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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 page 9 作者:有容

  男儿尚且承受不住的打击,她一个弱女子……叩了门之后,萱雪寒推门而入。

  “索情。”他走近床榻,坐在木床边看著靠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她。

  忽地一把利刃以极快的速度抵在他颈间。任索情的速度再快,他都有法子躲开,可他却为了想知道她的动机而任由她得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派人……血……血洗索家庄?”索情压在胸口的沉痛终于化成泪宣泄出来。“我早知道你肯放我回索家庄根本没安好心。”她掉著泪控诉。

  “证据呢?”他知道她不会没有原因的诬赖他。握著匕首抵在他颈间的手在颤抖,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激动。

  “我在现场看到多把刻有‘萱王府’字样的利刃。那些东西不是你府中所有?京城中不是只有一座萱王府、一个萱王爷吗?”如果她这几天没有在外采药,又因昨天夜里  心中没来由的不安,她也不会匆匆下山回庄。

  谁知她一回到索家庄已成废墟一片,庄里的人都死了!连小孩儿也不例外,为什么  那么残忍,为什么?

  忽地,她狂笑起来,“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就是有人成了你的败笔!  有一个大婶留著口气等我回庄,亲口告诉我……”她的泪落了下来,“血洗索家庄的主  使者是你!”

  萱雪寒神态自若的一笑,“你都那么认为了,那你动手吧!”他是个天生赌徒,有  些事他会赌,用生命来赌。

  “为什么当时你要放我回索家庄?为什么那时不干脆杀了我?若是如此,今天我就不会拿著匕首要你的命。”为什么连这种事他都要折磨她?她爱他,而今她却得手刃他  。“你是同情我,打定主意要让我和亲人死在一块吗?”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可恶地折磨  著她。

  她的泪一滴滴落在他心坎上,近似诬陷的控诉令他备觉沉重。人一旦受到刺激之后  是不是都会丧失平常的理智?

  索家庄的血案有太多疑点,为什么索情看不见?她看见的只有别人刻意捏造出来的  假相。

  “索情,虽然你是索丹青的女儿,我该恨你,可是,我从来不讨厌你。”这种怎么也无法把她视为仇人的可怕感觉令他痛苦矛盾。“放你回索家庄去的理由并不是你所想  像的那般,我也希望我有那么冷血、那么可恨,可是……对你,我做不到。”

  索情手上的匕首落了地。她泪眼婆娑的摇著头,“不要再说谎了!我不要听。”她  用力的摇头,摇下乱纷纷的泪。他已经毁了她所有的精神依靠和她世上所有的亲人,现  在又用这些甜言蜜语欺骗她。

  萱雪寒捉住她在空中胡乱挥动的手,稳住她的身子,俯身吻住她的口。

  强烈而激动的索求令索情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的舌尖在她檀口放肆。

  有别于之前压抑的亲吻,这一回的吻既大胆且放肆,索情感觉到它对她心防的摧毁程度,一颗心不自觉地乱了起来,在残存的理智中她推开了他。

  “不……不要再戏弄我了。”索情为自己回应他的吻感到羞惭。他是她的仇人怎么  可以?无助地,她又落下泪,摇头说:“我是索家惟一仅存于世上的人,就算乞求你的  同情,不要再折磨我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萱雪寒伸出手想拂顺她落在额前的乱发,在半空中又放下。

  他站了起来,“你歇著吧!你太激动了,至于被你当成你索家庄被毁来指控我的证  据,我觉得破绽百出,你再仔细想想吧!”他准备离开,“我想你会被那些假证据所骗  也情有可原,毕竟和索家有血海深仇的人大概只有萱王府。”他冷冷一笑,“再仔细推  敲,聪明如你一定会找出一些疑点。”

  目送著他离开的身影,索情的心情紊乱至极,除了他最末一段话令她心烦意乱外,之前他抱她、吻她的那份悸动一样令她不明白。

  老天怎么老是爱捉弄她?

  ☆  ☆  ☆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看看时令也不过是秋末冬初,天空竟已飘起雪来。

  外头的雪冷,她的心更冷,冷得巴不得她心中所恨的人都下地狱!贺香玲面无表情  的看著自天而降的雪。

  一把伞为她遮去陆续溶在她身上的雪花。

  “郡主,外头冷著,进屋去吧。”冬梅把披风搭在她肩上,“对了,钟国舅在咏梅  亭等您,说有事要告诉您。”

  “他来了?”也就是来跟她说明“事情”处理得如何喽?真巧,她前些日子随娘到别业住了半个多月,昨日才回王府,他今天就过府来告诉她。

  不愧是她的好义兄。

  “冬梅,你去弄一壶温酒来,我打算和国舅把酒赏雪。”她和义兄说话时,不宜有  其他人在场。

  待冬梅退去之后,贺香玲才前往咏梅亭。

  钟运国一看到她,立即迎了过来。

  “义兄,事情办得如何?”贺香玲意欲知道结果。

  “由我亲自出马,事情岂有不成的道理?”他一脸得意洋洋。

  “那个叫索情的贱婢死了没有?”就是那女人令她痛苦。

  “呃……玲丫头,咱们不是说定了,义兄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使得咱们可以各取  所需?索情没死,不过,自从索家庄发生血案之后,她也对萱王爷恨之入骨,欲杀之而  后快。”

  贺香玲精明地想到,“你把血洗索家庄的事嫁祸给萱王府?”

  “理所当然嘛。”钟运国得意洋洋的说:“萱、索两家是仇家,会想到血洗索家庄  的,一般知道萱、索两家恩怨的人都会直觉想到萱王府。”

  贺香玲知道索情没死,有些不快,“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任何有利我的地  方。”她会和义兄商量灭了索家庄,主要就是要杀索情泄恨。

  “怎会不利于你呢?”见她不快,他连忙解释,“你想要索情死,如今她虽没死,  可她家人无一生还,她一人独活于世间,那不是生不如死?而且,你当初想杀她的原因  是因为她迷住萱王爷。如今她恨萱王爷都来不及了,就算萱王爷真对她动了心又如何?  他一辈子得不到她。”

  “那又如何?”

  “萱王爷是萱家惟一的遗孤,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吧?”那风流公子怎  可能为了个姑娘做如此牺牲?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在他失意的这段期间,你只  要多亲近他,记得要温柔体贴地多亲近他,届时他会对你动心的,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  嘛。”

  贺香玲紧绷的脸总算有些笑意,不过她仍说:“萱王爷那人可不好亲近。”上一回  她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安啦!再不成,就由义兄我进宫去请求娘娘,要她跟皇上说,要他来个当殿赐婚  不就成了?”

  龙口赐婚十件成十件,哪个人甘冒抗旨杀头之罪?

  “不!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打算走到这一步。”她不信凭她贺香玲的美色,萱雪寒  会不动心。“对了,方才你说索情没死,她此时在什么地方?”

  “我也正在找她。”他派人血洗索家庄的那天就是调查到索情暂且离庄数日,因此  才下手,要她活下来,正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可……说来也奇怪,到目前为止都事  隔十来天了,为什么仍没见到她?更奇怪的是,索家人的尸首竟有人为他们收尸合葬,  是谁会为一群命贱如蚂蚁的贱民做这种事?

  “她不见了?”贺香玲冷笑,巴不得她真的失踪,永远别再出现。“义兄,那你的  损失可不小喔!”她怎会看不出来义兄与她合作此事是为了什么?她这好色的义兄还不  是迷上索情的美色?要是索情真失踪了,那他此回合作的事等于没拿回一些报酬。

  “放心吧!有耐心一些,我相信她会出现的。”

  “那你慢慢等吧!”

  “你在萱王爷那边也多下点儿劲。”

  义兄妹俩各自露出满意的笑容。

  ☆  ☆  ☆

  窗外青柳已覆上了层霜。“今年的冬雪来得好快。”凭窗而坐的索情喃喃自语。

  打从索家庄的事件之后,她每天过著行尸走肉的日子,饭吃得少,甚至连水也不大  喝,漫漫长夜也常常被恶梦惊醒。

  近百口人命!是谁那么残忍,真的是萱雪寒吗?这段日子她反覆的想了又想。

  听死去的那名大婶说,前来血洗索家庄的那些人都一身黑衣而且蒙著面。

  既是蒙著面,那就是不要人家识破他们的身分,而又为什么自述他们来自萱王府呢  ?

  第六章

  最令人不解的是,若不要人知道他们来自萱王府,何以最后留下利刃而离去?难道  他们不知道刀上刻有“萱王府”三个字?

  不可能!

  那么……也就是说那些夜衣人打算让人误以为血洗索家庄的是萱王府?

  对方血洗索家庄又嫁祸萱王府……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她愈想愈觉得奇怪。

  想事想得出神之际,有人叩了门。

  “请进。”是……是萱雪寒吗?她在心中有那样的期待。打从他带她回萱王府,探  望她一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只偶尔要林总管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其他时间就只有一名丫鬟陪著她。

  “索姑娘。”来者是林总管,和蔼的脸上有著易亲近的笑容。“天气寒了,这年头  的雪下得特别早,王爷要我送这冬天的披风来。”他放下了一个盒子。

  “嗯,谢谢。”她心中有些失望,仍是没能见到他。

  看她仍沉著脸,正好丫鬟不在房里,于是林总管说:“呃……索姑娘,有些事,我  知道我这老人逾矩、管太多了,可是……见王爷和你的心结打不开,看王爷不快乐,我也有些急了。有些话我想告诉你。”

  索情挪了张椅子请他坐。“我和他没什么心结,有的只是上一代恩怨罢了。他是王爷,我是贱民,如此身分格格不入,哪来的心结?”

  “索姑娘莫这么说,王爷他待你没有这层分别。”林总管叹了口气,“王爷是我照顾大的,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他那阴鸷的性子是环境逼得他该如此,他身负家仇,再温和的孩子,性子也会变偏执,恁是如此,我看得出来,王爷他……对你有很大的不  同。”

  “他待我不同,只因为我是索丹青的女儿吗?”一想到这里她就泫然欲泣,“他要折磨我以不同的方式?”

  “你也被背负在索家欠萱家的愧疚拖累了,若不是如此,你会发觉王爷看你的眼神  很不同。”他是看著王爷长大,打从王爷六岁,萱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他第一次看到他  家王爷以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人,那双温柔的眸子是看情人时才有的表情,他现在是老了  ,可也曾年轻过。“索姑娘,王爷他一直都很喜欢你。”

  索情倏地红了脸,心跳得好快,“林……林总管……你……你弄错了。”虽如此说,她仍不自觉地想起她重回萱王府时,他在床榻边对她说的话──我从来不讨厌你。

  不!以他的性子怎可能忘了她是仇人索丹青之女?

  “我是老了,还没老到两眼昏花。”林总管摇了摇头,“在他发觉喜欢上你,只怕  他心里也做了一番大挣扎。”以王爷的性子,他一向是理智驾驭一切,如今会犯了那么  大的“错误”,想必是动了真心,深陷“情”字泥沼,再挣扎只是愈陷愈深而已。

  看王爷如此,自己这身为萱王府总管,该负起时时提醒他“莫忘家仇”工作的老头  也不得不在心中挣扎,到底是该要王爷清醒,莫要对仇人之女动心呢?抑或只要王爷从  拾快乐之间作拔河。

  结果,他也感情驾驭理智了,恨了十年,桎梏所有情感一心复仇的心该复活了,王  爷该好好放手爱一回,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今天对索情说这一番话的原因。

  “我……”一切和她当初想像的相差太多,索情除了红著脸之外,根本不知道该说  什么。

  “王爷的态度十分明显,索姑娘,你呢?”林总管看著她,“你讨厌王爷吗?”

  “我……”她沉默了。她对萱雪寒的感情她知道,可是叫她一个大姑娘家在一个老  人家面前承认这些,那多……多难为情呐,不好吧。

  见她顿现女儿态的扭捏,林总管忽觉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他哈哈一笑,“这  些话你本不该对我说的。”这种爱的宣言对他这老头儿说,那不太奇怪了吗?

  “林总管。”索情尴尬的一笑,“王爷他呢?”

  “今天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他方才上过香,现在只怕在云斋。”这似乎已经成为  他的习惯,一壶酒、一把琴伴著思亲的情绪。

  “我可以去找他吗?”

  “去吧。”林总管一笑,他知道这对仇家该是两情相悦。

  ☆  ☆  ☆

  这是索情第二次来到云斋。这儿是萱雪寒思亲的地方吗?白色的纱幔代表著无尽的  思念吗?那么她这仇家之女会不会打扰到他了?

  犹豫了一下,她仍往里头走,越过一进又一进的白纱幔来到九曲桥又往前走,终于  来到上一回见到他的地方。这回他并没有倨傲地斜卧在石榻上冷睨著她,而是端坐在石  榻上抚琴。

  索情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待在一旁直到他把曲子弹完。

  “好一曲萧湘夜雨。”她没专精此技,可也略有涉猎,知道他的指法甚为巧妙。

  看到她出现在云斋,萱雪寒有些怀疑,嘲弄著一张脸,“怎么,又打算来为我‘一刀加颈’了吗?”她不是为报仇来著,他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想……我知道索家庄的血案与你无关。”索情一步步走向他。

  “脑袋还管用嘛!我还以为你可能还得再转一阵子才转得过来。”萱雪寒为自己倒了杯酒,“敬你终于想通了,也教我终于脱离被冤枉的悲情角色。”

  “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有事?”看她此时欲语带羞的样子真的挺赏心悦目的,不过……“你对我  说话一向不是都很直接,连骂我,你都不曾犹豫,这回怎么反而客气起来?”他逗著她  。

  对他而言,生气比死气沉沉多了分生意,他宁可看她生气的样子,也不愿她一脸沉  冷。

  “你在取笑我吗?”

  “我在恭维你。”

  从他嘲讽的脸上,索情不知道他说的话的真假。

  “毕竟我活到那么大几乎没怎么被骂过,承袭王位之后,根本没人敢出口不逊,而  你,却敢处处顶撞我。”

  “出言顶撞身为世袭一等爵位的你,我是不是该有所惩罚?”索情看著他,“有时  ,我顶撞你,我也怕,怕被押进牢里,从此不见天日,尤其我身为索丹青的女儿,更有  这机会,可……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享有‘特权’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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