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两个礼拜前的报告我不敢说,但俞小姐的报告是我昨天做的最后一份报告,尤其院长还特别交代要快点做出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显示的结果是正常的,是谁告诉你们她患了白血病?」
太可恨了,他这么辛苦赶出来的报告竟然被人这样胡搞瞎搞,将他引以为傲的专业全然不看在眼里!是谁?是谁?有种就不要让他知道!
「是院长一早打电话通知我的。」在大家的注视下,宇文恺说道。他已经让藤田清源说出的讯息弄昏头了。
院长?那他没理由骗人啊,又不是不想活了,敢骗自己的少东家!
「你确定朝露的血液反应是正常的?」破晓怀疑的看向藤田清源。
「喂,你别怀疑我的专业喔,我可是研究血液的专家,还到北京的研究室深造了三年,这么一点点小事怎么可能弄错。」专业技术被质疑,藤田清源让破晓气得哇哇叫。
「那我……」当事人的朝露跟宇文恺一样,混乱的脑子已经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相信些什么,又该相信谁了。
「走!我们去找院长对质。」破晓果决的下了决定。
就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发之际,院长已经来了,他身旁的钟伯还带来了第二个喊「刀下留人」的贵人。
「钟伯?」拥着朝露,宇文恺迎了上去。
「华原美幸?」朝露先发现了她的存在。「你来做什么?」而且还哭得跟牛一样
「对不起……」肿着两只眼的华原美幸对朝露深深的鞠了个躬。「请你们原谅乾妈,她不是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啊?」朝露觉得愈来愈混乱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一直没发现到乾妈心中的恨已经深得有伤害人的倾向……是她用钱买通人换过你的报告,想让你受罪做为对宇文恺的报复。其实你是正常的,根本就没有得病。」说着说着,觉得很抱歉的华原美幸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我是正常的?没有得病?」朝露不敢置信的看着宇文恺。
「是的,你是正常的。希望你们不要跟乾妈计较,她再也不会这样了……」说到这里,华原美幸突然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确定她不会了?」虽然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什么状况,但破晓还是开口拜
「她疯了,她已经疯了……」华原美幸哭得更大声了。
「疯了?怎么会?」朝露吓了一跳。之前不是说只是忧郁症而已吗?
「那不是更危险?」破晓皱眉。
「不会了,她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早上我告诉她宇文恺将把她应得的还给她后,她就崩溃了,又哭又笑了一阵后,她将她所做的事全说了出来,然后……然后……然后她就疑疑呆呆的不说话了……」想到可怜的义母,华原美幸哭得好不凄惨。
虽然有些骄纵、有些任性,但她终究没害过什么人,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华原美幸心里怜惜义母又觉得对朝露过意不去,在觉得无地自容的情况下,留下了几句道歉后,就一个人边走边哭的走掉了。
没有人有空留她,因为大家正在消化朝露是健康的事实……
「太好了,这下子就没事了。」晨曦轻吁了一口气。
「你没事了,没事了……」拥着她,宇文恺诚心的感谢着上苍。
「我真的是正常的吗?」赖在他的怀中,朝露还不太敢相信。
「那当然,别怀疑我的专业。」藤田清源没好气的说。
「但是……」宇文恺执起她的手臂,展示上头的青黑。「她会无故的淤青……」
「哎,这是我自己撞到的。」朝露缩回手臂,不好意思的解释。「就上次跟华原美幸在走廊上相撞,跌倒时撞到的。你没问,所以我就没跟你说了。」
她的回答让所有的人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感冒久久不愈……」宇文恺还是有些疑惑。
「小光,你有盯着她吃药吗?」晨曦很乐意解释这问题。
「朝露这个笨蛋要是没人盯着吃药的话,每次她都会把药溶在水里拿去浇花。」破晓补充说明。
「YOYO!」这下子宇文恺也没好气了。
被公审的朝露没话说,只好用傻笑以对……等等!
「小光?」她大叫一声。
她没听错吧?刚刚大姊是这样叫恺的?
「你是小光?那个会拉小提琴的小光?」怎么都没人告诉她?
「要不然还是哪个小光?跟你一吻定情的人又有几个?」破晓看不下去她那副呆滞的样子。
「什么一吻定情?」朝露纳闷着,因为那些丢人的事她早忘得一乾二净。
「那不重要了。」知道她想不起来,宇文恺微笑。
「等一等,你真的是小光?那书房里的小提琴不是摆着好看的?」由于他没表示,她一直以为那把小提琴是装饰用的。「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惨了,不晓得她有没有说过小光的坏话?应该没有吧?
「你又没问?」宇文恺耸耸肩。
打从五年前开始学着管理宇文家的财务后,他已经很少有机会拉琴了。
「你可以主动表示要拉琴给我听呀,这还要问什么?」朝露哇哇大叫。
「少夫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少爷拉琴给你听的。」赶去帮忙将发了疯的夫人送医,并将华原美幸带来解释真相的钟伯面带微笑的出面解决这场小小的纷争。
「少夫人?!」所有人怀疑的眼光瞬时射向朝露。
惨了!
不敢迎向晨曦、破晓、南宫寿奇怪的打量,朝露求救似的看着宇文恺。
宇文恺露出一个要她安心的微笑,用最简短的句子解释──
「我们结婚了。」
朝露的脸立刻纠结起来。
这是什么烂解释啊!有跟没有一样……不,是还要更糟!她需要的是可以获得谅解的解释,就算没有长得像裹脚布一样,至少也不是简短成这样的嘛!人家会以为她的决定很随便的耶。
「结婚?」五个字的解释换来一致的疑问。
没什么勇气看向一家之主的小妹,朝露看看一脸不敢置信的大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佑佑,及一脸「你惨了」的表情的南宫寿。
「嘿嘿……嘿嘿……」她的傻笑证明了这五个字的真实性。
不管了!
拉着宇文恺,朝露决定脚底抹油,先落跑为快。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蓦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斥──
「还跑?俞朝露!你竟敢给我在外面偷偷的结婚?!」
好可怕,好可怕,破晓生气了。
这项认知让朝露拉着宇文恺,更是永不回头般的逃离战火区。
天气晴朗,又是个快乐有活力的一天。
尾声
程沧彻
东京 迪士尼乐园
「晓晓,别气了。」坐在冉冉上升的摩天轮内,受朝露及宇文恺私下请托的南宫寿不得不帮忙说些好话。
打从得知朝露与人私定终身后,破晓就一直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就连来到梦幻乐土迪士尼乐园了也是板着一张脸。对着这张脸,朝露自然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还将想亲自出面解决的宇文恺一并带开;而他南宫寿,在年幼的佑佑及看起来没什么作为的晨曦衬托下,自然成为他们新婚小俩口的最佳代言人。
「生气?」收回远眺的视线,破晓有一丝的诧异。「我才没有咧。」
「没有?」南宫寿轻笑。
「他们让你来当说客?」她斜眼睨他。
「不找我行吗?朝露都快被你吓坏了。」想到朝露那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南宫寿真是没辙。
真是不懂,他的晓晓又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分子,她干嘛那么怕啊?
「她要是知道怕,就不会背着我偷偷跟人结婚了。」破晓冷哼一声。
「还说不是在生气。」他轻刮她的颊取笑。
「生气?我刚刚都说不是了嘛。我只是在担心。」
「担心?」南宫寿不解,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喜欢宇文恺?觉得他不够好,配不上朝露?」
「配不上朝露?开什么玩笑啊!」破晓瞪他一眼,「宇文恺很好,而且太好了,好到我不敢相信两光的朝露能捞到这么好的金龟婿。」
「哦?」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说来话长。」看出他的疑问。破晓尽责的解答。「你也知道,朝露很晚熟,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我已经有养她一辈子的打算,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短短的假期内就替自己找到好的归宿,这能让人不担心吗?」
「我真是不了解你的明白。」南宫寿苦笑。
「哎呀,你想想,他们两个都还这么年轻,尤其孩子气的朝露,除了跟人称兄道弟外,对爱情根本就没有一点认知,这样要怎么跟人家过婚姻生活?夫妻之间跟朋友之间是不尽相同的,我很怀疑她要怎么去调适。而且昨天我问她为什么答应结婚,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
南宫寿一脸「但闻其详」的模样。
「本来我以为她会告诉我宇文恺是怎样怎样的爱着她,让她深受感动,所以才会答应,没想到……」破晓没好气的撇撇嘴,「没想到她竟然告诉我:『恺想结婚,所以就结婚。』这像是一般人结婚的理由吗?」
「是不太像。」南宫寿中肯的说道。
「这还没完哩!我又问她,那宇文恺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本以为这次会有合理一点的答案,结果依旧非关情爱,她竟然回答『恺想跟我在一起』!」深吸一口气,破晓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你自己说好了,一场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爱着对方的婚姻会不会让人担心?」
「晓晓,我想,是你想得太多了。」现在,南宫寿总算了解了她的意思。她担心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将结婚当成一场游戏了。
「我想太多?」没想到南宫寿会冒出这么一句,破晓愣了一下。
「没错,就是想得太多了。朝露或者贪玩,但她不会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就算她真的一时贪着新鲜好玩,事关一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宇文恺也不会任由她闹着玩。我想他们对这场婚姻绝对是认真的。」
「这下子,换我不明白你的了解了。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知道他有不同的看法,破晓洗耳恭听。
南宫寿笑了,「就像你说的,朝露的个性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你不觉得这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有些改变?她很关心也很在意宇文恺,其程度绝对超过对待一个朋友或好哥儿们。」
「这样就能构成结婚的因素?」
「当然不止。」他将她拥进怀中。「你忘了在医院的那一幕了吗?他们之间绝对不是没有爱情,相反的,他们爱得比一般人深刻,是用生命去爱着对方,只是他们都还没领悟到那份情感就是爱情。眼前的他们,单纯得只知道身体力行的去付出,不求什么,只衷心的期望对方快乐……结婚,或者也只是想永远留在对方身边的一个选择。」
「他们是爱着彼此的?」破晓回想。
「没错,而且是『深爱』着彼此!」南宫寿强调。「好了,别再替朝露担心。彼得潘想长大了,但我们不能指望改变是一夕之间的事。而宇文恺有他的过去,眼前也还不是个会将情爱说出口的人,给他们一点时间,我相信不久后他们便能明白那份感情,到时候他们整天在你耳边浓情蜜语的,你恐怕会听腻了『我爱你』三个字。」
「才不会咧!」她态度坚决。
「那是当然。」他心领神会,往她檀香小口轻吻了下,「今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还没有,不过我原谅你。」她也笑了,往他的唇上也亲了下。「我也爱你。」
「好啦,不谈朝露他们了,来谈谈我们吧。既然有人结婚做了先例,你觉得我们该不该跟进呢?」他是很想的啦,就看佳人同不同意罗。
「别想,我们说好晚一点再谈这些的。」
「反正朝露都结婚了。」
「不能这样说,还有大姊呀。」
「其实没有多大差别的……」
当小俩口研究着该不该跟进,索性也结姻了事之时,在他们之下的下一个座位内──
「恺,你想,南宫能不能说服小三呀?」一坐上摩天轮,朝露就苦着一张脸问。
「放心,没事的。」宇文恺自然是好言安抚她。
其实他也不知道她在在意什么,毕竟他不觉得她那小妹有什么可怕的,顶多是不太能接受他们两个已婚的事实,等过一阵子习惯后自然就没事了,有必要这样紧张与不安吗?
「可是……」朝露总觉得破晓的不认同让人有种缺憾的感觉。
「难道你后悔嫁给我了?」宇文恺不甚满意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只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索性换个方式问,「你想,小三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我们结婚不好吗?」原本她还以为小三会夸奖她找到一个好老公的呢。
「不是,她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宇文恺将他所看到的告诉她。
「担心?担心什么?你偷看她的想法了吗?她是怎么想的?」朝露不懂,连忙追拜
「她以为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他淡淡的解释。
「她怎么会这么想?这个误会可大了。」朝露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过来,让我抱抱你。」宇文恺突然说。
他好想亲近亲近她。由于她的家人还不能接受他们两个已婚的讯息,因此别说是像以往那样同床共枕了,就连亲热一点的姿势都会遭来异样的眼光。更别提洞房花烛夜了,那简直是一种奢求。
在家人关爱的眼神下,听话乖巧又重面子的她在这两天自然是离得他远远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他若不好好利用,那他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羞羞脸。」嘴上是这样说,但朝露还是相当合作的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
「羞羞脸?」他邪邪的看了她一眼。「真正羞羞脸的事我还没做呢!」
说完,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与空间,他吻住她,放纵自己与她的唇舌交缠,汲取那完全属于他一人的甘醇芳甜。
打从知道她健康如昔后,他就想好好的吻吻她了,只是时不我予,要不然他想做的还不止这样。
他愈来愈色情的吻及让人热血沸腾的抚触让朝露羞红了脸,她不由得联想到,他们之间尚少了某项行为才能落实他们夫妻的身分……以他亲吻及碰触她的方式,她是不排斥啦,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好奇与期待。但现在?
「唔……」她费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能推离他让人晕陶陶的亲吻,一手还抓下他停放在她胸前不规矩的手,「不行这样,这里……这里不行的。」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她只知道这里是公共场所,就算摩天轮上能偷得片刻独处的机会,但等一下要是让人发现有什么异常,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