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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小毛球 page 9 作者:陶陶

  "我听李夫人说你是杜松年的千金。"高定平问道。

  "是。"杜晋芸颔首道:"怎么?"

  高定平轻笑,"没有,只是我曾听张兄提起过你,所以有点儿印象,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什么张兄?"陆静安插嘴问道。

  "我不记得了。"杜晋芸一时也想不起来。

  李夫人掩嘴笑道:"就是张子学,你退了他的婚啊!他和高公子可是至交好友呢!"

  "哦!"杜晋芸想起来了,奇怪!这事怎么大伙儿全知道。

  "有人向你提过亲?"陆静安讶异道。

  "听说前后一共三个是吗?"李夫人问杜晋芸。

  "是。"杜晋芸回答,奇怪!怎么这种事传得大家都知道。

  "你怎么全拒绝了?"陆静安好奇地问。

  "没有,只是他们不适合我。"杜晋芸说。

  "这话怎么说呢?你又没和他们相处过。"一旁的陈夫人说道,"不过很少见你出来游玩呢!"

  "我的身体不太好。"杜晋芸随便搪塞一个理由,她实在不喜欢话题绕着她转,于是她转个话题,"陈夫人,你颈上的玉真是好看。"她微笑,顺便还可以聊聊玉的话题。

  陈夫人不好意思道:"唉?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挥一下手,"不值几个钱。"

  "听说陆家是做玉生意的是吗?"高定平随口问。

  "是啊!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事业,多少也得顾着。"陆静安说道。

  "对了,听说红山玉器最近满热门的。"李夫人插嘴道,她伸出手指,"你们看我也买了一个。"她的无名指上带着翠绿的玉环。

  "红山玉器最近出土,所以玉商大都会买些。"陆静安说道。

  "听说以'龙形钩'最具代表。"高定平也道。

  "我在书上见过,是不是龙身弯曲如虹,脑后有末梢上卷的鳋,而且玉工流畅。"杜晋芸说道,这可是她在书上翻到的,提起这种话题,她觉得有精神多了,"听说都在北方一带出土,而且出土的玉器形制涵盖了佩、壁、炔、环……"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难道她颈上的也是红山玉器,不对,玉店老板说不是,或许是她多心了。

  "既然你们俩都懂玉,下次就麻烦你们,帮咱们鉴定鉴定。"陈夫人说。

  "不,我不是很清楚,我是看书得来的,恐怕要问姑姑比较清楚。"杜晋芸连忙说道。

  陆静安立刻道:"这有什么问题。"她爽快地答应。

  杜晋芸在一旁继续倾听他们讨论有关玉的问题,一边不自觉地拿手巾在颈部扇着,她觉得脸颊愈来愈烫了。

  "陆夫人不舒服吗?"高定平关心的问。

  "我很好,只是觉得有些热罢了。"她礼貌的回答。

  "你要不要到树下歇着,怕是热着了。"高定平见她脸上的红晕有些不自然。

  "不用了,也快日落了,不要紧。"

  其他三人因顾着讨论玉,所以没有加入杜晋芸和高定平的谈话。

  "前几天张兄听说你成亲了,还着实懊恼了几天呢!"高定平说道。

  杜晋芸只是微笑,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张公子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她也和他谈得满愉快的,但他是个重色之人,所以她才拒绝了他。

  结果没想到她的丈夫却是个粗鲁无礼之人,她能和别人有礼地谈话,可就是无法和她丈夫相处愉快,因为他老是惹恼她。

  "张兄还夸你有才气,琴也弹得很好,改天希望有这个荣幸能听你抚琴。"

  "改天吧!"杜晋芸心不在焉地说,她忍耐着和他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

  "对了,我还听张兄说你有块奇特的玉佩是吗?"高定平随口聊着。

  杜晋芸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想起当初爹送她玉时,正巧那天张公子来找她,她还问了张公子是否对玉有研究?因此让他瞧瞧爹送她的玉佩。

  "不是什么特别的玉。"杜晋芸敷衍道。

  "因为我对玉也稍有研究,因此听张兄提到那玉佩上有只龙时,便忍不住有些好奇。"高定平解释。

  杜晋芸只是微笑,没有回话。

  "不知道能否让在下开开眼界?"高定平好奇道。

  杜晋芸迟疑了一下。"很抱歉,我没有带在身边。"她已经答应丈夫不让玉佩暴露在外,她不能违背承诺。

  "那真是太可惜了。"高定平惋惜道。

  "或许改天吧!"杜晋芸随口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夫人。"高定平微笑道。

  杜晋芸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反正改天,也没指明是哪一天。

  "陆夫人似乎很少出来参加这类的活动?"高定平随口问道。

  "因为我身体不好。"杜晋芸又拿这个借口搪塞。

  "哦?那真该好好保养身子,我认识几个有名的大夫,可以推荐给夫人。"高定平热心地说道。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杜晋芸客套地说,她实在好想回去。

  半小时后,她终于受不了,她身体累,而且脸又发热,她只想回去休息。

  "陆夫人,你看。"高定平指着前方。

  杜晋芸望去,只见又有一批人骑马而来,大约有三十人左右,有男有女,女人穿着的衣裳让杜晋芸觉得尴尬,简直就是衣不蔽体,脸上的粉涂得厚重,个个争奇斗艳,花枝招展,体态丰腴。

  特别的是几乎人人手中都有乐器,想必是来这儿狂欢的。

  "她们是妓院的姑娘,看来是陪同风流文雅之士来这儿抚琴欢笑的。"高定平直盯着姑娘瞧。

  陆静安这时也注意到来了另一批人,她看看天色,说道:"我们该走了。"

  "怎么不留下来,可以和他们一块游乐。"陈夫人问。

  "不了,该走了。"陆静安示意杜晋芸该离开了。

  杜晋芸立刻和他们道别,心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她觉得她还是适合在家看书,在这儿真是让人不自在。

  李夫人也挽留她们一会儿后,才放她们走,她们随即往回走,去接陆芙琳。

  这是杜晋芸只觉得脸颊愈来愈热,她叹口气,老天!可别中暑才好,否则她可能会被姑姑念上一阵子,她可以想象姑姑会说:这时代哪有人会中暑,唉!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

  杜晋芸一回府立刻直奔卧房,她拿起铜镜时吓了一跳,老天!她的脸肿起来了。

  她到脸盆旁拧湿布巾轻拍脸庞,这才觉得舒服。

  "小姐。"绿儿叫道。

  "进来。"杜晋芸喊道。

  绿儿推门入内,"小姐,你跑哪儿去了,也不告诉绿儿一声。"她抱怨着走进内室,见到杜晋芸立即睁大眼,"小姐,你的脸--"她叫道。

  "没事,别喊那么大声。"她又道:"你去提盆冷水进来。"

  "是。"绿儿跑出去,小姐的脸好红,像个番茄似的。

  杜晋芸打个呵欠,坐在床沿,累死人了,不一会儿,绿儿端了盆水进来,水中还漂着一片一片绿绿的。

  "那是什么?"杜晋芸睁大眼,"是不是小黄瓜?"

  绿儿点头,"大婶给的,我到厨房提水的时候,提到你晒伤,她就切了一整条小黄瓜给我,敷在脸上很有效的,她说这是偏方。"

  她拧湿布巾轻拍小姐的脸,"真的有效吗?"杜晋芸怀疑。

  "试试看也好,你这样子好像被人打肿。"绿儿说。

  "姑姑刚刚也这么说。"杜晋芸皱眉。

  绿儿不停帮杜晋芸敷脸,片刻后,水已经不凉了,"我再去换盆水,你先把小黄瓜敷上去好了。"绿儿拿起切片的小黄瓜敷在杜晋芸脸上,连脖子也放了一些。

  "好像舒服多了。"杜晋芸说道。

  绿儿憋住笑,"好奇怪。"小姐贴满一脸的小黄瓜看起来像个丑角似的。

  她急忙走出去换水,免得自己失礼大笑。

  杜晋芸则仰高头,以免小黄瓜掉下来,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脖子好酸,这时刚好有人推门进来。

  "绿儿,我想还是不要敷--"

  "你在干嘛?"

  杜晋芸被吓得从床上弹起,小黄瓜纷纷由脸上坠下,杜晋芸惊叫,手忙脚乱地想接住。

  陆震宇好笑道:"你在搞什么鬼?"他大笑出声。

  他妻子的脸上一边敷着小黄瓜,一边却掉了一地,她还在那儿手舞足蹈地想接住。

  "这是杂耍团吗?"他愈笑愈猖狂。

  杜晋芸不由得一阵愤怒,她拿起手中的小黄瓜丢向他,陆震宇急忙闪躲,"晋芸!"他吼道。

  她不停喘气,试着压抑愤怒,他怎么可以嘲笑她?

  陆震宇走到她面前,忍笑道:"你搞什么?腌黄瓜吗?"他拿掉她脸上的小黄瓜。

  杜晋芸红了眼眶,"你最讨厌了。"她哭泣。

  "老天!你又在哭什么?"他叹气,拿走她脸上的最后-片小黄瓜,"你的脸怎么肿成这副德行!"他皱眉。

  "我晒伤了。"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抽噎道。

  "姑姑告诉我了。"所以他才来看她怎么了,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一大片小黄瓜吓到。

  他拍拍她的背,"别哭了,你到底在哭什么?"他叹气。

  "小姐--"

  "出去。"他冷声道。

  "是……水……小的……放这儿。"绿儿一放下水盆便急忙跑出去。

  "你怎么对绿儿这么凶?"她抹去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人前她可以温柔、冷静、有礼,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情绪化、爱哭、易怒。

  陆震宇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对人说话一向都这个样子,他抬起她的下颚,看她红肿的脸。

  "现在我变成丑八怪了。"她微嘟着嘴,不满地咕哝。

  "过几天就好了。"他说,她的额头、脸颊、鼻头、下巴全部红红的,"我去拿药帮你擦擦。"

  他走到柜子前拿了瓶浅绿色的瓶子,而后走回她的身边,"把脸抬高。"他指示。

  杖晋芸仰高脸,双手自动围着他的腰,突然感觉脸上黏黏凉凉的,"这是什么?"

  "芦荟。"他先帮她涂抹额头和脸颊部分,"其他的部位用膳后再抹上去,免得沾到食物。"

  "我觉得热热的,没有胃口,我不想吃。"她说。

  "不行,等会儿生病就麻烦了。"他盖上瓶塞。

  "才一餐而已,没那么严重。"她不以为意。

  "不行。"他厉声道。

  她不悦道:"你一定要这么大声对我说话吗?我真的吃不下,我只想睡觉。"她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想回床上休息。

  他抓她回来,"你一定要吃点东西。"他坚持,她这么瘦小,再不吃东西的话,就快变枯骨了。

  "我真的吃不下。"她叫,他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我又热又闷,吃了会吐出来。"

  "你中暑了?"他问。

  "没有,哪有人在秋天中暑,那是夏天才会发生的事。"她现在只想睡觉。

  "胸口会不会闷闷的?"他又问。

  "当然,都是被你气的。"她皱眉,让他知道她的不悦。

  "你有没有流汗?"他再问,右手触摸她泛红的颈子,稍微扯开她的领子。

  "没有流汗,你在做啥?"她想拉开他的手。

  "你热到了。"他说,"去床上坐着。"他走到屏风外倒水。

  杜晋芸则走到床上躺下来,放松地吁口气,她好累。

  陆震宇一走进来就皱眉头,"我就坐着,你就躺着。"他坐在床沿,"把水喝了。"

  杜晋芸叹道:"如果我喝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她撑起身子,一口气喝光水,觉得舒服多了。

  她又躺回床上,闭上双眼,"我睡一下就好了。"

  陆震宇伸手帮她解衣服,杜晋芸疲倦地睁眼,"你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你会睡得舒服一点。"他扯下她的腰带。

  "不用了。"杜晋芸打个呵欠,但也无力去抗议.所以只好任由丈夫摆布。

  陆震宇卸去她的外衣和单衣,瞧见她肩膀的红印子,是他昨晚留下来的,他抚着她白嫩的肩膀,觉得一抹满足的感觉由心底升起,他的妻子。

  他的手移往她胸前的玉佩,细细端详,抚着龙珠的凹痕,而后放下,直到感觉到杜晋芸的颤抖,这才惊觉地替她盖上被子。

  他抚着她红肿的脸,好笑地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第六章

  杜晋芸睁开双眼,打个呵欠,心想不知道他们用完晚膳了吗?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她想坐起来时,才发现她的腰上压着东西,她不假思索地想把它移开时,才惊觉这是她丈夫的手臂,他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面对她的丈夫。

  "早。"他沙哑道。

  "你吓我一跳。"她拍拍胸口。"早?"

  "早上了。"他说。

  "我睡了这么久。"她不可思议道,公鸡的叫声也在这时传来,不由得她不信。

  他盯着她仍肿胀的脸,不觉笑出声。

  "你笑什么?"

  "你的脸肿得像猪头皮。"他不停地笑着。

  杜晋芸生气地瞥过脸,"你为什么老爱嘲笑人,既然你不能忍受,那就别看好了。"她推开他,就要下床。

  他抱紧她,忍笑道:"我没说不能忍受。"只是很滑稽罢了,她连眼皮都肿起来,使她的眼睛看来怪怪的,所以他才会笑。

  杜晋芸不满地皱眉,"我要起床了。"

  她又在生气了,他叹口气,俯身亲吻她的唇,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胡碴弄疼我了。"杜晋芸嗝道,她的丈夫在早上看来就像个野蛮人,头发凌乱,还有几绺落在他额上,他冒出的胡碴让他看起来像个土匪,不过,她喜欢。

  "很疼吗?"他问,她的皮肤本来就有些敏感,现在晒伤了更显得脆弱。

  "还好。"杜晋芸圈上他的颈项,虽然会疼,可是她不希望他停下来,"你吻我的时候,就看不到我像猪头皮的脸了。"

  陆震宇笑着吻上她的唇,杜晋芸立刻圈紧他的颈项,只有在这时她才能感受到丈夫的温柔,当她感觉肚儿被褪下时,她抱紧他,让丈夫的热情席卷他们两人……

  过后,杜晋芸偎着丈夫,小脸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铿锵有力地心跳声,全身暖烘烘而且慵懒。

  "相公?"

  "什么事?"

  杜晋芸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可以想见他现在一定皱着眉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喜欢蹙眉,原本她以为他是不喜欢亲近她,可是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叹口气,反正他就是反复无常,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摸模脸,觉得被晒伤的地方隐隐作痛,现在她明了她昨晚为何会背靠着丈夫,因为她的脸压在他的胸膛上会疼,她转个身背对他,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到底什么事?"陆震宇将她拉回来贴着自己。

  杜晋芸的脸不敢触到他的胸膛,双手抵着他的胸,保持一点距离。

  "我觉得我的脸快裂了。"杜晋芸摸着脸,肌肤绷得紧紧的好难受。

  陆震宇拉高她,与他平视,却见她双手捂着脸,"你干嘛?把手放开,我看看。"他只瞧见她指缝中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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