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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算 page 6 作者:有容

  "活在将军府十六载的千金,又过过几天江湖日子了?你又和谁肝胆相照过了?"

  云若脸一红,呐呐地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江湖?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哪有机会行走江湖。连上个街吃东西都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下才能成功偷溜出去了,更何况行走江湖!

  "我......我是没有,那你有吗?"不能知道他的身世,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也是不错的。她知道,他一定行走过江湖,于是她又问:"你有过肝胆相照的朋友吗?"

  "曾经有过,可惜已战死沙场了。"律飒,他这辈子惟一的挚友。

  "噢......"问到了他的伤心事了。"对不起......我......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我......我虽是女儿身,也没闯过江湖,但是我是个不坏的人,也许......也许可以跟你肝胆相照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傻呼呼地偷笑了半天。不一会抬头一看,"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和我肝胆相照也就算了,竟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人了!"

  风绝凌不知何时已听不下去地走到一丈外去清清耳朵了。他一离开,云若自然又跟了上来。

  "喂!你......"她快步地追了上来,风绝凌仍没停下来的意思地迳自往前走。忽地,她脚底一滑,很不优雅地跌了个四脚朝天。"哎哟--好......好痛......"她又气恼、又难过地扁着嘴,泪水掉了下来。

  她喜欢他,想和他肝胆相照有啥不对?若是可以跟他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她也希望自己不是女儿身啊!

  更何况,谁说刎颈之交非得要同性才成?

  一眨眼的工夫,风绝凌已经又来到她面前了。

  "女人究竟有多少泪可流?"

  "遇到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她的泪可多着了!"她嘟着唇,不快地控诉着,然后孩子气地把脸别到一边去。

  "你有那么倒楣的经历吗?"逗她似乎也快成为他另一个习惯了。

  "怎么没有?"她一抬头--咦......人不见了!

  喔,原来是他蹲下身,和她等高了。"打从我被你救回来这里,每天都得面对这样的人!这个人真的很不识好歹,面对我这样笑脸迎人的俏佳人一点都没软化那张结

  了层霜的脸,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恶?是不是十分不识好歹?"

  这姑娘啥时候变得如此厚颜了?风绝凌饶富兴味地咀嚼着她的话中意,然后在她头上一拍。

  "喂!为啥拍我的头?"云若有些不悦,那拍头的动作是属于长辈对晚辈的,她爹从前也这么对她,现在她长大了!十六岁了,没有长辈会再这样拍她的头。可是这风绝凌......"我不是小孩子了!年十六了,所谓的二八年华了!"

  "那又如何?"

  "我......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小孩。别人把我看小了,我可以不在意,惟独你不可以。"她说这些话时,心跳得好快,连脸都红了。

  她以往受的礼教告诉她,无论如何地倾慕一个人,女子的矜持不可以没有。可是,她身上所流的武将热情狂烈的血液,却逐渐地把礼教那一套老掉牙的理论给推翻了。

  爱情是属于男女的,为什么只有男的一方可以去追求,而女方只有被追求和接受的份?

  "别忘了,我足足大了你七岁。"

  "就算你大了我十七岁,还是不可以把我看小了!"她要的不是兄妹之情、长辈疼惜晚辈的感觉。

  "因为......我......我......"深吸了口气,"因为,我喜欢你。"

  一股暖流淌过风绝凌冷绝的胸口。他早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即使她没说。可是,经由她开口承认,这对他而言又意义不同。

  试探性的,他问:"莫要忘了,你是静王妃。"

  云若摇头道:"不,静王妃是我表姐。只要我不去打扰她的生活,没有人会知道这阴错阳差的事。而娘为了怕犯上欺君之罪,也不会指证的。"

  "静王呢?你害他错配了良缘,这笔帐如何算?"

  "我和他素未谋面,他不会知道现在待在王府的不是他的原配。也许......也许他和表姐还相处融洽呢!"

  "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对出身高贵的你,只怕不是聪明的抉择。"

  "我不在乎。更何况,跟了你的这段时间,你也没让我饿着,或是冻着了。"她昂着头看他,然后低下头,"也许......也许对你来说,我是个负担或累赘吧。"童年的许多不快感觉又回到了心头,老是被人漠视的感觉又回到心头。

  她一直不是个快乐的人,幸好那是环境所造成,而不是天性使然。遇到了风大哥之后,像他那样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人,理应使得她的性子更阴郁,但却因为她对他不同以往的感情,使得她以着较热情的姿态走近他,因为她知道,一块冰碰上一根木头是擦不出火花的。

  如今她的心随着相处日子的增加而愈陷愈深。而他呢?他依旧是冷傲孤绝,恍若......恍若他的世界中依然只有自己,容不下别人一般。这怎不教她沮丧?

  "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我的出现令你深感困扰。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很抱歉!"说着、说着,她莫名地红了眼眶。"能和你生活在一起,那真的是我这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日子了。我想,方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一定让你感到十分困扰,你......你就把那些话当成......当成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我时常说错话,你知道的。"

  她都已经表明得如此清楚,而他依旧没啥反应,那意味着什么,她再呆、再笨也知道。

  她那赤裸裸的表白方式一定让他十分困扰,甚至......甚至认为她十分轻浮吧?

  就让他这样以为好了,反正她这辈子大概也只轻浮这么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不会了!

  "你是常说错话。"风绝凌脸上仍没啥表情,不过,他寒星般的眸子却透着一股近似期待的神情,尽管那抹期待在他眼中停留不过一瞬间,"这回,仍是说错了吗?"

  "如果你觉得我说了错话,而令你松了一口气的话,那......就算我说错好了!"

  "我要听的是实话,而不在乎是你说对、或是说错。"环绕在彼此间初春未褪尽的寒意竟似在刹那间全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灵交集激起的暖意。

  "你......"

  轻轻地,他将她揽进怀中。虽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相信,云若会懂他,如果她真的喜欢他,她会了解他为她而悸动的心、陷落的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爱火在彼此间点燃了。

  ~~~

  连一句"喜欢你"、"我爱你"都没听到,一颗心就这样死心塌地了?一觉醒来,云若竟孩子气地觉得有些被骗了的感觉。

  不成!风大哥到现在,连一句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都没对她说过呢,她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

  太不公平了吧?

  由女方对男方说"喜欢你",已经有点没面子了,若是他连一句"喜欢你"的回礼都没有,那她不是亏大了吗?云若真是愈想愈觉得心中不快。

  盥洗一番之后,她开始到隔壁房里找风绝凌讨回公道。

  咦......没人!这么早他会上哪儿去啊?她仔细一听,外头有阵阵的萧声哩。

  "风大哥。"她寻着萧声往外走,好一会儿才在崖边找到了他。

  高大挺秀的身影,衣袂在风中飒动,在这几乎无人烟的绝境中,风绝凌的身影给人一种仙人从天而降的感觉。

  缥缈的萧声在最后一声山崖的回音中消散。

  "你今天起得特别早。"他没回过头去,只看着因阳光渐现而逐渐消失的山岚水气。

  "当然要起得早啦!"她来到他身边。

  "也好,省得我待会儿又得费工夫地叫你起床。"

  云若的赖床功力他领教过的,最初因为她身负重伤,总以为她气力丧失太多,早上迟些起来是常理。后来他才知道,贪睡赖床根本就是她劣根性之一。"你今天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要赶我下山?不要!"完全没有转還余地的拒绝。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夫家回不得,娘家也归不去,能收容她的地方只剩风大哥这里了。

  "我啥时候说要赶你下山了?"对于她激烈的反应,他有些不解,也有些......愉悦,这表示,她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了。"这回下山,是咱们两人同行。"

  "真的。"早说嘛!现在她没有这个保镖兼钱庄还真有些不行,不过,最重要的是,有心上人相伴而行,天涯海角哪儿都去得的。

  "你不是一直很担心你娘?"

  "是啊,她若知道嫁到静王府的人不是我,一定十分担心。倒不是因为我没当上静王妃,而是担心我的安危。"她继续喃喃的说:"我想这件事,她大概还不知道吧?"

  傻丫头,若不是她的"未卜先知",也许,你现在已被云济秀掳走了,风绝凌沉默地想着。

  "说到我被掳走的这件事,至今我仍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蒙面黑衣人要捉我?捉到我究竟有啥好处?更令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表姐会身着霞佩前来代我嫁?

  又......她又为何对我出手如此狠毒?毒鹰爪差些要了我的命。"

  她知道表姐自小就不喜欢她,那是因为其爹娘是为了救她才死的,她不怪表姐,可是从前表姐也只是找事陷害她,或打伤她泄恨了事,不曾真要过她的命,这回会痛下毒手,又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勉强自己想通了。"她若知道事情真相,他还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自己从小到大视为兄长的人居然会妄想把她占为己有,而一块长大的表姐竟会助纣为虐地相助于他,甘心为他嫁入王府。

  云将军府的家务事,连他这行走江湖,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都不禁大叹,还真不是普通的复杂!

  "风大哥,其实你知道很多我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是不?"她看着他,"我相信你受人之托救了我,就一定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啥来头。只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将真相告诉我,而要我去猜呢?"

  "我受人之托仅在于救你性命,其他,风某自觉不该多事。"他打算将云将军府的恩怨情仇,留待云夫人亲自告诉云若吧。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事实真相?"

  "等见到你娘,她会告诉你吧!"

  "娘知道黑衣人是谁?这么说,她早料到我前往静王府途中会出事喽?"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风绝凌没给她任何回答,提起玉萧,一曲悠扬的萧声再度在绝谷中传扬。

  娘......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会被挟持?又......她又怎会认识风大哥,并在千钧一发中请求他来救自己?云若不禁在心中想着。

  事情怎会如此复杂?而风大哥的真实身分真只是个医术卓绝的大夫?

  ~~~

  这皇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过就这么些地方,只要有钱,便能使鬼推磨。早知道这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可用之招。

  瞧!现在不就有人来通报云若的行踪了吗?云济秀阴狠的脸上,有了许久不见的畅快笑容。

  看着前来通报的家丁,他扔出了第一锭金块。

  "说,在哪儿见着小姐了?"这云将军府上上下下的婢女、奴才,哪个不被他替换过了呢?云将军府从前的那些所谓忠仆早就被他给了些钱遣散了,现在这些仆人嘛,只要有钱便是条听话的狗了。

  "奴才今儿个上街采买时,在福来客栈看到她,她一身男装打扮,身旁还跟了个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白衣公子。"他来云将军府虽只有两年不到,但已经看过云若小姐穿了不下三次的男装了,这才在她今早一身男装的打扮下,仍能一眼即认出她。

  "容貌俊美的白衣公子?"云济秀沉吟了一下,想起了两个多月前从他手中救走了云若,更使得他在雪地中冻了一下午,险些冻死的白衣人。"他是否手持一把王萧?"

  "呃......好像有!"为了更确定是他,那家丁想了又想,"有啦!对,有!"那位公子长相俊美真是没话说,只是那冷然绝傲的样子,可让人不敢久视。

  "真的是他!"云济秀眼中射出了阴狠的神情。

  这白衣人处处与他作对,武功又深不可测,连他自认能笑傲江湖的武功都不敌。

  这号人物是何来历?又为何要救云若?

  "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去福来客栈帮我看好小姐,在那个白衣人离开客栈时回来禀告我,我要亲自去把小姐接回将军府。"

  "只不过是一名'贱婢',有必要如此劳烦你吗?"冯钟艳冷绝艳极的面容出现在花厅外。

  由于静王一直没有出现在静王府,深觉愧疚的皇上特地准许静王妃回娘家小住,以解烦闷之情,待静王回府,他会要儿子亲自到将军府接回王妃。

  "你们先退下。"云济秀摈退了在花厅的一些下人,待下人全走了之后,他才开口,"静王妃回府,将军府真是蓬壁生辉啊!"心想,今天是啥日子,为何她能私自回来?静王府发生了何事?

  "是吗?"她摈退了随身的丫环,拉着华丽而耀眼的隆重华服裙摆走向主位,旋身优雅地坐定。

  "我想,对你而言我回来的并不是时候吧?只怕会干预了你的事。"冯钟艳皮笑肉不笑的心想,那贱人倒是命真韧,那一掌毒鹰爪竟没要了她的狗命,不若她的婢女碧儿,一掌就回天乏术了。哼!碧儿死有余辜!谁教碧儿要认出坐在轿内的不是云若,而是自己呢?

  "笑话!我云济秀想做的事,谁又能干预呢?表妹,不要以为你顶了个'静王妃'的头衔回来就能干预我什么,你若想得如此天真,那就太不了解我了。"

  "是吗?"这些话已经不足以使她气恼,打从嫁入静王府那天,她早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如今,不能成为心爱男人的结发妻,她存在的价值就只剩下也不让他得偿宿愿的和云若双栖双宿了。

  "我不管你是为啥理由回到这里,也不管你如今身分有啥不同,请你记住,一入了云将军府,这里的主人就只有一个--我。"

  "没人会想和你争云将军府主人的位置。"冯钟艳一笑,"我从前不会,今后也当然不会。不过,我当日在意的事情,今天也没有理由置之不理,起码,在我代嫁给静王如此大的牺牲之后,我更不容许某些事发生。"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她知道云若还没死,她会放过云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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