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不能走啊！”何薏明赶紧拉住他，“莙儿还有话跟你说耶！”
东方辙睇向那怯生生的女孩，不自觉地放柔了脸色，“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天使，我不曾寄过什么卡片。”
女孩愣住了。
“东方辙，你为什么还要否认？莙儿只是想跟你道谢而已啊！”何薏明气急败坏地拉住他，不让他走。
他皱起眉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查的，摆这么大的乌龙！”
“你还不承认？！”可恶，居然蔑视她的能力！“莙儿，存折给我！”何薏明伸出手。
冯牙莙畏于“恶势力”，乖乖地递上存折。她真的很想抗议老师不应该用这种态度跟她的天使说话……虽然天使的脾气也大得吓人。
何薏明马上把存折摊在他面前，“看清楚，这是你给莙儿三千多万的纪录！我可是到银行查过了，明明就是你东方辙先生开的支票，你还赖得掉吗？”
拜托，人家是做善事，有什么需要“赖”的啊！冯牙莙头低低的，老师真的让她没脸抬起头来。
连东方辙都开始觉得好笑，“我可不记得开过什么三千多万的支票，你最好再去查清楚……”等等！三千多万，一百万美金……他倏然抢过存折，看清楚上面的登记日期。
何薏明狐疑地瞅着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他干什么那么紧张？
东方辙瞪着上面的日期，果然是她！
“喂，你干什么那么吃惊啊，钱是你给的耶。”该不会他现在后悔了吧？
“不是我。”他咬牙迸出三个字，字字带着愤怒。
何薏明被他眸中燃起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再问他问题。
“那……你知道是谁吗？”冯牙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轻轻开了口。
东方辙看向那张期待的小脸，暂时压下了满腔的火气，“你的天使，是一只黑色精灵……很美的女人。”
“女人？！可是院长说是男的啊！”冯牙莙讶异万分。
“黑色精灵？难道是——”何薏明简直不敢相信。
东方辙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看着小女孩，“希望你不介意我修理你的天使，因为我正打算这么做。”那个满嘴只爱钱的女人，他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等等，真的是可灵？！”何薏明吃惊地在他背后喊，但他没回答便走了。
“老师，你认识她？”冯牙莙拉住她的衣袖。
“当然，她是老师的室友啊！这个韩可灵，居然这么会瞒我！”何薏明皱起眉头。
她姓韩？！冯牙莙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 ＊ ＊
真是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一个女孩，却告诉他她只爱他的钱？
她最好能够提出完美的解释！
东方辙带着满腹疑云和怒火冲回家，砰地打开门。“可灵！韩可灵，你给我出来！”
他等着脚步声响起，但是好半晌，屋里没有一点声响……他的心里升起疑惑。
“可灵？”他从客厅走进厨房，“可灵！”
他从楼下找到楼上，还是不见人影。“该死的，她又乱跑了！”
他气急败坏的下楼，正准备出去找人，却发现她的钥匙还搁在茶几上。她没带钥匙出去？东方辙眯起眼，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扩散。他很快地转身跑回楼上，奔进他们的房间。
他打开衣柜，本来放着她的衣物和旅行袋的地方——空了！
他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她走了？！
韩可灵……她敢一声不响的走了？！
＊ ＊ ＊
“我哪知道她去哪里？我还没问你要人呢！”何薏明也着慌了。她瞪着东方辙，“你是不是欺负可灵？我听你说过要修理她，她是被你打跑的吧！你要负责把她找出来还我！”
可灵没有回公寓。
东方辙根本没心情理何薏明，他离开了公寓以后，到他们曾到过或没到过的地方都找过了，结果却令他失望。
三天来，他每天都会回家一趟——心底总存着一丝她有可能回来的希望。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只因为那天早晨他刻意漠视她？不，可灵不是会计较这些小事的人，她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如果她一直就想离开他，他从美国回来时她应该就不在了，不会在他回来后她才走……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东方辙眯起眼，想到他们的契约是到他结婚为止，可是她不应该会知道……
“儿子，在发什么呆呀？”东方母亲拍了他一下。
“妈？！”东方辙回过头，讶异地看见那个和他相亲的女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没看到妈刚到吗？”东方母亲无辜地睇一眼地上的行李。
“那她呢？”他可没有忽略母亲旁边的女人。他这个狡猾的母亲居然还想跟他玩文字游戏？！“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逼走可灵的！”他早该想到的！
“雪茵，谁是可灵啊？”东方母亲的口气更无辜了，“我儿子不是要跟你结婚吗？”
“是啊，我也想知道可灵是谁。”何雪茵明月般的眼眸注视着东方辙。
东方撤紧紧蹙眉，在经过一番思考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不，一定是你们，可灵不会突然走掉，她答应过我她不会。”
两个女人对看一眼，东方母亲突然讶异地掩嘴。“雪茵，我儿子指的该不会是那个被你拿钱打发走的女人吧？”
何雪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呀。”
“你对可灵做了什么？”东方辙眼中迸出寒光。
“妈不是说了吗，我拿钱打发她走呀。”何雪茵坦承。
“你——”东方辙气愤地抓起她的手腕，恨不得将之捏碎。“不可能！可灵不会拿你的钱！”
“为什么？她不是很爱钱吗？她不也拿了你的钱？”东方母亲一脸的不明白。
“她根本不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东方辙凶狠的瞪着母亲。
“哦，你告诉我的呀。”东方母亲懒洋洋地说。
“我怎么可能——”他赫然住口。他曾经喝得酩酊大醉，那时候他母亲……
“想起来了？是你自己说她只爱你的钱的。你想想，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儿子去迷恋一个贪图利益的女人？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东方母亲看向她未来的媳妇。
何雪茵自然是含笑点头。
“该死的！可灵绝对不会拿你们的钱，她拿我的钱也是给了一个全身烧伤的女孩……她不会拿你们的钱！”他知道可灵不会拿。他现在才想到在一起这些日子，可灵从没要求过他买任何东西……该死！他早该注意到，她如果真是虚荣的女人，身上不会老是Ｔ恤、牛仔裤。
“就算她把钱给别人，可她还是拿了你的钱，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能肯定她不会再拿？”东方母亲瞅着儿子，看他脸上痛楚和悔恨的神情，还真是挺教人不忍的。
“不会！”东方辙咬牙，“可灵拿我的钱，起码她付出了代价；但是，她绝不会接受你们的侮辱！”
这儿子好像开窍了。东方母亲扬起一抹笑容。
“事实上，我也只是说‘拿钱打发她走’，没有说‘她拿了钱走’呀。”何雪茵一脸坦然。
“你们——真该死！”东方辙火爆的挥拳打碎了一只骨董花瓶。
“儿子，别这么生气，你母亲我会怕的。”东方母亲委屈地拍拍胸口。东方辙尽管怒不可遏，对这两个他恨不得一辈子不再看见的女人，也只能怒目切齿，莫可奈何。他气愤的转身走往大门。
“等一下，你丢下我和妈要去哪里？”何雪茵第一次以严厉的语气说话。东方辙转身瞪着她，“姓何的，你最好析祷我找得到可灵，否则，你会是我第一个揍的女人！”
何雪茵愣了一下，东方母亲安慰地拍拍她，才走上前教训儿子，“你有没有搞错？雪茵没计较你的‘过去’已经很好了，你还想揍她？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要娶雪茵的，人家雪茵可没赖着你呀！”
东方辙登时无言。
“我只想问你，你去找韩可灵，那么，你对我要怎样交代？”何雪茵面无表情的注视他。
东方辙还是无言。韩可灵的失踪早已经让他的思绪和情绪都陷入混乱，在没找到韩可灵以前，他无法去想任何事。
在他就要踏出门口之前，何雪茵叫住他，“如果你非找到她不可，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你知道她在哪里？”东方辙的眸底霎时点燃了火光。
“她在这里。”何雪茵递给他一张纸条。
东方辙看见上面的地址，又发出一声诅咒！
“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这份文件也给你吧，希望你一次把事情处理完毕。”
东方辙狐疑地看她一眼，接过她手上的文件。
＊ ＊ ＊
阎皝打开电脑，老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他姑姑私奔前的照片传送给他。
当画面慢慢的呈现，阎皝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那照片里的人——
他很快地拿起电话，播至英国。
“老鹰，我可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如果没有错，他为这件事所白费的时间跟精神，全都拜东方辙那家伙所赐！真他的￥⊙↘≠⊿……
第十章
他真想宰了她！
看见她在“黑夜”的舞台上跳舞，东方辙的妒火燃烧到沸点！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再回到这里，怎么也没想到……
韩可灵看见他，真以为自己在作梦。要不是看见他眸底那两团火正冲着自己而来，她甚至还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更正确的说法是，他已经气爆了。她还注意到他颈项的青筋在浮动，额际也是……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给我站住！”东方辙不只喊，还快步上前抓住她。
“放开我！”韩可灵想甩开他，却被他轻易的抱起，她错愕而难堪的发现所有人全好奇地看着她被扛在他肩上——他又害她丢脸了！“辙，拜托你放我下来。”她小声的央求。
“休想！”东方辙火爆的吼着，大步扛着她离开。
韩可灵像扔垃圾一样被丢到银色的跑车上。
她也生气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离开那房子不是正好称你的心意吗？你不是怕我会缠着你不放？告诉你，我不会，你大可安心！”
东方辙狠狠的瞪向她，“你再说一次。”他会掐死她！
“要我说几次？你要结婚了，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为你寻死寻活，你不用因为担心这点而不敢告诉我！我们之间……本来就是这种关系，我早说过我很明白。”她别开眼。
她如果真的把他想成这种人，他真会不惜为她而坐牢！东方辙瞪着那瀑布般的长发，要不是她并非自己出走，要不是那并非出自她的意愿，他一定狠狠的打她一顿。
她可知道，他这几日像疯子一样的四处找她？她可知道，他夜夜担心她的安危？
她不知道。
“你的钱呢？你打算用它来享受后半辈子，还是一此把它花光再去找一个傻瓜？”
韩可灵的眸底闪过一抹痛楚，她背对着他，用轻快的口气说：“那么多钱当然是要用来环游世界。我现在可以尽情的享受一段日子，直到把钱花光为止。然后……就算我要再找男人，也都不关你的事了。”
他咬牙，“你让我以为你只爱我的钱，结果你却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一名孤女！”
“你……你怎么知道？！”她转过头张大眼睛，讶异以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抓住她的手。都是她，让他痛苦了这些日子，让他对自己懊恼不已，让他对她误会、气愤、不齿……都是她做的好事！
“钱你既然给我了，我怎么用是我的事。”她心虚的避开了他的逼视，用力抽回手。
“韩可灵！”她竟然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东方辙暴怒的抓过她两只手腕，“看着我！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韩可灵愣住了。
她爱他啊！可是她怎能承认？他是要结婚的男人了……
看着这张几日来只能在梦里触摸的脸庞，她缓缓勾起嘴角，“我爱啊，我爱你的钱，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就因为我把钱给了一个孤女，你就认为我其实是爱你的？”
“可灵——”
她摇摇头，不让他有机会插口，“你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我老实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那个混黑道的父亲，那个女孩就不会家破人亡，更不会有一身的伤痕。我帮她，只是为了替我父亲偿债，替我那死去前才幡然悔悟的父亲做一点事。我是拿你的钱买安心，你不必太感动，也不要误会了。”
如果不是她说的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他真的又会被她这一席话搞得失去理智，甚至会一时气不过掐死她。
“你就是要告诉我，不管你拿钱做什么，你都是只爱钱的女人，是吗？”他瞪着她。
“…是。”她还是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才怪！这个该受教训的女人！“那好，你这次要多少钱？”
“你什么意思？”韩可灵的心里一阵刺痛。
“我再买你。”他深郁的眼神看起来并没有比她好过到哪里去。
如果韩可灵不是被他的话刺得太疼，她就该注意到。然而她只能痛叫，“你都要结婚了！”他怎能对她做这种事？！
“有冲突吗？男人可以把妻子、情妇分得很清楚。反正你只要钱。”他瞅着她。
韩可灵全身僵冷，冲口而出，“我不要！”他好过分！太过分了！
很好，如果她说要，她就该死了。东方辙的气愤总算稍稍获得平抚。
“这一次你要多少都可以哦。”他微微扬起嘴角。
“我说我不要，你没听到吗？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再面对他，她一定会崩溃。
在她要下车逃开之前，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把车门锁上了。
她拉不开车门，气愤的捶打他，“你好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对你——”
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你敢说你对我就不残忍？在你不断践踏我的感情、玩弄我的生活之后，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韩可灵闻言，所有的酸楚和委屈一古脑的全涌了上来。
“我几时践踏你的感情，几时玩弄你的生活？从头到尾，我就坦坦白白的告诉你，我只要你的钱——”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爱你？你明明知道！”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