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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与不爱之间 page 11 作者:昕语

  "你想不想试试?"孟樵问他。夏启东眨眨眼,有些迷糊。

  "试什么?"

  "唱歌。"

  夏启东吓了一跳,阿杰和瑞奇也是。阿杰要是如获至宝似的跳到夏启东面前叫道:"对呀!对呀!既然孟樵推荐,你绝对没有问题。拜托,今天晚上帮我们撑一场吧!"

  夏启东惊讶地看向孟樵。孟樵的眼里有笑意,更有信任,他相信他在舞台上会更发光、更耀眼。虽然夏启东只有唱诗班的经验,但他近日不断钻研音乐,今晚无疑是发表成绩的好机会。夏启东点点头答应了。他一向很有自信,他要唱给孟樵看,他要让Amazing复活起来,他必须站上舞台。

  "让我看看你们的歌单。"夏启东对瑞奇说。瑞奇立刻点点头,转身去拿歌单。阿杰感激得差点没抱住他了。

  夏启东回头趴在吧台上盯着孟樵说:"你在试验我对不对?"

  "没有。"他微笑。"我在考虑组团的事。"

  夏启东眼晴一亮。"真的?"

  "好好唱吧!"递给他一瓶啤酒,笑道:“本店请客。"

  夏启东笑得很开心。看着他和瑞奇他们那样认真地讨论起来,孟樵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能给他的快乐太少,是因自己也不懂得快乐?还是遗忘了快乐的感受?以前玩音乐时真的很快乐,他真的忘了那种感受了,而现在他在夏启东脸上看到那种快乐。

  音乐、舞台、吉他......他的快乐原来在那里呀!于是孟樵悄悄播了一通电话给阿得,要他来看看夏启东的处女秀。

  所谓天生的明星大概指的就是夏启东这种人吧!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他第一次上舞台的,他那么释放、那么自信,穿梭在小小舞台上,引领着台下每一个人目光的追随与忘情的呐喊,他竟能如此轻易地掳获了众人所有的感觉他一向就如此,不是吗?像个邪美的小魔鬼,没人摆脱得了他的魔力。

  他唱的那么好、那么美,别说孟樵看傻了,连阿得都快疯狂了,全场如痴如醉,住由夏启东主宰每一个人的情绪。表演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终于在群众不舍的欢呼声中结束;夏启东乐坏了,飞也似的冲下台,像个讨赏的孩子,等不及要听听孟樵的评语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直接飞扑到他怀里吻他个一百次。夏启东满头是汗,眼睛闪闪烁烁好不灿烂,他一冲到吧台就迎接到孟樵泛着笑意的黑眸。他就知道他做到了,再多的掌声也抵不过他肯定的一个笑容。他真的好兴奋、好兴奋,兴奋到有点手足无措了。

  但他还没机会和孟樵说一句话,立刻就被感动万千的阿杰拥抱住,团员也围了过来,还有一夜间就成了他死忠歌迷的客人全聚集而来。夏启东笑得很得意,在孟樵眼中,只觉得他笑得好可爱、好骄傲,像个臭屁的小孩。

  夏启东巴不得拨开人群,孟樵才是第一个该给他拥抱的人,孟樵才是最有资格为他庆功的人,瞬间,他终于承接到孟樵那双黑眸若有所诉的暗示  只有彼此才会明白的暗示。然后他就看见孟樵悄悄地走进吧台旁的员工休息室小门。

  夏启东随意应付了人群,借故暂时离去,终于来到吧台,然后飞扑到正背对着他低头点烟的孟樵背上。

  孟樵笑着托住了他。"你要谋杀我吗?"

  "没错,你竟然没有第一个冲过来恭喜我。"

  孟樵放下他,转身笑道:"我不想只是那么多人拥抱你的其中一个。"

  夏启东的眼睛亮得刺眼,他还是非常亢奋,急着问他:"我很厉害吧?第一次和他们合作就这么成功。"

  他的确有本事,就是不懂谦虚。孟樵笑道:"我记得你曾批评他们的音乐烂得可以,你吐口水的声音都比他们好听,怎么才唱一场就变伙伴了?"

  "他们还是很烂呀,只是我的声音可以拯救他们的不足,让观众以为他们都是音乐天才而已。"

  他的话让孟樵笑眯了眼,他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吧。夏启东骄傲地仰起下巴又问:"我够不够资格当Amazing的主唱?"

  孟樵看着他,眼中尽是那张漂亮脸孔所呈献的自信神采。他的心在鼓动,他的血液也在奔腾,他必须承认,刚刚他唱歌时,他必须紧握双拳才阻止了自己冲上台为他伴奏的冲动;而这股冲动,正化做他眼中的柔情与鼓励。他爱音乐,而夏启东正是能带他找回那分爱的力量的人。他柔声笑道:"非你莫属。"

  才说完,夏启东热情的嘴唇就贴了上来,火热地传递他无邪的爱情。两人吻着、笑着,仿佛找到了彼此的生命,至少对夏启东而言,他的确看到孟樵的生命力正逐步苏醒。

  "我先回家等你。"夏启东捧着他的脸说。

  孟樵微微笑着,笑里有一抹醉人的温柔。"不,今晚我们不回家。"

  夏启东一楞,孟樵却拍拍他往前走。"先出去吧,免得人家起疑。"

  如果他准备给他一个惊喜,那他就拭目以待吧。夏启东立刻就笑着出去,反正今晚的庆功宴是不会少的。他才一出门,就被一个疾风似的人影扑过来,一把被对方拥进怀中。

  "启东,你这该死的混蛋宝贝,原来你歌唱的这么好,你这不是耍我吗?"

  是阿得,他兴奋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当下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一个热吻就要贴上了,倏地,他热情的嘴正印在一个手背上,感觉像吻上一块厚实的木板一样。他一抬眼就接触到孟樵那双深黑如墨的利眼,简直像两把刀捅在他身上似的。

  "这里是酒吧,请你别降低了本店的格调。"他冷冰冰地说,管他是不是好朋友,孟樵一向冷酷相对。

  "他们会以为看到了幻觉。"阿得笑嘻嘻地推了孟樵一把。"你上班去吧,他交给我很安全的。"

  才怪!全店的人就数你最危险!孟樵瞪了他一眼。今晚因为表演太成功,大伙都不想走了,孟樵被团员和熟客们包围,阿杰也尽兴地搬了好几打啤酒让大伙狂欢,大伙好像部忘了小雅失踪的事了……

  曲终人散,幻觉酒吧也熄了最后一盏灯。大伙都走了,只剩阿得还缠着孟樵不放。

  "咱们三兄弟再找个地方狂欢吧。"阿得提议,不过没人附议。

  孟樵瞪眼道:"你醉了,滚回去睡觉吧。"

  "孟樵,别那么无情嘛!Amazing好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孟樵就打断他;"今晚你已经庆过功了,接下来的时间是我和他的,你不会也想跟来吧?"

  阿得如果不闭嘴的话就未免太不识相了。他笑得很贼、很坏,甚至很邪恶。拍拍孟樵的肩,笑道:"是,是,我立刻滚回去睡。明天你休假,你们得来看我表演,可以的话,把你的吉他也带来吧。"

  阿得朝孟樵眨了眨眼,趁他发楞,冷不防地闪身抱住了夏启东,还飞快地偷走他一个吻,简直气煞了孟樵。阿得笑着跑开,双手在夜深的街道挥舞。

  孟樵真是气死这个小偷了,他一回头,发现夏启东仍呆站着,双颊一片绯红,像个失神的洋娃娃。

  "启东……"他轻唤,他该不会醉了吧?

  "孟樵……"他望着他,眼神似酒,流露着一波波醉人的浓烈酒意。

  "他……阿得刚刚说.......咱们三兄弟......"

  孟樵微怔,看着夏启东突然笑了,笑得像个羞涩的小男生,他似乎真的醉了。"不知道......我突然觉得.....很感动......"夏启东笑道。脸埋进了手心,也拥进他的胸膛。

  孟樵拥着他,感觉胸口一阵热气。他也笑了,笑得温暖,足以融化冰雪。

  "启东……笨蛋,咱们不只是兄弟啊......"孟樵想捧起他的脸,夏启东却深埋在他怀里摇头,不想让他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也许地在哭吧,也许他脸红吧,他只是倔强地不愿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只有孟樵懂得,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孤独浪子的他们,其实一样的寂寞,他们感动的不是阿得脱口而出的一句"兄弟",而是真实的让他们感受到有人了解的那种安慰,真正的兄弟……

  他们上了车离开之后,才有个小小的身影自巷口走了出来。望了望熄灯的幻觉酒吧,再将眼光投向扬长而去的车影,这是一个绝望的凝视、也将她的灵魂带走了。小雅泪眼模糊,烯吁不已,刚才的对话、刚才的画面,彻底地毁灭了她不断自我安慰的一丝盼望。以为她悄悄的回来可以得到一些希望。以为每一个人都会挂心她的安危......

  如今,再也没有真实的美梦让她碰触、甚至不再有她存在的意义,孟樵和夏启东.......瓦解了她的自信,她的悲痛,正排山倒海的将她淹没......

  "你要带我去哪里?"

  "开房间。"他很正经地回答。

  夏启东一笑,笑得邪气,看来酒精已开始在他体内隐隐作祟。"是吗?没有五星级的我可不住。"

  孟樵笑了,笑得比他还放肆,反而吓了夏启东一跳。他甚至揶揄地说:"我早就想试试在总统套房做爱的感觉了。"

  这才是孟樵吧!三年前那个自大、傲慢、易喜易怒的人,就像现在的夏启东,他快回来了。夏启东笑着,他知道他就快回来了,他忍不住一倾身吻住了他......孟樵往路旁一转,踩下煞车,表情没有怒意,反而满是疼爱。

  "你想同归于尽吗?"

  "至少死前吻到你了。"他调皮地笑着。

  "启东。"孟樵吻了吻他,苦笑了声:"拜托你别老是谈死好不好?"

  "好。"他很干脆地点头,然后接着又问:"那说爱死你可不可以?"

  "你......"夏启东放声大笑,整个人像个发光的宝石,璀灿耀眼,美不胜收。他真是个鬼。一个穿着白衣、天使般纯净无邪的脸蛋,澄澈晶莹的星眸,唇红齿白,肌肤白皙透明,背上却长着一副魅惑人的黑色羽翼、他的歌声就是咒语,教人一听就爱了、迷惑了。

  他爱上了一个天使般的魔鬼,他陷入他迷惑人的咒语里。这是禁忌的爱、叛逆的爱,他们的爱......

  台北的夜景灿烂地铺在窗外,金黄色泽闪烁在黑幕上,夜是静的,光是动的心也是拥抱在一起的。夏启东趴在床上,玩弄他如丝的长发,让那分滑溜的触感穿梭在指间。"孟樵,我也要留长头发。"

  孟樵微微一笑,答道:"好啊,那会让你更像女孩子。"

  夏启东瞪眼。"那我不留了。"

  "你留不留长发看起来都一样漂亮。"

  "我不要漂亮。"夏启东气呼呼的"为什么你和阿得留长发反而更阳刚,我才不要像个娘娘腔呢!"

  孟樵保持地柔柔的笑,修长的大手轻轻划过他精致的脸庞。他这张脸,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了,他还嫌它,真是不知足。

  "还好你是同性恋。"

  夏启东瞪大了眼,"什么意思呀?"

  "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了。"孟樵轻笑道。

  夏启东抛了个白眼给他。"你在说你自己吧!"

  孟樵只是笑着,欣赏着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好像这样看着他就是最大的享受似的。"启东,你猜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

  "不猜。"他又瞪他,他不猜没把握的事。  "没答案,没意义,这要看我们活多久而定。"

  孟樵笑了起来。他回话的样子很可爱,很倔强,很让人发笑。

  "我们又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小孩,没有人可以见证我们的爱情,也无法延续我们的爱情。"孟樵又说。

  "那又如何?这辈子有一个真正爱过的人那就值得了。谁说我们不能结婚,我们不必用一张纸来证明我们的爱情,也不需要小孩来捆绑我们的生活。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养狗。"夏启东好正经地问答他这些话,字字都说进他心坎里去,他怎么这么聪明、这么执着,这么教他爱着、恋着。

  孟樵也反过身和他趴着,他的手还是喜欢抚着他的脸,轻轻的、细细的,吻着他眷恋的嘴唇。一个真正爱过的人,这辈子就值得了......他们都在追寻这样的爱情,也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

  "是你吗?把我的灵魂找了回来。是你吗?证明了我的爱情不再等待。你想吗?贴在我的心口说你的未来。是我吗?吻你的时候梦是真实存在。是我不够勇敢吗?还是你给的爱太狂?是梦不够清醒吧?才会分不清日夜星辰.......只想沉醉在你怀里而已,只想看你的眼睛而已,就算不勇敢不清醒,就算日夜星辰分不清,只要有你就可以......

  "好好听,谁的歌?"夏启东几乎陶醉在这美丽的旋律里,他的长睫毛半做,七分的慵懒写在脸上,享受孟樵温柔的歌声所传来的每一道呼吸,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舒服的让他昏昏欲睡。

  孟樵看着他。"你的歌,刚刚做做的。"

  这一回答让夏启东羽扇似的长睫毛掀了开来,定睛望着那双深情的黑眸。倏地,夏启东漾起了笑容,璀灿的笑容,心神荡漾的笑容,足以证明他的坚贞不移的笑容,直直地笑进孟樵的心坎里,笑进他怀里......   

  第八章

  小雅失踪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一早,通知阿杰的竟然是警察。

  阿杰、孟樵、瑞奇和几个好友赶到医院。小雅昏迷了两天两夜,她的脸色苍白憔悴,青紫斑斑,额上、手上、脚上无一不缠满了纱布,纱布上隐隐还可见红晕,见了教人惊心动魄,心疼不已。

  "小雅……"阿杰都快哭了,第一个摸到床沿去,却颤抖地不敢伸手摸她,怕他一不小心又弄疼了她。"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跑去撞车,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爸妈不从屏东杀上来扒了我的皮才怪。"阿杰苦着脸说。

  瑞奇的心才快碎了呢,恨不得她身上的伤全在自己身上。"小雅,你吓坏我们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别想不开,我以后不闹你,也不烦你了,只要你快好起来。"瑞奇的话实在很令人心酸,任谁都知道他对小雅有多呵护,听在始终伫立窗饰没靠近的孟樵耳里,他是自责,也是心痛。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狠狠地伤害他的心,一再的用血、用眼泪提醒他的残忍、他对爱的杀伤力。无奈锁在他眉宇,他整个人快被这无形的鞭子抽得鲜血淋漓,几乎快站不稳了。

  "小雅,有什么心事告诉老哥,这里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你出气的。"阿杰心痛地望着小雅那张失去俏丽光采的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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