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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伴风行 page 17 作者:严沁

  「隽之会怪我们。」

  「你怕他怪你?或是永远失去他?」周宁问。

  晓芙沉默了。

  本来她喜欢隽之是件单纯的事,她没有想过一定会成功。但观在——因为周宁帮忙,已变得非成功不可,否则——怕—辈子也不得快乐。

  但——这不是她的个性,她完全不会想这?做;可是——她怕也没有什?选择余地了。

  「我们——是不是该再考虑一下?」她问。

  「还考虑?你就是太乖纯,太仁慈,才变成今天的局面。否则汤恩慈凭什?和你比?」周宁说。

  「各人有各人优点,她很有个性。」

  「你怎?总是长他人威风呢?」周宁叹一口气:「我就是看你人这?好,这?善良,而忍不住抱不平。我不能眼看着你失去隽之。」

  「你实在对我太好了。」晓芙好感激。

  「我这人就是这样,也许有人说我多管闲事,但——我受不了不公平,我不能看你被人欺负。」

  「其实——也没有人在欺负我。」晓芙说。

  「还说没有——唉!我都快气炸了,」周宁举起双手:「我的外表跟我内心完全不同,外表我是古典斯文;内心啊!我是霹雷火。」

  「你这样的个性真可爱,我没见过人像你!」

  「还说可爱?有时候我帮了别人,别人未必感激,反而有人怪我呢!」

  「怎?会?那人不分好歹?」晓芙叫。

  「好歹,是非现在也没有绝对的了。」周宁颇感叹:「大家的眼光与角度不同。」

  「我与你站同一眸线,同一角度。」晓芙说。

  「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周宁说。

  「你对我这?好——肯从妈妈那儿搬出来陪我住,除了隽之,我只有你了。」晓芙天真的:「可是隽之说你搬出来往是——是——」

  她发觉自己讲错了话,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是什??」周宁吃完最后一口面,笑容凝在脸上,像个假面具一样。

  「对不起,我不该说的。」晓芙嚅嚅的很不安。

  「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不能说的?我又不会怪任何人。」周宁很豪爽的样子。

  「真不会怪隽之?」晓芙还是不放心。

  「其实也没有什?,他说我是在利用你,对不对?」周宁自己说出来。

  「是啊!他是这?说的。」晓芙惊奇的:「刚才他才说的,你又猜到?」

  「我知道他会这?说我,」周宁叹一口气:「因为他是老实又善良的人,而外表上,我实在没什?理由搬离妈家而陪你住。」

  「他不明白你心好,他更不明白我们的友谊。」晓芙忍不住大叫。

  「你有没有这?样告诉他?」周宁望着她。

  晓芙脸红,又尴尬的笑着。

  「当时没有想到,你知道我不会讲话,反应又不够快。」她傻傻的说。

  「算了,我还不明白你吗?」周宁拥住她。

  「这次来香港,就算失去爱情,而能得到你这一知己,已值得。」晓芙说。

  「把我讲得太好,希望我令你不失望。」周宁放开她:「明下班我们一起去汤恩慈家,别让隽之知道。」

  站在恩慈家楼下,晓英的悔意更重。

  「我们还是别上去吧!」她说,非常不安。

  「既然都来了,为什?不上去?」周宁望着楼上的窗,眼神中一抹深沉。

  「这样上去——会很难堪的。」

  「一切有我,你什?都别说,站在那儿就行了。」周宁挽着她进大厦:「不当面说清楚,你会后悔的。」

  「不——」

  周宁已挽着她进电梯。

  站在汤恩慈门口,晓芙更加不安,几乎想逃。

  「别担心,我们又不是打架。」周宁微微一笑:「我们是礼貌的拜访。」

  「她不欢迎我们呢?」晓芙天真的。

  「由得她吗?」周宁冷笑。

  门开处,汤恩慈站在那儿,意外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逝,她展开淡淡微笑。

  「是你们,请进。」

  晓芙喃喃的想说什?,却没说出来;周宁已挽着她大步走进去。

  恩慈正在喂她父亲吃晚饭,老人家木然的坐着。

  「请坐。」她说。

  「我们——我们——」晓芙脸红了。

  「我们有点事想跟你说清楚。」周宁冷冷的站在那儿,晓芙于是也不敢坐:「讲完就走。」

  恩慈也站着,敌意一下子就加重了。

  「好。」她淡淡的。

  「我知道你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我调查过。」周宁的话很惊人:「你对隽之用了很多手段。」

  恩慈的脸色渐渐变得很严肃,变得更冷。

  「我相信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晓芙和隽之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不容你破坏。」周宁再说。

  恩慈还是不出声,黑眸更深更黑。

  「晓芙是老实、善良的女孩子,她没有你的手段,但是有我;我不会眼看着你抢走隽之,你这?做是——极卑鄙的事。」

  「周宁——」晓芙害怕的。

  「别怕,我一定要把话讲完。」周宁挥一挥手。「晓芙远远的从美国到香港工作,为的是隽之,人家是父母认可的一对,现在你却在拆散。」

  恩慈皱眉,还是沉默。

  「我是尊重你,所以才来跟你讲清楚。」周宁这招大概叫软硬兼施吧?

  「否则——我们另有方法。」

  晓芙越听越不对,怎?变成来警告人家呢?她扯扯周宁,周宁却不理。

  「你聪明的做法就是放手,不要再缠隽之。」周宁继续说:「横刀夺爱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法。」

  恩慈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青,却始终没说过任何一句话。

  「你为什?不出声?我们要听你的回答。」周宁简直可以说咄咄逼人。

  「我——该说什??」恩慈终于说:「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

  「别装傻,你当然是明白,」周宁变了脸。声音也提高:「你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

  「那?——我没有任何话好说。」恩慈冷然说。

  她的态度很好,不亢不卑的。

  「没有话说并不代表你无辜,你要手段抢隽之是事实,」周宁怒气满面:「我不能让你得逞。」

  「周小姐,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恩慈说。

  周宁的黑脸「忽然」的一下子变红,她认为恩慈在讥讽她,说这事轮不到她来说话;这是她的大忌,是她心底最大的一个结。

  「我不怕你针对我,因为我只是个抱不平者,」她大声说:「晓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帮她,我不能眼看着你对付她,而她还蒙在鼓里。」

  恩慈把视线放在晓芙脸上,晓芙怕得后退,几乎想逃,她认为今次这件事——很过分,她们不该来的。若恩慈质问她,她将无以为对。

  但恩慈只看她一阵,什?话也没说的把视线移开。

  她偷偷的透一口长气,忽然觉得;汤恩慈很仁慈,至少比——周宁仁慈。

  啊——她怎能这?想?周宁是朋友,是来帮她的,她怎能对敌人比对朋友好?

  周宁说过恩慈是敌人。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恩慈忽然说:「两位请回吧!」

  「这是什?意思?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就想叫我们离开?没有这?好的事。」周宁强硬的。

  「那?,你想我给你怎样的答复?」恩慈反问。她说「你」是指周宁一个人,她没说「你们」。

  「你要保证不再和隽之来往。」周宁说。恩慈想了一阵。

  「他仍来找我呢?」她问。事实上一直都如此。

  「你要拒绝。」周宁冷峻的。

  「好。」恩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你敢发誓?」周宁不放松。

  「这太儿戏。」恩慈淡淡的:「我说好就是好,发誓并不能担保什?,同样是一句话而已。」

  「你根本在跟我们开玩笑。」周宁怒火上升。

  「随便你怎?说。」恩慈仍然淡漠,好象在说别人的事:「因为你根本不相信我,我说什?都没有用。」

  「我老实告诉你,其实——你已用了隽之不少钱,你还不肯放手?」周宁说:「隽之不是什?大有钱佬,只不过薪水高的打工仔而已,你贪图什??」

  这一句话激怒了恩慈,只见她脸色大变,眼中冒火,全身都开始震抖。

  「你——不理你是谁,你立刻离开我的家。」她连话都说不消楚:「走!走!」

  「话还没有说完——」周宁还不罢休。

  「再不走我立刻报警。」恩慈态度强硬得前所未有,她已拿起电话。

  「我们——走吧!」晓芙吓坏了,拖着周宁走。

  周宁也知道再耽下去也讨不了好,汤恩慈真报警的话;大家都丢脸。

  「好,我们走。可是你别得意;你若再破坏晓芙和隽之,我不放过你。」她站在门口说:「你尽管把今夜的事告诉隽之,我们不怕。」

  大门已被恩慈用力关上。

  「汤恩慈——比想象中更凶,更可怕。」周宁也气坏了。

  「我们也很过分,怎能吵上她家呢?」晓芙还是不安:「隽之若知道——」

  「他不会知道,汤恩慈不会讲,」周宁胸有成竹:「她要故作大方,令隽之感动的。」

  「那——我们不是枉作小人?」

  「放心。作小人的是我,不是你。」周宁笑了,那神色——像颇自得:「隽之怪我好了。」

  「但是——你也日夕和隽之见面的,他若怪你——那怎?行呢?」晓芙担心极了。

  「为你,我做什?都行,因为我喜欢你。」周宁说:「我就是不能让汤恩慈这?得意。」

  「我觉得今天的事不妥。」

  「算了,已经做了,还有什?可后悔的?」周宁安慰她:「我做事不论对错,永无反悔。」

  晓芙没出声,却看得出来甚是不安。

  「你真胆小,那个汤恩慈还敢怎样?」周宁说:「她分明心虚了,我说中了她的事。」

  「什?事?」

  「她用了隽之不少钱,这是事实啊!」周宁笑:「所以她恼羞成怒。」

  「我想隽之想帮她,对她父亲的事,隽之很内疚,也不是她故意想用隽之的钱。」

  「你就是太天真、太纯良了!」周宁说:「现在的女人多厉害?有机会哪会不斩一笔的?」

  「我看——汤恩慈不是这种人。」

  「你和隽之都被她外表所骗。」周宁叹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查过她,知道得很清楚,她很厉害。」

  「你真——查过她?」晓芙怔怔的问。

  「是,我要做一件事就要彻底,否则就不做;而且——非成功不可。」周宁的神色非常古怪。

  周末,隽之心情极好,因为他已约好恩慈,下午将去她家见见他们父女。

  每次和恩慈有约,他就情不自禁的喜悦,心中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汤恩慈是不同于其它女孩子的,包括晓芙。

  他甚至于不自觉的哼起歌来。

  这些情形全在周宁眼里,她冷笑着,然后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晓芙。

  「那——你要我做什??」晓芙问。

  「一下班你就来,缠住他,让他没机会去。」

  「不行,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晓芙不肯。

  「帮帮你自己,不要傻。」

  「但是——这?做太明显了。」

  「就是要做给他看,就是要明显。」周宁生气了:「就是要让他知道你介意汤恩慈。」

  「我——」

  「下班来,别气死我。」周宁收线。

  可是下班的时候晓芙没有来,一直到隽之离开她都没来。眼巴巴的望着隽之离开,周宁气得胸部要爆炸了。晓芙真不争气。

  过了几分钟,晓芙上来了。

  「周宁,我订好了桌子吃中饭,我请。」她带着有歉意的脸:「还买好了两点半的电影票。」

  周宁深深的吸一口气,不知道该生气或笑,晓芙是这样的一个人。

  「晓芙,以后叫我再怎?帮你?」周宁叹息。

  「听其自然吧!」

  「听其自然的结果就是失去李隽之。」周宁肯定的:「你愿意接受这结果?」

  「恩慈不是答应以后不再见他?」晓芙问。

  「你太天真,汤恩慈是怎样的女人?她会不再见隽之?你在发梦。」

  「她答应的。」

  「有些女人发誓也当吃生菜。」周宁再叹—口气,说道:「走吧!去吃中饭看电影,否则我非气昏不可。」

  「你的脾气太刚烈了。」晓芙挽着她。

  「都是因为你,我对自己都不这?紧张。」

  「你是最好的好人。」晓芙笑:「不过——算了,看你每次这?生气,一定死了好多细胞,真划不来,以后我们不理他们的事。」

  「不理?这?便宜她?」周宁冷哼:「我不会让那汤恩慈有好日子过。」

  「如果隽之真是喜欢她,就由得他吧!」晓芙说。

  「那怎?行?隽之应该是你的。」

  「感情的事没有应不应该,」晓芙黯然:「我不能勉强他,否则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有什?用。」

  「他心里一定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一时被汤恩慈迷惑住了。」周宁比晓芙更着急:「真不知道是什?道理,无端端走出个汤恩慈。」

  「也许——我该早些让隽之知道心意。」晓芙摇头:「我来见他时已太迟。」

  「别灰心,一切有我。」周宁拍拍胸口:「我帮你帮到底,说什?也要跟她争一争。」

  「我很感谢。」晓芙诚心诚意:「争是没有用的,主要的是隽之的心。」

  「他对你也好啊!只是你太不积极。」

  「我能怎?做呢?」晓芙苦笑。

  周宁在想,好多种颜色在眼中飘过。

  「其实你和他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和他——」

  「不,不行。我不能做越轨的事。」‘晓芙脸都变了色:「我虽在美国生长,可是我保守。」

  周宁淡淡一笑,拍拍她,不再言语。

  「别谈他了,我们俩也可以度过很快乐的周末。」晓芙故意愉快的说。

  「只怕汤恩慈更快乐。」周宁冷笑。

  然而——是这样吗?

  隽之兴冲冲的上楼,按下门铃。

  应门的是个中年陌生的男人。

  「你一定是李隽之先生,——请进。」那男人很和蔼可亲,很正派的样子。

  「你——」

  「我是蒋天恩,恩慈的同事。」蒋天恩很稳定的:「她下楼买汽水,就回来。」

  隽之有点别扭,他想象中不是这种情形,该只有他和恩慈单独相处才对。

  这——蒋天恩。

  门响了,恩慈进来。

  「天恩——」然后她见到隽之:「啊!你来了。我来介绍。天恩是我中心的主任,是我波士。」

  「介绍过了。」蒋天恩温文的对恩慈笑;那笑容很宽大,很仁慈,很有爱心。

  爱心?爱?

  一剎那间,隽之迷惑了。

  一直都有这蒋天恩?或突然跑出来的?

  「天恩以前曾做过我的代课老师,那时我还在念中学。」恩慈很自然的说:「后来也是他介绍我进中心工作的。」

  老朋友?师生恋?现代还会有这样的事吗?

  「以前——一直都没见过。」隽之笨拙的。

  「前一阵子我不在香港。」天恩微笑,非常胸有成竹的:「发生了那?多事都是后来才知道,没能尽到什?力,倒是麻烦你了。」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隽之一腔热情已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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