打也让他难以脱身。

  凤翎冷下脸,她直直的朝两人走去。

  郭韦见公主朝两人打斗的范围而去,吓得连胆都要跳出来了,不由分说的就要阻止。

  “给我让开。”凤翎怒声道。

  “可是……”

  “我说让开!”她扬高声音怒视他。

  长得高头大马,一脸粗犷的郭韦顿时有些慌张失措,一下子失了主张。“公主——”

  凤翎走过他的身边,他也不敢拦阻,只是心急地大叫。“快住手,会伤了公主。”他着急地跟在公主的身后。

  其他侍卫与随从也都大叫。“公主——”所有的人全一拥而上。

  瞿溟见她已要上前,心中一急,喝道:“拦下公主。”

  瞿溟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卸飞剑鞘,剑鞘笔直地打向索冀礼的肩,因为两人距离近,所以,索冀礼根本没空间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击,往后退了一步。

  瞿溟趁势往一旁飞掠,以背部挡在公主的面前。“郭韦,带走公主。”他厉声道,双眼注视着怒冲冲而来的索冀礼。

  “属下……”

  郭韦话还没说完,凤翎就已自瞿溟身旁跨出。

  瞿溟的左手迅速搭上她的肩,欲将她推开。

  这时,就听见索冀礼大吼一声,“拿开你的脏手——”他挥刀直劈而来。

  郭韦反射性地拔刀窜上前,挡下他挥来的刀刃。“将军若再不住手,会伤了公主。”他瞪大眼,一脸的怒意,眼睛泛起血丝。

  所有的随从与侍卫在同一时间全抽出兵器,刀刃相向、怒目相对。

  “这是怎么回事?想造反吗?”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让所有的人全止住动作,凤翎放松地吁了一口气,转身望向来人。

  “四哥。”

  ***

  “都成什么体统了?夫妻间竟然兵刃相向,是天要反了,还是怎么着?”朱棣大声怒斥。

  他是个中等身材,体格结实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国字脸,蓄着胡髭,穿着一身紫蓝华服,服上绣着兽纹,脚蹬黑色长靴,身旁跟着两名贴身护卫。

  “属下……”索冀礼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怎么?说不出话吗?”朱棣继续斥喝。“若我晚来一步,你手上那把刀就要往凤翎的脖上抹去了吗?你不是个糊涂人,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幸好是我见了这阵仗,若是让皇上瞧见,你这颗脑袋立即就要落了地。”

  “属下不是要杀公主,而是想宰了瞿溟。”索冀礼咬牙切齿的说。

  “瞿溟?”朱棣缓下怒火。“跟瞿溟有什么关系?”

  “他……”索冀礼顿了一下,看了朱棣身后的护卫一眼。

  朱棣以眼神示意两名护卫先离开偏听,在两人退下后,他才继续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双手往后一甩下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索冀礼开始将瞿溟的“恶行恶状”一一禀告。

  朱棣只是沉思地听着,并未打断他的话语,一刻钟后才又开口道:“我离开京城到这儿时,瞿溟还没进京,所以没同他接触过,一直到他在十一年前救了凤翎跟宜妃,父皇才将他擢升为近亲护卫,没几年就成了指挥使,虽然才见过他几次面,可记得他是个尽责的人,或许就是因为护主心切,所以才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同他计较什么?而且,我记得你不是那种重视繁文缛节的人。”

  “属下也不想与他计较,可他的气焰实在是过于嚣张,这口气属下是怎样也咽不下去!”索冀礼仍是积怒在心。

  “就算看他不顺眼,有必要将凤翎也牵扯在内吗?你不会不知道我这妹子是皇上心上的一块肉吧?谁要动她,让她受了委屈,那就是自找罪受。”朱棣警告地说。

  “瞿溟就是有公主护着,才会目中无人。”索冀礼满不是滋味地说:“他俩形影不离,将我这做丈夫的置于何地?那不如让他做了驸马——”

  “你这是什么话!”朱棣喝道,气愤地站起身。“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你是在怀疑什么?”

  索冀礼没有吭声。

  “好好的一段姻缘,成了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传了什么?人家说凤翎逼死了你的家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怒问。

  “萦璇是自个儿悬梁自尽的,不关公主的事。”索冀礼勉为其难地回答。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关凤翎的事,虽然我足足大了这妹子二十几岁,也不常跟她相处,可她的性子我是清楚得很,她不会干这样的事,我是问你怎么会捅下这样的楼子?才新婚就生事端,存心让人看笑话吗?”他就是听闻了此事,才过来了解的。

  “这事也是属下始料未及的。”他怎么可能会存心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朱棣来回踱步。“若是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你可有罪受了,说不定连我都脱不了关系!你知不知道当初这门亲事我推了多少力?原想你和凤翎是天赐良缘,可现在呢?成什么了?”他气愤地一甩袖。

  索冀礼思考着,现在究竟是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今天公主已开了口,说要进京见皇上,要皇上废了这门亲事——”

  “什么?”朱棣震惊地大吼一声。

  “属下也觉得这样甚好。”索冀礼继续说完被打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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