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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离了谱 page 3 作者:夏娃

  「赫兄,容我介绍──」方向轩将妹妹拉到身前。「舍妹方紫妍。紫妍,这位是赫将军。」

  方紫妍举态优雅,垂首欠身,「赫将军。」柔音羞涩,煞是怜人。

  赫立寒一知她竟是寨主之妹,是他口中的贼婆,倏地面罩寒霜,才生的情意迅即一扫而空,僵硬生疏的丢了一句,「幸会了!」语音好不讥讽。

  冰冷的声音宛如利刃剌入她心坎!她霎时抬眼,迎向一双更形冰冷的眸子┅┅

  仅仅一眼,她已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心已然如泣,却不得不按捺下绝望的心情,强颜欢笑。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别说莫鸿怒意又顿生,秦松亦眼含怒气,方向轩也不再客气──冷面公子此时已眼现杀机!

  顷刻间,气氛已全然不同。赫立寒当然察觉出他此刻危机重重,尤其他早先已领教过方向轩的身手,奈何他天生不知畏惧,着不了慌,凝神四顾,耳听八方,打算来一杀一、来二杀双,力拚到底。

  「赫将军另有要事吧?我送你下山。」方紫妍站到他身侧,对周遭人的反应置若未闻。

  「紫妍,过来!」方向轩沉声道。

  「哥哥──」她刻意挡在赫立寒身前。

  「紫妍,这小子不识好歹,莫叔帮你修理他,你快过来。」莫鸿也上前一步。

  「紫妍,既然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也别帮着他了,过来吧。」秦松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秦叔、莫叔、哥哥,你们都答应过我,让事情自然发展,绝不勉强他的┅┅请遵守承诺,别让我失望好吗?」方紫妍乞求道。

  若非他们先前答应了她,不会以强硬手段对付赫立寒,更不会有兵刃相见的场

  面出现,她又怎肯唤来悍将,诱赫立寒上山寨来。如今他身陷险境,都是因她而起,她怎可能袖手旁观!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赫立寒不带感情地说。

  他不知道她为什麽要帮他,一切不都是她惹起的吗?

  方紫妍显然僵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灵眸幽幽地已不再有光泽。

  「赫立寒,你太过分了!」方向轩眼光面人,直逼近赫立寒。

  莫鸿与秦松也跟着踏前,寨子  的兄弟分别围在四周,伺机而动。

  「哥哥!住手吧。」方紫妍张开双臂护住赫立寒,双眸哀求的望着方向轩,全寨的人都听他的,只要他不动手,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所行动。

  「紫妍,你这是何苦?他──」方向轩本来想说,「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感情。」但方紫妍截断他的话。

  「哥哥可还记得幽思寨的规条?」方紫妍急急喊道,怕哥哥因护妹心切,情急之下说出往事。

  「当然记得。」他自己所订的规榘岂有忘记之理?只是不解紫妍何以在此时提起。

  「『只劫贪官污吏,只掠不法奸商;不扰良民,不犯清官。』这是第几条?」方紫妍扬声问。

  「第一条。」方向轩不疾不徐答道。

  「那麽,敢问哥哥,赫将军是贪官污吏吗?」她十指纤纤交叠,昂首直视方向轩。

  「淮南道内百姓赞扬,自然不是贪官污吏。」方向轩虽气赫立寒对紫妍态度恶劣,却不会因此否定赫立寒的人格。

  「是不法奸商?」方紫妍再问。

  「他虽为首富,但凭实力建立自己的财富,乃一商业奇才。」他叹了口气,已

  明白紫妍的用意,不外是提醒他没有立场杀赫立寒,同时要他记住彼此目前的身分,忘掉过去的约定。

  「既无贪赃枉法,赫将军又无意为寨上宾,哥哥何苦强留人家,破坏自己订下的规榘?」方紫妍的眸底闪着深深的乞求,希望她哥哥能就此住手,别再为她的婚

  事将事情闹大。

  赫立寒深深凝视身前这柔弱却企图保护他的女子,难道是他误会她了,迫婚之事并非她所愿?

  「赫立寒,你也不过是庸凡之人,摆脱不了世俗的眼光。别说你无意娶我妹妹,经过此刻,我也不打算将紫妍交给你了,因为你根本配不上地。你走吧!」方向轩冷声道。

  在他看来,赫立寒明明为紫妍所迷──这可从他第一眼看见紫妍时,即未曾转移目光证明。但他却碍於彼此身分问题,对紫妍露出轻蔑目光,是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赫立寒无意为自己辩驳,他不需要向人解释他的行为。他跨上马背後,只深深再看了方紫妍一眼,便扬长而去。

  第二章

  「紫妍,这麽做,你不後悔吗?」眼看她这三日来,始终在人前故作欢颜,方向轩满心疼惜,不禁怀疑三日前放赫立寒离开是否错了?

  方紫妍笔直立於溪边大石上,遥望瀑布,听那潺潺的流水声,淡淡一笑。

  「哥哥,你不觉得这儿的山川很美吗?在这生活了十七年,我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若能在这山林旷野终老一生,又何尝不是椿美事。」

  方向轩背对她而立,蹙眉斥责:「违心之论!别忘了我是你兄长,这种话你不该在我面前说。」

  方紫妍顿时泪如雨下,几日来积压的酸楚如泉水般,一涌而出,她不再隐忍重重受创的情感,伏在方向轩背上痛哭出声。

  方向轩转身,轻轻揽住她,叹了口气,「唉,你这麽做又是何苦?」

  只要她愿意表明身分,赫立寒必然会履行盟约。奈何她偏偏隐瞒不说,只落得独自饮泣,何苦来哉!

  方向轩又岂会明白,方紫妍之所以不愿坦白,是不要赫立寒有一丝勉强的感觉,更不要他以报恩的心态娶她为妻。

  今日两人的身分如天壤之别,官场上她非但帮不了他,还可能害了他,他若非真心爱她,一旦娶了她,岂不令他更痛苦。

  方紫妍爱他,她明白爱是牺牲奉献,不是据为己有,她决计不做令他为难的事。

  但这事又何尝容易?她既深爱他,又要忍受他的拒绝,可知她得吞咽下多少泪水,饮下多少苦涩?若非寨上关心她的人太多,不能令他们为她操心──以莫叔刚烈的性子,秦叔疼她的程度,他们一见她伤心,定会马上去找赫立寒拚命──她可能终日以泪洗面,早哭瞎了眼睛。

  哭过一阵後,虽然伤口短时间仍无法抚平,她的情绪已稍稍好转。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望着方向轩前襟湿了一大片,方紫妍不好意思地瞧了他一眼。

  「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别放在心上。」他不以为意。

  方紫妍摇摇头。「不会了,我不会再哭了,从今以後我会试着忘记他。」不再有憧憬,不再幻想,也不再期待了。她在心补充。

  方向轩深深地看她一眼,他不以为她能够忘得了赫立寒,他必须想办法撮合他们┅┅  幽思寨的存在显然是最大的阻碍!

  ☆  ☆  ☆

  倚翠楼,扬州城内最有名的春风楼阁,每每日落西山便灯火通明,酒客往来如织。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楼高两层,上得楼来的,只有几位豪门公子。然而楼下客人尽管左拥右抱,却仍不时往楼上探头,就盼能有幸一睹扬州名妓柳翠的风采。

  柳翠长得真是美,一袭火红纱袍胸前开低,乳沟若隐若现,倘若穿在别人身上  非俗即骚,但在柳翠身上却只有一个「艳」字可形容。

  是了,柳翠是一个外型冶艳的女人,妩媚、风情万种、能歌善舞。她只卖笑不卖身,虽出身红尘,对人生却未感绝望,她在等待存够钱为自己赎身,好远离尘嚣,找个山村野林安度一生。她本是一个淳朴女子,丝毫不为荣华富贵着迷。

  「其实我可以为你赎身,你知道我并不求回报。」

  应曲风手中摇着酒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虽一副吊儿郎当模样,说这话时却是真心诚意的。

  柳翠回以感激的笑容,轻轻放下酒壶,「应大哥如此三番两次提起,岂是要我心动吗?」

  应曲风浅啜一口酒後,笑着看她一眼,「你心动了吗?」

  柳翠苦笑地摇头。「小女子铭感五内。柳翠得应大哥庇荫甚多,如何还能再接受您的帮助,这一生一世也难偿还啊!」

  「如此善感,可不像你的个性了。」他突然正色道:「我希望你多考虑。这虽有我和立寒照应,但春场酒客几杯黄汤下肚,免不了有人藉机乱性,万一出了岔子,你岂不要悔恨终身?」

  他没有夸辞。柳翠虽卖笑不卖身,但她生得娇艳,宛如牡丹盛放,一些豪门公子流连倚翠楼,为的不就是摘下她。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一旦涉入风月场所,还有几个男人是君子?再说倚翠楼的鸨母认钱不认人,若非赫立寒还颇有影响力,再加上他三不五时过来绕绕,柳翠哪  还保得住清白之身。

  柳翠又哪会不晓得,赫立寒和应曲风这两位当今最烫手的单身公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令扬州城多少女人对她妒羡交加,一些名媛闺秀甚至恨她恨得咬牙切齿,背地骂她假莲花、媚狐狸!

  这种日子她的确不想再过下去,但她也不想欠人恩情,尤其是应曲风。

  「我会考虑。」她垂首道,不忍拂逆他的一番好意。

  此刻,楼下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听声音似乎是有人想闯楼阁,而鸨母正拿高八度的假音虚伪奉承地劝着,显然来人非富即贵,才能令鸨母如此谄媚。

  声音由模糊到清楚,鸨母显然拦不住前来的人,只听她阿谀地道:「大爷啊,咱们柳姑娘现在真是有客人,您还是别进去吧!大爷您生得俊俏不凡,我们这儿多得是漂亮姑娘抢着服侍您,看是要娇媚型、清纯型、还是可爱型的随您挑,您点十个人个都没问题,我叫出来给您瞧瞧如何?」

  「你少罗唆,我说了只要柳翠。走开!我自己进去!」以男人声音来讲,这人音调偏高了些,显然还未过发育期。

  应曲风却觉这声音听来很熟悉,不觉皱起眉头,心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仍未待开口,来人已迳自推开楼门走进来,对於鸨母的制止声充耳未闻。

  这位公子的确如鸨母所言,俊俏不凡,只可惜个子矮了些。他一走进来,第一眼看的不是柳翠,而是应曲风。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他得意地笑道。

  应曲风瞠目结舌,愣在当场。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眼珠子瞪得几乎快凸出来,嘴巴张得可以咬住一颗大橘子,翩翩公子的形象在顷刻间全毁了!

  「你┅┅」结果他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住「他」。

  「怎麽?两位大爷原来认识啊!」鸨母欣喜万分。如此一来,她谁也不用得罪,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即可。

  柳翠瞧了应曲风一眼,从未见过他如此惊骇的表情。事实上,严格说来,他好像已经气疯了!

  偏偏这位俊公子还以为他是太高兴见着他了,才会说不出话来,转身迳自对鸨母道:「你先出去吧!我要和这位应大爷还有柳姑娘聊个尽兴,没有吩咐,你就别进来了。」说完,随手又掏了张银票放到她手上。

  鸨母自然是笑眯了眼,连连哈腰称是,这才退了出去。

  此刻房中只馀三人,这位俊公子还真是不需要人招呼,一入座马上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啊,渴死我了。」才喝下,他马上又换了台词,「哇,辣死我了!这什麽东西啊!」他连连扇舌,喉咙仍如火灼烧。

  应曲风这才反应过来,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怒吼道:「你干什麽跑到这种地方来?!」

  「他」显然被应曲风的突然发狂吓了一跳,怒气顿生,也扯着嗓子吼回去:「你干什麽这麽大声啊!我又不是聋子!」

  应曲风见「他」竟没有半点愧色,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气出心脏病来,一手抓起「他」的手,「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才不要!我才刚来而已,要回去你自个儿回去。」「他」两眼朝天,一副准备气死他的表情。  「你──」

  看应曲风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杀了「他」似的,柳翠连忙出声缓和气氛,「应大哥,这位公子既然来了,您就让他坐一会儿吧!」他看起来年纪很小,像个小男孩,柳翠以为这是应曲风禁止「他」来的原因。

  「他」闻言赶紧甩掉应曲风的手,跑到柳翠身後。

  「听到没有,人家柳姑娘都没赶我走,你凭什麽赶我?」说完,还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你──」他双手抚额,气得头疼。瞪了「他」一眼後,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柳翠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柳翠朝身後的「他」瞧了一眼,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她是──」

  「不用你说,我自己介绍。」「他」警告地瞪了应曲风一眼,笑咪咪地对柳翠拱手这:「在下赫月,久仰柳姑娘风采,今日特来一解相思,柳姑娘果真貌冠群芳,明艳动人。」这可是肺腑之言,柳翠比「他」想像的还美,且深得「他」缘。

  「赫公子过奖了。」柳翠欠身回礼,对这位赫月没来由地心生好感,许是「他」一双灵活明亮的眸子吸引了她吧。

  「公子姓赫,可是赫将军的亲戚?」赫姓毕竟少见,方圆百里内也只有赫立寒一家,柳翠自然会联想到。

  「呃┅┅是啊!姑娘真聪明,我们是远房亲戚。」「他」笑着回这。

  远房亲戚?赫  玫,你等着被剥皮吧!应曲风在心  冷哼道。

  不错,赫月正是赫玫男装改扮的!至於她为什麽会出现在此,应曲风相信她会编出一个好理由来交代──她最好会!

  「赫月,立寒不知道你来此吧?」应曲风明知故问,目的不过是想她接下来乖乖听话。  赫玫又不是呆子,岂会听不懂他的暗示,顿时变了一副嘴脸,人也马上矮了三截。

  「应大哥,您也知道我跟他合不来,他那人死板又八股,哪比得上您风趣幽默、风度翩翩、仪表佳、气度好,是位正人君子。咱们还是别提他吧!」

  鸨母方才那一套阿谀奉承,她如今现学现卖,还语带双关呢!说他「气度好」,是要他别计较地方才的不礼貌;而说他是「正人君子」,则是要他别做小人,在赫立寒面前奏她一本!

  应曲风得意地点点头。哼!算她聪明,懂得识时务。  「柳翠,我跟┅┅赫月有点事要办,改天我再来看你,那件事情你好好考虑。」

  瞧瞧!真过分,对柳翠说话就温柔细语,还含情脉脉的;对她赫玫却是威胁  恐吓、粗声大气,什麽不平等待遇嘛!赫玫忍不住暗瞪他一眼。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二位。应大哥的好意,柳翠答应您好好考虑就是。」她谢过应曲风,转送赫玫,「赫公子此来,原谅柳翠招待不周。如公子不弃,欢迎公子再度莅临,下回柳翠一定好好补偿。」她欠身,这一番话,在平时当然是应酬上的客套话,但今天她说得真心诚意,不知道为什麽,她希望能再见到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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