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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怀娇妻 page 8 作者:惜之

    “可以去吃饭了吗?他们下午还有课。”

    “走吧!亲爱的老婆。”尔众顺从民意,一手搭住育臻的肩膀,一手拥起儿子,他越来越习惯有“她”当一家人。

    在揽住育臻同时,尔众将胡俪晶判决出局。

    当然,他并非害怕育臻的针孔摄影,而是相信他的“小妻子”有能力提供更有意思的“秘密武器。”

    只有两天假期,他们选择到南台湾的垦丁一游。

    除了海水和国家公园,垦丁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今天他们到达的第一站是车城的海洋生态馆。

    汲汲营营了十几年,尔众的生活中,工作是赚钱,娱乐也是赚钱,他的生活扣除儿子和赚钱,剩余的部分叫作空白。

    他从没看过活生生的珊瑚虫,不晓得爬岩鳅是台湾特有种,更不知道台湾有一种叫作樱花钩吻鲑的国宝鱼,一趟生态之旅,育臻又让他有了新视界。

    他夸她博学多闻,她只淡淡回声:“那是我的工作。”比起很多女人,她的聒噪程度是最低级。

    车行到旅馆,他们事先没预订旅馆,临时找不到独楝的木屋,只好住进一间四人房。

    装潢还不错,视野也很好,只不过同一个房间,育臻难骗自己说习惯,毕竟和他同一个房间……这种亲蜜……是陌生……

    都洗过澡后,臻渊、臻博在两张双人床上跳来跳去,中间的“海沟”影向不了他们的飞渡乐趣,的飞渡乐趣。

    从刚开始的不放心,到后来干脆加入游戏,尔众再次走入生命中空白的那段童年。

    育臻看着笑闹成一团的父子,她一面整理行李,面偷眼瞧他。

    几时起,这种流汗的活动在他心中成为值得?

    在儿子面前,他轻松、愉快,像天下父亲一般,宠孩子笼得无法无天,他把那位专并吞别人公司的冷面刀Richard,留在办公室里面。

    收拾好行囊,育臻取出故事书,走到他们身边,致渊手一拉,就要将她拉进枕头大战中。

    “不付不行,要快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再出发。”

    走到没人的空床铺边,她铺好枕头,安顿两个顽皮小鬼。

    “今天要讲什么故事?”盖住被子,致博问。

    “讲‘爱吞子弹的奇奇’,很有意思哦!”

    她躺到两个儿子中间,翻开书页,三颗头颅紧靠在一起,彼此挨着的身子在棉被下制造出起伏。

    她的声音很柔软,轻轻的嗓音慢慢将他们哄入睡梦中。

    放下书本,她缓缓起身,不大的力气在他们的手臂间拍抚,她是他们最温柔的妈咪。

    “明天你会叫我吗?”模模糊糊地,致渊咕哝一声。

    “放心,我会叫你。”在他额间落下亲吻,抚开他的乱发,育臻又笑了。

    一个错误章法,她有了两个让人骄傲的儿子,他们是她在这场婚姻中最大的收获。

    为他们盖好棉被,回身,她的视线对上他的,来不及躲,被他牢牢捕

    “谈谈好吗?我不习惯早睡。”尔众要求。

    “到阳台上吧!才不会将他们吵醒。”育臻建议。

    走出阳台,外面的月色正好,靠在栏杆上,他们并肩站齐。

    “我不晓得致渊、致博有听床前故事的习惯。”

    “他们和你一样不习惯早睡,结果第二天上学精神不济,我只好拿小时候妈妈哄我入睡那套,用到他们身上,效果不错。”

    侧望他,他有漂亮的五官,致渊、致博的优良遗传来自他身上。

    “学校老师打电话给我,你也改变了他们憎恶女人的习惯。”

    这通电话让他虚荣了好些天,儿子的优秀是天下父母亲的快乐来源,几次尔众想找她分享,但不是他太忙,就是育臻正忙!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儿子身上。

    “以前我认为他们对待女同学的态度是因为憎恶,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我不再这么想。”

    “现在你怎么想?”

    “有个寓言故事,狐狸看见藤蔓上挂着许多紫红葡萄,令人垂涎三尺,它连连跳好多次,都无法将葡萄咬下,于是他告诉自己,葡萄很酸、一点都不可口。”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指的人是我儿子?”

    “他们渴求母爱,对于母亲这个名词,他们在书上、童话里寻求形象,而你身边的女人破坏了他们设定的想法,于是他们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大大反对起女人。这样做,会让他们的失望减少,心态和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一样,都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措施,会让自已少受伤害。”

    “你对我身边的女人有意见?”挑眉,他望眼她。

    “我只是道出事实,不过,对于你身边的女人……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言?”想起什么般,育臻噗哧一声,又大笑。

    “你联想到什么?”尔众追问,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和她聊天。

    “我看过一则短短的小故事。”脚有些发酸,背靠阳台围栏,手撑住,往上蹬两次,坐不上去,不晓得是围栏高度太高,还是她的体能变差了?

    尔众自然而然伸出两个大掌,握住她腰间,下一秒,她已经在围栏上安坐稳当。

    “说说看你的小故事,我想听!”他翻过身和她一同面向屋内熟睡的儿子,他的手臂顶在围栏上、靠在她大腿旁边,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深吸气,她排拒他带来的影响。

    “有天,‘真实’和‘谎言’到河边洗澡,先上岸的‘谎言’偷偷穿上‘真实’的衣服不肯归还,固执的‘真实’不愿穿上‘谎言’的衣服,只好一丝不挂地走回家。从此,人们眼中只有穿着真实外衣的谎言,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赤裸裸的真实。”

    “你在暗喻,我无法接受你口中将说出的事实?放心!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好接受一个裸体美女在我眼前大跳艳舞。”

    “你从来没有再婚的意思对不对?”

    “我娶你不是事实?”回望她,她的黑眸澄澈得像个孩子。

    “我是你送给儿子的礼物,你宠孩子宠过度了。”她尽量不让话透露酸涩。

    “你从什么角度看出我不想再婚?”

    “你交往的女生都是美艳大方、不乏人追求、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你图的是什么?短暂的关系,一晌欢愉,还是爱情的感觉?”

    “在你眼中,爱情是什么?”

    爱情?她碰见过爱情吗?

    爱情是她收在木盒里的银项链,时时翻腾她的梦她的心?或是天天在她耳边、眼前出现的学长,用耳提面命来提醒她爱情的终点站是婚姻?

    缓慢摇头,对爱情,她陌生。

    “没有人能把爱情说透彻吧!就如瞎子摸象,谁也摸不出真象。”尔众说。

    “我看过一篇故事,有关爱情的。”

    “又说故事?你不愧是个老师。”

    “从前有个岛上,住着许多‘感觉’,有一天岛要沉了,大家纷纷驾船准备离去,可是‘爱’的船破个大洞,它向许多人求救。

    ‘虚荣’怕泡在水里的‘爱’弄脏了它的船,‘富贵’的船上装满宝石没地方容纳爱,‘快乐’太快乐了,根本看不见‘爱’……

    正当‘爱’绝望了,一个老人伸手拉它上船,并把它放到一个小岛后,又坐上船走了。

    ‘爱’一直没机会问老人的名字,不久,‘爱’遇上另一个老人‘智慧’,它告诉‘爱’,救下它的老人是‘时间’。

    ‘智慧’说:时间之所以会救爱,是因为只有时间能肯定爱的存在。我的故事说完了。”

    回头,她看见沉思中的他。

    “是这样子吗?”莫名其妙一句问话,育臻接不下腔。“爱在时间中一点一滴累积,而时间为爱情的努力作认定?”

    “是吧!只有全心全力的付出,才能回收爱情,我想爱情不是一时的情绪,需要双方愿为对方努力,这样的爱情才会恒久远,而时间也才愿意为男女作认证。”

    “你是个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女人。”

    “我从来就不奢望不劳而获。”

    低眉浅笑,一次谈话,他又多认识了她的小妻子一分。

    越知她、越了解她,就越难不喜欢她。她是个人人都会喜欢的女人,大概也只有这种女人,才能打破儿子心防,让他们真心接纳。

    很不争气的,育臻在浪漫的秋天染上重感冒。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致渊、致博进门,小孩子抵抗力差,她不想细菌四处散播。

    这么简单的道理任凭管家王嫂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两个聪明小孩,非得让想象力把事情膨胀数十倍。

    简单的讯息———妈咪生病了,输进他们的脑袋瓜里,从生病到生重病到病到无药可医……他们联想到育臻快死掉了……

    呜呜呜……民间故事里面有说到一个孤女小莲—中很硬,专门克死父母亲,他们定是那种命硬小孩,克死亲生母亲之后—又要克死一个爱他们的妈咪!

    早知道他们的命那么好用,就叫爸爸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娶进门,等死满一打后,就不会有坏女人一天到晚想嫁给爸爸。

    “爸爸,你还有多久才会到家?”这是致渊拨的第十七通电话。

    从放学回家没看到妈咪开始,他们就四处打电话求救,外公、外婆、舅舅和接了十四通电话的爸爸,只差没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快到了,再三分钟。”匆匆挂掉,电话里爸爸的口气也很焦急。当然啰!妈咪要死掉是件大事。

    打开客厅大门,两兄弟眼巴巴的守在花园里。

    终于第一辆车子停下来,是外公和外婆。

    第二辆车子发出响彻云霄煞车声,这台车他们认得,是小李叔叔开的车子,可是……从司机座位上下来的人,居然是爸爸。

    在他们冲进门后,第三辆银色车子出现在他们家大门口,随随便便停了车,就往里面跑,他是会带他们去汤姆熊玩的大舅舅。

    “怎么一回事?”舅舅一下车就直对爸爸大声问。

    爸爸没回答,迈开两条长腿就往屋里跑。

    舅舅更神了,一面跑一面挟持小人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昨天才和育臻通电话,怎么今天她就病得快死了?”

    “是我们害的啦,谁嫁给爸爸谁就倒霉……”

    致博话没回完,一群人已经站到育臻房门前,尔众震天雷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只缺个雷母娘娘,否则这扇门早就被劈成两半。

    终于,一脸憔悴的育臻走来应门,打开门,亲人全员到齐,皱眉、苦脸,还有人哭红一双眼睛。

    干嘛!告别式吗?

    “育臻,你生病怎么不打电话告诉妈妈?”升格当祖母的人先发话。

    “我只是感冒,你们怎么全来了?”抓抓没梳齐的乱发,头痛啊……

    “只是感冒?”

    突然,致渊、致博的头顶上方有烧灼感,四双眼珠子不约而同落在同一定点,头被钉死,再抬不高。

    “是谁说妈咪快死了?”

    冷冷一声,这个错误讯息让尔众从一个十几亿的会议中临时抽身,怒火烧到头顶,看来不真死几个人完不了事。

    “妈咪关在房里不看我们,我才想……是哥哥说我们克母,哥哥说的。”致博很没义气的把责任往哥哥身上推。

    致博的话让育臻心酸,她听出端倪,蹲下身,再不管传染问题,紧紧抱住儿子。

    “傻瓜,我生病跟你们没有关系,小莲是故事不是真的,世界上没有什么克不克父母的命,那只是民间传说,就像你们会去相信真有仙女会用南瓜变出马车吗?”

    这一解说,在场大人都听出原委,谁还舍得去责备两个小孩子。

    “是吗?亲生妈妈死掉也跟我们没关系,不是我们克死她的?”致渊问。

    “当然没关系。”她笃定回答,没注意尔众脸上的诡谲表情。

    “我不开门是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们,发烧、流鼻涕好痛苦呢!要是你们和我一样头痛到快裂开,我铁定会很舍不得。”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我们都下去,这里有爸爸照顾,舅舅带你们去院子里挖独角仙幼虫。”蒋育桦带走一群人,把空间留给他们。

    走几步,蒋家爸爸自顾自对蒋妈妈讲话,嗓门大到让身后夫妻很尴尬。

    “我就说尔众是疼惜咱们家育臻的,你看育臻生病,他脸色铁青,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还一天到晚乱操心。育臻要真嫁给庄楷臣,孤儿寡母的,你现在才要大大烦恼。”

    父亲的话传进育臻耳里,将她苍白的脸染出嫣红。

    腼腆地看看尔众,舔舔干涩嘴唇,她讷讷说:“对不起,我没事,你可以回公司去了。”

    是该回去,几十亿的生意,他有些不放心。但口里的话却和心里想的全然不一,嘴巴径自替他作主。“我下班了,不用回公司。”

    弯下腰,他打横抱起育臻,走入房里。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很干净、女性化的摆设方式,几个大型娃娃、几只可爱的狗狗,百分之百的公主寝室。

    “看过医生了吗?”

    “我有吃药,现在正昏昏欲睡。”拉拉棉被,秋意渐凉。

    他端来开水,递到她嘴边。“多喝点水。”

    她很合作,咕噜咕噜一大杯水下肚,闭起眼睛,有个人在身旁的安全让她心惬。

    “别怪致渊、致博大惊小怪,他们是让童话故事吓坏,我没想到一个故事会对他们影响那么大。下回我要慎选课外读物。”

    “他们对母亲没有印象,我以为他们早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谁想到这种事……永远都无法习惯。全天下的孩子都需要母亲吗?要到几时,他们才会忘却失去母亲的遗憾?”

    回想向自己,他在几岁时期,才放弃对母亲的迫切与渴望?

    “盼盼很早就……”育臻问。

    “她在致渊、致博不满半岁的时候离开……”

    她想问,盼盼是怎么去世的?对那个强用银链子换走娃娃的大姊姊,育臻印象模糊,她忘不了的是当年他对她的强力维护——

    他很爱盼盼?

    “如果那让你痛苦,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好吗。”

    她的体贴让他窝心。

    “好,不谈。他们现在有你,你已经填补了他们心中的遗憾,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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